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擦過路麵發出刺耳的聲音,車子驟然停下,中間的擋板也升了起來。


    伊錦腦袋磕上陸君馳的下巴,一下子疼精神了。她哼了聲,捂住磕疼的地方迅速離開陸君馳的懷抱,坐好起來,微眯著眼看向站在車外,距離車頭好幾步的蘇芷曼。


    同樣突然停車,刹車片發出的刺耳聲音,在耳邊無限盤旋。


    隻不過第一回,站在車外攔車的人是她。陸君馳和蘇芷曼坐在車裏,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個笑話。


    她進不了華庭三號,一個人在外邊喝掉了一聽啤酒,然後發瘋的去攔陸君馳的車子,想要問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接受她。


    哪怕他們已經是夫妻。


    車門始終沒有打開,她神經病一樣在車外站了很久,最後被趕來的陸君卓帶走。


    司機停車很及時,可她的腿還是受了傷,在醫院躺了三天,


    現在,蘇芷曼做的事,原本應該是她的劇情。


    風水輪流轉。


    “你下去看看我姐吧,我頭暈。”伊錦往邊上靠,難受捂著已經鼓包的額頭。


    他的下巴是鐵塊嗎,疼死她了。


    陸君馳眯眼看著她,吩咐司機倒車繞過去。


    “好的。”司機打起轉向燈穩穩繞過去,瞬間加速沒入夜色。


    伊錦回頭看了眼還在發呆的蘇芷曼,諷刺的扯了下嘴角,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路過藥店,司機停車下去買醒酒藥。伊錦迷糊撐開眼皮見還沒到家,哼了哼扭臉朝著窗戶嘀咕,“我肚子餓了。”


    她忘了自己的酒量很差,喝兩杯就醉了晚飯都沒吃上。


    “到家吃。”陸君馳掏出手機給陳姐打電話。


    伊錦聽他打完電話,聽到司機回來的聲音,沉沉睡過去。


    車子很開進別墅的院子,陸君馳看著身邊已經睡死過去的伊錦,抿了下唇下車繞過車頭開門抱她下去。


    “少爺回來了。”陳姐開門出來,看到他抱著伊錦怔了下立即讓開路,“晚飯做好了,現在吃還是?”


    陸君馳低頭看一眼懷裏的伊錦,嗓音壓低,“我先送她上去。”


    陳姐欣慰點頭。


    陸君馳抱著伊錦上了樓,直接去了主臥室。


    把她放到床上,不料她忽然抓住他的袖子含糊囈語,“鱷魚池好恐怖……”


    陸君馳垂眸看著抓緊他袖子的細白的小手,嗓音艱澀,“對不起。”


    他沒來得及救她最後一起死在鱷魚池,他回到六年前,而她……才回來。


    伊錦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哼了聲,整個蜷成穿山甲,腰上的彼岸花紋身紅的刺目。


    陸君馳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直等她睡熟過去才慢慢拿開她的手,指腹撫上她腰上的紋身,底下增生的皮膚凹凸不平。


    許久,陸君馳撤回手去取來藥箱,給她腫起的額頭塗了藥,打開被子給她蓋上。


    關了燈掩上門出去,陳姐站在樓梯口欲言又止。


    “有客人?”陸君馳調整了下領帶冷淡出聲,“今後沒有我的允許,閑雜人等不要放進來。”


    陳姐笑的有點幹,“下回注意。”


    來的是表小姐,就她那個脾氣哪裏攔得住。


    陸君馳從她麵前越過去,臉上好似覆了層寒霜,居高臨下的看著客廳裏的喬雨初,“大晚上過來有什麽事。”


    喬雨初抖了下,硬著頭皮開口,“你是不是該給芷曼姐一個解釋?”


    她今晚也去了華庭三號,親眼看到他抱走伊錦那一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把蘇芷曼置於何地!


    “婚禮是我媽籌備的,我從頭到尾都沒發表過意見。”陸君馳眼底多了幾分不悅,“我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喬雨初:“……”


    她沒想插手,就是看不過眼他忽然之間對伊錦感興趣,反而冷落了蘇芷曼。


    蘇芷曼跟他一樣是受害者,他明明有手段擺脫伊錦離她遠遠的,卻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沒有趕走伊錦還跟她領了證。


    再強大的心髒也接受不了這種改變。


    蘇芷曼好容易鼓起勇氣去攔他的車子,結果他連車都不下,真不是一般的狠心。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亂管,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過來,也不準帶任何人過來。”陸君馳漠然下逐客令。


    喬雨初嘴巴一扁,瞬間紅了眼,“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就是不喜歡伊錦一點都不喜歡!”


    “不需要你的喜歡。”陸君馳的嗓音更冷了些,“要不要叫保鏢請你出去?”


    喬雨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為了伊錦趕我走?!”


    吼聲傳到門外,站在陸君馳車邊的蘇芷曼攥緊了拳頭,徐徐轉過身。


    客廳的光線透過落地窗的白紗漫出來,掛在後視鏡上的一串平安符閃過眼角。蘇芷曼心頭一跳,巨大的恐慌感瞬間攫住心髒,哆嗦伸頭過去細看。


    這輛歐陸陸君馳經常開卻從沒讓她坐過,掛在後視鏡上的平安符,出自廣安寺!!


