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回到家後天都黑下了, 天上烏雲密布,空氣又悶又燥,顯然是大雨磅礴的前兆。


    奔波一天, 汗和塵土混合著,導致身上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看大雨還沒下,白岐幹脆在院中打了桶井水打算簡單洗個澡。


    自從和廢柴黑七呆久了, 白岐感覺自己上神的.逼.格唰唰狂降不止。


    從開始的憤憤不平, 到如今的順其自然, 呃……破罐子破摔。


    把水桶提到石磨上,白岐上手解開腰帶褪下外衣。


    當內衫褪去,白岐把手搭在僅剩的褲子上時,動作一頓,跟著陡然回頭眼神犀利的掃向南側的牆頭上。


    白岐犀利的眼神將扒在牆頭上偷窺的黑影嚇的腳一滑, ‘噗通’一聲摔了下去。


    白岐扯過外衣披上,麵無表情的抄起石磨上的鐮刀打開院門。


    黑漆漆的牆下空無一人。


    ‘跑了。’黑七說。


    ‘早晚剁了你的孽根!’白岐發狠的把鐮刀劈進木門中。


    黑暗中,白岐.裸.著上身,肩上隻鬆鬆披著一件外衣, 烏黑的發貼在白皙皮膚上, 誘惑十足。


    黑七默念了幾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最後喟歎, ‘白渣渣的確有讓人癡迷的資本。’


    ‘宿主, 還洗嗎?’黑七問。


    “洗!”白岐冷冰冰的回了一個字。


    跟著又補充一句, “你守門。”


    黑七“……”它是兔子,又不是狗!


    龐樞一口氣跑出四裏開外,心髒砰砰狂跳不住。


    剛剛扒白岐家牆頭偷.窺,卻未曾想竟有‘意外驚喜’,那白白嫩嫩的小小一隻晃的他眼暈。


    借著屋內昏黃的燭光,美人衣裳半褪,如墨的發和白皙的皮膚相映著,看得他心中一片火熱。


    龐樞現在閉眼睜眼,腦中全是院中那個細皮嫩肉的小書生。


    良久,龐樞狠狠的一抹臉,挺挺自己壯實的胸膛,眼中是滿滿的勢在必得。


    ‘那個小書生爺睡定了!!’


    大雨在半夜來襲,狂風驟雨,電閃雷鳴,白岐躺在炕上一宿未免,很憂心自己小破屋子會讓大風吹塌了。


    黑七蜷在一角也跟著提心吊膽一宿,跟白岐比自己更不抗造,如果屋子塌了最慘的肯定是他。


    ‘上神,等能源夠我重啟空間後,我天天替你開掛,帶你走上人生巔峰。’黑七承諾。


    ‘希望能活到那時候。’


    “……”宿主不相信自己,心碎。


    翌日,白岐起晚了,他醒後就已是辰時。


    下了半宿的大雨,房屋和樹木都被衝刷的煥然一新,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綠葉的氣息。


    白岐來不及吃飯,簡單洗漱完後就牽著騾子出門了。


    走在去青郡縣泥濘的路上,騾子時不時的打滑讓它背上的白岐不得不繃緊全身,唯恐被甩下。


    ‘我墮落了。’白岐說。


    ‘哈?’


    ‘本上神想念我的四障空間,想念神府裏的神獸,想念七盧破鈞槍,想念合鹿劍。’


    黑七“……”那就……想想吧。


    白岐自開始修行後,遇見的惡人,惡獸,秘境,數不勝數,重傷過,落魄過,命懸一線過。


    從凡人修成神的路,白岐走的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可唯獨凡人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苦卻從未嚐過。


    他寧可拎兩把菜刀去凶險秘境中闖一闖,也不想因生計發愁,因為他不懂,不會。


    他好像也有一點點想念周非胤了。


    騎著騾子往青郡縣趕的白岐和黑七肚子咕嚕嚕的叫著。


    一人一兔,‘餓。’


    ‘宿主,有人。’黑七突然出聲提醒。


    白岐還未來得及戒備,一個黑影速度奇快的從眼前閃過,他隻覺腰上一緊,再回神時人已經被擄進小樹林了。


    白岐“……”


    白岐麵沉如水的打量著眼前人,一個身體很強壯的男人,隔著衣服都能感受他一身堅硬肌肉下蘊藏的力量。


    男人用黑布遮著臉,隻露出一雙如狼般充滿掠奪性的眼睛。


    尾隨自己幾天,昨晚還偷窺自己洗澡的變態就是他吧?


    龐樞將白起壓在潮濕的樹幹上,粗重的呼吸顯露出他此時並不平靜的內心。


    淩厲的眼神盯著白岐看了好一會,龐樞粗魯的把一個油紙袋塞給他。


    白岐挑眉,不慌不怕也不叫,順從的拆開油紙袋,裏麵是幾塊很精致的糕點。


    “吃。”龐樞粗聲粗氣的命令。


    白岐捏起一塊糕點小口咬了起來。


    見軟萌軟萌的小書生開始進食,龐樞又高興又氣惱。


    高興自己投喂成功,氣惱小書生太乖,難道就不怕自己下毒嗎?


