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熙的眼眶瞬間就酸了, 心裏疼的像是掉了塊肉,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 那就別浪費時間了,直接說了一句:“晚上別回學校了。”不等智衡回答,緊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想你了。”


    智衡麵色鐵青的盯著她, 咬牙切齒的質問:“不是你說的要跟我好聚好散麽?”


    顧文熙:“可是我太想你了。”


    智衡的火氣更大了, 她怎麽能把這句話說的這麽理直氣壯?要不是剛才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她, 她是不是就這麽走了?


    他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這麽被人耍過, 從聽到那句“萍水相逢, 好聚好散”的一刻開始, 他就發誓以後再也不跟這個女人有任何來往了, 哪怕她再回來求他他都不會心軟。


    玩不起,總躲得起吧?


    但是現在她真的回來了,他瞬間就屈服了,不, 也不是瞬間, 他曾與自己的內心抗爭過, 從發現她的那一刻到進校門之前這段時間, 他一直在拚命壓抑著自己心頭那股想要去找她的衝動,他知道, 隻要自己穩穩當當的走進學校, 他就贏了, 以後顧文熙就再也不會來找他了。


    可是就在即將勝利的那一刻,他認輸了,而且是輸得一敗塗地,就像他們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征服了。


    他討厭這種麵對她時無能為力不得反抗的感覺,卻又像是飛蛾撲火一樣的奮不顧身,他遲早要被她折磨死,所以,他又逐字逐句的重複了一遍那句話:“我恨死你了。”


    他真的是恨死她了,恨不得把她拆骨扒皮吞進自己的肚子裏。


    顧文熙的反應很平靜,神色如常的看著他,輕輕說了一句:“晚上去我家吧。”


    一時間,智衡竟然不知道該回她什麽了?他這邊都快氣炸了,她竟然還能這麽淡定的對他說出這種話?感覺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緊接著,顧文熙又壓低了嗓門補充了一句:“我穿那條睡衣給你看。”說完,還別有用意的朝他眨了一下右眼。


    智衡突然有點懵,還有點喘不上來氣,滿腔的怒火在頃刻間盡數化為了難以置信,甚至都無法正常思考了——她什麽意思?


    顧文熙本來想直接拉著他走人,但眼角餘光卻突然注意到了不知何時趕來的喬楠,就先對智衡說了一句:“你先把她送回學校吧。”


    智衡這才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喬楠。喬楠的眼眶紅彤彤的,緊咬著下唇,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哭出來,智衡瞬間愧疚的不行,覺得自己對不起這麽好的女孩。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把她送回學校,可是他又不敢鬆開顧文熙的手,怕她再次消失。


    顧文熙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低聲說了一句:“我不走,我等你。”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喬楠卻突然哭著跑走了。望著她離去的背景,智衡的心裏特別難受,心疼又自責,他還是把這麽好的一個女孩給傷害了。


    顧文熙歎了口氣:“其實,她真的是個挺不錯的姑娘,是真心喜歡你。”


    智衡瞪著她,氣急敗壞的回:“反正比你強!”


    “我也覺得她比我強,你以後要是跟她在一起我不反對。”眼看著智衡要爆炸,顧文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走吧去我家吧。”


    智衡深吸了一口氣:“你……想幹什麽?”


    顧文熙踮起了腳尖,把唇貼在了他的耳畔,輕聲啟唇,魅惑十足的說:“我想,讓你幹我。”


    我艸!


    艸!


    就這麽一瞬間,智衡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逃不出這個女人的手掌心了,簡直是身心皆炸的感覺,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表現得這麽冷靜,鎮定自若的看著她,嗓音粗啞的問:“你家在哪?”


    顧文熙回:“不遠,打車去吧,快。”


    因為是短租房,又帶著一些特殊的意義,顧文熙這次選了個比較不錯的小區和房子,司機在小區門口停了車。下車之後,她非常自然的挽起了智衡的手臂,帶著他往小區裏麵走。


    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各有各的心思,氣氛安靜的像是戰爭開始前的準備期,緊張、刺激。走進電梯後,顧文熙摁下了16這個數,等電梯門關上後,她突然說了一句:“你這次就別想從衛生間的窗戶跳下去了,樓層太高。”


    智衡回:“到時候想跳樓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顧文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到了家門口後,她從外套兜裏拿出了鑰匙,剛一把門打開,智衡直接把她推了進去,然後拔掉了門上的鑰匙,進屋,把她抵在了門上,同時把防盜門反鎖了。


    沒開燈,客廳裏麵一片黑,顧文熙什麽也看不清,隻能看清智衡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睛,神色鋒利的像是一頭餓狼,緊接著,一隻手粗暴地探進了她的裙底,像是狼爪子在標記它的獵物。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慌亂的說:“我能、我能去洗個澡麽?”


