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戚越已經率先拉開了自己的衣服拉鏈。


    順著拉鏈的滑下,月光一點點灑在了男人小麥色的八塊腹肌上,若不是現在情況特殊,說不準薑晚因還有心情欣賞。


    隻她現在卻被戚越先前那話震著了。


    倒是能猜到理由,就是做起來有點困難。


    緩過勁兒來的薑晚因輕輕拽了拽身上粘濕的潛水服。


    戚越見薑晚因不動彈,皺了皺眉,口吻帶上了幾分嚴肅。


    “再不脫,你是想在這裏感冒發燒嗎?這裏可沒有藥治。”


    凶巴巴的樣子,同海底的戚越全然不同。


    想到海底的戚越,薑晚因手指下意識在手心裏撓了撓,嫣紅粉嫩的嘴唇微微發燙。


    薑晚因上回去找她心理師閨蜜簡曼時,她剛開導完一個因為失戀要鬧自殺的患者。


    在出來的時候,她同薑晚因大吐苦水,好生分析了一下男女兩性關係。


    簡曼:“這戀愛男女之間的相處,就好比圍棋博弈,一黑一白的執棋者,都想把對方吃幹抹淨,一個子都不剩,讓對方繳械投降,但如果隻有一方喜歡另一方,相當於主動喜歡的那一方執棋者提前舉了白旗,讓對方肆意在你的城池侵略破壞,最後就算在一起了,終究也有狼狽不堪的過程。所以。晚因,你以後不管多麽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先舉白旗,將自己置於被動的位置。”


    薑晚因好奇:“那主動喜歡的那一方,就沒有翻盤的機會嗎?”


    簡曼當時抿了一口咖啡,淡淡回道:“有,當然有,要麽將愛情放在自尊前麵,發揮狗皮膏藥的精神,成功上位,要麽,被拒絕的徹底,心灰意冷全然放棄,做回原本驕傲的自己。”


    可這也放棄的太快了吧。


    好像,也不算放棄。


    恍惚間,薑晚因閃過一絲錯愕,好像意識到自己疏漏了什麽。


    戚越那也不像正兒八經的表白,薑晚因那也不像正兒八經的拒絕。


    倒真如戚越嘴裏的“報酬”兩個字,就是一場赤果果的交易。


    得,沒準兒人戚越壓根就沒那心思,她自己一個勁兒瞎想。


    看著跟前戚越略帶一絲不耐的眼神,薑晚因輕輕撇了撇嘴。


    還沒當成“小寶貝”,就被當成“小包袱”了。


    從小到大都是全校第一的薑晚因,怎麽允許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包袱”。


    她那股倔勁兒一下子就上了來。


    薑晚因上下牙齒微微磨了磨,抬眼已然恢複兩人初見時的冷淡從容。


    她要比戚越做的更灑脫!


    薑晚因心一橫,眼一閉,牙一咬,胸前瞬間泛起微涼的滋味。


    閉眼的薑晚因,沒有看到麵色嚴肅的戚越眼中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因為是潛水,薑晚因裏麵換上了貼身的比基尼。


