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張心雨站在學校門口,不是很淡定的等待著什麽。


    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家境優渥,最不耐煩的就是等人了。


    然而誰叫對方是她大學三年的室友們呢。


    “這群死妮子!”在心中哀嚎了一陣,就在張心雨恨不得把那三個女人生吃了的時候,杜沁和莫子衿才姍姍來遲。


    兩人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不等站定,她們異口同聲的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


    “你們兩個!”挨個捏了她們一把,張心雨心情才緩緩平複。


    “不知道守時是人類最美好的品德麽?”


    理虧的兩人不敢躲閃,反正她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並不用力。


    不過解釋還是得解釋的,想罷,杜沁趕忙道:“這真不怪我們,誰叫補習班老板看我們畢業了,還不肯幹脆利落的給我們結工資。”


    帝都大學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高等學府,能考到裏麵的學生不提在別的方麵,反正在學習上個個都是精英。


    既然都是精英了,那麽空閑時候去兼個職也不是什麽難事。相反,那些補習班還很歡迎她們去。學問高,拿錢少,沒有哪個老板會不樂意。


    “真是混蛋!”張心雨想也不想就罵了一句。


    對方這是打算賴賬呢,學生的血汗錢也好意思拖欠,不要臉!


    幸而,下一秒,莫子衿和杜沁笑眯眯的拍了拍錢包,示意事情還算順利,張心雨這才平息的怒氣。


    很快,她想到了一個問題,“老大怎麽還沒來?”


    按理說不應該啊,她這人一向一板一眼,從不遲到,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


    三人嘀嘀咕咕交流了一會兒,接著決定還是給葉青打個電話的好。


    散夥飯還不守時,這是壓根沒把她們放在心上啊!


    另一邊。


    葉青提著一袋海鮮飄浮在海麵上,她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陣風吹過,顯得她的身影有些單薄,甚至還透露出了一點迷茫來。


    她放在宿舍衛生間的那瓶海水不見了……


    現在自己該怎麽回去?


    別說是坐車了,這麽遠的距離,就算是坐飛機都來不及。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葉青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


    下一秒,屏幕開始閃爍。


    這還真是心有靈犀。


    她劃開接聽鍵,接著就聽到了女生的不甚溫柔的提醒,“老大,我們在學校門口吹了半個小時的風了,你人呢?”


    “撒謊。”葉青淡淡的開口。


    以張心雨的性格,等人別說半個小時了,五分鍾都會心態爆炸。


    冷不丁被噎了一下,張心雨哼哼了兩聲之後,不情不願的換上了溫柔的語氣,“你什麽時候來?”


    “我放衛生間的那個瓶子,你們誰動了?”感覺到蛇皮袋裏各類海鮮的掙紮,葉青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


    世界瞬間變得安靜了。


    瓶子啊……


    因為來的免提鍵,所以張心雨三人都能聽的清楚。


    相互對視一眼之後,莫子衿不好意思的舉起了手,“……是我。”


    “水呢?”葉青問。


    莫子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抱歉,“早上起來洗臉的時候沒看清,胳膊碰到之後就灑了。”


    “一點都沒剩?”葉青覺得有點頭疼。


    “沒剩。”


    這就麻煩了。


    看了看時間,葉青無奈道:“那你們先去吧,我估計要稍微等一會兒。”


    “哦,好。”


    電話掛斷之後,三個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老大遲到跟水瓶有什麽關係。


    “呸!又被她騙了!”張心雨跺腳。


    每次葉青說話的時候,都正經的不行,尤其是那種淡定,讓她們都不敢提出疑問。


    結果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在老大那裏都能變成理由。


    “算了算了,我們先走吧,一會兒給她發定位。”


    張心雨說完,接著三人就離開了這裏。


    掛斷電話,葉青靜靜地思索自己到底該怎麽回去。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多標記幾瓶海水備用。普通的海水倒也勉強可以當做騰挪的媒介,就是怕到時候因為溝通橋梁不夠穩固,身體隻渡了一半過去,那就難辦了。


