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比例不足80%, 顯示為防盜章  薑晚因喉頭微動。


    話未言明, 但意思薑晚因看得分明。


    戚越,他是認真的。


    最後,薑晚因也不知是怔住,還是被嚇住, 她小腹燃起來的火,終是沒敵戚越眸中乍起的火。


    後背漸漸涼了下來, 貼在身後帶著露水的樹葉, 身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隻她不願在戚越麵前認輸,貝齒輕輕咬了咬下唇。


    見到身下的薑晚因身體打顫, 卻依舊沒低頭的戚越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夾住薑晚因大腿的膝蓋微微鬆開,迅速起身,同時也鬆開了對薑晚因的桎梏。


    然後, 眉眼冷冷淡淡地略過薑晚因頭頂,將薑晚因先前手中掉落的幹樹枝撿起,轉身繼續回到先前的位置,擺弄著手上的幹樹枝。


    含著海風和夜寒的聲音響起。


    “知道害怕,就不要肆意妄為。”


    “我不是文東,不會慣著你。”


    戚越一起身,薑晚因趕緊將身上的“樹葉衣服”死命往上拽了拽,直至拽到了鎖骨位置, 眼裏才閃過些微放心。


    殊不知上麵上去, 下麵卻也跟著提上去, 現在薑晚因白得反光的大腿細肉, 閃得用餘光關注薑晚因的戚越眼瞼微眯。


    這女人,要體會多少次才學得乖。


    薑晚因腹中燥火下了去,理智漸漸回籠。


    現在的她,一隻手環著半拱起的膝蓋,另一隻手撫上因情緒波動過大,略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手指略微擋住的眉眼,閃過一絲懊惱。


    計劃遭遇破壞,沒那個東西,她的情緒很難受她控製。


    剛剛,她又不正常了。


    不過,卻被戚越給壓了下去。


    薑晚因看著跟前正在擺弄樹枝的戚越,回籠理智的眼神裏,第一次劃過一絲好奇。


    她對這個能壓住她情緒的男人,產生了好奇心。


    想到先前男人冷聲的警告。


    薑晚因環住膝蓋的手微頓,心頭似有些矛盾的情緒,既莫名生氣男人的冷淡又忍不住有些感激。


    矛盾的情緒容易讓人陷入糾結,薑晚因在進一步陷入糾結前,果斷地決定拋掉。


    順著戚越的話往下說。


    “戚越,我聽文東說,你之前是特種兵,那你說我們能離開這裏嗎?”


    戚越擺弄幹樹枝的手微頓。


    “……不知道。”


    戚越從來不承諾無法確認的事。


    薑晚因心裏也清楚,不過是想尋個心理安慰,在絕境的情況下,如果有人能點亮一個燈塔,人們才能耐心地去找回家的路。


    然而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戚越比她還理智,理智到連做夢的權力都不賦予兩人。


    薑晚因將頭放在膝蓋上點了點,雖然戚越讓她睡覺,可今天經曆過這麽多危險的事情,薑晚因一時半會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那就繼續聊。


    “可我聽文東說,你以前經曆過很多野外生存任務。”


    “文東還說,你跟他還去玩過野外生存體驗營,聽說你比帶隊教練都要專業。”


    “文東還說,你打槍可準了,也不知道這島上能不能造個弓箭什麽的,到時候也好捕獵。”


    “文東還說……”


    理智回籠的薑晚因,想著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要接受現實,就好好接受現實。


    現在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那就先想想怎麽在這個島上好好活下去。


    再加上,薑晚因因為先頭起的好奇心,難得想多了解一些戚越。


    所以,一直在就著荒島生存的問題,想同戚越深入了解下。


    誰料,戚越壓根一句沒接,一直專注在手裏的那堆幹樹枝,好似粗糙的幹樹枝比薑晚因這個活生生的大美人還要好看一百倍一樣。


    薑晚因臉上有些敗興,喉嚨因為說的多了而有些發幹。


    卻見戚越還是沒理她,薑晚因眉間皺了皺,語氣不自覺帶上一絲怨懟。


    “戚越,你怎麽這樣?我跟文東說話的時候,我一句,他能回好幾句,你……”


    話未說完,薑晚因就對上一雙燦若繁星的眸子。


    隻是不知怎麽,那眸子裏的繁星,好似一下子全都墜落一般,隻餘留一片黑漆,看著有些堵悶。


    薑晚因怔了一下。


    眼前的戚越卻終於開始說話。


    “薑小姐,希望你自重點。”


    “現在,文東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得是完全不相幹的事。


    薑晚因眸中初時不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訝異地張了張瞳孔。


    下一秒,頓時麵色不愉,沒好氣道。


    “你當我什麽人,我不過是叫習慣了,順嘴而已。”


    戚越微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淡淡道。


    “既然是順嘴,麻煩薑小姐再順一下,將戚文東三個字,從你腦海裏順出去,以後能別提就別提。”


    “……那當然。”


    薑晚因這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說完還瞪了戚越一眼,有些來氣得翻身背對著戚越,再不多關注他一下。


    戚越當戚文東多寶貝一樣,且不說,當年是戚文東追著她後麵跑,現在戚文東還是劈腿在先,她是有多想不開,還惦記一個劈腿前任。


    戚越那副生怕薑晚因同戚文東再沾上一點關係,破壞戚文東現有生活的模樣。


    薑晚因看著礙眼極了,礙眼到都沒注意,戚越對她的稱呼又從“晚晚”回到了“薑小姐”。


    戚越卻在費勁兒壓住心頭那絲不住上竄的邪火。


    文東。


    戚越。


    嗬。


    薑晚因,好樣的!


