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我把莉亞放到了單獨的房間裏, 她自己從櫃子上摔了下來,前腿可能骨折了,她本來還差一周才會生產。”


    “我會帶藥來,別擔心。先幫她側躺著。”


    慕柯手裏拿著手機路過他選定的目標時, 因為服務生端著盤子從兩人中間穿過, 他側身避開了服務生,握著車鑰匙的手自然地垂在身側, 在空氣裏畫了一個符。


    但他並未因此停下腳步,當他走到酒吧門口時,身後傳來了人體重砸在地上的聲音, 手腕上的玉葫蘆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慕柯推開門去, 寒風呼嘯著闖進來, 卷向了那位看著自己的同伴突然倒地猝死而尖叫著的紅發女人。


    酒吧內因為那一聲尖利的喊叫安靜了一兩秒,大家都轉過頭來,服務生被嚇得拋開了手裏的托盤, 蹲下身小心而恐懼的試探了男人的鼻息, 發現毫無生氣之後, 酒吧裏騷動起來。


    慕柯把這些事情拋在身後, 這時威爾多問了一句,“你那邊怎麽了?”


    “酒吧裏的聲音, ”慕柯跨上機車, “先掛了。我很快趕過來。”


    慕柯回家拿上藥箱趕到威爾的家時, 時間僅僅過去了二十三分鍾。


    威爾下樓給慕柯開了門,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手掌上沾了血和一些別的液體,正滴滴嗒嗒的往地上落。一隻體型中等,毛色斑雜的狗狗跟在威爾身邊打轉,客廳裏的狗也有些躁動。或是來回走動著,或是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咕嚕聲。


    威爾手上的血腥味對他們是一個刺激,而慕柯的陌生氣味也讓他們焦躁不安。


    “溫斯頓,快回去。”威爾本來想用手把溫斯頓抱回去,但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滿手的血汙,隻能用小腿蹭了蹭溫斯頓。


    溫斯頓低低嗚咽了一聲。


    慕柯跟著威爾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避免客廳裏的狗在晚上跑出去,隻是關門聲讓走在前麵的威爾猛的停了一下,轉過來看了一眼慕柯但又馬上轉過頭去,朝樓上走。


    慕柯朝著客廳裏的狗狗們施了一道靈氣,把他們全部安撫下來之後快步跟上了威爾。


    “她現在怎麽樣?”


    “十分鍾前生了第一胎,這是剪斷的臍帶和包衣,但莉亞現在看起來很痛苦。”威爾推開書房的門,莉亞暫時被他安置在這裏,正躺在疊成的圓形的灰色毯子上。


    莉雅是一隻皮毛灰撲撲的小狗,骨折的左前肢懸在空中,伸長後腿,不斷回望滿是血汙的腹部。


    生下的第一隻小狗你安靜的擺在她的胸前。


    慕柯單膝跪地,把小狗托在手掌裏,扳開它的嘴幫它把羊水帶出來,避免窒息。


    莉亞見狀抬起脖子,把頭往慕柯手裏伸,想要把孩子要回來。威爾撫摸著莉亞的後背,讓她平靜下來。


    “生產過程中不能給她用麻藥,在腿上的傷隻能等生產結束之後來處理。”慕柯正說著,手心上的小狗崽子吐完了嘴裏的羊水,開始又輕又細地叫了幾聲,不像狗叫,倒細弱得像是小羊。


    慕柯把小崽子放回窩邊,莉亞伸出舌頭來呼吸。腹部隨著呼吸的頻率起伏。


    “她的第一胎嗎?你沒有給她做絕育?”


    “我撿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懷孕了,我想,或許是第一胎。”


    慕柯突然抬頭看向威爾,房間裏的燈光不強,但是威爾顫動的眼睫投在眼下的陰影卻清晰可見。他微皺著眉,卻又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急。”慕柯輕聲說,“第一胎花的時間會更多一些。”


    兩人忙到淩晨三點鍾,莉亞的五隻崽子才全部出生。莉亞被累得幾乎奄奄一息了,威爾把莉亞身上的髒汙清理幹淨,又熟練地幫她換了一床新的毯子做窩。


    慕柯簡單地處理了莉亞左前肢的骨折,實則是用靈力進行了基本的修複,又在傷處給她打了一針麻藥,莉亞在藥效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她的五隻小狗裏,有一胎是死胎。威爾趁著莉亞睡著之後,悄悄地把那隻在出生前就胎死腹中的小狗屍體從莉亞的窩裏帶走。


    慕柯衝幹了手上的血跡,又把被汙漬濡濕的衣袖卷起來一截,重新回到客廳,看見威爾正坐在沙發上對著放在一個小盒子裏的屍體出神。


    “你打算怎麽處理它?”慕柯沒有問‘你還好嗎?’這種問題,他......他隻是不會問這種問題。


    “我會把它埋在外麵,”威爾轉頭看看背後的窗戶,隻有家門口的一盞燈亮著,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在這棟房子的二十英尺之外,一切仍然籠罩在黑暗的夜色中。


