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她喜歡約翰尼·德普。”薩莫對好萊塢八卦緋聞還挺關注的,蘇珊娜就總覺得她對緋聞有點過於關注了,簡直像極了追星少女。


    “你知道漂亮女孩是什麽樣的,她們喜歡玩弄感情。”托比裝作懂行的樣子。


    “約翰尼不是才跟薇諾娜分手沒多久嗎?”


    托比聳肩,“誰關心這個?”


    “她很漂亮。”薩莫說。


    “你說誰?薇諾娜?還是朱麗葉特?”


    “朱麗葉特。薇諾娜也很漂亮。她們都是童星,我希望我長大以後也一樣漂亮。”女孩長殘的概率比男孩長殘的概率小得多,尤其男童星,“童星魔咒”可不是蓋的,長殘、變醜、長胖、禿頭、沒長高,都是極為可怕的。


    盧卡斯馬上說:“你長大了也會很漂亮的,我保證。”


    托比連連點頭。


    *


    聖誕前夜,布雷克家邀請了托比和媽媽溫迪、萊昂納多和媽媽伊爾梅林一起過節。兩個單親媽媽下午就帶著兒子過來了。媽媽們在廚房做菜,把孩子們打發去薩莫的房間玩。


    薩莫的房間比起橙縣別墅的房間要大,有半麵牆的書櫃,放著一些小說、圖畫繪本、芭比娃娃、獨角獸彩色水鑽發箍、兵人手辦、死星模型、光劍玩具。


    托比拿起光劍,模仿光劍發出的“嗡嗡”聲,玩得不亦樂乎。


    地板上扔著幾隻方形靠枕,薩莫拿過一隻靠枕坐在上麵,把紅色鬃獅蜥放在地板上。鬃獅蜥大小適中,爬行速度很快,在地板上爬來爬去。


    “看起來它喂養的不錯。你給它取名字了嗎?”萊昂納多也坐在地板上。


    “red。”


    “很好。”他微笑,“謝謝你媽媽邀請我媽媽來過節。媽媽需要朋友,需要找點別的事情做。”


    “噢,蘇珊娜就從來不愁沒有事情做。你看,她把有我的新聞的報紙和雜誌都剪下來,貼在本子上,還配上蕾絲花邊、我的照片、我吃過的糖紙,這對她來說不僅僅是紀念冊,還是‘生活’。”


    “我媽媽也有。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報紙上,她可激動了!”他盡量想顯得“這不算什麽”,“媽媽們都會這樣,托比也有一個大剪貼本。”但還是要為了媽媽的愛而感動。媽媽們總是這樣,為了孩子的每一步成長激動不已。


    “是的,溫迪也會做剪貼本。她可喜歡剪剪貼貼了。”托比放下光劍,拿起死星模型。


    他們坐在地板上玩了一會兒寵物蜥蜴,喂它吃了一些食物,活的蟋蟀之類小蟲子。喂過蜥蜴,萊昂納多將鬃獅蜥放回玻璃寵物箱裏,又跟她一起去洗了手。薩莫給他用她的迪斯尼小公主護手霜,牛奶味的,甜香甜香。


    他說到在外景地發生的時候,說到在一場戲中,阿尼不肯乖乖洗澡,氣得吉爾伯特抽了他倆耳光。


    “沒想到約翰尼真的狠狠抽了我好多下。”想到那天的拍攝他還有點煩惱,電影拍攝很少有一條就能過的,約翰尼又毫不手軟,幾條拍下來,他兩邊臉都疼得火辣辣的。


    “很疼嗎?”她伸出牛奶味的軟軟的小手摸了摸他臉頰。


    “都過去好多天啦,不疼了。”他笑笑。


    “那你揍了約翰尼嗎?”


    他邪惡的一挑眉,“當然揍了,其實那場戲是我跟約翰尼對著打,小智障麽打架都是亂來的,我打了他一耳光,又抓了他頭發,我想他拍這場戲估計也沒想到我會很用力。”


    “他不喜歡你嗎?”


    “那倒不是。不過拍戲麽,有時候導演會覺得你需要真的去‘打’,而不是擺出幾個動作。”


    “朱麗葉特呢?”


    “她?她怎麽了?”


    “托比說,你們在約會。”


    托比馬上否認,“我沒有,別瞎說。”


    萊昂納多微笑,“朱麗葉特的男朋友是布拉德·皮特,你覺得她會喜歡我?她覺得我就是個小智障,還是個男孩。”有點悻悻。


    “你也不差啦。你會長成好看的男人的。”薩莫揉了揉他頭發。


    托比頓時笑得滾到地板上,誇張的滾來滾去。


    *


    聖誕晚餐吃的其樂融融。


    溫迪和伊爾梅林本來就很喜歡薩姆,現在薩姆成了薩莫,也一樣喜歡她,誰不喜歡乖巧漂亮的小姑娘呢。兩個男孩子的媽媽爭著誇薩莫有多可愛,可把蘇珊娜美壞了,愈發覺得自家女兒是小天使。