    ***


    薑晚因是被鼻尖一頓刺癢弄醒的。


    丹鳳眼微微一睜,正好同一隻軟軟的小蝸牛,大眼瞪小眼。


    薑晚因不怕這些東西的,反倒覺得有些可愛。


    清晨第一眼,就能看到她覺得可愛的東西,心情也會好上些。


    薑晚因半起身,怕壓著小蝸牛,然後輕輕拖起小蝸牛,將它放在一塊潮濕的沙灘上,不一會,小蝸牛就快樂地爬了起來。


    很有精神氣的模樣,似乎也鼓舞了薑晚因。


    先時,她原本以為自己經曆這麽可怕的事,一定會很難入眠。


    誰料頭剛靠著樹葉,就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倒是一夜無夢,睡得安穩。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


    薑晚因側了側頭,看向身後,仿佛一整夜沒挪動過位置的堅毅男人。


    不可否認,戚越雖然說話難聽了些,但是確實是一個能帶給人安全感的男人。


    當然,還記著仇的薑晚因,將戚越帶給她的這份安全感,歸根於曾經穿在他身上的迷彩服上,而不是戚越本身的魅力。


    薑晚因這邊的動靜,戚越早就察覺,包括薑晚因小心翼翼地溫柔將蝸牛托在手上放生的一幕。


    戚越鬱悶了一晚上的心情,這才稍稍舒展。


    怪異的女人。


    對人那麽凶殘,對動物卻那麽溫柔。


    不知怎地,他心頭對那隻蝸牛,起了一絲羨慕。


    淩晨的海邊依舊說不上多暖和,薑晚因起身時,忽然感受到了一陣涼風,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縮完又有點奇怪。


    晚上睡著的時候,她可一點都沒覺得冷。


    薑晚因唇線起了波浪,眼神不自覺地掃向邊上赤了膊的戚越,他所坐的位置,恰好能幫薑晚因擋住風口。


    煩人的戚越,好想討厭他。


    可,卻沒機會。


    忽然,旁邊的樹葉被壓出了聲響。


    是戚越在轉身。


    回頭,瞅著薑晚因,眸子還是一如最初淡淡,甚至還沒昨晚有情緒。


    淡得兩人跟陌生人一樣。


    想到這,薑晚因心頭莫名有些不爽。


    隻是情緒還沒得擴延的機會,眼前的戚越直直朝著薑晚因一攤手,冷著一張臉道。


    “衣服。”


    薑晚因好看的唇珠微微內縮,下意識攏了攏胸前的“樹葉衣服”。


    這回,她聽不懂了。


    難道,戚越因為戚文東的事,以為她總想同他們戚家搭邊拉扯點什麽關係,所以,連給她遮體的衣服都要收回。


    難不成,還氣了一晚上?


    真氣了一晚上的某人,默。


    見薑晚因動作,戚越眼皮微微上抬了抬,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攤著的手掌也不等薑晚因動作,而是直接上前索取。


    薑晚因直愣,戚越不會要強扒吧?


    都說絕境最能體現人的劣根性,莫非戚越骨子裏是個禽獸?!


    薑晚因眼裏有些發懵,攢著衣服的手更緊了些,而且另外一隻手也不自覺握拳成了防備的姿態。


    隻等戚越真敢上手,她就算不敵,也要讓他嚐嚐苦頭。


    戚越的手漸漸靠近,薑晚因眸中的神色也越發凝重。


    誰料就在接近薑晚因腰肢時,戚越的手忽然側了個頭,朝薑晚因身後探去。


    沒過幾秒,就拎出了一坨東西在手上。


    是薑晚因先前潤濕的潛水服。


    薑晚因微滯,顫了顫睫毛,這才想起來,昨晚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把潛水服壓住了。


    方才…原來是個誤會啊。


    薑晚因眼裏有些訕訕,轉而想起剛剛戚越看她那一眼,似笑非笑。


    嗷嗚,她被嘲笑了。


    薑晚因臉色黑了幾分,這邊戚越拿著薑晚因的潛水服準備開擰,抖開。


    隻是,抖開的瞬間,一個口袋模樣的東西從潛水服裏掉了出來。


    “趴”一聲,落在了戚越腳邊。


    薑晚因和戚越同時順著聲響看去。


    下一秒,薑晚因和戚越同時身形一頓,兩副同是外表看著有些泛冷的麵龐,止不住浮現一絲狂喜。


    瞧,他們看到了什麽!


