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目前除了我, 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嗎?”白糖酥從林薇的話裏推斷出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何惜的那個富豪男友, 處驚不亂的回答道。


    秦文瀚深深的看了神態自若的白糖酥一眼, 眼中滿是思量,最終還是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糖酥讀到了他心中疑慮, 卻沒有多加解釋, 禮貌性的笑了一下就走進了病房。


    “何小姐是什麽發病的。”白糖酥站在何惜的病床前輕聲問道。


    何惜的狀況說不上比周爍爍更好。


    周爍爍整個人都陷在狂躁中聽不進別人的話,而何惜卻是像個三歲稚童般坐在床上傻乎乎的笑著。


    “就在惜惜得獎的第二天,當時我正和她一起在酒店裏慶祝著,一切都好好的, 然後她就像換了個人一般,突然推開了我往窗台上跑去, 等到我和她被救援人員拉上來送去了醫院,她便成了一副呆傻的模樣。”


    秦文瀚憐惜的摸了摸對他笑著的何惜的臉:“我請了無數專家和大師, 都看不出惜惜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也說不出有什麽可以讓她恢複的辦法, 直到前兩天她吃了你做的餅幹,才稍微有了一點思考能力,至少能夠認出我來。”


    白糖酥微微一愣,她隻知道自己做的食物會比外麵的更好吃一些, 也更能讓挑剔的她接受, 沒想到還有這種效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隻有餅幹才有用。


    這麽想著, 白糖酥低頭從包裏拿出了一塊雪花酥, 走到何惜身邊柔聲哄著她吃了下去。


    秦文瀚和白糖酥都驚喜的發現, 何惜的雙眸中瞬時多了一絲清明,還主動的向秦文瀚伸出了雙手要抱抱。


    然後下一瞬她竟是衝白糖酥開心的一笑,歪著頭聲音綿軟的撒嬌道:“小姐姐你是來接我的嗎,不是說好的七天後再來,我還想多陪阿瀚一會兒。”


    白糖酥心中一凜,果然和她猜測的最壞打算一樣,那個人怕是連何惜都不會放過。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在幾天後失去性命。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特殊能力,但隻要你能讓惜惜恢複正常,什麽代價都隨你開。”秦文瀚欣喜的抱住何惜,隻當她的話是神誌失常後的童言童語。


    可當他抬頭認真的看向白糖酥說著話時,卻發現白糖酥的臉色陰晴不定,似是又發現了什麽異端一般。


    秦文瀚不由得繃緊了神經,難道是惜惜又出了什麽問題?


    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白糖酥卻在他的心裏聽到了懇求與害怕被拒絕的情緒,還有著對何惜是否又出了什麽問題的擔憂。


    “好,不過我也不能保證我做的食物能夠起到多大效果。”白糖酥回過神來趕緊答應著,又神色嚴肅的說道,“秦先生,其實我大概已經確定了何小姐變成這樣的原因,而且何小姐在七天後可能還會出事,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免得還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傷。”


    “你盡管開口。”秦文瀚沉聲答應著,抱緊了懷中眼神懵懂的何惜。


    “哪怕我說的可能會超乎您一直以來的認知也沒事嗎?”白糖酥看向秦文瀚的雙眸,意有所指的問道。


    “家父自小就為我講了許多他年輕時遇到的怪事。”秦文瀚頷首說道,語中之意便是他可以接受任何不科學的存在。


    “好。”白糖酥從包裏拿出了自己做了各種記錄的筆記本,“我現在就將我發現的事都告訴你。”


    ……


    有了秦文瀚的幫助,白糖酥果然在短短幾天內得到了更多她單純的在網絡上完全搜不到的資料。


    “立天祭?”白糖酥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資料。


    “是。”秦文瀚緊緊地鎖著眉頭,手裏拿著一份一模一樣的資料,“如果按照周爍爍日記本裏寫的,到了一號或者二號那天會有人來接她,那麽我更傾向於是在一號,因為立天祭就是這一天,而且……”