    “但今天晚上不行。”威爾把視線移到了站在麵前的慕柯的身上,夜色並不寂靜在,莉亞生產的過程中,外麵下起了冰雹,砸得房頂乒砰砰響著,中間又伴隨著閃電撕裂空氣的巨響與白光。閃電到現在也未曾停止。


    隻有莉亞太累了,陷入了深度睡眠,才沒有被閃電的巨響吵醒。


    冬天的弗吉尼亞是幾乎不會有雷電的,但慕柯能從位於西南方的雷電的源頭察覺到一股龐大的靈氣。


    或許是有人在渡劫或是什麽別的法術,來到這片新大陸的東方修真者數量受到管控,但也不是沒有。


    “我,我想我該謝謝你,慕柯。”威爾的目光停留在慕柯的臉上,但卻沒有正對上慕柯的眼睛。


    “嗯。”慕柯發出了輕輕的一聲,把目光從窗外的雷電上收回來,“但是我很願意來幫你。”


    “你帶傘了嗎?”


    “沒有,我騎摩托車來的。”


    “抱歉,我忘了,那.......”威爾抿了抿唇,說出這句話對他來說似乎有些困難,“不介意在我家再呆一會兒,等到外麵的冰雹和雷電停了之後。你可以用我的房間。”


    慕柯看著威爾有些糾結的表情,“平時我這個時候也還沒有睡。給我一本書就夠了,我在你的書房裏看到一些關於犯罪心理學的書,我從沒有讀過,可以借我一本嗎?”


    “好。”威爾點了點頭,腳步略急地回去拿書。


    慕柯坐在威爾剛才的位置上,布藝沙發上還留有一些餘溫,一低頭就能看見那塊放著犬屍的盒子,他看了三秒鍾,給它蓋上了蓋子,放到桌角去。


    現在,慕柯才終於有空閑打量一番威爾的家。


    就像大部分單身成年男性的住所一樣,擺放有些淩亂。但卻很幹淨,窗邊的桌子上帶著放了一盒用來做飛釣誘餌的羽毛和彩色小石子,釣竿靠在牆邊,一件有些舊的縫滿了小包的土黃色釣魚背心被掛在桌前的椅子上。


    壁爐裏的火熄滅了很久,留下燒焦的碳滅了火星,但房間內的溫度還沒有降下去屋內充滿了木頭和犬類絨毛的味道。


    威爾下來時手裏拿了一本犯罪心理學概論和幾件衣服。


    “你可以用我的浴室,”威爾開門見山地說,沒有再去重複一遍原因,“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暫時先穿我的衣服。”


    慕柯接過了書和威爾手裏的毛衣,毛衣是粗針織,很厚,被洗的有點舊,但摸上去也很暖和。


    “謝謝。”他說


    威爾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但最後卻隻發出一個音節,“嗯。”


    他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著慕柯先放下書,走向浴室。


    但慕柯沒有,“威爾,我不得不再一次這麽說,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很糟糕嗎?”


    威爾突然抬起頭來看進慕柯的眼睛裏,溫斯頓也有一雙黑色的眼珠,深黑色的遠不像淺色的眼珠那樣似乎一望就可以看到底,像是一塊寶石。但溫斯頓的黑色眼睛看起來溫和而易懂,不像慕柯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是沒有攻擊性的,但你也看不明白他抱有一種怎樣的情緒。


    威爾仿佛自嘲般笑了一聲,“我知道,我總是這樣。”


    “不,”慕柯搖了搖頭,“在我的印象裏,這是我在巴爾的摩見到你的那一次之後。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


    “像是盒子裏的那具屍體一樣嗎?”


    “慕先生。”漢尼拔穿過街道,走到了慕柯家門口,慕柯正掃著門外的積雪,“需要幫忙嗎?我看見你已經掃了兩天的雪。”


    慕柯暫時停下了雙手,“謝謝,萊克特醫生,但不用了。我沒有別的事需要做。”


    “今天晚上是聖誕夜,你沒有任何安排嗎?”


    “我不過聖誕節,我既不是基督徒,也沒有需要團聚的家人。”


    “那朋友呢?”


    “他們總會有他們的事情要做,你不也要準備晚餐嗎?”


    慕柯在下午和漢尼拔這樣說,結果晚上就違背了自己幾十年來不過節的習慣。


    威爾讓慕柯去他的家裏,當然,起因不在威爾,他很願意像往常一樣一個人呆在家裏,壁爐裏燒著柴火,抱著他的狗狗們一起拆同事們送給他的無趣的聖誕禮物,他總是收到包裝上印著一隻帆船的那一款須後水,而漢尼拔抱怨過它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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