    昨晚驚慌失措,薑晚因都忘了自己是帶著手機下了水的。


    而在海底的藍綠有機體出現時,薑晚因就將手機放回了自己潛水服裏的拉鏈口袋裏。


    這才保住了手機在海嘯中得以生存。


    薑晚因幾乎是跳著過去的,撿起落在地上裝進防水袋裏的手機。


    防水袋沒有絲毫損壞,薑晚因快速一拉,將裏麵的手機取出了來。


    昨夜下水前,薑晚因有在遊艇上充電,所以,按理說,手機應該還有很多電量。


    薑晚因快速滑動手機,戚越也跟著湊了過去。


    雖然,這樣同薑晚因獨處的機會,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但能趕緊離開這個荒島,保證兩人的安全,才是頭等要事。


    活下去,才能談愛情,不是嗎?


    戚越剛剛湊過去的時候,正好碰見薑晚因在輸解鎖密碼。


    本來這種旁人的隱私,戚越會回避不看的,但不巧的是,戚越湊過去時,剛好看到薑晚因輸完前頭兩個數字。


    09。


    冷不丁地,戚越沒移開視線。


    而是眼神一沉,靜待薑晚因把剩下兩個數字輸入。


    纖細的手指快速在屏幕飛舞,也快速在戚越眼前躍動,像林間采蜜的精靈。


    但戚越現在全然無心欣賞。


    屏幕出現解鎖成功的聲音,代表薑晚因輸完了最後兩個數字。


    09。


    還是09。


    連起來就是——


    0909。


    9月9日。


    戚文東的生日。


    戚越快速扭頭,先前對於能離開荒島的欣喜瞬間淡去,替薑晚因擋了一整夜海風都不覺得涼意的身體,忽然顫了顫。


    薑晚因卻不知身後男人的心緒變化。


    現在的她,也沒心思注意。


    全然專注於手機屏幕上。


    可當屏幕一打開,剛剛眼裏還滿是狂喜的薑晚因,體會了一把什麽是——


    樂極生悲。


    手機屏幕的左上角信號欄那一塊,一根信號條都沒有出現。


    薑晚因這才想起來,自打進入這篇海域,她的手機就一直處於沒信號的狀態。


    鬱色一下子填滿了薑晚因眼,她沒什麽氣力地戳了戳一旁站著的戚越的小腿。


    “戚越,昨天你手機有信號嗎?”


    薑晚因還僅存著一絲的希望,隻以為是她手機的問題。


    如果戚越的手機有信號,一會白天好生再找找他們的行李箱,說不準,他們的遊艇被海嘯拍到了荒島上。


    可——


    “沒有。”


    兩個字,輕輕鬆鬆絕了薑晚因的希望。


    也就是說,就算找到戚越的行李箱,他們也無法回去。


    還得找別的辦法。


    薑晚因悶了悶,眼底又開始聚集雷暴。


    她抓著手機的手,下意識撫上了額頭,將兩鬢的頭發一縷縷地往後抓著。


    動作又快又用力。


    戚越本是心情欠佳,連帶說話都冷冷淡淡,但他還是忍不住關注薑晚因。


    此時,見薑晚因忽然猛抓頭發絲。


    腦海驀然想起昨夜薑晚因的歇斯底裏,戚越皺了皺眉,覺察出薑晚因好似不隻是尋常的情緒失控。


    戚越想這麽一會,地上已有薑晚因因為用力過猛,而掉落的秀發,黑長直的發絲,一撮一撮地斷在地上,光是看看都覺得可惜。


    戚越眼神微眯,快速抓過薑晚因捋頭發的兩隻手。


    語氣有些嚴厲道。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有你這麽糟蹋的嗎?”


    戚越就是這樣,即使關心人,也是個刀子嘴。


    不過,依著昨晚薑晚因那個炮仗脾氣,薑晚因一會定然又要跟他大吵一架。


    戚越很少同女人吵架,再加上兩人現在所處的環境。


    他不免有些頭疼。


    可就在戚越做好心理準備,盡量避免同薑晚因起爭執時,卻見她被戚越捉過的手忽然耷拉了下來。


    帶著點鼻音,甕聲甕氣道。


    “知道了。”


    然後就將手腕從戚越手中脫出,低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戚越眼神微凝。


    這女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之後,薑晚因倒是一直乖覺,沒搗亂也沒亂嚷嚷,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坐在戚越旁邊,看戚越幫她晾衣裳。


