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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們除了繼續遊戲博取一線生機, 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自救。


    “這張牌麵是女孩割了腕?還有一個半透明的小娃娃在她上空漂浮著大哭,她和之前的牌中少年手裏抱著的娃娃長得好像,就是大小不一樣。”生死關頭, 方才在一旁漫不經心看著大家分析的一個女生也加入了討論的行列,她看著牌麵有些疑惑。


    “等等!”周爍爍把之前的牌翻了出來,“你們看,女孩拿刀對著自己時,身上也別著這個小娃娃。”


    白糖酥看著麵前的卡牌們陷入了苦惱。按照她之前的想法, 林曼曼的身體裏應該是有著別人的靈魂,就像卡牌中用新布包著的舊娃娃一樣。


    可是這樣的話,該怎麽解釋卡牌的順序是女孩先附到別人身上再自殺。


    “卡牌的順序是不是打亂的。”白糖酥看向林曼曼語氣肯定的問道。


    “無論什麽遊戲, 都要有個提示吧。”班長看著沉默不語的林曼曼與顧航咬著牙說道, 額上布滿了冷汗。


    林曼曼猶疑了一下,點頭肯定了白糖酥的話。


    在女生提到那個小娃娃哭泣的時候,她的心中倏然傳來了一陣刺痛,那個娃娃也和她丟失的記憶有關係嗎……


    “你們看這張,我剛剛也忽略了一個細節。”白糖酥拿出了那張女孩跪著的卡牌, “少年腳底下是不是踩著一個破碎的衣角?”


    “這還是那個小娃娃!”周爍爍驚呼道。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女孩懷孕了,然後男生逼著她打掉的胎……”之前那個瘦弱的男生出人意料的開口說道。


    感受到了大家狐疑的視線, 他縮了縮脖子:“我看微博吐槽渣男都是這樣的事。而且你們看,她要是沒被打掉, 怎麽會在女孩自殺時飄在半空還半透明, 這不就是阿飄嗎。”


    眾人沒有心情去追問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去關注這種消息, 不過按照這個說法, 小娃娃的存在的確比較合理。


    “那我們重新排列順序,把少年抱著幽靈娃娃的放在最後。”白糖酥一邊說著一邊移動著卡牌。


    “加上我手中的這張,那麽所有可能的線索順序應該是這樣。”她輕咬著下唇努力的思考著,“少年與女孩分手時,女孩已經懷了孕。後來很大幾率在男生的要求下,女孩打掉了孩子。”


    說到這,白糖酥心念一動,她感應到了顧航的情緒在劇烈的波動著,且都是負麵的。


    而那個神秘的女童從他們注意到小娃娃開始便再沒說過話,反而發出了一些像是在忍著眼淚吸鼻子的聲音,就像她小時候躲在被窩裏偷偷的哭不敢讓孤兒院的其他人聽見一般。


    這個小女孩是誰,為什麽這麽在意故事中的這個孩子……


    “女孩自殺時的頭發比分手時長了好多,至少得長個一兩年,可是她懷孕時還是短發。所以她應該不是因為孩子才自殺,難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嗎。”周爍爍不解道。


    “誒?那張暗示女孩被周圍人諷刺的卡牌,她也是長發!”一個女生拿著卡牌說道。


    白糖酥看了看時間提議道:“隻剩兩分鍾了,要不我們先提交目前的線索,好進入下一個回合拿其他的線索牌?”


    許是眾人都下意識的不敢看林曼曼與顧航的方向,他們都沒發現林曼曼的雙眸正在逐漸變得血紅,而顧航的身體也在輕顫著。


    在幽暗的燭光下,林曼曼的臉慢慢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聲線也徹底變了,她對著顧航柔聲問道:“阿航,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林曼曼死死地盯著顧航,在他們說到女孩打胎時,她的腦海中瞬間多出了許多畫麵,一幕幕都是她失去的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想起了自己被顧航硬拖去醫院打掉了寶寶,也想起了自己自殺前聽到的閑言碎語。


    “別說了,我不知道!”顧航顧不得自己身上絲線在皮肉裏崩開一直穿透到靈魂的痛楚,站起身赤紅著雙眼對著林曼曼喊道,“王雪,你為什麽死了還不肯放過我,非要我身敗名裂才甘心嗎!”


    白糖酥不知該怎麽描述顧航現在的心情,恐懼?心虛?恨意?


