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會在一天半後恢複正常, 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他急急一拱手,問道:“這位公子, 請問我們主子這是怎麽了?”


    陸嶼也在奇怪這件事,沉吟道:“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不像急症,或許是吃了什麽藥。”


    李全立刻警惕:“您是說……中毒?”


    陸嶼不能確定,他搖了搖頭,想起白亦陵在這之前喝過一點酒, 於是走到桌前,酒杯和酒壺還擺在那裏。


    李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說道:“難道是這酒中有毒……”


    他剛剛說了半句,就駭然瞪大眼睛, 隻見陸嶼竟是直接端起白亦陵剛才剩下的一點殘酒,舉到唇邊啜了一口,細品滋味。


    他舉止優雅, 容貌昳麗,喝酒的動作矜貴而又從容, 的確賞心悅目。可是——


    這很有可能是毒酒啊!


    就就就這麽喝?


    陸嶼嚐了一口就放下了,肯定道:“沒有毒。”


    他說完之後,自然而然地吩咐還在震驚之中的李全:“勞你再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李全回過神來,“哎”了一聲, 扭頭就跑, 跑出幾步才反應過來, 不由拍了下腦門, 自語道:“我為什麽要聽他的話?這人誰啊?”


    對方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足了!他懊惱了一下,但請太醫的事情不容耽擱,李全雖然疑惑,腳下卻沒停,還是匆匆而去。


    陸嶼在房間裏靜靜地站了片刻,變成人身之後,視角不同,這個住了好幾天的臥房也好像不大一樣了。


    他回眸看了白亦陵一眼,歎息一聲,眼神卻是柔和的,沒有打攪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天幕深藍,夜風拂動。


    台階旁的小草上已經蒙了一層夜霜,偶聞一兩聲夜鳥。


    陸嶼負手而立,望著夜空,似乎在欣賞月色。


    “出來。”過了片刻之後,他的目光沒有挪開,卻忽然說了兩個字。


    一隻黑色的狐狸從草叢中跑了出來,到了距離陸嶼幾步遠的地方化成人形,單膝跪地:“見過殿下。”


    他的聲音很低。


    陸嶼轉身看了看他,輕輕一笑道:“能找到這裏來,不容易了。”


    他麵前的黑衣人低聲道:“屬下們找了幾天,收到消息後才知道您在這裏,要想辦法進來卻費了一番周折,隻好也化成狐形……外麵還有其他人手,殿下,屬下護送您回去。”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還以為馬上就可以離開了,然而對方卻半天沒有回答。黑衣人悄悄抬起頭,看了陸嶼一眼,難掩心中好奇。


    京都的侍衛都不知道陸嶼的秘密,他們這幾個人則是直接從狐族跟過來的,看著陸嶼長大,心裏也明白,五殿下明明最恨被人看到他狐形的模樣。


    結果這次,殿下他傷好之後居然還維持著狐形維持了這麽久,居然還會趴在別人懷裏,讓人擼毛?!


    看到這幾乎想讓其他狐把眼珠子挖出來的一幕幕之後,大家明明早就找到了陸嶼,硬是沒敢露麵,生怕一不小心被滅口了。


    殿下他,是怎了呢?


    果然,陸嶼拒絕了他的建議:“不用,我心裏有數。你先走吧,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是。”雖然心裏奇怪,但黑衣人早已學會了服從,他答應一聲,身形縮小,重新變成黑狐狸,轉身躥入草叢,轉眼間就不見了。


    過了一會,白亦陵臥室的門再次被“吱呀”一聲打開,一隻紅色的小狐狸步伐優雅地走了進來,再次用腦袋將門頂上,跑到白亦陵的手邊趴下,團成了一個小絨球,乖乖等他恢複。


    陸嶼看看白亦陵,覺得他的臉色仿佛好了一些,就站起身來,本想試探著蹭蹭他的手背,冷不防白亦陵忽然說了一句:“你還在嗎?”