    昨夜,戚越撿的那些幹樹枝,就是為了搭個簡易的晾衣架。


    他自己的昨晚已經晾上了,薑晚因則是因為壓著衣服睡覺,他不想打擾她,才輪到了今天。


    偶爾,薑晚因還會給戚越搭把手,幫他找固定晾衣架的石頭和樹葉什麽的。


    隻是,這樣異常聽話的薑晚因,卻讓戚越更不放心了起來。


    又一次。


    戚越沉了沉聲,問向一旁目色有些空的薑晚因。


    “我們是先去找臨時住所,還是先去找行李,還是先去找食物和淡水,還是……”


    薑晚因有些懶得抬了抬眼皮,瞥了眼戚越。


    “隨便。”


    戚越心口一窒。


    黑沉的眼神,緩緩浮上一絲不安。


    他終於知道,這樣的薑晚因,他為什麽不放心了。


    因為,眼前的薑晚因,就像——


    沒了魂。


    薑晚因想了想,同卷發女人,也就是小朗媽媽說了些什麽,卷發女人因為先前誤會薑晚因,表情還有些訕訕,聽薑晚因說完,更有些不好意思,連說“不用不用”,偏薑晚因堅持,卷發女人隻得應下,笑著謝過薑晚因。


    這一係列的變化都映入戚越眼簾,以至於後頭,薑晚因將小朗和她媽媽引到自己所訂的遊艇時,他一點也沒意外。


    不過,薑晚因倒是挺令他意外的。


    一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多麵,凶殘的,自信的,執著的,善良的……


    以及誘惑的。


    戚越眉間微微陷落,下意識克製中胸腔內光是想想女人的名字,都會騷動的心緒。


    因為——


    理智不允許。


    他微微抿了抿唇。


    好在,隻剩下一天了。


    這樣不像戚越的戚越,很快就會消失了。


    但戚越這時有些後悔自己不會抽煙。


    戰友蕭安曾說,不論天大的煩惱,也不過是一根煙的事,煙霧散,煩惱散。


    戚越看著一旁正在抽煙的外國友人吐出的一圈圈煙痕,被紐西島的海風一吹,就四散了開去,而他眸中光亮似乎也隨著飄散的煙痕漸漸淡去。


    忽然,戚越肩頭重重一沉。


    回頭,是薑晚因雖還是冷漠,卻能分辨出那冷漠的背後藏著一絲溫柔的麵容。


    薑晚因從戚越手裏接過行李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你想抽煙嗎?”


    “沒事,你去吸煙區抽就行。”


    薑晚因剛剛瞧著戚越盯著旁邊外國友人抽煙的動作看了好一會,以為他煙癮犯了。


    薑晚因雖然不太喜歡煙味,但還沒有強迫到限製周圍人全都禁煙的程度。


    戚越卻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抽煙的。”


    解釋了一句,戚越繼續開口詢問。


    “你剛剛最後同小朗媽媽說什麽?”


    雖然剛才戚越有些走神,但也有留意最後薑晚因好似同小朗媽媽說些什麽,小朗媽媽神色愣了愣,但片刻後,深深看了薑晚因一眼,那一眼,似是醒悟,似是真誠的感激。


    “好奇這個做什麽?”


    兩人在遊艇邊上的碼頭說著話,海浪一層層打著礁石。


    戚越看著一會平靜一會起浪的海麵,淡淡道。


    “就是好奇你怎麽讓一個先前對你憤怒的女人,最後轉變為感激?”


    “很厲害的本事。”


    戚越難得誇人。


    薑晚因卻勾了勾唇。


    “哪是什麽本事,不過是提醒了小朗媽媽幾句。”


    “提醒什麽?”


    “提醒小朗媽媽同小朗道歉而已。”薑晚因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而戚越的瞳孔卻瞬間微縮,好像明白過來什麽,有些訝異地看向薑晚因。


    耳邊聽見薑晚因繼續說道。


    “前頭那事的責任準確來說是三方的,這第三方,就是小朗媽媽沒及時看顧好小朗,你也知道小朗這樣的情況,其實更需要注意和看顧。”


    “即使親密如家人,傷害如若產生,也是需要道歉的。”


    “孩子在不在意,怪不怪罪是一回事,但作為母親,如果因為自己的問題造成了孩子受到傷害,她應該擔起這份責任,這才是一個真正做母親該有的樣子。”


    薑晚因說完後,卻見身邊沒個回應,她滾了滾行李箱的輪子,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戚越。


    卻見戚越眉宇間有些發怔,瞳色莫名發黑幽深,也不知道她剛才說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薑晚因伸手戚越眼前,白皙的手指交疊了一下。


    “趴塔!”


    打了一個響指。


    “召喚越哥!”


    薑晚因許是今天做了件好事,語氣難得調皮了下。


    戚越回過神來,沉了沉眼,下意識轉移話題開口道。


    “你把遊艇讓給了小朗他們,你又該怎麽辦?潛水那個項目不弄了?”