    各種錯綜複雜的情緒不僅讓顧航內心亂成一團,也讓接收到的白糖酥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林曼曼見狀,換回了那張姿色普通的臉的她慘然一笑,又帶著幾分自嘲:“你果然還是最在乎麵子,哪怕我殺了你時你也沒這麽恨我。可是現在要當著別人麵揭開你的真麵目,你就受不了了嗎。”


    眾人心中無端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故事裏的這對男女,難道真的是顧航和林曼曼,而不是虛構的故事?


    而且白糖酥說的女孩到了另一個人身體裏,也巧合的與林曼曼的變臉對上了。


    哪怕心中還畏懼著麵前不知是人是鬼的顧航,他們的眼神中未免帶了些鄙夷。


    顧航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驚怒交加的握緊了雙拳。從小在他人讚揚羨慕下長大的他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任何汙點,更受不了這些汙點為人所知。


    但是沒關係,他會把這些知情者全部解決,尤其是白糖酥。


    顧航陰沉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在白糖酥心裏的他不再完美無瑕,那麽她便失去了讓他喜歡的價值。他不允許自己在他人眼中有任何瑕疵,若是有了,那就毀掉。


    “什麽真相,你輕浮下|賤的真相嗎。”他剛重新看向林曼曼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就驀地吐出了一口烏黑的鮮血,接著以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姿勢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就仿佛被人強行按下去的一般。


    “因為幽靈試圖破壞規則,延長一分鍾,靈媒請發言。”林曼曼麵上閃過幾分失望與傷痛,又迅速的將之掩蓋了下去,雙手狀似無意的放到了麵前那張遮掩住的卡牌上。


    她知道除非顧航起了殺心,想要在遊戲結束前將他們殺死,不然不會遭到規則的反噬。


    明明剛開始還想幫著白糖酥他們殺了她報仇的,可是在知道她的身份並在別人麵前失去了那副完美的假麵後,竟然連他的同學們,甚至是前幾天才動過心的白糖酥,他都不願意放過了嗎。


    “女幽靈是自殺,男幽靈是女幽靈殺的,對嗎?”班長迫不及待的說道,雖然白糖酥建議先提交線索,但是他更想直接的說出答案結束這個要命的遊戲。


    白糖酥的心中卻總覺得有些許古怪,按照牌麵的解釋和目前成立的線索的確是這樣,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仍有什麽被忽略的地方。


    更何況遊戲一共七個回合,他們才進行到第三個回合,一定還有許多沒有到他們手中的線索。


    她剛想補充線索求個穩妥,本在猙獰著臉色的顧航倏然揚起了一抹詭秘的笑容。


    “時間到,答案錯誤。”


    白糖酥眼睜睜看著顧航長出了尖銳指甲的手,直直的掏向了她的心髒卻閃避不及——


    下一秒,燈亮了。


    然後一副溫熱的手掌捂住了她的雙眼,身後帶著隱約桃花香的胸膛讓她不由自主的放鬆了緊繃一晚的神經:“乖孩子不要看,會做噩夢的。”


    “陶濁?”白糖酥小心翼翼的問著。


    “是我。”耳邊傳來了熟悉的低笑,少了分以往的輕佻又多了絲溫柔:“我來接你回家。”


    林曼曼呢,還有她的同學們呢?


    她眼前最後的畫麵,是林曼曼猛地擋在了她的麵前。


    白糖酥還沒開口問出她關心的問題,就沉沉的陷入了睡夢中。


    她夢到了一個女孩,叫做王雪。


    算了,少年忍住疼痛決定先穩定自己的魂體,反正她就算穿透了結界點也走不出去。


    白糖酥無視著身後咄咄的目光快步走到了石壁處,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著,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的手可以直直的穿透過去。