    陸嶼的動作僵住了,踮著一隻爪子沒敢踩實,悄悄看他。


    白亦陵這時候已經好了一大半,隻是聽覺和視覺還是模糊。他覺得房間裏好像沒有別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覺得剛才那人還在聽著自己講話,於是試探了一句。


    他等了片刻,沒聽見回音,便又道:“不知道兄台還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剛才多謝你幫忙,我現在已經無礙了。贅言不提,總之日後閣下若有需要之處,白某定不推辭。”


    陸嶼把小爪子抬起來,想去拍拍白亦陵的手,沒碰到他的手背還是又縮了回來,搖了搖尾巴,像是在說“好的,我記住了”。


    等白亦陵恢複的差不多了,李全也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太醫和府上其他人匆匆進門,小小的房間一下子熱鬧起來。


    頭發和胡子都已經花白了的老太醫搭了一會他的脈,在眾人急切的目光下慢吞吞地說道:“白指揮使,老夫記得半年前曾經給你看過病,說你體內寒氣旺盛,糾纏在髒腑經脈之中,恐怕活不過三十。”


    陸嶼心中一沉。


    白亦陵卻微微笑著,在原著當中,他確實沒活過三十——二十五就被陸昉給殺了。


    他開玩笑道:“那這回,邵太醫怕不是要說我病情愈重,連明天都活不到了吧?”


    邵太醫笑道:“年紀輕輕的,莫要拿這種事當玩笑。老夫隻是想請教白指揮使,看你這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居然將寒氣消減了不少啊!”


    李全又驚又喜,說道:“真的嗎?”


    邵太醫微笑頷首。


    其實白亦陵自己也能明顯地察覺到,他身體中那種晦澀隱痛的感覺確實緩解了很多。


    好神奇的養生熱敷帖,好神奇的神秘人!


    邵太醫一走,他就詢問李全:“你怎麽知道要去請太醫的?”


    李全道:“就是您朋友吩咐的啊。”


    白亦陵精神一振:“朋友?你見到了,他長什麽樣?”


    李全撓了撓頭,想描述,忽然發現那個人的樣子仿佛在他腦海中變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隻知道大致輪廓,卻說不清楚。


    他費勁地想著:“個挺高的,男的,好像長得特好看,也就跟您差一點。嘖,說話的時候還挺有架子。”


    完全陌生的描述,白亦陵頓了頓,李全還傻乎乎的,一旁的求仲卻已經看出了端倪,問道:“六爺,那人您不認識?”


    白亦陵摸了摸陸嶼的後背,陸嶼的耳朵立刻警惕地豎了起來,以為要被扒馬,卻發現他就是找點東西隨便那麽一摸。


    白亦陵道:“不認識。這麽多年了,還是頭回遇見個熱心腸的好人,反正我正懷疑自個不是親生的,沒準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親爹。”


    陸嶼:“……”


    白亦陵哈哈笑道:“開個玩笑。”


    李全認真地說:“應該不是您爹,那人看起來二十出頭,很年輕的。不過若是保養得好,小人就也不知道了。”


    白亦陵道:“嗯,以後別人若是跟你開玩笑,你不必說話,直接笑就行了。”


    李全:“……哦。”


    “喜當爹”的陸嶼沒有感覺到初為人父的幸福,他歪了歪腦袋,覺得白亦陵這番話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說這個病跟他的父親有關係一樣。


    他的家人好像對他不怎麽好。


    【恭喜宿主獲得來自狐狸的巨額分值,積分:+100】


    【作者心中的炮灰,不配有姓名——宿主還差少量積分,便可由“炮灰”升級為“普通配角”,塑造更加立體動人的人物形象,請您繼續努力!(^3^)-☆】


    白亦陵:“???!”


    等一下,什麽情況?


    係統說過,當他使小動物高興,或者獲得小動物的喜愛時,積分就會增加,那麽現在換句話來說,也就應該是——狐狸看見他剛才的倒黴樣子,高興了?更喜歡他了?