    這回來得匆忙,比基尼她總共就戴了兩套,一套是薑晚因自己選的,雖然掛了“比基尼”的名,但還是偏保守的款式,而且是沉悶的黑色,但先前在度假屋裏遊泳,她已經穿過了。


    所以,這回穿的是另外一套。


    豹紋無吊帶的bra+豹紋丁字褲。


    狂野的性感。


    這麽出格的品位,當然不是衣著保守的薑晚因選的。


    而是薑晚因那位好閨蜜簡曼臨行前擠眉弄眼遞給她的旅行禮物。


    說是比基尼,實際跟情.趣內衣差不多。


    誰知道,薑晚因禮物還沒拆開,就被分了手,索性薑晚因物盡其用。


    她原想著裹著潛水服,裏麵穿什麽也看不到,誰又曾想到,她會流落到這個荒島上。


    落到必須把潛水服脫掉,以防濕衣感冒的境地。


    不過,雖然比基尼性感了些,可到底也是比基尼,是能見人的。


    薑晚因壓下心頭的羞澀,逼著自己千萬別臉紅。


    不就是脫個衣服嘛,她可不能在戚越麵前落了下風。


    薑晚因動作利落,上衣褲子兩下就脫完了,隻是她還是不自覺地將衣服擋在了胸前。


    可好一會,戚越那邊都沒個聲響。


    薑晚因疑惑地緩緩睜眼,就見眼前根本沒了戚越的身影。


    而麵前沙灘上鋪的臨時休息所上,還疊了一片更大的樹葉。


    薑晚因心頭一緊,下意識攢緊了手裏的衣服,尋找戚越的身影,卻見不遠處黑漆漆的密林邊上,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躬身撿著什麽東西。


    薑晚因喊了一聲。


    “戚越?”


    戚越卻沒轉身,依舊蹲在地上找著什麽,但聲音卻是淡淡飄了過來。


    “你前麵有一片大樹葉,你最好把身子裹一下,夜裏風大。”


    別著涼了。


    這飽含關切的四個字抵在戚越舌尖,他卻忽然間想起在海底薑晚因冷漠地轉身拒絕,戚越沉了沉眼,這四個字到底緩緩地被他咽了回去。


    說完,他就沒再理薑晚因。


    而手上攢著濕衣服的薑晚因,這會臉上卻爬上一絲臊意,即使夜風夠涼,也沒能吹散。


    雖然先前有跟戚越較勁的意思在裏麵,但薑晚因也不免有所懷疑,戚越是不是藏著私心。


    比如…想看她的……


    於是,一方麵,薑晚因打著同戚越較勁的心思,另一方麵卻在試探戚越,當時在海底說的那兩個字是借口,還是真心。


    薑晚因小小的自尊心和好奇心,到底沒能忍住。


    誰料,戚越壓根都沒打算正眼瞧她,現在還拿翹臀對著她呢。


    在夜風中淩亂的薑晚因臉色全然酡紅,先前壓抑的羞澀和臊意一下子全出了來。


    她難得慌張垂了垂眼,斂去眸子的尷尬和羞意,快速走到休息所,拿起地上那片大樹葉,在身上比劃了下,發現剛好能環住她的身軀。


    而且樹葉兩端的接縫處,有單獨撕開的長條,一看就是人為的痕跡。


    薑晚因將樹葉繞著胸背走了一圈,恰好能貼在側邊,下端則到了薑晚因膝蓋上麵點的位置,而先前那單獨撕開的長條,正好方便薑晚因在側邊打結係緊,讓樹葉衣服牢靠些。


    薑晚因一邊拽著側邊長條打結,一邊眼神雖還是藏著一分羞意,但止不住朝著戚越所在位置看去。


    這個男人真的好奇怪。


    一會將讓她的自尊心一再受挫,一會又展示他細心體貼的一麵。


    想討厭也討厭不起來。


    有點,煩人。


    薑晚因望著戚越的背影有些出神,心裏卻微微暖了幾分。


    ***


    戚越回來的時候,薑晚因已然穿好了戚越為她特製的“樹葉衣服”。


    戚越輕輕掃了她一眼,眼神在她白皙圓潤的肩頭停留了一下,但在薑晚因還未發現時,就移了開去。


    這個細皮嫩肉的女人,怎麽渾身都是寶藏。


    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對他有無可比擬的吸引力。


    錯過眼神的戚越,側了側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耳邊卻響起薑晚因質感冷翠的聲音。


    “戚越,你去幹嘛了?”