    智衡:“不能。”


    她還是覺得這個進程太快了,和她想的不一樣,堅決道:“我想去卸個妝。”


    “不行。”


    顧文熙有點急了:“去臥室總可以吧?這兒會被聽見!”


    智衡現在就是一頭惡狼,早就被血腥味激發出了野性,咬著她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回:“不行,顧文熙,不行!”


    顧文熙不知道別人的第一次什麽感覺,反正她是挺疼的,但是怕被鄰居聽見,她愣是咬牙忍著一聲沒吭。男人的第一次時間都不長,智衡也是,沒幾分鍾就結束了,可顧文熙卻覺得自己挨過了半個世紀,他離開的那一刻,她沒由來的舒了一口氣。


    結束後,她疼得兩條腿都是軟的,根本沒辦法站在地上,本來想抱著他緩一會兒,但是他卻煩躁的推開了她,直接轉身走了。


    顧文熙大概明白他為什麽會生氣,因為挫敗,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會那麽短,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打擊了。她忍著疼追到了衛生間,然後從背後抱住了他,溫聲安慰道:“聽說男人第一次都這樣。”


    智衡還是覺得挫敗,沒說話。


    顧文熙繼續安撫道:“一會兒再來一次吧,我去床上等你。”說完,她鬆開了他,去了臥室。


    智衡一個人在衛生間冷靜了十分鍾才把那股挫敗感給壓了下去。顧文熙一直在等他,智衡一上床,她就抱住了他的腰:“你是我男人。”


    她的身體很軟,一貼近他,他的心裏就再次竄起了一股燥熱感,聽到她的話後,他重新起了反應,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你是我女人。”


    顧文熙抱住了他的脖子,再一次把兩個月以來心裏所承受的最大的煎熬說了一遍:“我好想你。”


    此時此刻,智衡就隻有一個念頭,想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她,但是在理智被火覆滅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我沒戴套。”


    顧文熙:“別管了,繼續吧。”


    智衡:“你懷孕了怎麽辦?”


    顧文熙從來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但她就是不想讓他戴:“別管了,繼續吧。”


    智衡沉默片刻:“沒事,懷孕就生,反正我是富二代,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顧文熙笑了,但卻有了股想哭的衝動,抱緊了他,溫聲細語的說:“要我吧智衡,要我吧。”


    第一次的緊張和生澀褪去後,這一次他持續的時間很長,顧文熙也不再疼了,感受到了極致的愉悅,也不再擔心鄰居會不會聽見這個問題了,毫無顧忌的放縱著自己的聲線,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的肆意酣暢過。


    結束的時候,她渾身軟的像是沒了骨頭。智衡將她抱進了懷裏,像是宣告主權似的說道:“你是我的。”


    顧文熙累的簡直不想說話,但還是硬撐著回道:“恩,我是你的。”


    智衡還是不怎麽放心,即使把她抱在了懷裏他還是沒有安全感,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說:“以後不能走了,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我真的會不要你!”


    顧文熙回:“我要是走了,你就可以去找個更好的。”


    智衡怒:“顧文熙!”


    顧文熙:“好好好我不說了,睡覺吧,我好累。”


    智衡想了想,又翻到了她身上:“不行。”


    顧文熙半是震驚半是無奈:“你還來?”


    智衡咬牙切齒:“我要讓你長記性!”


    顧文熙覺得,整整一個晚上,她都在長記性,這條狗簡直不知道什麽是累,不,應該說是這頭狼。沒開葷前他還是一條挺嫩的小奶狗,開了葷後,徹底變成了一頭野性大發的狼。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她渾身上下都是是酸疼的,上一次有這種體驗,還是她十七歲那年第一天參加特訓的時候,至今她都記得當時的任務是負重十斤山地拉練十公裏。


    真是有一種想罵娘的感覺,但更讓她想罵娘的還在後麵。


    智衡比她醒的還早,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一臉賤笑,八成是皮癢的表現,於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質問:“你笑什麽呀?”