    而且有著‘立天祭’這一傳統的村莊圖騰,恰好是一條叫不出品種的墨色鯉魚。


    白糖酥看著手中圖騰的畫像,也瞬間肯定了秦文瀚的猜測,原因無他,隻因為這條鯉魚給她的不適感與那張錦鯉圖一模一樣。


    “資料上寫著他們村莊的人都信奉著這條黑色的鯉魚神,他們還有個非常古怪的習俗,你看到了嗎?”秦文瀚指了指資料下方。


    “等價交換?”白糖酥心中隱約抓到了什麽線索,卻又一團模糊說不出具體。


    “是,他們堅信魚神會給他們想要的一切,但也堅信著世上沒有白得的東西。若是想要什麽,他們便要付出為之相應的代價。”說到這,秦文瀚頓了頓。


    他的眼神中微妙的多了幾分嫌惡:“在付不出代價時,他們將自己的孩子殺死作為祈禱的祭品都是尋常,甚至在祭祀完畢後,還會與其他村民一起分食這些沾上了魚神福氣的...”


    秦文瀚實在是不忍再說下去,如今在他和白糖酥手上的是簡化版的文字資料,事實上他在之前還聽過更為詳細令人作嘔的描述,他做不到在說起有人分食親生孩子骨肉時還能麵不改色。


    感應到秦文瀚心中具體的白糖酥小臉緊緊的皺成了一團,她想她這幾天應該都不會想吃肉了。


    “那這些資料你是怎麽查到的。”白糖酥往自己嘴裏放了塊親手做的水果味糖果,緩解了一下心中的惡心感,疑惑的看向了秦文瀚,“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絕對保密的嗎?”


    “他們不可能一直故步自封,哪怕村裏的老人攔著,還是會有幾個年輕人鬧著出來闖蕩。”秦文瀚說到這又帶了幾分憐憫,“尤其是那個年輕人在幼時差點成為祭品之後,就更無所謂要不要幫村裏保守秘密了。”


    “那個年輕人在我的人查到他之前,一直在堅持著發帖揭露他村莊的事,但是他的帖子無一例外都會在發出的瞬間消失在網絡上,直到這次我的人意外捕捉了他帖子被刪的瞬間。”秦文瀚又翻到了下一頁的資料指給了白糖酥,“這是我的人查到的ip。”


    “每一個ip都是假的,我也試圖去聯係過官方能不能將這條錦鯉的內容刪除,但是他們卻回複我內部程序出了問題,暫時刪不掉那條微博。”秦文瀚說到最後,臉色已十分的難看,“調查的人按著那個年輕人給的路線搜尋,卻怎麽都找不到這個村莊。難道我們隻能坐以待斃,等到立天祭那天嗎。”


    “除了如此,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白糖酥輕蹙著眉歎氣道,又忽然眼睛一亮抬頭看著秦文瀚,“對了秦哥,你最欣賞惜姐哪一點。”


    “我和惜惜?”秦文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過了良久目光倏地變的柔軟溫暖,帶著幾分懷念說道,“她的一切我都喜歡,不過真要說的話,最開始應該是她的堅強和獨立吸引了我。”


    “堅強獨立?”白糖酥若有所思的輕扣著桌麵。


    “怎麽?你應該不是平白的想聽我們的愛情故事吧。”秦文瀚語氣肯定的問道,“你是發現了什麽嗎?”


    “我在想等價交換的評判標準究竟是什麽。”白糖酥輕聲分析道,“爍爍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可是現在卻變得陰鬱暴躁。而惜姐原本堅強獨立,現在卻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所謂的等價,是不是就是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去交換。”白糖酥又看起了手中的資料,上麵還寫著其他秦文瀚調查到的實現了願望之人的現狀。“原本寬容的人變得睚眥必報,天賦異稟的人如今泯然眾人。”


    “可是他拿了這些代價還不夠,還想要收取他們的性命。”秦文瀚想到在白糖酥照顧下逐漸好轉的何惜,心中的恨意反而更甚了,“這根本就是不對等的交易。”


    “之所以不對等,是因為這個規則是由他製定的。但凡是規則,就沒有不能鑽的空子。”白糖酥心中忽的想起了一個不太靠譜但是讓她躍躍欲試的主意,“秦哥,你的影響力比起當紅巨星如何?”


