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郝明知道周非胤跟杜三爺去杜家時不禁有點懵, 他著實搞不懂周非胤究竟想幹什麽。


    從鬥寶會再到顧畫墓,周非胤明顯是在針對杜家。


    可如今杜家求到周宅,而周非胤又同意隨杜三爺去一趟杜家, 理由呢?


    呂郝明思緒很亂,既搞不懂周非胤的做法, 又怕他‘臨陣倒戈’反幫杜家。


    呂郝明問到杜家主那裏,杜家主也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決定先暫停打壓杜家, 看一下周非胤後麵的行動。


    周非胤隨杜三爺和杜紹暉去杜家走一遭, 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


    白岐正坐在書桌後翻著一本傳記,聽見開門聲隻瞥了一眼,“回來了?”


    周非胤沉默回屋,表情深沉,眼神晦暗陰鬱, 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霾中。


    白岐察覺到周非胤的情緒,於是合上書回望向他。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想撕吃我?”


    “杜家祖墳是你動的?”周非胤沉聲問。


    “是啊。”白岐坦然承認。


    “誰讓你碰那種事的!”周非胤怒拍桌,突然爆發的火氣讓白岐都不禁一怔。


    白岐把剛剝一半的果子又扔回盤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但眼中卻凝結起厚厚的冰霜。


    “杜宵害我慘死, 還不允許我出出氣?”


    “我理解你恨杜家,但是你再恨也不該去動杜家祖墳, 改他們的氣脈。”


    “改人祖墳會使你業障加身, 傷己傷彼, 如果罪孽太深是會遭天譴的!”


    周非胤的憤怒來自白岐不懂保護自己, 甚至在傷害自己。


    “我有我的計劃。”聽懂周非胤發火原因的白岐,眼中的冷意散去一些。


    “什麽計劃?”


    “楓山秋景雲歸圖。”


    顧畫墓隻是個開端,當輿論全麵爆發,所有不利的事都指向杜家時,楓山秋景雲歸圖就不再是他們顯祖榮宗的驕傲,而是塊火炭。


    白岐動杜家祖墳,使他們厄運纏身,當他們三顧茅廬求到周宅,白岐便會提出以楓山秋景雲歸圖為酬勞的要求。


    白岐要幫顧畫恢複他的名譽,奪回屬於他的榮耀,但他的遺願也得完成,——毀掉楓山秋景雲歸圖。


    “胡鬧!”周非胤黑著臉處於暴怒中。


    “兩敗俱傷的計劃隻會讓你顯得很愚蠢!”


    白岐“……”小七,他是在罵我吧?


    ‘本智能已休眠,宿主有事請留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它還是先溜為好。


    “杜家的事我會幫你,從即日起,沒我的允許你哪裏都不許去!”


    “砰!”臥室門被離開的周非胤重重甩上。


    ‘自己……被禁足了?’白岐目瞪口呆。


    “嘖,看來他氣的真不輕。”黑七感慨。


    白岐眼神危險的瞥向黑七,“你不是休眠嗎?”


    “……剛——開機。”


    “你與世長眠吧,不用再醒來。”白岐一巴掌把黑七抽飛出去。


    正如黑七所說,周非胤是真的生氣了,從那晚離開後白岐就見不到他了。


    “誰還沒點暴脾氣?”黑七吐槽。


    “我有做錯嗎?”白岐狐疑。


    “理智上來講錯不在你,錯的是你在他心裏的分量太重。”黑七回答。


    “關心則亂。”白岐聽懂了黑七的話意。


    周非胤愛慕白岐,當他得知白岐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報仇時,他不氣瘋才怪。


    “小七。”白岐問,“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神?”


    傲慢,暴力,自私,薄涼,放蕩不羈……總之缺點一大堆。


    “高武力值,高智商,一個超級牛掰的大神。”黑七昧著良心拍馬屁。


    “哦。”白岐平淡的把出鞘的大刀收回去。


    黑七“……”


    也不知周非胤在周宅外圍設置了什麽,每當白岐打算出去時都會讓一股力量彈回來。


    那股力量雖強悍但卻無攻擊力,除了阻止白岐外出並不會傷害她分毫。


    被禁足的白岐表示想爆粗口。


    雖然周非胤不許白岐出周宅,但卻不阻止他在宅中出入。


    禍禍完臥室的白岐帶著黑七又走出屋門,和周非胤玩每天一次的‘貓抓老鼠’。


    周宅戲樓往南有座藏書室,上下共兩層,裏麵古往今來的書籍少說也得有上十萬本。


    黑七是個數據狂魔,看見這些多數是孤本殘卷的書後,整個係統都嗨了。


    “宿主,我可以複製它們嗎?”黑七問。


    “你可以偷偷的,我不會告訴周非胤的。”白岐和黑七站到同一個陣營。


    黑七樂的鑽進書海中,白岐在書架中來回踱步走著。


    這一世的周非胤可謂是博學多才,凡是白岐問的,沒他回答不出來的。


    而且,上至舞刀弄槍,下至縫衣繡花,他都能做的很好。


    有時白岐也很奇怪,周非胤的年齡頂多三十往上,三十五往下,他是怎麽學習的?


