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二選一的選擇,但怎麽看都更像是威脅。


    默不作聲地死盯著麵前光看臉壓根兒看不出‘有問題’的青年,年輕的實習教師覺得眼前的人真的不行。


    之前歐爾麥特和他打包票說眼前的人絕對值得信任,可這不管從哪兒看都不像是個好人吧!聽聽這危險的發言啊喂!!!


    昨晚鬧了半晌這會兒睡眠不足,實習教師的心情指數直線下降,沒忍住堵了一句:“你是想進監獄吧。”


    “嗯?”黑發青年眉頭一挑,不為所動:“是嗎,你覺得十幾二十個太少了?”


    相澤消太:“……”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


    輕描淡寫的語調卻沒有說笑的意思,深知對方確實很有可能把這個直接付諸於實際行動,放棄抵抗的實習教師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連帶著對幫雲雀說過好話的歐爾麥特好感值都掉了下去,“知道了,陪你打就行了吧。”


    “明智的選擇。”從善如流的接話,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剛威脅了別人的自覺,雲雀附身在小綠穀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


    綠發的孩子眨了眨眼睛,雙眼發亮,“好的,叔叔!交給我吧!”


    說完,在實習教師不解的目光裏,綠發的孩子興衝衝地邁開小腿一路跑到門口的位置把門一關,然後拿起一邊的清潔工具卡住兩個把手一別,晃了兩下確定再沒有人能來打擾之後,他轉過身乖巧的揚起腦袋等待表揚。


    “做的不錯。”


    稍微免除了些接下來被打擾的可能性,扔下一句給小綠穀的稱讚,現如今手上並沒有武器的雲雀直接就打算先開打個一場再說。


    “別讓我失望啊,相澤老師。”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


    年幼的綠穀出久有幸見到了自己未來的‘魔鬼班主任’被人搓扁捏圓,搶了脖子上的拘束武器按在地上死命摩擦的‘慘烈’場麵。


    即使沒有不離手的浮萍拐當武器,赤手空拳的10+版雲雀對上明顯實戰經驗還不夠豐富的實習教師也綽綽有餘。


    由試探性的評判過招到認真的高攻勢對戰,在十幾分鍾的熱身之後,年輕的教師就非常成功地引出了雲雀真正壓抑著的戰意。


    實習教師本身對自己體術提升就相當重視,雖然正真遇上強敵磨煉的機會不多,但不懈怠的嚴於律己至少也不會讓他原地踏步。


    這樣一個悟性出色還有智商的‘沙包’,雲雀覺得他應該可以‘玩兒’上很久了。


    ——稍微磨煉一下可以進階到雜食動物吧。


    有些走神地給對方貼上‘待定’的標簽,扯著拘束武器把人按在地上的雲雀眼也不眨,手上動作不停。


    在實習教師咬牙切齒的嗬斥聲和小綠穀慌亂無措地不知道該不該上來製止的糾結裏,幹脆地將人捆成了個‘蠶寶寶’扔在地上。


    當然,末了他還沒忘了順走了對方的錢包。


    “喂……”


    在地上蠕動兩下掙脫不能,‘虛弱’的實習教師這會兒哪兒都疼還隻能眼巴巴的在地上地望著對方那令人發指的惡劣行徑,“好歹把裏麵的證件還給我吧。”


    “想拿回去嗎?”錢包裏的現金洗劫一空,在他身旁蹲下的雲雀抬手摸出裏麵的身份證件和實習教師證仔細地都看了會兒才轉向他,微揚著嘴角說了句,“才二十啊,很年輕呢。相、澤、老、師。”


    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的‘相澤老師’怎麽聽都像是諷刺,被說是年輕的實習教師麵無表情,頭上十字亂蹦:“閉嘴啊你!”


    雲雀不想閉嘴,甚至還覺得挺有意思。


    不過,他是個成熟的大人,不會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把手裏的證件放回錢包裏合上,雲雀十分貼心地將錢包原位塞回對方的口袋裏,示意性的拍了拍說道:“貴重的東西可要收好啊。”


    “……”明明是你搶走的啊,不要說得這麽自然好嗎?相澤消太有苦說不出。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後的日子怕是不能好好過了。


    每天打一架,輸了就被掏空錢包嘲諷。這誰遭得住啊!!!


