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拉事件後,蘇珊娜花了很長時間跟薩莫講解了基礎性知識,又專門帶薩莫去看了兒童心理醫生,讓心理醫生詢問薩莫有沒有遇到過其他事情,但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什麽是‘不合適的舉止’,不能讓任何人碰這兒、這兒、這兒,”薩莫冷靜的指著自己身體上的部位,“我也不能受脅迫或是引誘,碰觸別人的這兒、這兒和這兒,男女都不行,視時間的長短和程度,分為‘性騷擾’或是‘猥褻’。”


    心理醫生有點意外,“你描述的很準確。你確定在尼克拉之前,沒有遇到過不合適的舉止?”


    “no,我已經到了能分辨的年齡了,所以尼克拉一碰到我的胸部,我就知道他絕對是故意的。”


    “那你有什麽想法嗎?對尼克拉。”


    “尼克拉到了青春期,這是一種本能的躁動。”薩莫皺了皺眉,“隻是有的人會壓抑自己以遵守社會規則與法律,有的人不會。格斯女士,你說,為什麽人會服從自己的原始本能?他明明知道做出什麽行為就會受到什麽懲罰,為什麽還會如此愚蠢?”


    “那可能是,有的人會認為自己不會受到懲罰,這是一種僥幸心理。也有人會覺得,你不會理解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


    薩莫露出厭煩的神情,“我覺得boys都很蠢,進入青春期後就不會想到別的事情了。”


    格斯醫生微笑,“可能是的。你會畏懼boys,或是男人嗎?”


    “應該不會。”她搖搖頭,“大部分人還是能夠努力遵守社會規則與法律的,有一小部分心存僥幸的家夥不足為怪。”


    “你憎恨尼克拉嗎?”


    “也許吧,不過可能更多的是厭惡。我想我以後不會再見到他了。”


    “你不考慮原諒他嗎?”


    “no。”


    *


    小夥伴們再見到薩莫,就已經是8月底了。


    布雷克一家8月初去墨西哥度假一周,薩莫給小夥伴都寄了明信片,還拍了一些照片寄給他們。她穿著墨西哥鬥篷,戴著大大的墨西哥草帽,小臉紅撲撲圓鼓鼓的,煞是可愛。


    萊昂納多把她的照片貼在自己房間門邊的鏡子上,就貼在伊爾梅林的照片的下麵。


    伊爾梅林不知道尼克拉的事情,問了幾次怎麽不見薩莫來玩了,他就說薩莫現在很忙的,沒什麽時間玩。伊爾梅林怪心疼的,說這麽大的孩子正該是好好玩的時候,天天工作,這不該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生活。


    萊昂納多又去了布雷克家,這次蘇珊娜沒有再攔著不讓他見薩莫,但不許他再去薩莫房間,而是讓薩莫下樓在客廳見他。


    他有點訕訕。


    薩莫把鬃獅蜥帶了下來,倆人一起喂了蜥蜴。


    “red一個蜥是不是太寂寞了?它需要玩伴嗎?什麽時候我們再去給它找一個伴吧。”他扔進寵物箱一隻蟋蟀,看著鬃獅蜥舌頭一伸,迅速吃掉了蟋蟀。


    “它需要嗎?蜥蜴好像單身也沒有問題吧。”薩莫看了一眼他。


    “也許吧。”他笑嘻嘻的,“它是男還是女?我忘了要怎麽看。我們給它找個伴,說不定幾個月後就會有蜥蜴寶寶。”


    “才不要!”薩莫嫌棄臉,“要是我忘了喂它們,說不定red會吃了它的孩子。”


    他又笑,“你的想法總是跟別的女孩不一樣。下周要開學了嗎?幾年級了?”


    “十年級。”


    “上學真沒意思。”他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伊爾梅林說你又要上學又要工作,太累了。你喜歡去學校嗎?”


    “不太喜歡。但我還太小了,我不能現在就不上學。”


    “或者你可以考慮在家上學。我聽說,學校裏有些孩子對你不好,總欺負你。”


    “隻是說幾句羨慕妒忌恨的話,那不算什麽。他們羨慕我跟湯姆·克魯斯和布拉德·皮特一起工作。”她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實際情況會是什麽樣,萊昂納多很清楚。


    孩子的世界才不像成年人想象的那麽天真純潔,他們忘記自己的中二少年時期是什麽樣子了,霸淩者的父母不以為自己的孩子是個熊孩子,被欺淩者的父母以為孩子在學校一切都很好,要直到某個孩子絕望到帶槍去學校大開殺戒,才會有人發覺,本該是樂土的地方根本一團糟,學校要麽不知道這種情況,要麽知道了但不好管理或更糟糕,不願管理。