    白亦陵:“……”好變態的一隻狐。


    他雙手抱在陸嶼的腋下,將他提起來與自己對視,小狐狸溫順地沒有掙紮。


    白亦陵一字一頓地說:“聽說狐狸肉大補,我現在正好需要調養身體。李全,你把他拿下去燉了吧,記得肉煨的爛些,多熬一會,容易去骨。”


    李全:“……啊?”


    陸嶼傷感地舔了舔白亦陵的手背,心道這人,病還沒好就又開玩笑哄人開心了。


    【積分:+20】


    再次聽到提示,白亦陵懂了,看來這是隻傻狐狸,與他說什麽,他都高興。


    這可真不錯,早知道之前就用不著那樣費勁了。


    第二天,他恢複的差不多了,郭偉河的事情也很快有了眉目,盧宏找到了幾本卷宗,拿給白亦陵看。


    白亦陵接過去,沒有翻:“都查到了嗎?”


    “是。”盧宏道,“郭家確實跟王尚書府有著生意往來。郭老爺本來已經放手不管了,但在郭家大公子郭偉河去世之後,他又開始重新出山,執掌家族生意。在王尚書出事當天,本來是約好了晚上要跟郭老爺一同吃古董羹的,這些都對的上。”


    白亦陵道:“郭偉河的死也是像芳草所說的那樣,失足落水嗎?”


    盧宏將一份卷宗抽出來,說道:“郭偉河的案子是由咱們這裏經手的,卷宗上確實寫了意外落水。當時你不在京都,可能也沒看見卷宗,我就拿來了。不過……”


    他說到這裏停住,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白亦陵笑道:“幹嘛?你看的我怪瘮得慌,還不如有話直說呢。”


    盧宏撓了撓頭,道:“抱歉六哥,我實在是忍不住,我,我覺得王小姐太奇怪了!”


    白亦陵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哦?”


    盧宏看著他清俊精致的臉蛋,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續道:“不過我實在不明白,那個王小姐是怎麽看上他的。六哥,你……算了,你還是自己看一眼吧。”


    郭偉河,身長五尺,瘸腿駝背,一目失明,兔唇齙牙……嗯,好極了,還是個禿頂。


    兩人麵麵相覷,白亦陵道:“這人,會不會是很有才幹?”


    才幹,還確實是真的有。


    郭偉河其貌不揚,倒是繼承了郭家人的經商天賦,將幾處產業都經營的風生水起,他雖然還有三個高大健朗的弟弟,但在郭家,郭偉河依舊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和財政權。


    他的死訊剛傳出時,很多人都猜測這是一起爭奪家產的大案,結果哭的要死要活痛不欲生的反倒是郭偉河那幾個兄弟——大哥在的時候,郭家日進鬥金,他們隻負責提籠架鳥,喝酒聽曲,現在壓力驟增,簡直差點想跟著一塊去了。


    白亦陵默了默,將卷宗翻過一頁,說道:“郭偉河也是個傳奇人物……嗯?他是在大溪橋那裏落水的,和咱們這邊距離不遠吧?”


    盧宏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濾鏡之下,自己這位上司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這世間最完美的男子,人人想嫁。


    就算是郭偉河真的很能掙很有才,那也比不上白亦陵官職在身,容貌出眾,雅擅詩書,武藝不凡啊!


    這王小姐的審美奇葩到這種程度,隻能感歎一句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瞎了雙目。


    他心裏直搖頭,聽到白亦陵這麽問了,於是說道:“不錯,穿過兩條街就到了,但我還沒有來得及過去。”


    郭偉河並非官身,他的死亡也沒什麽出奇之處,別說這案子用不著白亦陵過目,就算是盧宏都沒有參與,他調查出來這些結論之後,就先趕著給白亦陵匯報來了。


    兩人說到這裏,原本趴在桌角軟墊子上的狐狸忽然走了過來,旁若無人地往兩人中間一擠,爪子就踩在了卷宗上麵。


    身為一隻係統認證的霸道總狐,他無論做什麽事都有一種坦坦蕩蕩氣勢逼人的勁,盧宏前一天試圖擼狐狸的時候被撓過,見狀“哎呦”一聲,連忙向後躲。


    不過這次狐狸對他不感興趣,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卷宗,就好像懂得上麵寫了什麽一樣。


    “哈哈哈,他還想看看咱們說什麽呢!”