    聽到這個稱呼,戚越眉宇間微微皺了一下,身體方才上升的火意淡了些,連帶他語氣也淡了些。


    “撿幹樹枝。”


    然後戚越背對著薑晚因做在臨時休息處邊上,手上擺弄著那些幹樹枝,聲音有些悶道。


    “你先睡吧,我來守夜。”


    荒島的第一夜,沒有安全的住所,兩人不可能全都睡著,總得有人防衛守備。


    戚越自動接手過來這份任務。


    小奶貓的體力,可比不上大老虎。


    再說,他舍不得。


    戚越抿了抿唇,本是直線的唇線,微有上翹的弧度。


    這話聽在薑晚因耳裏,隻以為又嫌棄她了,都不給她表現的機會,她一屁股就坐在戚越旁邊,麵色正經認真道。


    “那可不行,你總得讓我也做點什麽。”


    戚越聞言,不置可否,繼續擺弄手裏的幹樹枝。


    薑晚因見戚越竟然不搭理她,可她又不想被當成“小包袱”。


    她心頭方才好不容易捋平的紙,又一下子起了褶皺。


    而這一絲褶皺,卻似乎點燃了薑晚因身體裏的暴躁因子。


    急躁火氣快速盤旋在薑晚因肚裏,隻等她一張口,就噴發而出。


    薑晚因快速擰了擰眉,理智想去壓下這股火氣。


    但現在的薑晚因就像是一座積蓄已久的火山,因為壓抑了好久好久,根本不是那一點點理智雨水能澆滅的。


    薑晚因緊了緊手,剛剛還有些冰涼的身體,此時背後卻開始透汗。


    眼裏漸漸積蓄湧現一股又一股地煩躁。


    而這一股又一股的情緒,在不斷積蓄中,終是擰成了一股麻花,斷不了,滅不掉,將薑晚因的理智一下子吞滅。


    戚越餘光一滯,察覺身邊的薑晚因好似有些不正常。


    他下巴調轉,剛準備問“你怎麽了”。


    就對上了薑晚因黑沉到噴火的瞳孔仁兒。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薑晚因迅速搶過戚越手中擺弄出差不多形狀的幹樹枝,聲音響亮且怒氣洶洶道。


    “你為什麽不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包袱?!”


    “什麽都做不了?!”


    “憑什麽你守夜?!我也可以守夜!”


    “這些幹樹枝,你說要做什麽?!我也可以弄!”


    “憑什麽不讓我做?!”


    “你憑什麽替我做選擇?!”


    急躁的模樣,同以往冷靜的薑晚因全然不同。


    抓著一把幹樹枝的薑晚因,豆大的汗珠順著她額尖滑下,麵色紅而赤,瞪得圓鼓的瞳孔閃過幾絲瘋狂。


    她似乎在證明什麽,也似乎是在想抓住什麽。


    相較於暴躁的薑晚因而言,戚越卻冷靜的十分異常。


    他還是沒回話。


    隻眼神卻順著薑晚因從額尖滑落的那滴汗珠的移動而移動。


    從額頭,眼尾,臉頰,脖頸。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滑進了“樹葉衣服”根本掩藏不住的縫隙之中。


    此時,因為薑晚因上了火氣,縫隙的起伏越發明顯。


    明晃晃地就在戚越眼底,晃來蕩去。


    晃得戚越瞳色墨深。


    沒壓住火氣的薑晚因,發泄了一通後,卻見戚越還是沒個反應,止不住小腹燒得更旺。


    剛想又發作。


    忽然她抓著幹樹枝的手,被眼前的男人瞬間拍過,幹樹枝落地的瞬間,薑晚因兩隻手都被男人狠狠扼住。


    與此同時,戚越硬朗如刀刃的麵容一下子湊近薑晚因。


    薑晚因瞳孔微縮,下意識想起在海底發生的一幕,身體不自覺後仰。


    卻見戚越絲毫沒阻攔,還順勢壓上了薑晚因的身子。


    “砰!”


    薑晚因落在了臨時休息地的樹葉上。


    而眼前的高大男人根本不給薑晚因思考喘息的機會,瞬間欺上了她的身體,她甚至能感覺她大腿上的細嫩同男人的肌肉有片刻的交疊。


    比朝天椒還辣。


    薑晚因張了張瞳孔,想問男人想做什麽!


    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而欺過來的男人眉眼停留在薑晚因鼻尖,眸中火焰一點點燃燒著,似想將這黑夜燃亮。


    下一秒,男人的聲音響起。


    “不是想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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