    下次別帶錢包了吧。心中默默地敲下今後空手赴約打算,扣住自己那點兒微薄工資的實習教師在這一刻簡直就像是在惡勢力壓榨下瑟瑟發抖的小可憐。


    “那麽,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不留戀地起身,走到小綠穀身邊。


    伸手再次襲上微卷的小綠毛,雲雀還饒有興致的勾了勾那半長不短的軟軟發絲,聲音也帶了幾絲溫度,“有什麽收獲嗎?”


    剛才和相澤消太交手時,雖然一開始有注意留神放緩自己的步調,一邊引導著年輕教師的進攻一邊‘展示’體術的重要性給小綠穀看,但隨著時間的變化相澤消太的狀況漸入佳境,連帶著雲雀自己也沒忍住,跟著收斂了心神認真對待起來。


    特別是最後的那會兒,如果不是及時回神的他轉移了下手的位置,撤去部分力道,那麽現在躺地上的實習教師就不隻是單單的挫傷而是該去樓下找醫生打固定的骨折了。


    不過眼下,雲雀倒沒空再管那個在骨折邊緣徘徊了一圈的人,手下這個小小的未來‘英雄’遠比實習教師來得順眼多了。


    “嗯!”小綠穀雙眼放光,激動到通紅的臉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戰鬥中回不過神,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


    “沒有使用‘個性’,剛才的戰鬥……隻是純粹的……可是好厲害,兩個人都好厲害!那個速度和反應!真的可以到這種程度嗎?如果不依靠‘個性’的話……”


    “不要輕易的說出‘不可能’。如果連你自己都否定了,你又能做到什麽呢。”


    扔下最後的一句話,移開門上的阻擋,離開天台。宣泄完多餘精力的雲雀晃晃悠悠地沿著原路返回的途中,還不忘在住院區樓梯轉角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罐以前沒喝過的汽水回去。


    噗噗亂跳的小氣泡在舌尖起舞,甜甜的味道還算可以。舔著唇回到病房門口的黑發青年還沒開門,就聽裏麵傳來兩個算不上陌生的男性聲音。


    “八木先生,你確定恭先生他們快回來了嗎?這都多久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相澤老師說去找他了啊,怎麽會這麽久呢?”


    ——是歐爾、不對,八木俊典和藤上?


    不經意地挑了下眉,推門而入的雲雀在應證了自己的判斷無誤之後,嘴角一揚,目光落在頭和胳膊上都打著繃帶的眼鏡男身上,語氣‘遺憾’的說道:“什麽啊,居然還能動嗎。真是可惜。”


    藤上:“……”


    這人的語氣怎麽有種強烈的既視感?而且長相也……


    “……恭……先生?”


    有些遲疑地試探性叫出聲,默默的推了好幾下眼鏡的藤上望著眼前不否認自己稱呼的黑發青年,本來就時刻不停歇的腦子這一刻更是轉得飛快。


    怎麽回事?隻是進了個醫院還就變成年人了?不不不,說起來隻是一晚上的時間而已,再怎麽說也不可能吧?


    ——難道是像童話那樣中了什麽不得了的詛咒???


    雖然沒說出‘你是不是恭先生父親’這樣的話,但看藤上叫完之後就神遊天外的樣子。雲雀冷冷的嗬了一聲,止不住的就開始往外冒殺氣。


    托這幾天在雲雀手下鍛煉出來的對危險的‘感知力’的福,猛然一顫的藤上驚恐的回神,求生欲極強的大喊了一聲:“不!等等!恭先生!我有重要的情況匯報!!!”


    “有人把昨天晚上歐爾麥特出現在事務所樓上的事情通知給那個‘醫生’了,那人一大早診所也沒收拾就急匆匆地拎著箱子離開了!”


    ——有問題。


    不怕英雄事務所卻忌憚歐爾麥特嗎?為什麽?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向病房角落裏杵著的瘦弱男人,察覺到雲雀目光的八木俊典回望過去,神色一緊趕緊做出捂嘴的動作又在胸口比了個大叉,示意別暴露自己的身份。


    雲雀:……


    不想理他。


    “知道往哪兒去了嗎?”


    將注意力移回到藤上身上,聽到雲雀的問話,藤上恭敬地應了聲立刻積極的回應道:“是的,但是隻知道在北城郊的工業區附近,更詳細的就……”


    北城郊的工業區,人煙罕至大部分都是閑置的半空廠房。周圍沒有多少住戶,交通也不方便。


    “去那種地方幹什麽?”對這片地方比雲雀熟悉得多,率先提出疑問的歐爾麥特沉聲說道:“那個‘醫生’就是你們查到的可能和案件有關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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