06


    蔚觀雪記不清昨晚什麽時候睡著的。


    隻記得自己很難過,心一抽一抽地痛。看到愛神看到愛琴海眼淚就止不住。


    後來被係統強製下線。


    早上一照鏡子,眼睛紅紅的,腫了。


    像桃子。


    連忙用冷水衝洗了好幾遍,又從冰箱裏拿出冰可樂在眼睛上滾。


    涼涼的,很舒服。


    好像把那些酸楚都吸走了。


    榨了兩杯豆漿,給自己做了份水果沙拉,給哥哥做了份雞胸肉沙拉。


    兩片吐司和愛心煎蛋。


    哥哥昨天出手肯定是知道什麽了。


    但是沒有找她。


    今早也避開跟她見麵,蔚觀雪知道,這是哥哥成熟的處事方式,既幫她挽回尊嚴,也給她空間消化情緒。


    蔚觀雪拍拍自己的臉頰,想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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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二班。


    天氣炎熱,立式空調吹著風。


    王峻峻、李子楓探頭探腦,兩人在語文書後對視了一眼。從今早一上早自習,他們池老大和蔚觀雪之間氣氛就不太對勁。


    原本跟組長們聊聊笑笑的蔚觀雪,視線一對上池哥,臉上就有異色。


    不是打馬虎眼,就是回避交集。


    下課了更是不在座位上,直接跑金蕾那去了。


    少見。


    而池哥平時碰到蔚觀雪,那叫一個見色忘友,什麽騷話都說得出口,如今卻像打焉了的茄子,喪的一比。整個上午都懶懶靠在牆上,跟蔚觀雪中間隔著好大一條縫。


    平時撒著腿膝蓋朝外,恨不得占據對方的空間,如今也收了回來。


    “怎麽了池哥?”李子楓看不明白這局勢。


    兩人昨天不還小別勝新婚嗎?


    “哎,別提,”王峻峻搖頭擺腦,他知道內情,“池哥現在遊戲一個小仙女,學校一個蔚觀雪,左右為難。”


    池澈吊起眼梢,涼涼轉過頭,“就你話多。”


    視線斜瞥,右邊桌子空空。


    蔚觀雪又不在座位上。


    心煩意亂。


    從早上起,蔚觀雪就格外客氣,向她背課文,蔚觀雪微笑:“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請自己學著背課文。”


    照常皮一下,“不是你檢查我就背不好。”


    蔚觀雪語氣溫柔,眼神卻沒看他:“哦,背不好您就考零分吧。”


    池澈:“……”


    跳完廣播體操,他在小賣部買了兩杯港式檸茶,想遞給蔚觀雪。


    兩人順著人流上樓梯。


    太陽很曬,他想冰一冰蔚觀雪的臉,蔚觀雪目不斜視,看著前麵的人,手把冰飲擋了回來。


    “請你喝……”剛開了個頭。


    “不喝,怕喝了你送的東西,收不回去。”


    池澈十臉懵逼:???


    自己哪得罪蔚觀雪了?想不通。


    “要不就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王峻峻撓撓腦袋。蔚觀雪很優秀,小仙女遊戲打得很好,讓他選他也難選。


    池澈極其鄙視,直接踹了他一腳,“種馬。”


    王峻峻:“……”


    這會兒池澈連力度都懶得控製,王峻峻被踹得不輕,抱著腿揉著被踹的地方,直哼哼。


    李子楓插了進來,“這不是兩個女生的問題,是網絡和現實的問題。網絡供人人發泄,是人是鬼誰知道。”


    王峻峻一擊掌:“對對對,新聞不有男的裝女的,騙了好幾個男人錢嗎?說不定……”


    池澈眼睛眯得更狠,居高臨下,一隻腳蹬在凳子底欄上,“你想說我被小仙女騙財騙色?!”


    王峻峻虛著視線,手忙拿語文書擋頭,“咋會!我們池哥咋會被騙錢騙色!”偷瞟了池哥一眼,嘀咕,“不過好像也沒區別,珍珠榜,財,池哥男色,色。”


    池澈一課本砸了過去。


    李子楓:“網絡是虛擬,可以讓人成為現實中無法成為的人。”他個子不高,才170,在網絡中沒人知道。


    王峻峻猛點頭讚同。


    那段時間他上澈神的遊戲賬號,爽死了,走哪都被視作大神,滿是崇拜的目光,遊戲一大堆軟妹圍著他討他歡心。現實中他絕不會有這種待遇。


    池澈不耐煩地聽兩人說了一大堆網絡如何虛假,想都沒想嫌棄地揮揮手。


    “那是你們,我就是很real!”


    他池澈從上到下都金光閃閃,非常出色,現實中、網上一個樣。


    就是這麽real。


    李子楓、王峻峻看著池澈大佬呆了呆。


    好像還真是這樣……


    虛擬網絡上有人假扮,有人欺騙,說到底還是心中虛。


    自卑像雜草,無法接納不完美的自己。


    但就算在眾神聖耀,池哥性情仍然一如既往真實,個性獨一無二,一眼就認得出那是池澈本澈。


    是不是對自己本心真實的人,網絡上也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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