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張大小子是張老爺前頭娘子生的, 後麵娶的填房也有兒子,但才幾歲大。若是慧慧能嫁過去, 以後的日子根本不用愁……”


    董夫人聽了越來越喜, 董慧慧卻漸漸覺出不對來了。


    “你說的張大小子可是張記餅鋪的張發財?”


    林媒婆心裏一驚,她居然認識張發財?“沒、沒錯, 就是他了,慧慧你認識他?”


    董慧慧胸膛劇烈起伏,猛地站起身來, 端起果盤就砸向了林媒婆。


    “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那整天逛窯子的東西留給你自己的女兒去吧?上個月我還見他當街調戲小媳婦,被我一頓暴打!”


    林媒婆嚇的瑟瑟發抖,果盤飛來的那一瞬間她就及時站起身,躲到了董夫人身後。


    “林媒婆,慧慧說的是真的?”董夫人一向溫良,但並不是個沒脾氣的,一把將林媒婆從身後揪了出來。


    “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又如何?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成了親嚴加管教就是了!再說他是長子,將來張家的財產還不都是他的, 這怎麽就不是門好親了?”


    董慧慧還想動手,握拳極力克製住了。


    “娘你別信她的,寧信肥豬上樹,不信媒婆的嘴!張發財那狗東西是長子不假,但有那樣厲害的後母在, 他爹死後他若能拿到一個子就不是他張發財!他不過是個隻有三塊豆腐高, 滿肚子花花腸腸子的孬種!你趕緊給我滾!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 小心姑奶奶砸了你飯碗!”


    林媒婆邊往門外退, 邊用胖胖的手指難以置信的指著董慧慧,“你你!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姑娘?得罪我林媒婆,我看你是不想嫁出去了!哦~我明白了,我聽說你和那姓吳的小子走的挺近,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你滾不滾?”


    董夫人一聽這話也急了,“林媒婆你胡說些什麽?”


    “啊呸!我胡說?也不看我是幹什麽營生的,老娘外號包打聽!董姑娘,吳弦那娘子我見過,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兒,你的樣貌給她當個丫鬟還差不多,差不多就別挑了!人家張公子還不一定能看的上你呢!”


    林媒婆氣著了,嘴也快,罵到興起竟一時忘了這是什麽地方。


    “是誰在噴糞?”門外傳來一聲大喝,是暴怒的董老板,身後還跟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弟子。


    林媒婆趕緊點頭哈腰說一切都是誤會,說董慧慧脾氣太大先不客氣的,不滿意就不滿意,幹嘛不好好說呢?


    然而董老板極其護短,根本不聽她說這些。


    幾步上前,把肥胖的林媒婆像拎雞崽子一樣拎走了,董夫人怕出事,趕緊跟著上去。


    董慧慧生了一肚子氣,不僅氣這媒婆做事不地道,更氣她說的話,她究竟哪裏比不上雪茶?就算她容貌稍遜她一些,可她和吳弦相知相交多年,而且爹娘隻有她一個女兒,吳弦跟著她有什麽不好的?將來這鏢局都是他的!


    這感覺糟透了,就像自己精心照顧了一路的鏢,眼看著到了該交貨的時候,被人給劫了。


    正胡亂想著,一個跟他要好的小師弟走了進來,“慧姐,你猜我剛才去送人,在碼頭那邊看見誰了?”


    “看見誰?左不過是看見鬼吧?”


    “嘿嘿和見鬼差不多!我看見吳弦了。”


    “吳弦?他在碼頭幹什麽?”


    小師弟把事件一說,董慧慧未消的火氣一下子又拔起了三丈,他居然到了這種地步也不來找她幫忙,他這是要與自己徹底生份了嗎?


    炙燙的怒氣和傷心讓她在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問了小師弟具體地址,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一路狂奔到碼頭,沒費力,遠遠的就看見那個正扛貨的單薄身影,麻袋包壓的他脊背彎曲,腳步虛浮,每放下一包都要好好捶捶腰歇口氣。


    董慧慧紅了眼眶,咬著牙,曾經遊手好閑不提重物的吳弦何時竟落到了這步田地?


    她沒有上前和他說話,而是調轉了方向,直奔吳弦家裏找雪茶去了。


    吳弦放下一包貨物,一個相熟的哥們兒過來搭話,“剛才我好像看見威風鏢局的董慧慧了。”


    吳弦皺眉,“你沒看錯吧?”