    戚越記得這是薑晚因同他的情侶計劃中的最後一個兩人項目——


    兩天一夜的潛水。


    做完這個兩人就該各做各的,所以兩人皆是帶著行李。


    想著要是不弄了,現在戚越就要同薑晚因分開。


    突如其來的別離,戚越不知怎的,心頭有些犯堵。


    薑晚因挑了挑眉,眸色帶上一絲興味。


    “我正要同你說這事,跟我走。”


    薑晚因拖著行李箱轉身就往某個方向走,行李箱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跟在薑晚因身後的戚越卻不覺吵鬧,隻是,他抬了抬眼皮,看向薑晚因挺得筆直的脊梁。


    腦海中卻依舊停留在她方才的那句——


    “這才是一個真正做母親該有的樣子。”


    戚越眼神微斂,呼吸終歸平緩了下來。


    ***


    紐西島的陽光熱情地撫慰著前來的每一個遊客。


    在遊艇上的遊客們最為直觀,即使穿著火辣的比基尼,愛美的女生也不免塗上了厚厚的防曬霜。


    戚越看向一旁換好潛水服的薑晚因。


    她沒擦防曬霜。


    卻依舊白皙如玉。


    戚越本想提醒她擦防曬潛水,對珊瑚不好,不過,現在看來卻不用了。


    兩人如今正開著遊艇行駛在紐西島的瑰麗寶藏藍海之上。


    前頭,薑晚因雖然將自己預定的遊艇和教練讓給了小朗媽媽和小朗,但不代表他們不能出海潛水。


    隻是,沒有教練跟著罷了。


    這個薑晚因倒不在意,她本身就考了潛水證,先前她問過戚越,戚越也有。


    而且,兩人潛水的經驗都挺豐富的。


    對於身經百戰的兩人,薑晚因自信隻要小心些,不能出什麽事。


    隻是,遊艇解決了,兩人倒是麵臨另一個問題。


    時近西方傳統佳節——


    聖誕節。


    幾個出名的潛水地,全都是人,薑晚因試著下水拍了幾張照片。


    嘿!好家夥!


    水下也能拍出遊客照。


    拍不出上好的照片,薑晚因表情明顯有些沮喪。


    等來回換了好幾個潛水點,全都是去看人後,薑晚因終於受不了了,思考了一會,同戚越認真道。


    “越哥,還有個地方,你敢不敢去?!”


    戚越當時什麽表情,薑晚因不太記得,隻他的話,薑晚因卻一直記在心裏。


    “奉陪到底。”


    有力卻有性感的聲音,專屬於戚越的。


    在日後無數個日日夜夜,不論外人如何說戚越冷麵冷心,不通情話。


    薑晚因皆是笑笑不說話。


    因為她知道,戚越已然對她說過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奉陪到底。”


    那是二人糾葛的開始。


    見著戚越下來,把其中一個啞光黑色的行李箱往戚越方向推去。


    “喏,給你,以後就用這個裝行李吧。”


    “防水抗摔,比你的袋子好用多了。”


    薑晚因將行李箱推過去後,又自顧自拿起手機,好像是在把剛才拍的照片,上傳到微博去炫耀一番。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戚越又不自覺嘴角下垂,仿佛覺得昨晚吃的荔枝不那麽甜了。


    “旅行什麽時候結束?”


    戚越冷不丁問了句,拉了拉自己的行李箱,似是想著什麽時候收拾行李。


    瞧著戚越一副想趕緊忙完趕緊結束的模樣,薑晚因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牛皮包著的小本和一支筆,轉開筆蓋,咬在嘴裏,在小本上勾了好幾下,然後隨口回道。


    “我是七天後,而你是三天後。”


    因咬著筆蓋,薑晚因的聲音有些含糊。


    戚越順著薑晚因的聲音看過去,很少有女生會喜歡用的普普通通的黑色中性筆筆蓋,被薑晚因咬在雙唇之間。


    漂亮的唇珠隨著貝齒咬著筆蓋的節奏而上下晃動,讓戚越眼神略做停留,手心微微攢緊了行李箱的拉杆。


    戚越快速垂眸,眼神從薑晚因的唇珠上移開。


    落在她手上的小本上,打頭的標題寫著——


    《薑晚因和戚越的情侶旅行計劃》


    戚越落在“情侶”二字上,眸光微閃,在薑晚因看不到的耳後,染上些微紅暈。


    這個女人,有時候真是大膽地猖狂。


    薑晚因見戚越好半天說話,以為他還覺得長了,解釋道。


    “戚先生,我已經所有兩人項目提前並壓縮到三天,如果你還想短,應該也不能再短了。”


    “你要是真不待見我,也就三天,稍微忍忍吧。”


    為了讓戚越聽自己話,薑晚因甚至難得扯起一個八顆牙微笑。


    她的心理師閨蜜簡曼說過,雖然薑晚因天生性子冷,但卻有極具欺騙性的笑容。


    笑起來就像林中的小鹿,安寧親和,清新治愈。


    簡曼說,如果以後有人會拒絕她的要求,就讓她衝人笑笑。


    當時的薑晚因多自信,挑了挑下巴,輕啟朱唇回了句。


    “誰會拒絕我?”