    “我今天早上一睜眼,發現你特別美!”智衡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機,“然後我就沒忍住給你拍了幾張。”


    顧文熙突然明白了什麽,心頭“咯噔”一下,下一秒,智衡就把手機轉過來正對著她,然後她就看到了屏幕上那張暈妝暈的慘不忍睹的臉——照片裏的她兩個眼圈全是黑的,被眼影和眼線暈黑的,看起來跟熊貓一樣,但更可怕的是口紅,下半張臉全被染紅了。


    就在顧文熙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的時候,智衡又給她補了一刀:“今天早上一起來,小爺我發現自己身上全是口紅印。”


    要是去死,也要先把這條狗殺了!


    顧文熙真是氣得要爆炸了,但她已經沒工夫屠狗了,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直奔衛生間,看到鏡子裏麵那張跟化了小醜妝一樣的臉的時候,她自己都快吐了,真不知道智衡是怎麽容忍的,竟然沒把她踹下床。


    徹徹底底的卸了個妝,她又好好地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後,霸氣側露的殺了回去,撲到床上掐住了智衡的脖子,咬牙切齒:“我他媽要殺了你!”


    剛洗完澡的顧文熙臉上幹幹淨淨的,臉頰透露著幾分自帶的紅暈,一雙狐狸眼水光迷離,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沐浴液的香味,智衡瞬間就燥熱了起來,雖然被掐著脖子,還是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句:“要不,再來一次?”


    “你給我滾蛋。”顧文熙瞪了他一眼,翻身躺回了被窩裏,直接把眼閉上了,“我要睡覺。”


    智衡也知道她累了,就沒再繼續,看了一眼表,快十點了,問了一句:“中午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顧文熙半抬起了眼皮:“你?給我做飯?你會麽?”


    智衡冷哼了一聲,傲嬌的說:“爺這倆月在家待著什麽都沒幹,整天就光研究怎麽做飯了,我覺得我現在能有國家二級廚師的水平。”這是實話,這兩月他被網絡暴力攻擊的連門都出不了,每天在家除了看書就是做飯,心想著以後能做一頓飯給她吃,這就是他這兩個月以來咬牙堅持的動力。


    顧文熙又開始心疼他了,但卻沒有表現出來,怕他再陷入那段不堪的回憶裏,回了一句:“才二級?你現在怎麽這麽謙虛?”


    智衡:“做人不能太驕傲。”


    顧文熙:“你真要做飯?但是家裏沒菜。”


    “去超市買吧。”智衡道,“我自己去,你睡吧,等我做好了飯喊你。”


    顧文熙:“呦喂,你還挺知道體貼人。”


    智衡:“廢話,我女人我不體貼還等誰來替我體貼?”


    這話還真沒毛病,顧文熙覺得有點甜:“那你去吧,出了小區大門往左走,過一個路口就有一家超市。”


    “行。”智衡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時他才注意到臥室裏正對著床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幅黑白素描畫,畫中是一個女人婀娜的背影,她麵朝夕陽,背對畫家,身側是田圃與花叢,頭頂是白雲與飛鳥。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顧文熙的背影,同時也明白了是誰給她畫的,畫的確實挺不錯,筆法細膩,意境感十足,能看出來是走心了。


    “他送給你的麽?”智衡看著那幅畫問。


    顧文熙淡淡的“恩”了一聲,她說不清自己現在對小唐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恨他。她心中的小唐,永遠是那個為她畫下這幅畫的大男孩,無論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所以,她把這幅畫留了下來,一直帶在身邊。


    智衡道:“畫的挺好。”


    顧文熙像是說一段舊故事一樣平靜的開口:“那個時候我才二十一歲,小唐十八,現在我已經二十七了,小唐二十四,整整六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多到我都快忘了二十一歲的我是什麽樣了,隻有這幅畫記錄了那個時候的我。”


    智衡能感覺出來她和季小唐之間有很多的羈絆,但卻沒有刨根問底,畢竟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他沒必要再計較這些事兒,更何況現在跟她在一起的是自己,又不是季小唐。然後回頭看著她,笑著問:“你二十一歲那年我十五,你說咱倆要是在那個時候見麵了,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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