    “絕對錯不了,站在那頭往這邊看了好一會兒呢。”


    吳弦暗道一聲不好!“兄弟,你幫我和工頭說一聲,家裏有事兒,我得趕緊回去一趟!”說完不等人家答話就趕緊往家趕了。


    吳弦這才咬牙切齒的拎著雞在門口怒吼雪茶,縱然成親以來,他心中多次對她不滿,但這還是他頭一次對她發這麽大的火,且這回的怒火是實打實的。


    “嫂子~”小敏嚇的一哆嗦,看向了雪茶。


    “不必怕,不知抽了什麽風,你在屋裏別出去,我去對付他。”


    雪茶出了房門,就見吳弦提了一隻大公雞,兩眼冒著熊熊怒火瞪著她,像要吃了她似的。


    “你幹什麽大喊大叫的?”


    “我幹什麽?姓……”吳弦忽然想起雪茶沒有姓,“雪茶!你是故意的對吧?別以為我看出不來。”


    “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怎麽了?你看地上那是什麽?你是故意把雞放出來讓它吃我的蟈蟈對不對?”


    雪茶偏頭一看,果然地上孤零零的躺著個開門的蟈蟈籠子。


    “我不是故意的。你現在是想和我在院子裏吵架嗎?”


    吳弦真的被蟈蟈被吃這件事給氣瘋了,冷笑道:“難道你還怕鄰居聽見不成?也對,你就會耍陰的,從小你就這樣,我早就看的明白。”


    雪茶震驚的望著他,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對她的評價竟是這樣。


    “你不就是不喜歡我出去玩兒嗎?你不就是不想讓我和董慧慧一起出去嗎?你為什麽就不能和我好好說呢?我已經說過了你不喜歡我就不去了,你為什麽還要假惺惺的讓我出去?”


    “我……”能說會道的雪茶竟啞口無言。


    “上次去賭坊的事兒也是,你明明可以用別的方式,為什麽總是要選最讓我驚悚的那一種?哦,我懂了,隻有這樣你才能徹底改變我,才能徹底擺布我對嗎?你究竟拿我當什麽?”吳弦越說越大聲。


    “我不是……”


    “你難道要否認?我說的不是你想的嗎?你敢發誓說你今天不是故意放雞出來咬死將軍嗎?”


    雪茶臉色越來越白,在明晃晃的陽光和他的質問下竟覺得有些無地自容,被戳穿的窘迫和無情的譏諷讓她恨不得立即消失在這世上。


    她沒理他,而是扭頭哭著跑回了小敏的屋子,趴在她的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她今天的確是故意的,他說的也全都是對的,她就是那樣想的,就算今天雞沒吃蟈蟈,過後她還是會想別的辦法弄死那隻蟈蟈的。


    誰知偏就那麽巧,被吳弦撞了個正著!若是他沒親眼看見那一幕,即便得知雞吃了蟈蟈也不會發這麽大火的。


    她從小被賣進榮府,雖然有老太君的特別關照,但始終是個丫鬟,從小她就學會了如履薄冰的生活,更在那陰暗複雜的大宅裏學會了各種自保的手段,心存善念和不拖泥帶水都是她的做人原則。


    所有在嫁給了吳弦這樣一個人後,她一心想的就是怎麽用最有效的手段和最短的時間讓他徹底改成她想要的樣子,可她怎麽也不會想到,今天的事會讓他有這麽大反應。


    她哪有想擺布他?她根本沒有他說的那麽壞!他還說她陰險,她不過就是想幫他改變壞毛病而已,他憑什麽用那麽惡毒的語言說她?


    剛才外麵的吵架聲小敏聽的一清二楚,也明白了嫂子今天不讓喂雞的用意。


    這事兒她一個小孩子也說不好誰錯誰對,哥哥確實是個混蛋,但嫂子的做法也不太對。


    雪茶哭到眼睛都腫了才肯停下,小敏靜靜的守在她身邊,直到確認她不會再哭了,才輕輕的說道:“嫂子,你八成不知道,我哥那隻蟈蟈養了五個月了,蟈蟈的命短,能養這麽久很不容易的,他是很精心在養它。而且你沒嫁過來的時候,有一天我看見我哥在和將軍說心裏話,我覺得將軍應該算他的朋友吧。”


    雪茶坐起身來,拿著帕子擦鼻涕,“是嗎?”


    “嗯,嫂子今天有點兒過分了。”


    “那你知不道你哥最近幹了什麽?他這幾天,天天和董慧慧泡在一起,我幾次旁敲側擊他還不覺得有什麽,甚至……昨晚做夢他都在喊她的名字。”


    “什麽?哥哥他也太過分了!太不像話了!”


    小敏罵完了連自己都糊塗了,這是筆什麽爛帳?果然大人的事就是煩,小孩子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一家三口各有心事,中午沒飯吃。


    平複心緒之後,雪茶出去把雞重新圈了起來,而吳弦則在發完火之後和菜地裏的草較上勁了。


    都是因為這些該死的破草,早不長晚不長偏偏這幾天鬥蟈蟈鬥的熱鬧它長!


    今天不一口氣把它拔完,他誓不為人!


