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燒烤店離開的第二天,顧文熙就向皇爵酒吧投遞了簡曆,第三天,她就收到了人事經理打來的電話,然後她就去參加麵試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她當場就被錄取了,但出乎預料的是,如果想順利入職的話,還需要經過三周的崗前培訓,而且還是封閉式的。


    和原本的計劃有衝突,所以顧文熙回家之後,又和智衡重新製定了一下計劃,最終決定分頭行動——顧文熙去才加培訓期間,智衡繼續和趙謙他們套近乎,有問題的話電話聯係。


    顧文熙去參加培訓那天,還是智衡送她去的。臨別前智衡叮囑她照顧好自己,顧文熙則叮囑他照顧好她的狗,這給智衡氣的,二話不說直接踩下了油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送完顧文熙之後,智衡才給趙謙打了個電話,把提前準備好的那套說辭拋了出去:“兄弟抱歉啊,今天我女朋友去日本旅遊了,前兩天帶她去買東西了,沒來得及聯係你,你看這事兒該怎麽解決,提什麽要求我都沒意見。”


    趙謙確實挺欣賞智衡這種豪爽的性格,外加想交個朋友,所以表現的挺大度,也沒讓智衡賠錢,隻說撞得不嚴重,如果心裏過意不去的話請他喝酒就行。


    智衡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就約今晚在皇爵酒吧見。


    晚上九點,智衡如約來到了皇爵酒吧,趙謙依舊選擇了大廳裏的卡座,而且今天就隻有他一人,劉雅琪不在。


    “女朋友不在呀。”智衡坐下之後問道。


    趙謙無奈的笑了一下:“還不都是因為你。”


    智衡一臉茫然:“兄弟看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女朋友了。”


    趙謙解釋道:“都是因為你對你女朋友太好了,她正跟我鬧脾氣呢。”


    “誒,多大點事啊。”智衡道,“哄哄就行了。”


    趙謙毫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算了,提她幹什麽呀,咱倆不是來喝酒的麽?”


    “對!今兒想點什麽隨便點,兄弟請客,就當賠不是了。”隨後智衡喊來了服務生,點了幾瓶好酒,就和趙謙套起了近乎。


    趙謙這人雖然長得高大,但心思卻十分細膩,無論多少杯酒下下肚,不該提的事絕對是閉口不言,智衡試探了兩三次無果,也就不再強求了,開始天南海北的跟他侃,但也不是瞎侃,而是有技巧的跟他對話,基本全是順著趙謙話裏的意思來,所以每句話基本都能說到趙謙的心坎裏。


    一晚上下來,趙謙就把智衡當兄弟了。


    一直到淩晨一點,他倆這頓酒才算是喝完了,圓形的大理石桌麵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杯和酒瓶,可見這倆人都沒少喝。


    智衡的頭都點蒙了,心想一會兒肯定開不了車了,正愁怎麽回去喂狗的時候,趙謙突然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肩膀,壓低了嗓門,神秘兮兮的對他說道:“這、這酒吧還有包廂,想、想不想跟兄弟去見見世麵?”


    趙謙的語氣中透露出了十足的酒氣,舌頭都有些打結了,可見也是喝高上頭了,但智衡聽到他的話之後卻瞬間清醒了,不過卻依舊裝作一副暈暈乎乎的樣子,學做舌頭打結的樣子問:“見、見什麽世麵?”


    趙謙狡黠一笑:“一、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說完,拉著智衡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帶他去開了間包廂。


    到了包廂之後,趙謙讓智衡坐這兒等一會兒,他出去辦點事就回來。隨後智衡就一個人坐在包廂的長沙發上等著,雖然搞不清楚趙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必須要保持清醒,於是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疼痛感壓製下了酒氣上頭的暈眩感。


    沒過多長時間,趙謙就回來了,但是卻兩手空空。


    智衡仰麵癱在沙發靠背上,喝高了似的問:“兄弟,坑我呢?”