    “我可以讓所有巨星為你服務。”秦文瀚挑了挑眉,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他也大致看出來白糖酥是個很有主意且沉靜的女孩子,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這麽狡黠的笑容,還有些莫名的陰險讓他不由得脊背一涼。


    “這次的規則,由我們來定。”白糖酥說完,將視線投向了秦文瀚的手機。


    ……


    時間很快就到了立天祭那天,白糖酥找了個借口支開了周媽媽,和秦文瀚還有何惜一起來到了周爍爍的病房裏。


    何惜和周爍爍在她這幾天的投喂下好轉了許多,不僅何惜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爍爍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了笑容,並且十分的依賴白糖酥,不然周媽媽也不肯這麽放心的讓白糖酥單獨照顧著她。


    “您敢不敢別麵無表情的剝瓜子了。”白糖酥無奈的扶住額頭不忍再看秦文瀚麵前幾乎要疊成一座小山的瓜子殼,“這才到傍晚呢,您緊張啥,無論是恐怖傳說還是資料上寫的,魚神出現的時間都該是午夜十二點吧。”


    “我沒有緊張,惜惜愛吃這個我才剝的。”秦文瀚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的回應道。


    “是嗎?”白糖酥無語的看了一眼正在沉迷動畫片,連絲餘光都沒分給秦文瀚的何惜一眼。


    “……”秦文瀚感受到了白糖酥眼神中的質疑,默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的時光尤其難熬,明明隻是看兩三部電影就可以度過的六小時,白糖酥卻仿佛過了好幾年一般等的坐立難安。


    “不要緊張,還有五分鍾呢。”秦文瀚瞥了瞥麵色憂慮的白糖酥,終於找到機會把話噎回去的他心中頓時神清氣爽。


    “你咋這麽幼稚,虧我之前還覺得你是個霸總來著。”白糖酥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文瀚,抱緊了懷中的白糖球。


    “我爸才是霸總,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腦子好又有顏值的首富之子而已。”秦文瀚看著白糖酥似乎懷抱著什麽的模樣,心中一寒。


    雖然他相信著這世上某些不科學的存在,他現在也正等著那個存在出現,但是親眼看到白糖酥抱著個他看不見的小孩還是讓他忍不住瘮得慌。


    白糖酥沒繼續搭理他,因為勉強算是稱得上同生共死的關係,秦文瀚似乎也把她當成了朋友,不僅脫下了那副高冷人設,還在她麵前毫無遮掩的犯二。


    她莫名的聯想到了自家店裏那群容貌出眾卻傻呼呼的同事們,現在都流行反差萌的人設了嗎。


    “來了。”白糖酥挺直了背部,身上傳來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秦文瀚沒有白糖酥那麽敏銳,聞言立馬繃緊了神經,對著白糖酥微微的點點頭。


    不知道糖酥想的那個主意有沒有效,但他們也找不出其他辦法,是生是死,是成是敗,都會在不久之後印證。


    幾分鍾之後,不僅是體質敏感的白糖酥感受到了空氣中多了什麽,連秦文瀚也止不住的一陣頭皮發麻。


    一股詭異的香氣傳來,聞著有點像檀香,卻沒有檀香那種令人寧靜的淡雅,而是帶著一種勾人的甜膩,讓白糖酥下意識的升起了厭惡感。


    “惜惜!”秦文瀚慌張的抱緊了何惜。


    “爍爍!”白糖酥也在同時間緊緊拉住了周爍爍的手不讓她往門外走去。


    因為怕到時發生了什麽意外會不方便他們帶著周爍爍與何惜離開,所以他們並沒有限製她兩的活動,隻是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有點犯傻了。


    但讓他們愈發驚詫的是,剛才的周爍爍與何惜像是被人牽製著般奮力掙紮著想往外走,完全失去了這幾天才恢複的少許意識。可在他們阻止了她們兩的動作後,她們竟真的不動了,然後門外忽的傳來了一陣陣整齊到透著詭異的腳步聲。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秦文瀚瞳孔一縮,上前一步就將房門反鎖,下一刻緊貼著房門上玻璃窗的五六張人臉就嚇得他往後大步的一跳。


    “這是要喪屍圍城?”秦文瀚抓狂道,“我的那些保鏢呢,他們都睡成死豬了嗎!”