    “被拒絕”這三個字,從小到大就沒出現在薑晚因的字典裏,倒是經常被她送給別人。


    但是,戚越是個意外,鐵板級別的意外。


    因著戚越是第一個拒絕薑晚因的人,薑晚因保不準有一回就有第二回,為了能好生完成旅行計劃,舍個笑容不算虧。


    好在,這回戚越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


    “隨你便。”


    然後拖著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間。


    隻是回到房間內的戚越,垂眼看向一旁嶄新的行李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三天?可真著急。


    ***


    雖說是情侶旅行計劃,但全程戚越除了掛了一個名義上的男朋友外,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比陌生人強上那麽一點點。


    紐西島上的中國遊客也很多,兩人一口一個戚先生,薑小姐,然後還都報的是情侶項目,自然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


    薑晚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為了不被旁人圍觀,她二人在薑晚因早就定好的一家網紅餐廳吃午飯時,就在拉扯稱呼的問題。


    “你剛剛說,你想叫我什麽?”戚越聲音有些冷。


    “越哥?”薑晚因微愣,覺得這個稱呼並沒有什麽問題,不知道戚越為什麽有點不高興。


    難道是覺得不尊重他,要按輩分叫“戚叔”?


    戚越則忽然想起,有一次他休假回家,路過戚文東房門口,聽到他在裏麵興奮嚷嚷。


    “晚因,你剛叫我什麽?你再說一遍。”


    戚文東開著外放,那頭的女聲有些冷而淡,卻也沒有拒絕戚文東的要求,重複了一遍。


    “文東。”


    可對於他,卻多加個哥字。


    像是尊敬的長輩,而不是親昵的愛人。


    戚越沉了沉眼,沒說話,手指在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隻是節奏紛亂,顯示主人的心思沒那麽平靜。


    不過,最後戚越收了手,淡淡張了張口道。


    “就這個吧,挺好。”


    薑晚因雖有些莫名戚越的提問,但見她最後接受了這個稱呼,她也就放下心來,接著問道。


    “那你叫我什麽呢?”


    “晚因怎麽樣?”薑晚因建議道。


    她親近的朋友都這麽叫的,以前戚文東也這麽叫的。


    而戚越腦海裏卻好似回到了那年休假時,他站在戚文東房門口,聽到裏麵,戚文東一聲聲的呼喚。


    “晚因,晚因……”


    心頭剛剛壓下去的煩躁,又起了來。


    戚越眉頭微蹙,搖了搖頭,聲音輕輕飄進薑晚因耳朵裏。


    “晚晚。”


    劃過舌尖的疊詞,帶著男人壓抑的情感。


    薑晚因卻好似沒太聽出來,但她卻張了張瞳孔,看向眼前一如往昔平靜的男人。


    輕輕地,她心裏有片羽毛回旋。


    癢。


    ***


    紐西島除了浪漫的海灘,熱情的女郎,還有一項特別出名的旅遊項目——


    極限運動。


    這裏是極限愛好者的天堂。


    薑晚因在做攻略的時候,自然也沒放過這一熱門旅遊項目。


    現在他們正坐在離地麵海拔有差不多五千米的跳傘機中,穿戴完整,等待薑晚因的旅行計劃中的一項任務——


    情侶跳傘。


    窗外有略掃過幾朵白雲,更多的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夾雜著一點太陽的光暈。


    同行的還有另外對情侶,男生也是亞洲麵孔,女生卻是法國人,男生正用法語同女生說著什麽。


    男生越發說得慷慨激昂,一旁的法國女生越發陷入對其崇拜的神色,用法語稱讚他道。


    “n,你這麽厲害哇,不僅玩過直升機跳傘,還玩過大黃蜂跳傘?!”


    那個叫n的男人眉眼上挑,一臉掩蓋不住的得意,同樣也用法語回道。


    “那當然,我跳之前還特意在大黃蜂裏麵做了下俯臥撐,跳的時候,拍出來的肌肉線條好看。”


    隻n話音一落,隔了一條過道的戚越忽然出聲。


    “第一,大黃蜂是軍用飛機,普通人不能用。”


    “第二,大黃蜂是座椅彈射跳傘,沒有空間和地方,能讓人做俯臥撐。”


    兩句純正的法語,瞬間讓過道那頭的n噤聲。


    n是個半吊子,在國內也隻跳過一千米的帶教練的體驗型跳傘,偏他好不容易把到一個外國妞,恨不得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格調極高的高富帥,上回聽自家有個當空軍的親戚,提了一嘴大黃蜂多帥多帥,n現聽現編,就說出來哄哄自家剛交的新女友。


    誰料,竟遇到一個拆台的。


    n恨恨地瞥了眼麵無表情地戚越,又見邊上小女友明顯驚愕的表情,n想找回場子,挽回點顏麵道。


    “誰說是那軍用的大黃蜂了,我們家那邊的特殊跳傘機,長得像大黃蜂而已。”