    第二天又邀請哈斯一家來做客,家裏有3個男孩的艾米麗更別說了,直接就說3個男孩在家裏簡直鬧得無法無天,讓她少活20年,恨不得薩莫是自己女兒,把薩莫誇了又誇。


    *


    聖誕假期和新年假期過去,到了1993年。


    萊昂納多又返回了德州外景地,托比與盧卡斯各自有些工作,薩莫跟著第二攝影組去了巴黎,在巴黎國家歌劇院裏拍了路易與克勞迪婭初到巴黎酒店的場景。


    接著去了倫敦,《夜訪吸血鬼》將在倫敦的鬆林製片廠拍攝將近一半的鏡頭。道具組搭建了吸血鬼劇院的布景,以及克勞迪婭之死的枯井的布景。


    薩莫在倫敦待了將近兩個月,拍完了克勞迪婭的鏡頭。


    工作很辛苦,但勞有所得,她自覺學到很多。湯姆·克魯斯的敬業讓她對這位大明星印象改觀,他已經是a-list的一員,好萊塢演員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撮,卻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大明星那樣難搞。在片場他是個謙遜的演員,聽從導演的指揮,當然以他現在的身價與地位,導演對他也很客氣就是了。薩莫可是聽說過,有人大牌難搞,甚至把好萊塢數得上的大導演都能氣得摔劇本,比如茱莉亞·羅伯茨那樣。


    不過麽,成為大明星就是有權利耍大牌擺架子的。而湯姆·克魯斯,與其說他性格好,不如說他有一種焦慮,非常害怕別人不喜歡他,於是就總是想讓別人都誇他是個好人。這種討好症患者也是沒救了,他對薩莫也有點出乎意料的溫柔,也許因為他結婚兩次但現在仍然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會被漂亮乖巧的薩莫迷住。


    薩莫2月底返回了洛杉磯。


    《窈窕奶爸》將兒童演員們的戲份全都安排在3月份春假的時候拍攝,拍攝地點在舊金山,距離洛杉磯不遠。


    拍《虎克船長》的時候因為導演斯皮爾伯格的緣故,台詞什麽的都要按著劇本走,給羅賓·威廉姆斯的發揮餘地不大,到了《窈窕奶爸》,導演克裏斯·哥倫布可以說是充分放權,讓羅賓隨便即興發揮,充分發揮他的笑匠天分。作為優秀的即興表演藝術家,羅賓也充分展示了他是一個多麽天才的演員。


    很多鏡頭他完全不按劇本上的台詞來,限製級的詞匯脫口而出,有時候跟兒童演員對戲也是,有一句“你們這些該死的小鬼也是我的孩子”就是他自己即興創作的,小女兒娜塔莉的演員瑪拉·威爾森才5歲半,她的監護人都驚呆了,氣惱羅賓在小孩子麵前說粗口。


    薩莫非常崇拜羅賓,覺得他的表演方式非常獨樹一幟,很難學習。即興創作意味著你需要有很深的人生閱曆,閱讀麵廣、詞匯量豐富、反應靈活,這比照著劇本念台詞難多了。


    羅賓也很喜歡薩莫,他的長子紮克·威廉姆斯春假也來了舊金山,紮克83年出生,比薩莫小3歲,對迪斯尼小姐姐薩莫著了迷,在外景地整天都纏著她。


    羅賓和扮演媽媽莎莉的演員都是深發色,而薩莫是金發,但迪斯尼的合約限製她不得隨意改變發色,於是發型師給她戴了一頂深棕褐色的蓬鬆長發,紮克覺得她的假發很好看,但戴上假發開始工作就很沒勁。


    “那是因為,你的爸爸才是大明星。”拍攝的休息時間,薩莫這麽說。“你喜歡羅賓的工作嗎?”


    “喜歡。”紮克裝作老成的點點頭,“爸爸很了不起。不過他在家裏沒有這麽好玩。”


    “爸爸們都是這樣的。他在工作的時候想的是怎麽表演、怎麽逗笑將來會看電影的1億觀眾,回家的時候就不太想把工作狀態帶回家。”


    “你喜歡爸爸嗎?我是說,我的爸爸。”


    “喜歡。羅賓非常了不起。你要知道,你扮演一個正常的男人,這不算什麽,不是蠢到家的人都能演;或者是白癡,這也很容易,隻要表演出異於常人的地方就好了;但喜劇edy),非常非常難以表現,你要表現出人物的喜劇色彩,但又不能把他演成一個傻瓜,最好的喜劇是帶著眼淚的笑。”


    旁邊有人鼓掌:“說的太好了!”


    是愛爾蘭演員皮爾斯·布魯斯南,他在片中扮演莎莉的老同學斯圖爾特。


    薩莫笑了笑。


    “希望我在你眼裏不是‘蠢到家’。”


    她哈哈大笑起來,“布魯斯南先生,你也很了不起。”


    導演哥倫布過來,拍了拍皮爾斯的肩膀,“他會的,他會成為詹姆斯·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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