    “你的保鏢在那呢。”白糖酥指了指玻璃窗左上方那張熟悉的臉龐,波瀾不驚地說道。


    “這個時候就不用講冷笑話了。”秦文瀚看著原本冷硬沉穩的保鏢現在貼在玻璃上對他詭異的笑著,心裏一陣惡寒。


    “糖酥,你說的那個方法真的有用嗎,為什麽他還能控製這麽多人。”秦文瀚說著又將病床推到了門前,想要用來阻擋一波門外連綿不絕的撞門聲。


    “我——”白糖酥還沒說完話,那股妖異的香氣便倏地消失,再轉眼間她身邊的場景陡然一變。


    這是……


    白糖酥打量著周圍熟悉的擺設,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怎麽忽然回到了小時候?難道是那個魚神作的怪?


    她保持著冷靜迅速的在房間裏翻找著,想要去找出離開這個地方的關鍵。然而下一秒,那扇陳舊的房門“嘎吱——”一聲的被打開了。


    “白糖酥你在做什麽!”進門的小女孩大叫一聲阻止了白糖酥的動作。她臉色紅潤,身上穿著嶄新的公主裙,與白糖酥身上泛白的衣物形成了明顯的對比,此時瞪視著白糖酥的眼神帶著十足的敵意。


    “燕子?”白糖酥微微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在這個環境中還能看見曾經的故人,一時間她內心有些五味紛雜。


    “怎麽,做壞事被我看見心虛了?你等著,我一定要告訴阿姨你偷東西!”燕子麵上帶著快意的甩下了這句話,就轉身跑了出去。


    “燕子!”白糖酥並不想理會這些小事,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跟在燕子身後緊緊追著。


    “阿姨,白糖酥在資料室裏偷東西,還被我看到了,你一定要懲罰她!”燕子拉著一個麵相嚴肅的婦女的衣角大聲說著,滿意的看到了周圍聽到她話的其他孩子都圍了過來。


    “燕子你是不是又欺負糖酥了,糖酥不是那種人。”


    “就是,燕子肯定是因為那兩個叔叔阿姨不要她,選了糖酥,她才故意這麽說的。”


    “我沒有!”燕子漲紅了臉大聲說著,“白糖酥就是個小偷,我親眼看到的。”


    “阿姨……”小小的白糖酥跟了過來,恰好聽到了燕子這句汙蔑的話,她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紅著眼眶傻傻的愣在原地。


    ''你倒是解釋啊!''白糖酥在年幼的自己身體裏氣呼呼的想著,她以前怎麽這麽包子!


    “白糖酥你說,你好端端的去資料室幹嘛。”阿姨蹲下身子抱著燕子柔聲哄著,又轉頭向白糖酥質問道。


    可小白糖酥卻傻傻的站在原地咬著唇,低頭一言不發,把她體內的白糖酥氣得不行。


    “阿姨偏心!我親眼看見她偷東西了,阿姨為什麽還要問她!快罰她!”燕子嘴一撅,氣憤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燕子你別哭,阿姨就問一句,等會就罰她,乖啊。”阿姨心疼的將燕子摟緊了懷裏,又不耐的看向了白糖酥,“白糖酥,你說話啊。”


    “我……”小白糖酥怯怯的看了阿姨一眼,小聲的解釋道,“我夢到有個小動物在資料室裏哭著說它出不去,就想去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被困在那。”


    “閉嘴!”阿姨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惡狠狠的打斷了小白糖酥的話,“和你說過幾百遍了,既然來了我們福利院,就不要再學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氣,說這些神神叨叨的事。”


    “對不起。”小白糖酥雙手握緊了自己的衣角,垂下頭帶著哭音道歉著。


    白糖酥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跪求一個穿越時空的機器好嗎!


    “行了,偷東西就是偷東西,別給自己找那麽多借口。”阿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白糖酥,“等會自己去禁閉室,正好你不是不愛吃東西嗎,那剛好你接下去兩天別吃飯了。”


    想想她好像還不太解恨,又''啐''了一聲扔下一句:“難怪你親爸媽不要你,養父也不要你。”


    說完她便大步的向著資料室的方向走去,沒再看低著頭的小白糖酥一眼。


    “糖酥你沒事吧!”