    戚越目視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n,平靜地接著說道。


    “雙發後掠翼和雙垂尾的總體布局,機翼是懸臂中單翼,主采用輕合金材質機身。”


    “這些都是軍用大黃蜂的特征,或者你可以叫它,f/a-18戰鬥攻擊機。”


    “你如果還對大黃蜂有興趣,我還可以同你詳細介紹。”


    n被大黃蜂的本名砸的一愣一愣的。


    愣完之後,臉上卻漸漸爬上紅意,這是他剛才吹牛,將親戚嘴裏說的大黃蜂特征撿過來說的。


    他今天還真碰上個硬茬。


    而他邊上的小女友早已尷尬臉紅又覺得分外丟臉,下意識遠離了下n,轉而有些崇拜地看向戚越。


    這個寸頭男人早先在排隊的時候,她就注意上了,古銅色的肌膚,堅毅硬朗的麵龐,衣服都擋不住的肌肉線條,再加上偶爾同他身邊的女人小聲說話的銷魂音。


    無一不透露出性感。


    如果不是她早先認識了n,她定要上去好好勾搭一番,管他身邊有沒有女友,這樣難得的極品,不睡太可惜了。


    尤其這會,n被揭穿是個土老帽,那個寸頭男人卻顯露出不一樣的淵博魅力。


    小女友的心思又開始活躍了,一雙迷離魅惑的眼睛偷偷就瞄上戚越。


    小女友不過同n剛好上幾天,再加上天生有些浪漫多情,並不怎麽掩飾眼神中的欲.望和垂涎。


    一旁的n餘光掃過小女友的眼神,心頭危機感瞬間爆棚。


    有些慌張又沒好氣地懟了戚越一句。


    “不就是不知從哪多看了幾段話嘛,臭顯擺什麽呀。”


    戚越依舊沒回頭,他本來就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隻不過剛剛聽到旁邊這個微胖男人套著軍用飛機的殼子來吹噓自己,戚越有些沒忍住。


    每一次登上軍用飛機,不論是部隊練習,還是真正出任務。


    所有軍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絕不可兒戲,把每一次飛行,當做最高任務執行並且完成。


    當你登上飛機的那一刻,你便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國家和人民。


    戚越雖然不是專職飛行員,但像他那個部隊的特種兵,幾乎人人全能,海陸空的玩意都得會,這樣才能進到最精銳的那個部隊。


    所以,軍用飛機對於戚越這樣的軍人,尤其是部隊裏專職的飛行員,那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武器。


    是保家衛國的武器。


    戚越雖然先前因為n濫用戚越眼中神聖的“武器”吹噓自己,而好生糾正了他一頓,但他並不想同n起旁的口舌之爭。


    反正,n挑釁他的那些話,他也沒聽進去。


    可戚越不打算理,某人可忍不了。


    前頭n罵罵咧咧的話語一落,戚越脖頸突然滑過一陣微涼。


    細膩柔軟的觸感瞬間環繞住戚越的脖頸。


    而他的右肩微有下沉,枕上了一個光潔白皙的下巴。


    女人環著戚越的脖頸,頭不自覺地鑽入戚越的胸膛。


    戚越甚至能聞到女人發間的櫻桃香味。


    他瞳孔微微一縮,墨色一點點侵染瞳色。


    可還未等完全侵染,就見一點不客氣倚在他胸前的女人,抬了抬頭。


    下巴抵在戚越胸膛,目色卻看著戚越緊抿的唇色。


    展顏笑開,治愈暖心的笑容,就像一道光,輕柔地映入戚越的眼中,加速了墨色侵染的速度。


    下一刻,女人難得帶有一絲溫柔的聲音響起。


    “當然要顯擺,我的越哥可是英雄呢。”


    被女人環著脖子的戚越手指瞬間收緊,瞳色終於全然幽墨。


    “你不知道旁邊有個斜坡嗎?這麽危險的東西,你就這麽隨意放?!”


    “這回幸虧這位先生手快,不然我家小朗就……”


    說這話的時候,卷發女人哽咽了一下,眼角略有幾分紅意。


    薑晚因麵色還是平靜,沒有因為被罵,而有什麽變化,隻眸子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卷發女人這副模樣本就有些委屈可憐,再加上薑晚因這事壓根不占理,還擺出一副冷傲臭臉,一時圍觀眾人,紛紛對薑晚因指指點點起來。


    夾在兩人中央的戚越,瞧著被一麵倒罵卻不吭聲的薑晚因,眉頭起了幾絲褶皺,想為她辯駁幾句,下意識張了張口。


    卻忽然被一隻白皙小手按住手腕。


    是薑晚因的。


    薑晚因忽有動作,也讓周遭眾人,包括她跟前的卷發女人愣了愣,以為這個冷傲臭臉女人,要說出什麽放肆的言論來回擊。


    卻見薑晚因抬了抬眼皮,鏡片後的丹鳳眼,就這麽靜靜看著眼前的卷發女人和她懷中的小孩,一動不動。


    卷發女人微滯,擔心薑晚因想對她做什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眼前的薑晚因。


    誰料,薑晚因原本像摻著冰塊的眉眼,一下子凝重了幾分。


    她按住戚越手腕的手一鬆,同另一隻手一起交疊在小腹前,然後肩膀壓低,垂頭,身子向卷發女人方向傾去。


    薑晚因竟然向卷發女人和懷中的小孩鞠了一躬!