    盧宏反應過來,看的有趣,還是沒忍住手癢癢,極快地向小狐狸的尾巴尖上捏去。


    狐狸迅速轉身,“啪”地一爪子將他打開了,要不是白亦陵手快,恐怕又得給他添上三道血痕。


    白亦陵道:“你可別小看它,這狐狸都要成精了,說不定還真明白。”


    他說話的時候還給小狐狸順了幾下毛,盧宏眼睜睜地瞧著這狐狸沒躲,反倒將一雙眼睛彎起來,看著就像在笑一樣。


    他忽然有種微妙的、被歧視了的感覺。


    陸嶼讓白亦陵摸了幾下之後,一偏頭咬住了他的袖口,將他輕輕向著外麵拉扯。


    白亦陵道:“咦,你要幹什麽?”


    陸嶼有話不能說,隻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瞧著他,也不鬆嘴,盧宏道:“好像是要帶你去哪。”


    陸嶼帶著他們去了方才說過的大溪橋——郭偉河淹死的地方。


    盧宏道:“咦,他真的能聽懂咱們說話!”


    白亦陵注視著水麵:“所以他一定不會平白無故地帶咱們來到這裏。”


    小狐狸的絨毛在風中晃動,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盧宏道:“難道郭偉河的死有疑?可惜人死了有一陣子,隻怕證據也不好找了。嗯……會不會這條河有什麽問題呢?”


    白亦陵打量片刻,忽然微微一笑,道:“你可能猜對了。”


    盧宏一愣,向他瞧了一眼,卻正好看見白亦陵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徑直順著河畔的斜坡掉了下去。


    此時隻是初冬,河麵雖然結冰,但並不牢靠,掉下去隻會比平時更糟。


    他大驚失色,叫一聲“六哥”,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就要抓,結果雖沒抓住人,白亦陵的身體竟然在距河水不遠處的地方停住了。


    盧宏撲了個空,趴在那裏向下看著,小狐狸大搖大擺地從他身上踩過去,跑到了白亦陵身邊,尾巴從盧宏的鼻子尖上掃過去,怪癢的。


    盧宏:“……”


    白亦陵回身衝他招了招手,說道:“要不要下來體會一下?”


    盧宏還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見白亦陵都招呼他了,於是也沒有多想,學著白亦陵的樣子就滑了下去,然後恍然大悟。


    他自己親自實驗,不需要別人言語解釋也明白了疑點出自哪裏。


    原來這河岸看著陡峭,實際的坡度上陡下緩,如果是不小心掉下去,還沒落到河裏,就已經被卡住了。


    這就代表著郭偉河不可能自己失足落水!


    盧宏驚道:“這狐狸,還真聰明!”


    白亦陵道:“辦案子的連隻狐狸都不如。”


    陸嶼:“……”


    盧宏道:“當初是誰辦的案子,竟會如此草率!這可不應該。是不是有人故意隱瞞了線索?”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想起了楊準:“六哥,我回到衛所之後立刻就查,多半就是楊準幹的!”


    白亦陵背著手站在岸邊,眺望著這片看似平靜的湖麵,風將他的衣袂吹起,颯颯作響。


    他冷靜地分析道:“的確,除了他很難再想到其他人有這個嫌疑。但楊準這個人,從誣陷我,到疑似謀害郭偉河,他做的這些事總得有個原因,一開始我以為關鍵點在我,現在看來除了差錯,關鍵點應該在於王家。”


    盧宏被白亦陵說的愣了愣,然後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開始楊準當眾誣陷,大家都以為是他跟白亦陵有仇,才會往自己的上級身上潑髒水,而現在看來,或許他的行為目的不在於陷害白亦陵,而是跟王家有關係。


    盧宏道:“對!郭偉河是王小姐的情人,楊準殺了郭偉河,又扯進了王尚書慘死案,說明他跟王家郭肯定有聯係!……難道這兩個人都是他殺的?他跟王小姐有仇?”