    “糖酥別哭,我們等會偷偷給你帶吃的。”


    周圍剛才都噤若寒蟬的孩子們在阿姨離開後都一下子圍到了小白糖酥的身邊嘰嘰喳喳的關心著。


    他們身上的衣物無一例外都是精致可愛的,穿著破舊衣物的白糖酥在他們之間分外的格格不入。


    燕子嫉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又是這樣,自從白糖酥來了之後,所有人都圍著她打轉,就連上次想要來領養小孩的有錢人,也一眼相中了白糖酥。


    明明白糖酥看起來就瘦瘦弱弱的一副不太健康的模樣,也沒有她愛笑嘴甜,可是他們卻喜歡白糖酥喜歡的不行,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應該就是福利院的阿姨也和她一樣討厭白糖酥了吧。


    雖然白糖酥剛來的時候,阿姨她也對白糖酥喜歡的不得了,但是白糖酥整天胡說八道,現在阿姨也不願意管她了。


    “你們都不許理白糖酥!誰和她玩我就告訴阿姨,讓她也罰你們不許吃飯!”燕子氣呼呼的走到白糖酥身邊將他們一個個推開,“你們隻能和我玩!”


    “燕子是母老虎,我們才不和你玩。”


    “就是,你每次都欺負糖酥,你才是個壞小孩。”


    “你們!”燕子跺了跺腳,分明還是個孩子,但在自己幼年身體裏的白糖酥卻清楚的看見了她眼中的憤恨,也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她已經明白自己應該是陷入了小時候的回憶裏,隻是不知道那個邪神將她扯入其中的目的是為何。


    果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樣,燕子在憤憤之下將她推入了旁邊的水塘中,她絕望的在水中掙紮著,眼中是其他孩子們驚恐的表情,可是卻沒有人來救她。


    “想要活下去嗎,隻要與我達成交易,你不僅可以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著,那些傷害你的人也會得到千百倍的懲罰。”


    一道雌雄莫辨的神秘聲音在白糖酥心中響起,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而她也從水中來到了一個滿是白茫茫霧氣的空間。


    對方羞恥的台詞讓白糖酥差點忘記場合的失笑出聲,她努力的做出一副迷茫的神色,顫抖著嗓音害怕的問道:“你是誰,這是哪。”


    “我是神。”


    霧氣逐漸散去,一個臉上畫著詭異深藍色圖騰的男人出現在了白糖酥麵前。


    “好孩子,你一定不想再次經曆那種痛苦的,是嗎。”他輕撫著白糖酥稚氣白淨的臉頰,眼中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閃過一道癡迷,“所有欺負過你的人,我都會替你解決,答應我,把你獻給我好嗎?”


    “獻給你的話,我會有什麽好處呢。”白糖酥奶聲奶氣的問道,圓溜溜的黑亮雙眸中裝滿了麵前男人的身影。


    男人呼吸一窒,帶著笑意喃喃自語道:“真沒想到她小時候這麽可愛。”


    白糖酥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深思,他認識她?


    隨即她又抬起頭揚起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大哥哥,你快告訴我呀。”


    男人聽到她的稱呼似乎很驚訝,但最終都轉成了滿滿的寵溺和歡喜:“隻要你聽話,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要是你騙我怎麽辦。”白糖酥此時的語氣比起男子更像一個引誘者,然而沉浸在白糖酥軟糯撒嬌中的他並沒有發現女孩的異常。


    “不會的,這是規則,誰也不能改變,你願意嗎。”他鄭重的看著女孩的雙眸,眼中還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


    白糖酥暗暗鬆了口氣,那她就放心了,看來她和秦文瀚的計劃是正確的,隻是不知道為何這個男子到現在也沒反應,他們的計劃應該在淩晨就開始了才對啊?


    “告訴我,你的願望。”男子不知道白糖酥正在算計著他的心思,握著她的手繼續輕聲誘哄道。


    “那我要許願,所有向你祈過福的人,願望都不能實現,所有你從他們身上得到的代價統統歸還。”白糖酥抽回了手,退後一步字句清晰的說道,意料之中的看見了麵前之人的表情倏然一變。


    “你怎麽會——”男子臉上滿是震驚,在他將白糖酥拉入這個幻境後,白糖酥應當是隻有幼時的智商與記憶,也好方便他得到她的靈魂,可是眼前的白糖酥分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個願望,你可以完成嗎。”白糖酥咄咄逼問道。


    男子咽下了湧到喉間的因為願力反噬而吐出的血,原本溫柔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詭譎的興奮:“是我小看了你,不過光有你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解救他們。”


    男子說完話,又踉蹌的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來抓住白糖酥,卻被白糖酥靈活的躲開了。


    他見狀也不再動作,麵帶嘲諷的輕笑了幾聲:“躲有什麽用呢,你在我的空間裏,躲到哪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下。”