    白岐隨手從書架上抽走一本書,轉身倚在牆上隨意翻閱。


    不在前廳,不在後院,也不在藏書室,周非胤究竟跑哪去了?


    書中內容是一朝野史,白岐看的無聊,正要站起把書放回時,卻聽見背後‘哢嚓’一聲。


    白岐怔了下,把書放回架上後,轉身又去打量那麵嵌著書架的牆壁。


    白岐把手在書架和牆上移動著,突然手一陷,牆上一塊位置朝裏凹下。


    “哢!”整麵牆在白岐的按壓下裏外旋轉,一個入口出現在眼前。


    望著直通地下的階梯,白岐微微挑眉,坦然的走了進去。


    三十米的階梯,走到盡頭視野豁然廣闊起來,長寬千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坑內種著一棵大樹,書上開著朵朵形似鬼臉的紅花。


    四個鐵索橋牽在一起架在坑上,連接著對麵的一扇門。


    白岐有點意外,在周宅住了那麽久,他竟不知周宅地下竟‘別有洞天’。


    白岐踏上鐵索橋,朝著那扇門走去,鐵索橋左右搖晃,腳下是漆黑的大坑,血紅的鬼臉花像是一張張瀕死人的臉,詭異的盯著橋上的人。


    “嘩嘩……”走到一半時白岐隱隱聽見坑下有水流聲。


    白岐走過鐵索橋來到門前,門上有凹槽,當他把手按上去時,沉重的石門慢慢開了。


    白岐“???”


    機關呢?暗器呢?這也忒簡單順利了吧?


    白岐進了石門,並未發現,一隻老鼠沿著石壁攀爬時,飄來的花粉讓它身體晃了晃,跟著一頭摔下石壁。


    落入深坑的老鼠,轉瞬間便被樹上的鬼臉花吞噬殆盡,掉落的一片皮毛也在坑底的水中融化掉。


    石門內是一間與外麵相比比較正常的石室,有桌椅有書櫃,架上疊著的一摞竹簡和絹書。


    石室四周燃著九盞長明燈,地麵雕刻著符文,神秘而又詭異。


    白岐在屋內走一圈,隨手抽出一卷竹簡打開,全是不認識的歪歪扭扭的字符。


    白岐相繼看了些竹簡和絹書,上麵的字符都不一樣,應該是各個朝代的字。


    當他找到一本薄薄的紙質書打開時,上麵的字他雖認不全,但連蒙帶猜也能辨識出幾個。


    生……死……黃泉樹……冥界……借魂而……生……都是什麽鬼?


    ‘感覺有陰謀。’白岐暗道。


    白岐把書合上放回架上。


    “啪!”一個沾滿灰的破舊冊子從書架縫中掉下落在白岐腳邊。


    白岐彎腰撿起,發現那是一個相冊,翻開第一頁,裏麵赫然是周非胤。


    照片背景是個老宅子,周非胤端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冷漠的望著鏡頭。


    照片內容倒沒什麽,隻是這照片未免有點太舊了。


    周非胤一頁頁的翻過,照片不多,也就十來張,除了第一張是周非胤外,其他的他都不認識。


    當翻到最後一張,那是一張合照,周非胤坐在戲樓裏,旁邊站著一個微笑的青年。


    不過讓白岐驚訝的是,那個青年竟和上一世自己占用的冉陽的身體有幾分相似。


    白岐突然想起了在呂家見到的那幅油畫。


    ……


    ‘畫上的人是我祖爺爺。’呂郝明當時是如此說的。


    ……


    呂郝明的祖爺爺?白岐目光又移向照片中和現在沒什麽兩樣的周非胤。


    混亂的腦中隱隱有了頭緒,他記得周非胤和自己說過,他一直在等一個人。


    但他曾將一個人錯認成自己要等的,後來又因他燒掉全部戲服。


    再聯想當初周非胤在呂家看見那副油畫時的異狀,其中內.情不言而喻。


    照片中的青年應該是呂郝明的祖爺爺,周非胤當初錯認的人,隻是……


    周非胤和呂郝明的祖爺爺,年齡輩分上差著的呢。


    “你猜出多少?”一個聲音驀地從入口處響起。


    白岐轉身,隻見坐在輪椅上的周非胤正在入口處平靜的望著自己。


    “你的保密措施做的不是很好呢。”白岐調侃。


    “多虧你身上的香料是我平時給你用的。”周非胤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周非胤驅動輪椅走向白岐,伸手拿走他手裏的相冊,望著最後一張合照沉默良久。


    “照片上是你嗎?”白岐問。


    “是。”周非胤回答。


    “旁邊的青年是呂郝明的祖爺爺?”


    “是。”


    “上回去呂家幫忙,你說杜周兩家祖上有淵源,你欠杜家一個人情,就是因為他?”


    周非胤合上相冊,抬頭直視著白岐的眼睛,“是。”


    白岐似是笑了一下,轉身兩手撐在輪椅上,彎下腰靠近周非胤和他麵對麵。


    “最後一個問題。”


    “……周非胤,你究竟是什麽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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