    白糖酥下定了決心,回頭深深的望了那隻小獸一眼,若是她能成功的逃離這個地方,她一定要回來將它帶走。


    接著她便閉上了雙眼,帶著對於前路未知的忐忑與決絕踏入了石壁中。


    可是出現在她麵前的既不是她期待中的房間,也不是更為危險的險境,而是是一幅巨大的壁畫。


    白糖酥一眼就看出了這幅壁畫上畫的正是她前幾天才在電視中見過的昆侖山脈俯瞰圖。


    而在壁畫上,還有人用紅線順著它巍峨而舒展的山脈勾勒出了一條巨龍的形狀。


    白糖酥很早之前就有聽說過昆侖是華夏龍脈的傳說,但她隻當這是老人家哄小孩的無憑傳說。


    如今站在壁畫前,她才親眼感受到了整條昆侖山脈似是一條巨龍即將騰空而起般的氣勢磅礴。


    隻是……


    她總覺得這條妖異的紅線給了她一種莫名不詳的預感。


    明明在線條勾勒出的巨龍注視下,她有著一種身心都被安撫了的舒適,但是巨龍身上的紅線卻讓她格外的心神不寧。


    白糖酥細細觀察著整幅壁畫,下一秒她的瞳孔一縮——


    她巨龍的心髒處看見了一滴鮮紅似血的紅點,而在紅點四周的紋路十分眼熟,就像是……


    是她在第一個密室中石台上的紋路!


    越來越多的細節在白糖酥腦中浮現,她閉上眼仔細回憶著夢境中那些凹槽的痕跡,雖然因為石室之大她隻看到了凹槽的一部分紋路,但是僅此幾條與石台上符合的紋路就可以讓她確定,那些凹槽有九成的可能是按照這些紋路建造的。


    白糖酥不由自主的輕撫上了巨龍的心髒處。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壁畫的一瞬,她的腦中倏然響起了一道帶著痛苦的悲鳴。


    是龍吟聲。


    白糖酥隻在神話傳說中聽說過九州有神龍,在經過林曼曼事件前也沒有想過會相信世上真的有鬼怪之類的超自然存在。


    但是在聽到那道聲音的瞬間,她便認定了那道哀鳴是龍吟聲。


    白糖酥再次看向巨龍的雙眼,明明與幾秒前毫無差別的線條卻讓她無端的看出了沉痛。


    巨龍的沉痛卻不是為了自己的消亡,白糖酥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無奈自責,還有對天下蒼生的悲憫歉疚。


    沒有什麽比無能為力更令人無助。


    哪怕他在九州人們世世代代的信仰下已經凝聚了龍魂,也無法守護好自己的子民。


    巨龍心中悲愴讓白糖酥也在無形間感染了那份他對九州兒女的深沉愛意。


    無關兒女情長,那是一份沉重深厚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情感。


    “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才能幫助你。”


    白糖酥情不自禁的將側臉貼近了巨龍的心髒喃喃道。


    在她的眼淚劃過臉狹滴落到心髒中央的刹那,巨龍身上的紅線倏地暗淡了一瞬,隨即一顆金黃璀璨的晶石出現在了白糖酥手心。


    同時巨龍的記憶也變成無數畫麵傳到了白糖酥的腦海裏。


    原來她一開始就想錯了。


    密室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動物,還有周圍的那些人類。


    他們化成的骨血並不是被之前石台上的男人吸收,而是都流向了血池之中,流向了龍魂心髒之處。


    無數來自九州兒女們冤魂的怨恨與痛苦從巨龍的心髒處向四麵八方擴散,汙染了整條龍脈,也讓巨龍被自己的兒女詛咒,困在了這幅畫中動彈不得。


    隻是不知道那個石台上男人的作用是為何,巨龍的記憶裏也沒有那個男人的存在。


    但是白糖酥手中仍在像心髒般跳動著的晶石讓她無暇再繼續思考下去。


    她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去研究幕後之人的陰謀,而是先將即將開始的祭祀打破,免得有更多無辜的生命犧牲。


    “你……”少年驚訝的發現離開了密室的白糖酥竟然去而複返,心中無端的多了幾分不知名的煩躁。


    明明他知道白糖酥就算找到了結界點也離不開這個地方,結界之外是他們禁錮昆侖龍魂的另一個空間,可當他看到白糖酥真的依然被困在了這,他卻沒想象中的快意。


    白糖酥沒有多看還在池中動彈不得眼神複雜的少年一眼,她走到血池旁顫抖著手拿出了那顆晶石。


    那顆流光四溢的金色晶石在白糖酥放開手時並沒有往池底沉去,而是漂浮在了血池上空散發出了無比炫目的光芒。


    哪怕眼睛在光茫的照射下刺的生痛,白糖酥也沒有移開她的目光,她像是要見證著什麽一般定定的望著它。


    少年神色慌張,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池邊的白糖酥。


    明明隻是一個人類,為什麽可以做得到這地步。


    那條龍魂不是被他們封印了嗎,又是怎麽將魂晶交給的白糖酥?