    白糖酥倔強的看著他不肯示弱,心中早已將秦文瀚罵得狗血淋頭,他真的安排好一切了嗎,還是說他沒他吹的那麽有影響力?怎麽麵前這人除了被她的願望反噬以外什麽事都沒有。


    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白糖酥瞪圓了一雙杏眼與他僵持著:“跟我走不好嗎,這裏有什麽好留戀的。”


    他手一揮,白糖酥的身邊像是走馬燈一般出現了數不清的場景在不停變換。


    “你看看這些人類,明明你對周爍爍那麽好,可是她卻在心裏質疑著你的目的。秦文瀚為了何惜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她卻轉眼就忘了他。”男子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人心如此醜惡,你又何苦牽扯進來為他們爭取生機。”


    “那是因為你奪走了他們的情感!”白糖酥握緊了雙拳冷聲說著,“如果不是你,她們根本變成這樣。”


    “我隻是放大了她們內心的真實而已。”男子靠近了白糖酥,“即使是聖人也會有私心的,周爍爍想要獲得所有人的喜歡,何惜渴望著做一個不會因為感情受傷的人。”


    “原來如此。”白糖酥呢喃道。


    因為想要獲得所有人的喜歡,但是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完全完美無暇的人,所以周爍爍才會陷入自卑。


    因為一次次的被拋棄遇上渣男,所以何惜的內心早已沒有了最開始那種熱情,隻剩下疲憊和對感情的不安,所以她才寧願陷入癡傻,至少那樣就不會受傷。


    “那又怎麽樣呢,即使這樣,爍爍也在努力的生活著。”白糖酥清楚的記得她以往傳到她內心的快樂,“就算何惜再怎麽不敢相信感情,她還是鼓起勇氣接受了秦文瀚。別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妄下定奪。”


    白糖酥麵色鎮靜,內心卻忍不住越來越急躁,為什麽這個男人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她可不想在這裏和他打一輩子嘴炮,他估計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你這副表情,是在等人救你嗎。”男子意有所指的笑著說道,“你身邊的那個小鬼倒挺有天分,可惜還是太小了,至於秦文瀚,他自己都自身難保,要是你乖一點,說不定我還可以考慮放過——”


    “唔……”男子胸有成竹的神情猛然一變,無數願力反噬的疼痛撲麵而來,他再也克製不住心頭的痛苦癱倒在地,唇角溢出了一道深藍色的血跡。


    “你做了什麽!”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糖酥。


    白糖酥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終於等到了。


    “你不是喜歡別人向你許願嗎,我就讓秦哥祝你一臂之力,發動了所有人和你許願咯。”她放鬆了神色,眉眼彎彎的上前一步蹲下身,用力戳了戳男子在不停抽搐著的胳膊。


    “開心嗎,魚神大人?”白糖酥心中出了一口惡氣,簡直身心舒暢,還賭氣般的捏了捏男子的臉,“你繼續得瑟呀,不是說你是神嗎,我看你應該是中二之神才對。”


    “你臉上這是顏料還是自己長的,也不知道你活了多久,審美竟然這麽堪憂。”白糖酥滿意的看到男子猙獰著臉色卻無力反駁的模樣,站起來輕輕的踢了踢他的身子,“你現在可真像一條翻不了身的鹹魚,這個幻境你也快維持不住了吧。”


    白糖酥看了看周圍逐漸透明的景物,想到方才被按入水下的童年陰影,一時氣不過,又狠狠的踩了男子一腳。


    男子:“……”


    她還真是和第一次見麵一樣簡單粗暴,男子無奈的想到。不知為何,他心裏清楚這次的計劃再次被白糖酥搗亂後,他一定會受到大人的責罰,可是心裏卻怎麽都生不出對她的憤怨。


    “喂,小黑魚。”白糖酥沒好氣的叫道,“你之前是不是見過我。”