    作為童星,因為會在小熒幕和大銀幕上出現,其實反而在學校裏會是霸淩者的靶子,孩子們會妒忌那些明顯跟他們不是一類人的孩子:弱小者,nerd,以及小明星們。


    作為男孩子,萊昂納多在學校裏還算有辦法抵禦這些,當然也過的不怎麽樣就是了,於是一有機會他就離開了學校,再也沒想過回去。


    薩莫看起來是一定會高中畢業的,不過她也不用一定要去學校待著。


    他小心的摸了摸她發梢,很快就收回手,“不用勉強自己,你得過得快樂,這很重要。”


    “‘快樂’也隻是相對的。就比如,你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嗎?”


    “還行。我能做我想做的工作,扮演不同的人物,還能以此得到不少酬勞,我很喜歡。你呢?”


    “我也喜歡。”


    蘇珊娜給他們拿來了提子和橙汁。


    “謝謝,蘇珊娜。”萊昂納多乖乖的道謝,很懂的接收到蘇珊娜的眼神“你該走了”。


    “謝謝媽媽。”


    “我下次再來找你玩。”萊昂納多塞了幾顆提子進嘴裏,含糊的說:“希望下一次蘇珊娜能允許我帶你出去玩。隻有我一個,我們去寵物店,你覺得怎麽樣?”


    “行。我會跟蘇珊娜說的,她不可能總讓我待在家裏。”


    *


    下一次,他們從寵物店又買了一條綠色的蜥蜴回來,但不是鬃獅蜥。


    對於萊昂納多買給女兒的寵物,蘇珊娜和丹尼斯倒也沒什麽意見。蜥蜴其實是很不錯的寵物,不髒,吃的少,又不會很臭。小時候薩莫養過幾隻小鴨子,她對飼養照顧寵物不是很上心,也不是很喜歡寵物。孩子們對寵物的態度是移情能力的體現,蘇珊娜有一度覺得薩莫生病之後對什麽都過於冷淡了,太懂事,太自律,甚至對父母都有點生疏,但還好不是。


    布雷克夫婦對萊昂納多的印象還不錯,作為小夥伴裏最年長的一個,他雖然有著男孩子的通病太貪玩,但每次帶薩莫出去玩,還都能照顧好她,帶出去,送回來。


    對於18歲的男孩來說這就很不錯了,不能要求太高。


    再說,萊昂納多這幾年長開了,是個相當漂亮的男孩,人們總是會對美人寬容,毫無例外。


    丹尼斯最近頗有點擔心,萊昂納多是不是對自家乖女兒有什麽不良企圖,蘇珊娜就笑著說,你想多了,薩莫才12歲,萊昂納多對她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想法,他現在喜歡的是年長幾歲比較成熟的女人,薩莫對他來說太小。丹尼斯這才稍微放心。


    到了9月,《夜訪吸血鬼》的預告片在一些夜間節目中進行了小範圍投放,還進行了一次有限試映,觀眾反應“太多的血和暴力”,尼爾·喬丹認為他還沒有最後製作完畢,他又進剪輯工作室忙活了一個月,調整了一些鏡頭的順序和片長,最終提供給院線的片長是122分鍾,上映時間1993年11月11日,首映式則定在11月9日。


    10月底,兩位男主演和主要配角薩莫·布雷克、安東尼·奧班德拉斯就開始了前期宣傳,報紙雜誌采訪、電視節目訪談等等。


    10月29日,萬聖節前,萊昂納多和托比來接薩莫去看了當天最新上映的《聖誕夜驚魂the nightmare before christmas》。


    10月30日,《夜訪吸血鬼》中另一位備受關注的配角瑞凡·菲尼克斯結束了新墨西哥州外景地《黑血dark blood》的拍攝工作,剛回到洛杉磯。


    10月31日,這天是周日,早上起來她就在為晚上的活動準備服裝。尼爾·喬丹將3條克勞迪婭的戲裝裙子送了給她,她挑選了一件深綠色帶金線繡花的維多利亞式的裙子,準備晚上穿出去,跟鄰居家的孩子出去玩“不給糖就搗亂”。