    雪茶知道他是在發泄餘怒呢,也不主動去招惹他,他的朋友是死了,她心裏的委屈又能和誰說?他沒有雙親好歹還有個疼人的妹妹。


    而她早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忘記了有父母親人是什麽滋味。他不高興了可以高聲發火,可以出去找狐朋狗友喝酒,她受委屈了連個偷偷躲起來的地方都沒有。


    她進屋揉了麵,做了三碗雞蛋手擀麵,中午都沒吃,這會兒估計都餓了。


    “小敏,去叫你哥吃飯。”


    小敏不一會兒就把吳弦帶回來了,吳弦拉著臉,看都不看雪茶一眼,獨自端著他那碗麵條回屋吃去了。


    二人就這麽誰也不理誰,好像誰先和對方說話就要一輩子矮一頭似的。


    幹等吳弦也不出現,董慧慧還是找上來門來,吳弦出去也不知道是怎麽和她說的,反正進屋後仍舊是一派風平浪靜,雪茶也沒理會這一茬兒。


    晚上雪茶是和小敏一個房睡的,兩個女兒家躺在床上聊到很晚,雪茶給她講了許多大宅門裏事,還說等小敏長大了一定親自把關給她找個好婆家。小敏也和她說起了不少她和哥哥小時候的趣事。


    一向好眠的吳弦今夜孤枕難眠,今天他確實氣炸了,說的也全都是真心話,沒人知道他把那些話咆哮出來的時候有多爽快。


    但一看到雪茶傷心的哭了,他又後悔衝動之下把話說的那麽重了。


    蟈蟈本來就是個蟲子,再喜歡它也活不了多久了,而雪茶畢竟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他那麽說她是有點兒過了。


    可轉念一想起她的兩幅麵孔,他又覺得自己沒錯了。


    但她的初衷確實是為自己好,她兩個眼睛都哭成大核桃了,還特意在碗裏給他放了兩個荷包蛋,他是最喜歡吃雞蛋的。


    到底要不要主動和她說話?吳弦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


    豈料,他不僅不看,還明顯更加坐立不安起來,一層紅暈漸漸染上了他白皙的耳朵尖,蔓延到他的臉。


    雪茶一愣,她預想了他很多種反應,臉紅卻不是其中之一,她想了想自己剛才的樣子,頓時也有些臉熱起來。


    也許他並不是那麽不可救藥。


    “我去給你叫丫鬟進來!”吳弦欲站起身。


    “不必了!我係好了。”


    吳弦心裏默默的數著數,老姑奶奶您怎麽還不出來啊?您再不出來我汗都快下來了,雪茶今天腦子絕對有問題,太不正常了!


    “表少爺,你今年有十八了吧?怎麽還沒成親呢?”


    她問這個幹什麽?吳弦沒多想,反正不讓他看她腿就行。


    有些灑脫的回道:“誰肯嫁我這窮小子啊?”


    “那你有心上人嗎?”


    “沒有,倒是有不少姑娘喜歡小爺!”


    雪茶心中一喜,太好了!無牽無掛無心上人,沒銀子沒架子有節操,人次點就次點吧,她有信心把日子過好。


    她忽然湊近他一些,甚至有絲絲縷縷的香氣鑽入了他的鼻子。


    “表少爺,你看我怎麽樣?”


    吳弦身子一歪,離她遠一些,疑惑的望著她,“什麽怎麽樣?”


    “我嫁給你怎麽樣?”


    “啊?”吳弦突然身體失衡,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幸好他身手靈活,慌亂的站了起來。


    “你開什麽玩笑?”這丫頭肯定是涮他玩呢,誰不知道這府裏上上下下多少人惦記著她,她可別害他!


    再說她在別人眼裏是天仙,在他眼裏簡直就是魔鬼!


    八歲那年,他們家還沒敗落,娘帶著他來府裏探望老太君。他見一個白嫩嫩的小女娃蹲在水塘邊哭,渾身弄的髒兮兮的,他本著好心就上前問了她兩句,誰知她竟誤會了!上前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不說,還把他推坐在水塘邊上。害的他滿身汙泥不說,還被娘一頓訓斥。


    至今他胳膊上還有兩個淺淺的發白的牙印兒,從那以後他想起她來就有陰影,總覺得前一秒她哭的可憐,下一秒就要治他於死地。


    毫不誇張的說,成人後,別的男人做夢都是和女人風花雪月,他就很少有過。倒是夢見過幾回她,可每回到最後都是被嚇醒的,各種方式被虐待!


    雪茶恢複了認真,真誠而期盼的看著他,“我是說真的,求你娶了我吧。”


    吳弦嚇傻了,急道:“雪茶姑娘,求你別耍我了成嗎?我可高攀不起,再說咱倆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你還是嫁別人去吧!你別求我,算我求你了。”


    他說的是真心話,他是真的對她不感興趣!