    去年他生日,伊錦重感冒還去廣安寺給他求平安符,結果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丟進垃圾桶。原來根本沒有丟掉,而是掛到了車裏。


    自從他車禍後,每年他的生日,伊錦都要去廣安寺求一道平安符。


    聽喬雨初說,每一年陸君馳都是直接丟進垃圾桶,從無例外。


    蘇芷曼手腳發涼的看一眼客廳的大門,放輕動作趴到引擎蓋上,開了手機閃光燈往裏照。


    一二三四……正好六枚!


    俞敏嫻很少去廣安寺,因為求一次平安符需要在大殿跪足12個時辰,也就是24小時。


    會為了陸君馳求平安符的,隻有伊錦。


    他早就恢複了記憶,知道不是自己救了他,所謂的交往不過他想要娶伊錦進門的障眼法!


    蘇芷曼直起身,寒著臉上了喬雨初的車,清亮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


    一牆之隔的客廳。


    “陳姐。”陸君馳偏頭看著陳姐,“叫保鏢過來送她出去。”


    陳姐同情的看一眼又委屈又生氣的喬雨初,嘴角扯開幹巴巴的笑,“表小姐?”


    “我走!”喬雨初轉了下發酸的眼珠子,頭也不回的衝出去。


    拉開車門上車,喬雨初一看到車上的蘇芷曼,瞬間氣哭了,“我哥就是個大豬蹄子,我們走!”


    說罷,邊哭邊發動車子開出去。


    居然為了伊錦趕她走,他以前那麽疼他!都怪伊錦那個賤人,也不知道她到底給表哥吃了什麽迷藥,把表哥迷成這樣!


    “別生氣了,老太太這次犯病很凶險,他可能真的有苦衷。”蘇芷曼好聲好氣的安慰她,“好好開車,我的命可是在你手裏。”


    喬雨初吸吸鼻子,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劈裏啪啦開罵伊錦。


    蘇芷曼也不攔著她,心不在焉的想著陸君馳竟然忍了6年,也計劃了6年,這樣的心思真叫人害怕。


    可她還是好不甘心。陸君馳怎麽會恢複記憶,醫生明確說過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她計劃好了一切,最後卻成了陸君馳手裏的棋子。


    “我之前還想著他對你冷淡,是因為你還不到領證的年齡,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喬雨初的火氣又升上來,“男人就是賤,隻要遇到不要臉的妖豔賤貨就沒抵抗力,虧得我還以為他跟別人不一樣。”


    “罵了那麽久你不累啊。”蘇芷曼出聲打斷她,“伊錦的成績那麽爛,畢業都成問題,學什麽都學不好,你姑姑不會讓他們在一起很久的。”


    喬雨初一聽,頓時開心起來,“我怎麽忘了這個!”


    蘇芷曼笑了下,安靜下去。


    伊錦一覺睡醒,外邊已經重新天亮,腦袋像是被大象踩過疼的要命。


    坐起來茫然看了一圈,發現自己在主臥室,頓時嚇得掀開被子。


    還好,身上還穿著昨天去祝壽的衣服。


    視線掃過床的另一側,看到陸君馳穿著睡意還在安然睡覺,撇了下嘴,麵無表情的起床開門出去。


    房門重重關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陸君馳睜開眼,漆黑深邃的眸子裏滿是無奈。


    伊錦下樓吃過早餐,去車庫挑了輛車子開出去,直接去醫院看望老太太。


    老太太的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了一點,但還是很差,伊錦心中不忍,殘存肚子裏的那點怨氣悄然散去。


    陸君馳很孝順,他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感情也更深。反正她暫時也回不去,就當做好事了。


    “睡好了?”老太太嘴角含著笑,“去忙吧,我這沒什麽要照顧的,有護工和管家在你不用聽君馳指揮。”


    “我晚點要去師父那邊學琴,再陪你一會,要吃水果泥嗎我給你弄。”伊錦動作自然的給她按摩腿。


    老太太擺手,“不吃了,你回去吧我補個覺。”


    “那好吧。”伊錦站起來仔細給她掖了掖被子,轉身出去。


    乘電梯下樓,蘇芷曼拎著一堆的保健品站在電梯外,看到她臉色登時變得難看,“為了讓君馳跟你去領證,故意在網上放那些消息,伊錦你真惡心!”


    伊錦擰著眉走出電梯,嗓音平平,“不是我。這樣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你喜歡他就拿走,我一點也不在乎。”


    她是真恨不得立即從陸家滾蛋好不好。


    蘇芷曼暗暗磨牙,不屑的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不是你也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媽!”


    “注意你的形象和素質,大庭廣眾,我不想跟你吵架。”伊錦一點都不想伺候了,已經經曆過一遍的劇情全都在提前,早死晚死並沒有什麽差別。


    蘇芷曼狠狠噎住,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


    伊錦變了。


    她的眼裏不再隻有陸君馳,腦子也變得正常了,就好像一夜之間換了個人。


    “對了。”伊錦看著她手裏的保健品,諷刺勾唇,“別總來獻殷勤,陸家不缺你這點東西。”


    蘇芷曼臉色一白,猛地看到陸君馳從外邊進來,瞬間委屈的紅了眼,“伊錦,你做出這樣的事,就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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