    男子沉默不語,越來越多的願力反噬讓他甚至連睜眼的力氣都消失了,隻能迷迷糊糊的聽到女孩在自己身邊似乎在問些什麽。


    還好這也隻是他的分|身,他不會因此消失,不過這次回去怕是不能像上次昆侖山脈那般修養幾日便好了。


    畢竟上次的龍魂將大部分力量都用在了淨化昆侖上,沒怎麽對付他,可是這次來自無數人類的願力反噬讓他遠在千裏之外的神魂本體都受到了重創。


    他還會出現的。眼看著男子在她麵前消失,白糖酥卻莫名篤定的這麽想著。


    “糖酥!”就在幻境徹底消失的一瞬,白糖酥回到了之前的病房中,耳邊似乎還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怎麽那麽像星又的聲音?白糖酥納悶的轉過身去——


    下一秒她便瞪大了雙眼看著麵前舉著一把古劍的淩光和造型各異的眾店員。


    “你們這是……”白糖酥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臉頰邊爬上了兩抹可疑的紅暈,“cosy?”


    星又的貓耳朵…好想摸……


    鳴夏的銀色長發…也好想摸……


    還有阿濁穿著寬袍大袖下顯得更為纖細的腰身……


    店長額頭上的紅色火焰畫的真好,不過這樣的店長少了幾分平時的清冷,顯得誘人極了……


    “哐啷——”


    淩光的劍掉在了地上。


    他也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緊張的說道——


    “萬聖節快樂,驚喜嗎。”


    “驚、驚喜的呀!”白糖酥捂住氣血上湧的鼻子往後一退,卻仿佛踩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一個踉蹌就要往後倒去。


    “小心!”淩光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白糖酥這才發現被她不小心踩在腳底的是昏迷之中的秦文瀚。


    “秦哥!”在美色衝擊下差點找不著頭腦的白糖酥終於想起了正事。


    “店長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沒遇到什麽怪事吧?”白糖酥一邊掐著秦文瀚的人中一邊焦急的問道。


    “沒遇到什麽怪事啊。”淩光雙手伸到身後悄咪咪的打了個法訣,好讓地上的古劍更加像一把道具用的假劍,“就是一進來看了你們幾個都躺在地上,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抱歉,我們有點喝多了。”白糖酥尷尬的笑著,全然忽略了自己渾身沒有一絲酒氣的破綻,隨口就扯出了個彌天大謊。還心虛的悄咪咪看了看門外,之前在外麵不停拍著門的那些人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還好還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和店長他們解釋。白糖酥有些苦惱的想到。


    然而此時站在她麵前的四妖也內心複雜。


    他們幾個感受到了之前和陶濁抓到的那條“規則”類似的氣息,卻確定不了他的方位,因此決定隱匿身形跟在糖酥身邊,一方麵保護她的安全,一方麵打算親自會會那條所謂的魚神。


    直到那個邪物出現,他們才發現這次的幕後指使者和醞釀昆侖陰謀的那人也有關係,都布下了與當時類似的結界隔絕了糖酥與他們的聯係,好在淩光已有經驗,很快就找到了打破這個結界的方法。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像個英勇的騎士般出現在嬌弱的小公主麵前,小公主就自己解決了大boss自己從結界中走了出來。他們甚至還感應到了那個邪神驟然虛弱到幾乎要消散的氣息。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當初在昆侖也經曆過同樣的事...


    淩光僵著臉附和著白糖酥問他們是不是在角色扮演的話,雖然他們已經不介意和糖酥說他們的真實身份,但是總覺得這種在危機解除後才趕到的出場方式有點丟人……


    還是找個別的機會向糖酥展現他們英武不凡的一麵吧。


    四妖互相對視了一眼,默契的讀懂了彼此眼中的含義並點了點頭。


    “對了阿又!”白糖酥將幽幽轉醒的秦文瀚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真心實意的對著星又感歎道,“你的耳朵好仿真呀,還會動呢。”


    能不仿真嗎,這可是他的真耳朵!星又幹笑著接受了白糖酥的誇獎,耳朵又忍不住微微的顫了顫。


    白糖酥眼尖的看見了星又耳朵的顫動,心都要被萌化了。若不是還要照顧還沒徹底清醒的秦文瀚,她真想不顧形象的撲上去揉一揉。


    “糖酥,我們幾個這麽穿著有點冷,先回店裏了。”白鳴夏看著星又在白糖酥注視下慌亂的似乎要憋不出暴露出尾巴的模樣,佯裝漫不經心的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幫他控製住妖力。


    介於成年和未成年之間的小崽子真是麻煩,他嫌棄的瞪了一眼委屈中的星又,等到他露出了個小尖尖的尾巴徹底消失才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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