    不過沒人看見的話,多折騰幾次也就行了,除了多費點時間,沒有別的問題。


    就在葉青在水族館和海鮮市場這兩個地方舉棋不定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被標記過的,除了那瓶海水以外,還有一個人類。


    就是昨天那個什麽什麽總裁。


    思考了半分鍾,葉青打算感應一下對方在做什麽。


    現在是晚上十九點整,但願那位大總裁的夜生活還沒有開始。


    ——


    壹號會所。


    坐在包廂裏,看著麵前群魔亂舞的場景,藺池隻覺得腦袋突突的疼:“周奇,這就是你說的放鬆身心的好地方?”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舞池裏女人身上穿的破布爛衫,一對酥胸恨不得能直接暴露在空氣裏,真是一點也不檢點。


    周奇看著滿臉不耐煩,絲毫沒有意動的藺池,不由的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某些方麵有毛病。


    三十多歲的老光棍,看到這麽多美女,難道不應該心猿意馬,好好挑一個去樓上開間房,然後大戰一夜麽?


    哪怕不暴露身份,光憑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也能哄得女人倒貼。


    真是忒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了。


    雖然有些痛心疾首,但礙於對方的身份,周奇並不敢表露出來。兩人是朋友不假,不過這也不能代表他可以毫無顧忌暢所欲言。


    畢竟藺池並不喜歡自己被人調侃,他也就隻好從善如流,從不多嘴。


    心中想著這麽許多,周奇手上動作不停,他笑眯眯的從酒保那裏拿一杯酒放到藺池麵前,挑眉道:“權、財、酒、色,男人一生的追求,你現在已經占了兩樣了,當然隻能從剩下兩種裏麵找樂子了。”


    對於藺池的經曆,他還算是門清。


    早些年一直接受的是精英教育,自從藺家老爺子、藺總及其夫人去世之後,他就著手於公司事物,跟自己這種閑散富二代比不得,不適應這種場合也是理所當然。


    “多喝兩杯,清空思想,你會愛上這裏的。”


    酒精讓人放縱,欲/望使人沉迷,這恐怕是世界上,性質最烈的毒/藥之一了。


    藺池盡管不太相信周奇的話,卻也並未推諉。猶豫了一下之後,他很快將麵前深藍色的酒水一飲而盡。


    一杯過後,接著是第二杯,第三杯……


    漸漸的,藺池臉上染上淡淡的薄紅。


    一旁早就虎視眈眈的女人見狀,眼中興奮之色一閃而過。


    這麽優質的男人,錯失可惜。


    不動聲色的走到藺池麵前,女人輕輕的把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然而還不等她說話,麵前的男人卻忽然站了起來。


    “呿,真是沒意思。”藺池麵上興致全無,隻留下微不可見的醉意。


    女人不甘心,還想再動作,下一秒,她突然對上了一雙幽深凜冽的眼睛。


    那裏麵滿滿都是冷漠,甚至還有一絲猙獰,宛若匍匐咆哮的猛獸,正努力藏起自己的獠牙。


    女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不敢與他對視。


    自己明明就隻是剛摸到對方的衣服而已!


    不動聲色看了對方一眼,接著藺池麵色恢複正常,然後大步流星的往會所的通道走了,“我去趟廁所。”


    等人影消失之後,女人回過神來張了張嘴,“他……”


    原本她是想問會所的常客周奇的,誰知道對方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看樣子,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瞬間想明白這點,女人飛快的離開。


    默默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周奇趕緊抿了口冰水壓驚。


    乖乖,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藺池的神經病更嚴重了。話說,他不會是精神分裂了吧?


    果然,從小在那種環境下成長的人,無論如何也陽光不起來。哪怕他表麵裝的再像,終究還是很平常人不一樣,


    全然不知好友的嘀咕,藺池一路走到洗手間,因為酒精勁頭上來,他看鏡子裏的自己都變得極其恍惚。


    嘖,果然這種地方一點也不適合他,哪怕在公司開會都比來這裏浪費生命強。


    就在藺池解開皮帶,拉開褲鏈,準備掏出家夥放水的時候,一個女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是葉青。


    看著這個畫麵,她頓了頓。自己的動作果然應該再快一點的,不然也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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