    白岐當然不怕,對比兩人的戰鬥值,龐樞如果要害自己根本不需這樣煞費苦心。


    龐樞眼神火熱的盯著白岐,心中不禁暗想,‘小書生真好看,吃東西的模樣乖的他的心都快化了。’


    等糕點吃完,白岐仰頭回望著龐樞,表示自己吃完了。


    龐樞收走空掉的油紙袋,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後粗著聲音命令,“除了我,以後不許吃任何人給的食物!”


    小書生這般好看,若是被居心不良的歹人下了迷藥可咋辦?


    憂心白岐被騙的龐樞卻忽略了,現在的他在白岐眼中就是‘居心不良的歹人’。


    “還不走?”白岐開口說話。


    “難不成,你還想幹點什麽……”


    話還未落音,龐樞突然低下頭,隔著遮麵布粗暴的在白岐白嫩的臉上啃了一口,然後……


    仗著自己一流的輕功跑沒影了。


    白岐“……”本上神去年買了個表!!


    白岐黑著臉從小樹林裏出來,黑七上下打量著他,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問啥?難道問:宿主你有被xxoo嗎?會被揍的好伐!


    不過宿主被擄去才十分鍾左右,如果真那啥未免有點太快了。


    黑七正胡亂yy著,而白岐抖抖手隻見袖中滑出一塊糕點。


    “吃吧。”白岐把糕點遞給黑七。


    “宿主……”黑七感動的都快哭了。


    白岐雖然熊了點,渣了點,但對自己人向來仗義,簡稱——護犢子。


    白岐又瞥眼剛才自己被擄去輕薄的小樹林,狠狠擦下自己的臉。


    ‘給本上神等著!’此仇不報,誓不為神!


    晚起路上又耽擱,白岐近中午才趕到段府。


    本以為會遭到段閔的為難,結果他卻連段閔的麵都未見著,不單如此,整個段府內也都是亂糟糟的。


    白岐先去了後院,平日裏總躲在那裏偷偷舞刀弄槍的段素言卻不在。


    ‘出事了?’縱然是黑七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白岐出了後院去了前院,隨手拽住一個下人詢問情況。


    “段大人呢?”


    “大人去衙門裏了。”


    “那段小姐呢?”白岐又問。


    那個下人神情頓變,但白岐不是‘外人’,因此他也沒故意隱瞞。


    下人靠近白岐壓低嗓音,“小姐失蹤了。”


    “!!”白岐。


    “昨日夜裏,巡夜的侍衛聽見小姐房內有聲音,於是喊來侍女進去查看,結果小姐卻不在房內。”


    “小姐定是讓賊人擄去的,隻是昨晚下了大雨,雨水把痕跡衝刷的幹幹淨淨。”


    “大人大發雷霆,派出府衙裏的全部衙役找了一夜至今仍無消息。”


    下人離開後,白岐陷入沉思,“尋仇?”


    ‘段閔是本地知縣,少不得會得罪一些人。’黑七說。


    ‘段素言沒救了?’


    ‘但興許隻是采花賊呢,但不管哪種,段素言都慘了。’黑七道。


    即使大魏民風再開放,可女子名節上也亂來不得,半夜被擄,即使段素言留了一條命,但名聲也完了。


    白岐仔細思索了一陣,繼而問黑七,‘你能找到她嗎?’


    ‘你要救她?’


    ‘先生救學生不是應該的嗎?畢竟為人師表嘛。’白岐道。


    ‘嗬嗬。’鬼才信他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


    什麽為人師表?不就是擔心段素言死了自己會失業嗎?


    繅子山,百穆寨。


    偷香成功的龐樞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美滋滋的上山回了寨子。


    “樞哥!”來往的土匪一個個殷勤的向龐樞問候。


    見他們笑的比自己還燦爛,龐樞嗤了一聲,“集體娶媳婦啊?樂的後牙槽都露出來了。”


    “我們不娶,是樞哥你的喜事快到了。”周圍的土匪們擠眉弄眼著。


    龐樞一怔,他們知道了?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這幾日早出晚歸,偶爾還‘夜不歸宿’,他們看不出才有鬼呢。


    自以為想明白的龐樞也樂了,朝兄弟們揮揮手便回自己住的小院了。


    回到院中,龐樞剛把門推開,表情驀地沉下。


    屋內有人!


    龐樞眼睛率先瞥向掛在牆上的劍,跟著身體快速閃進屋內,拿劍,出鞘,對準床上,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誰!!”


    他的單人床上躺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姑娘,嘴裏還塞著一團布,此時正劇烈掙紮著。


    “唔唔唔!”段素言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屋內的男人像是在看什麽可怕的怪物。


    龐樞方了“……”


    什麽情況?


    走錯……屋了?


    殊不知驚喜變驚嚇的中土匪們還在暗自得意著。


    管他什麽知縣明縣的,隻要是他們老大喜歡通通搶來,就算日後官府來問,無憑無據的自己隻要咬死不承認就行。


    參與行動的土匪們還在討論著會得到什麽賞時,一聲怒吼從龐樞院內傳出,百穆寨似乎都隨之震了一震。


    “一群王八犢子!都給老子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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