    直到上午10點多,薩莫下了樓,才看到電視台都在播放今天淩晨的突發新聞:瑞凡·菲尼克斯猝死在約翰尼·德普的夜店“the viper room”門外。


    她大為吃驚。


    丹尼斯在跟蘇珊娜說著瑞凡的死因,說到媒體都在猜測他是吸毒過量而死,夜店裏除了音樂和酒精,也是各種違禁品的交易密集場所。這之前瑞凡在“電影明星”這個身份之外,是以素食主義者以及環保衛士而知名的,人們沒有意識到他也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麵,並不像表麵上呈現給觀眾的那樣純潔。


    蘇珊娜隨即就說到好萊塢的風氣極為糟糕,很多人都有藥物成癮問題,不少明星常年進出戒毒機構,還有很多童星也會沾染惡習,最近的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德魯·巴裏摩爾。這位巴裏摩爾家的小公主現年18歲半,就已經是戒毒所的常客,八卦小報最愛這種新聞。


    丹尼斯憂心忡忡,“寶貝,你可千萬要小心。我可不希望你是因為這種事情上報紙。”


    “我不會的。”薩莫關了電視機,心裏很是惋惜,“瑞凡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點,他應該是那種想以此來‘求同’的人,如果你的朋友們都吸毒,你不吸毒,就好像是一個異類。為了表示你不是一個‘異類’,你就隻好勉強自己做討好別人的事情。”


    她皺著眉,“他太笨了!他已經是好萊塢最被看好的年輕明星之一,就要讓別人圍著他轉,討好他、吹捧他,他想跟誰玩就跟誰玩,他不想帶誰玩,別人也不會帶那個人玩,他隻要好好活著,繼續拍片,以後一定會成為湯姆·克魯斯那樣的大明星,或者至少絕不會比他的好友基努·裏維斯差在哪裏。”


    丹尼斯很是欣慰,“我的小夏天就是這麽聰明!”


    *


    萊昂納多此時正在跟托比和盧卡斯說到這事。


    昨晚他也出去玩了,在一家夜店門口跟瑞凡·菲尼克斯擦肩而過,但他倆之前不認識,於是也沒有互相交談。瑞凡帶著妹妹瑞恩和弟弟傑昆,匆匆去了約翰尼·德普的夜店,約翰尼拍完《不一樣的天空》後剛入手了這家夜店,裝修、換名字,開業才3個月,是目前好萊塢最熱門的夜店之一。


    萊昂納多本來也想去the viper room的,但他在夜店裏被一個金發長腿的姑娘迷住了,跟她跳舞跳到淩晨2點,然後送她回家,就在姑娘家待了一夜,直到早上才從電視新聞裏知道這事。


    他說到瑞凡的猝死大概早就有預示,他倆擦肩而過的時候,瑞凡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再三確定絕對絕對不要沾毒品,也警告小夥伴們絕對不要嚐試毒品。


    “你想想,你好不容易從童星熬出頭,現在成為小有名氣的明星,卻死於100元的毒品,這值得嗎?”他煩躁的捋著頭發,把一頭漂亮的金棕短發弄得亂七八糟,


    托比也被這件事情嚇到,“我絕對不會的。我要是敢沾染這些,溫迪會馬上揍死我。”


    盧卡斯的臉色也很蒼白,“我發誓,我絕不會死於毒品。”作為知名童星,他之前是見過瑞凡的,還不止一次。一個你認識的人突然死亡,確實能給人帶來極其巨大的衝擊,能改變你的世界觀。


    the viper room當天宣布關閉,之後的多年,都會在每年的10月31日這天關閉,以紀念瑞凡。


    當晚,盧卡斯帶著弟弟們心不在焉的出去“不給糖就搗亂”。托比沒有去父親家,而是在家跟母親與繼父、剛2歲的同母異父弟弟在一起。


    萊昂納多沒有去什麽夜店、派對,來了布雷克家,帶薩莫去“不給糖就搗亂”。


    “你沒有化妝,你為什麽不化妝?”薩莫已經換上了吸血蘿莉的深綠色長裙,膚色雪白,戴上了吸血鬼的假牙。


    “我不喜歡變裝。好了,重點隻要你能好好玩就行。會有討厭的孩子搶其他孩子的糖果,有我在,你就不用擔心這個了。”


    “我以為你會去參加外麵的什麽萬聖前夜派對。”


    “不太想去。”


    “應該不會有人取消派對吧?”


    萊昂納多冷笑,“肯定不會。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死了,還遠遠不到世界末日呢,什麽都阻止不了那些人徹夜狂歡。而且就算真的是世界末日,大概他們會更瘋狂。”


    說的是呢!


    他牽著薩莫的手,帶她出門,她興致不算很高,跟往年相比很明顯不太高興,但挺符合她高冷吸血蘿莉的外型。兩個小時後,他就送她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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