    白亦陵搖了搖頭,皺眉沉思,盧宏又道:“如果真是那樣,郭偉河也挺可憐的,他們家雖然有錢,但那些人身體上或多或少都有點不足,畏寒體虛,身材矮小……”


    白亦陵突然道:“等等!”


    盧宏嚇了一跳。


    白亦陵道:“畏寒?郭老爺怕冷嗎?我依稀記得你仿佛說王尚書是與他約好了,當天中午要去吃古董羹?”


    古董羹其實就是當時的火鍋,盧宏想了想道:“是我說的。現在是冬天,郭老爺怕冷,最喜歡吃那種熱氣騰騰的東西。他所在的包廂都要提前一個小時燒炭加暖……”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了。


    白亦陵道:“你也發現了吧?王暢的衣扣要著起來,一個關鍵點就是溫度高!他當天會穿那件衣服,會去見郭老爺,這樣就可以滿足死亡條件了,也就是說,這兩件事一定都在凶手的計劃之中!”


    盧宏悚然道:“這,這……因為跟郭家合作的起初畢竟是劉氏,他們的會麵王夫人都知道的,你的意思是……”


    白亦陵緩緩點了點頭。


    盧宏咽了下口水,想起王夫人在王暢剛死時的哭泣,指認芳草是凶手的憤怒,以及表現出來那副好似莽撞暴躁的樣子,心裏忽然一陣發寒。


    他道:“六哥,那我現在帶著人去王尚書府,再徹底搜查一遍!”


    他們先前已經一一盤問過王尚書府中的丫鬟小廝,隻是死者畢竟是朝廷命官,總不能連帶著將夫人小姐的臥房都一起搜查,現在倒是有了正當的理由。


    白亦陵道:“你回去帶人吧,那我直接從這邊過去。對了,楊準也押上。”


    盧宏答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白亦陵站在河岸邊上等了片刻,陽光綿密,湖麵沉靜,岸邊枯草隨風輕搖,天邊的雲呈絲絮狀。


    陸嶼仗著自己這時候長得可愛,體型又嬌小,爬到了白亦陵的肩頭坐下,跟他一起朝著遠方望望。


    白亦陵道:“咱們也走吧,要不是為了這件案子,我還真是懶得再上王家的門。這人活著也真累,哪天少用了那麽點頭腦,說不定整顆腦袋都幹脆就保不住了。”


    陸嶼豎起的大尾巴拍打了一下他的後背。


    白亦陵帶著他轉身離開河岸,又歎口氣:“想想我這幾個月來背過的黑鍋,更是數不勝數,無法解釋。比如我對臨漳王,再比如刺殺五皇子……”


    陸嶼說不上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是個刺客。打鬥中他無意中扯下了對方的麵巾,沒想到露出的是那樣一副好樣貌。


    當時隻覺得真是白瞎了。


    但是第二回再見,白亦陵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給他治傷,帶他回家,請他吃飯……


    還朝夕相處,動搖他心。


    陸嶼能夠察覺出這件事當中絕對有疑點,但到了這個份上,其實白亦陵是不是那個刺客對於他來說都不是很重要了。


    ——畢竟立場不同,各為其主,他能理解。自己不是也派手下追殺人家來著嘛。


    結果都已經想通了不再計較,偏生白亦陵又冒出來了這麽一句話。


    陸嶼的尾巴不知不覺地豎起來,直直地立著,上麵的毛都炸了起來。


    白亦陵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懊惱道:“那些事明明都不是我幹的啊!其實我對淮王這個人印象不差,他的人設看似紈絝霸道,實則胸有丘壑,如果一直好好活著,天下都能多太平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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