    “哪能啊。”趙謙出去了一趟,似乎也清醒了許多,聽到智衡的疑惑後,他別有用意的笑了一下,隨後用力的拍了拍手,下一刻,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幾個穿著妖嬈打扮性感的漂亮女人魚貫而入,在房間中排成了一列,像是供人選擇的商品一樣正對著智衡和趙謙而站。


    “看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喜歡的晚上帶出去也行,我請。”趙謙伸手指著麵前的那排姑娘對智衡說道,“這幾個絕對是他們這兒最好看的,你要是沒滿意的,咱們還能再換。”


    智衡這才明白了,趙謙對他的信任還沒到共享“消愁”的那一步,僅是酒肉朋友而已,現階段他所謂的見世麵,不過是嫖女人。


    “你這不是害我麽?”智衡像是受到了驚嚇一下,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我女朋友要是知道了還不砍死我?”


    趙謙滿不在乎的說道:“她不是去日本了麽,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那也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她。”說著,智衡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著趙謙說道,“抱歉了啊,掃你興了,今天的酒就喝到這吧,我還要回家給我女朋友喂狗呢,改天再約,還是我請你。”


    看智衡這態度如此堅決,趙謙也不好強行挽留:“行,改天約你打球。”


    離開酒吧後,智衡打車回了顧文熙的家,鑰匙剛插.進鎖孔,他就聽到了門裏麵傳來的狗叫聲,防盜門一打開,“小可憐”就朝他撲了過來。


    智衡俯身把它抱了起來,用另外一隻手關上了房門:“你媽這幾天不在,你就跟我混吧。”


    或許是聽明白了這幾天的飼養員要易主,“小可憐”乖巧的舔了舔智衡的手背。把它放下後,智衡就去洗漱了,“小可憐”自己回了狗窩。


    洗漱完,智衡關上了客廳的燈,疲憊不堪的躺到了沙發上。喝酒一時爽,事後火葬場,現在他的頭又開始懵了,估計明早隻會懵的更厲害。


    臨睡之前,他看了一眼手機,發現顧文熙兩個小時前給他打過一通電話,當時他正在跟趙謙喝酒所以沒聽見。刹那間,他竟然又不困了,猶猶豫豫半天,還是給顧文熙發了條微信:“睡了麽?”但是發完他就後悔了,半夜兩點了,怎麽可能不睡啊!


    然而當他正準備撤回的時候,顧文熙一個電話轟了過來,嚇得他雙手猛然一抖,手機直接砸腦門上了。


    “剛到家麽?怎麽這麽晚?”電話剛一接通,顧文熙就問道。


    智衡反問:“你還沒睡?現在在哪呢?”


    顧文熙:“在走廊裏,睡不著。”


    智衡賤了吧唧的說道:“不會是想我想的吧?就等我這通電話呢?”


    顧文熙:“其實吧……我就是想問問你給我喂狗了沒。”


    智衡氣急敗壞:“賣了!我特麽把狗賣了!”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原本在狗窩裏躺著的小可憐突然起身衝到了沙發邊,縱身一躍跳到了他身上,衝著他汪汪大叫。


    顧文熙聽到之後直接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你說話注意點,它可聰明了,能聽懂人話。”


    智衡覺得自己沒麵子了,當即伸手指著小可憐嚴肅批評道:“叫?再叫?擾民了你知道麽?現在從我身上下去,再不下去我明天斷你糧你信不信?餓你三天你就老實了。”


    顧文熙:“你tm敢!”


    智衡:“有什麽不敢的?熊孩子不聽話就要教育,它現在這樣就是你慣得。”


    顧文熙:“我願意你管的著麽?這是我兒子!”


    “行行行,我不跟你辯。”智衡冷哼了一聲,不滿道,“你給我打電話除了喂狗還有別的事麽?”


    顧文熙:“明天早上別忘了溜它,隔一個星期給它洗一次澡,後天就該洗了,對了你溜它的時候千萬別被城管發現,我沒狗證。”


    智衡長歎了口氣:“行了行了,知道了,睡了啊,頭蒙。”


    顧文熙:“頭怎了麽?”