    少年咬咬牙,想要以自己的所有修為來一博生機,可本就身受重傷的他在光芒的照射下根本躲無可躲。


    隨著光芒中央的晶石逐漸消失不見,白糖酥眼中的希翼也一點一點的散去,直至雙眸黯淡無光。


    她絕望的感受到了從她離開壁畫時就一直圍繞著她的,那股似乎在守護著她的力量徹底消失。


    空氣中再次傳來一聲龍鳴,卻沒有了之前的哀慟,滿滿的都是對白糖酥的感謝及——


    巨龍消失前對九州最後的懷念與眷戀。


    “不——”白糖酥無力的癱倒在地哽咽道,她在接過那顆晶石時便有了隱隱不妙的預感,巨龍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挽救密室中被困的人們。


    可當她親眼見證了巨龍的消散後,她心中的那一絲微小的僥幸徹底被掐滅,終於忍不住心中悲痛狼狽的放聲哭泣。


    空曠的密室中傳來了女孩哭聲的陣陣回音,交疊在一起後仿佛有無數人在為了巨龍的消散而哀泣。


    過了許久,白糖酥才由大哭轉為了小聲抽泣,與少年的鬥智鬥勇和之前的噩夢除了讓她緊張外並沒有多少疲憊,可是巨龍的消散卻讓她喪失了所有力氣。


    沒等她繼續沉浸在悲痛中太久,密室倏地在刹那間轟然倒塌。


    白糖酥來不及反應便直直的向下墜去,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卻是若密室中關押著的人們出事,那麽巨龍的犧牲豈不是白費,其次才是她在生死關頭的慌亂害怕。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於此之時,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白色巨獸猛的撲到了她的身下接住了她,又帶著她一躍而起向上飛去。


    她這是又做夢了嗎?


    白糖酥緊緊的抱住了身下的巨獸呆愣著,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為什麽這隻沒有翅膀的野獸會飛……


    巨獸小心控製著角度免得將背上的女孩摔下去,又仰頭向天長嘯了一聲,接到消息的淩光等人迅速的向著他的方向趕了過來。


    “糖酥!”淩光在空中像是接過什麽易碎品般小心翼翼的橫抱起了白糖酥,他們已經不在意會不會暴露身份嚇到白糖酥,隻想著快點確定她的安全,可他們卻發現白糖酥慘白著臉雙目緊閉,臉上的淚跡刺眼極了。


    淩光及陸吾等人眼中都冒出了令人膽寒的殺意。


    “我絕對會將糖酥吃過的苦千百倍的還給他們。”白鳴夏輕撫著白糖酥在睡夢中仍帶著不安的小臉,輕柔的語氣中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意。


    其他幾妖的眸色也驀地深沉了許多。


    自從白糖酥來到他們店裏,他們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日夜看著,生怕她在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負,又何曾受過這種苦。


    “抱歉。”白色巨獸化為人形站定,相貌冷峻又俊美非凡的他眼中閃過幾分猶豫內疚,尷尬的開口說道:“她好像是被我的叫聲震暈過去的。”


    “……”


    白糖酥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那張淩光為她布置的舒適柔軟的床上。


    空氣中散發著的樹木香氣和溫暖的被窩讓白糖酥恍然間以為自己之前的驚險經曆隻是一場跌宕起伏的夢中夢。


    “糖酥,你醒了。”陸吾推門進來,白糖酥敏感的發現了他與之前有了些許細微的不一樣。


    “陸吾大哥。”白糖酥雙手撐起身子靠在了床頭,腦袋中傳來的一陣陣眩暈讓她忍不住按了按額頭,“淩光他們呢?”


    “他們有點事先出去了,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嗎?”陸吾摸了摸眼前女孩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後才鬆了口氣。


    之前……


    白糖酥才睡醒帶了些紅潤的臉色倏地變回了昏迷前的蒼白。


    “之前...什麽?”白糖酥看著陸吾囁喏的說道,眼中有著連她都不知道的渺小希望,希望陸吾告訴她什麽都沒發生過,更沒有一條巨龍在她眼前犧牲。


    陸吾卻將她的語氣錯讀成了迷茫。


    他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帶著幾分內疚開口道:“是我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才會讓你在睡著時被人販子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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