    雪茶看出來了,但為了自己的一輩子,她豁出這張臉去了!


    “可我隻想嫁給你!”她猛地撲了上去,緊緊的摟著他精瘦的腰,薄薄的衣裳傳遞著彼此的體溫,她胸前的波瀾抵在他胸前,感觸真實軟綿。


    吳弦驚的差點窒息,大力把她分開,以防她再撲上來,死死的捏著她的肩膀,不行!他得和她好好談談。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老太君不知何時從佛堂裏麵出來,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瞪著老眼,連手裏的佛珠都忘了轉,蟬衣也呆愣住了。


    雪茶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君的腳下,淚眼朦朧的說道:“老太君,您都看到了!我和表少爺早已互許終生,但他現在不知怎麽了,竟然不想再理我了,老太君您要為雪茶做主哇!雪茶非他不嫁!”


    她五歲進府,從小在她身邊長大,老太君一見她哭心就軟成了一團,“哎喲快起來快起來,這是怎麽話說的?吳弦,真有這檔子事兒?”


    吳弦目瞪口呆,氣的說話直打顫,“姑奶奶!她胡說!我……”


    老太君摟住雪茶坐了下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你什麽?你是不是想說自己被冤枉了?雪茶的性子我最了解,是最最單純和善的,你連她這樣的姑娘都辜負,你還算個人嗎?老身生平最恨這種人!”


    吳弦想再辯解什麽,卻啞口無言,這種情況他還能說什麽?何況老太君氣的呼呼直喘氣,他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外麵的的掃地聲一點兒都聽不見了,想必是整個院子都豎著耳朵聽屋裏的動靜呢,吳弦覺得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太君繼續說道:“也罷!雪茶大了,這府裏爺們兒多,我老了,漸漸管不住了。你家道中落,父母早逝,也沒個做主的人。既然你們兩個相好,老身就做主了,把雪茶嫁給你,你定要好好待她。”


    姑奶奶在說什麽?把雪茶嫁給他!嫁!給!他?吳弦忽然覺得眼冒金星,屋子的空氣都有些不夠用了。


    “這事就這麽定了!雪茶你跟我來。”


    老太君把雪茶帶進自己房裏,掏出貼身的鑰匙,翻出了一個小匣子,從最底下抽出了一張紙,交到了她手上。


    “丫頭,這個還給你。吳弦本質上不是個壞孩子。出了這府吧,以你的性子奶奶相信你能過的好,這府裏你是呆不得了。”


    雪茶已是淚流滿麵,趴在她腿上,“老太君,雪茶舍不得您。”


    老太君憐愛的撫摸著她,“傻孩子,盡說傻話,記得時常回來看看我這老婆子就得了。”


    老太君一言九鼎,親事就這麽定下來了,不隻還了雪茶的賣身契,還私下裏給了她二百兩銀子私房錢。明麵上則另賞了她一份嫁妝。


    至於其他的就交給大夫人去辦了,吳弦雖然是個遠親,但成親這麽大的事情,榮府肯定要做的麵子上過的去。


    未免夜長夢多,雪茶特意挑了個最近的吉日。二少爺知道這事之後還專門來老太君這裏鬧了一場,聲稱婚事不作數,雪茶是他的人等等,被老太君給轟了出去。


    大少爺派人送來了一百兩銀子外加一封親筆信,雪茶原封不動的給他退了回去。


    反倒是二夫人來給老太君請安的時候見到她臉色好看了許多,還賞了她個銀鐲子。


    至於聽聞了這個消息的下人們,紛紛對雪茶的選擇表示不能理解,別人拚命都想進的榮府,有著大好前途的她居然要出去。


    雖說是得了自由身,但世道這麽艱難,當個下人有什麽不好的?再說憑她的樣貌,隨時可能一躍成為主子,不知為何這般想不開,偏偏挑中了一無是處的破落戶。


    初六是個大吉的日子,一頂花轎兩箱嫁妝,吹吹打打一路,雪茶就正式嫁過去了。


    哥哥嫂嫂和好了,最高興的莫過於小敏了,這幾天她夾在他們中間實在難受,這回好了,家裏又恢複輕鬆的氛圍了。


    吳弦還在那裏百思不得其解,小敏興奮的跑了過來,打斷了吳弦的思緒,“哥!快到我生辰了,你記不記得?”


    吳弦揪住她一根小辮子撩了一下,“當然記得,我妹的生辰我怎麽會忘?哥會給你準備禮物的。雪茶,你什麽時候生辰?”當初他們成親時,他從來沒過問這些,現在突然有些想知道了。


    雪茶切菜的手一頓,“我沒生辰。我連自己姓什麽家住何處都不記得了,又怎麽會記得生辰?再說一個丫鬟,生辰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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