    可還未等卷發女人和圍觀群眾訝異完,薑晚因宛如冷翠質感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對不起。”


    認真且真摯。


    前一秒,還看著冷傲臭臉的女人,下一秒,卻行如此大禮道歉。


    前後的反差,讓圍觀群眾和卷發女人不自覺愣了愣。


    其實,卷發女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隻是方才看著自家小孩險遭大難,一下子氣急才發火薑晚因。


    如今見她道歉態度良好,卷發女人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下話。


    恰巧這個時候,另有幾個穿著泳褲和比基尼的男男女女過了來,其中一個手裏拿著先前不知滾到哪去的排球。


    打頭的金發帥哥,脖子上掛了一個銀質十字架,神色緊張慌忙,他湊近過來,瞧著薑晚因和卷發女人手中的小孩沒事,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抬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十字。


    接著用流利的英語同幾人說道。


    “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剛剛我們在水裏玩排球,力度過了,排球飛上來,打中了這位小姐的行李箱,才致使行李箱滑落,小孩沒嚇著吧。”


    戴十字架的金發帥哥先是指了指一旁還在鞠躬的薑晚因,又是看了一眼卷發女人懷中的小孩。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跟在金發帥哥身後的男男女女也齊聲說著同樣的話。


    卷發女人和圍觀群眾頓時有些啞然。


    均是瞪大了雙眼,看向還在鞠躬的薑晚因。


    如果,真如金發帥哥所說,那他們豈不是錯怪了剛剛那個冷傲女人。


    也不算錯怪,雖然是排球為導.火.索,但冷傲女人確實也沒放好行李箱,才讓行李箱滑落的。


    責任,一半一半吧。


    這麽一想,卷發女人接受薑晚因的道歉倒也坦然。


    卷發女人念頭劃過,稍微冷靜了點,瞥見還在鞠躬的薑晚因,嘴角微微下垂。


    “這位小姐,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起來吧,以後,你注意點就行。”


    再不起來,其他人還當她欺負她。


    薑晚因聽到這話,緩緩抬了抬頭,但眸中的凝重卻沒有因為得到卷發女人的原諒而散去。


    轉而垂了垂眼,眼神落在卷發女人懷中的小孩上,沉了沉,待圍觀群眾散去差不多時,她才詢問卷發女人道。


    “這位小姐,請問您的小孩是聾啞人嗎?”


    卷發女人撫摸小孩背部的手微頓,眼裏閃過一絲驚詫和複雜,這才真正注意上了跟前這個麵容姣好,神色卻是泛冷的女人。


    可卷發女人隻當薑晚因同尋常人一樣,或同情或瞧不起這樣的人,心頭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出來,沒好氣道。


    “是又怎麽樣?!”


    “聾啞人怎麽了?跟正常人不都一樣嗎?看什麽稀奇?”


    話音一落,卷發女人又是輕輕用手臂擋住懷中小孩,護犢子又小心防備的模樣,讓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戚越看著邊上的薑晚因,有些好奇薑晚因想做什麽。


    薑晚因卻在這時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表情鄭重。


    “這位小姐,您誤會了,我隻是想同您的小孩也道個歉。”


    “道什麽道……”


    卷發女人順嘴回口,卻在觸及薑晚因的眼神忽地一愣,她話語戛然而止,同薑晚因對視了一會,好半晌,卷發女人眼神才微軟了幾分,疑惑出聲。


    “你會手語?”


    薑晚因麵色不變,點了點頭。


    卷發女人眸子閃爍了幾分,過了一會,才是沉著臉,拍了拍懷中小孩的背。


    小孩抬頭,疑惑好奇看向卷發女人,卷發女人同小孩比劃了下,指了指薑晚因。


    小孩這才扭頭,將目光對向薑晚因。


    薑晚因見小孩轉頭,半蹲了下身子,同小孩目光持平。


    見狀,戚越眼神微微軟了幾分。


    尊重,從一個細小的動作開始。


    薑晚因對上小孩的視線,才發現小孩雖然是短發,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漂亮小女孩。


    此時,短發小女孩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可愛到一塌糊塗。


    薑晚因一見到小女孩,冷傲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宛如春風拂麵。


    然後抬手同小女孩開始比劃。


    薑晚因(手語):小姑娘,對不起,剛才姐姐沒看好行李箱,差點撞著你了。


    小女孩大眼睛溜溜轉了一下,仿佛在回憶方才經曆了什麽,好一會,她才張了張口,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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