    “喝酒喝的。”智衡道,“跟趙謙。我感覺他這人還挺謹慎的,跟他侃了一晚上也就混了個酒肉朋友。”


    “不著急,慢慢來。”隨後顧文熙又問道,“你晚上怎麽回來的?”


    智衡:“打的。”


    “哦。”顧文熙想了想,道,“你先別睡,廚房裏有蜂蜜,你去燒點水,衝點蜂蜜水喝,不然你明天早上起來頭更疼。要是覺得睡沙發不舒服就先去睡臥室吧,反正我這幾天也不在。”


    聽完這話,智衡突然有點高興:“你這是……關心我呀?”


    顧文熙:“我是怕你病倒了沒人給我喂狗,還會耽誤我的計劃。”


    智衡:“…………”


    顧文熙笑了一下:“掛了啊,別忘了喝蜂蜜水,明天早上起來如果還是頭疼,再吃兩個西紅柿。”


    “哦。”智衡還是不想掛電話,但又不知道跟她扯什麽,但是在突然間,他看到了一直窩在自己身上的小可憐,“對了,這狗是你買的麽?為什麽叫它小可憐啊,怎麽不起個喜慶點的名字?”


    “是我,撿的。”顧文熙的語氣頓了一下,猶豫了幾秒種後,像是破罐破摔了一樣開始暢所欲言,“這幾年我特麽是真窮,有一段身上實在沒錢了,就去睡橋洞了,它是我在橋洞下麵發現的。當時它身上全是傷,還瘸著一條腿,像是快要死了,我本來是不想管它的,但是又特別想知道它都已經這樣了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然後我就把它救了。當時為了救它,我花光了身上僅剩下的一百塊錢。它也挺爭氣,活下來了,後來我就一直養著,沒給它起個正經名字,一直叫它小可憐。”


    智衡沒有說話,心頭卻一陣陣的泛疼,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了這條狗,在它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堅持了下來,可是當初如果她沒有遇到小可憐,是不是已經走向絕境了?


    “你睡了麽?”顧文熙輕輕地問。


    “沒。”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或許是因為夜深人靜了,顧文熙的話不由自主的就多了起來,“這麽多年,隻有小可憐一直陪著我,從來也沒嫌棄過我。雖然是我救了它,但是它也救了我,幸好它當初活下來了。有時候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我就想,它都能活下來,我為什麽不能?所以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它。”


    智衡看了一眼已經趴在上身上睡著了的小可憐,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而後對著電話說道:“放心吧,它要是老實聽我話,肯定餓不著它,就怕你回來抱不動它了。”


    顧文熙:“你別讓它暴飲暴食,我們還要當型男呢,不然小區裏的母狗都要心碎。”


    智衡笑了:“行了你趕快睡覺吧,明天起不來床你就丟人了,主管一不高興再把你開了,你這不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麽。”


    顧文熙:“你給我滾蛋!”


    “掛了,晚安。”


    顧文熙怔了一下,好像很長時間,都沒人跟她說過“晚安”了,深吸了一口氣,她像是第一次得到組織下發的任務時那樣非常認真的回答:“晚安!”


    掛了電話後,智衡本想去衝杯蜂蜜水喝,但是小可憐在他身上趴著,也不好動,隻好作罷,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宿醉後頭疼的睜不開眼,閉著眼在沙發上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手機,眯著眼點了好幾次才接通電話,也沒看是誰打的,迷迷糊糊的就接了:“喂?”


    “哥們兒這都幾點了,還沒醒呢?”


    趙謙的聲音,智衡清醒了許多,但還是用一種沙啞疲憊的聲音回道:“臥槽頭疼的快炸了。”


    趙謙道:“那你下午能來體院館打球麽?”


    智衡:“來唄,這不是離下午還早麽。”


    趙謙:“行,等你來組隊啊,再介紹你認識幾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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