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還沒下班, 老秦興致勃勃來電話：“明天搞燒烤去, 我已經給大嫂報備過了。這會兒我和我老婆正在采購, 你明天早點過來我們家，大夥兒一起出發。哎哎，千萬別忘了帶家屬哦。”
“我哪來的家屬？要不我把小武帶上好了。”
裴振亨還真就給楊小武打電話。
可惜楊小武很不給他麵子：“振哥，周末我有約啊，來不了。”
氣得裴振亨將他的牧馬人開走了。
別人都成雙成對，裴振亨已經可以預見明天派對上的尷尬，鐵定是淪落成髒話累活都自己幹的份兒，而其他人卿卿我我去看風景拍自拍。
老秦看他還真是一個人來了，很失望。
他為什麽會約趙不凡呢？不就是因為對方是君行的所領導之一嗎？
老秦從楊小武那裏打聽到，裴振亨喜歡的那位就是君行的，楊小武還說對方好像職位不高。
老秦就想幫他一把。
他這麽安排, 其實就是想讓裴振亨找個理由把人帶來，私下裏兩個人就跟趙不凡搞好關係，有利於他的小女友在事務所裏升職加薪, 走上人生巔峰啊。
唉---, 失敗。
可憐的老秦不知情，裴振亨那位來了的……
開燒烤派對的地方就是李月茹那座山上。
那棟二層小樓前有一塊很大的地壩，位置不高不低，且風景優美，而且還有新鮮的食材就地取用。自來水也有, 方便得很。
一共來了四對情侶加一個單身男人, 如果趙不凡和滿好算是一對的話。
所有人在約定的出發點集合的時候, 裴振亨和滿好隔空遠遠的確認了眼神兒，是對方沒錯！
裴振亨有些意外。
更多的是將滿好身旁的趙不凡充滿敵意的凝視了幾秒。
老秦分明說這是個帶家屬的私人聚會，所以容不得他不多想。
滿好也有些意外。
她將所有人掃了掃後，趨近趙不凡低聲道：“你騙我，趙總！”
“怎麽騙你了？”
“你不是說這是商務聚餐嗎？可人家一個二個都帶的家屬來，而且是去露天燒烤，這分明是私人聚會啊，我覺得好尷尬。”滿好將趙不凡上下一打量，咕噥道：“你別不是怕朋友給你介紹女友，騙我出來給你做擋箭牌的吧。”
“瞎說！你看我是需要別人給我推薦女人的男人嗎？”趙不凡挑挑眉，說。
“你管這是什麽聚會，又尷尬什麽？”他不以為然道，“你現在的職位已不同了，必須要學著磨厚臉皮啊。想每到年終的時候，我去客戶那裏索要欠付的審計費……咳咳，遠的我不說了，說近的吧。”
二人竊竊私語，引得裴振亨頻頻側目。
“滿好，你不是說你也對這位秦總不太熟悉嗎？不過是這次的項目，他突然找到你，你才認識的他。秦總既然在鳳凰證券工作，手裏肯定多的是客戶資源。這麽好的機會，我隻帶你入圈兒，懂？他夫人來了的，你待會兒多去走走夫人路線。”
趙不凡這麽一說，滿好就放下雜念。
她暗暗捏了捏拳頭。
為了獎金，厚起臉皮，上。
老秦夫妻和另外兩對夫妻是較為熟悉的朋友，裴振亨與那兩對隻是點頭之交。但因為召集人是老秦，所以相處起來也就沒什麽了。
相比較而言，趙不凡和滿好這一對就真的是那種根本達不到可以約出來周末一起去搞燒烤的關係程度。
趙不凡認識老秦和裴振亨還隻限於工作原因，並且他與這兩人不過幾麵之緣。
而滿好也隻與老秦見過一次，便是那次老秦直接找到她，聲稱自己是經由一個客戶的極力推薦，所以才想要將手頭上一個項目請她來負責做審計。
有了梧桐投資在前，滿好現在對莫名找上門來的項目都要往裴振亨身上聯想。所以，當老秦找到她談項目時，滿好問得很詳細，一問，還果然！
她心裏歎氣，但是也沒有拒絕，隻是找了個借口，將其介紹給了趙不凡。
老秦不知道滿好就是裴振亨狙擊的目標。
裴振亨對於女人的事情守口如瓶，老秦也不是愛八卦的，那次聽楊小武隨口一說裴振亨失戀了，他隻當兩人不過是鬧了矛盾。
老秦一開始還是有點懷疑滿好就是裴振亨的小女友，但是後來看趙不凡和她一起來，裴振亨也沒表現出異樣，就徹底打消了想法，還道楊小武說對方職位不高，估計就隻是一個項目經理而已。
滿好將老秦轉而介紹給了趙不凡，兩方合作成功，已經簽了審計合同。
趙不凡會做人，憐憫滿好新做領導，手頭項目不多且還不怎麽樣，就提議跟她換項目，也就是將審計六部的某個收費相當的業務交給滿好的團隊來做。
滿好隻感歎，這位新來的小趙總還真是會做人啊，找他找對了。
裴振亨開的牧馬人車大，所以燒烤架、炭、海鮮……反正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扔的他車上。
盡管幾方都不太熟悉，但是男人之間是很容易產生好感的，比方借個火，點支煙，就能哥倆兒好了。
因此一到了目的地，男人們自來熟，都主動走過去幫忙搬東西下車，然後也不用誰來安排工作，自覺的搭架子的搭架子，生火的生火……還能很快就談笑風生起來。
相比而言，女人之間要發生友誼就不那麽容易了。
好在其他三對都是結了婚的，人家老公長老公短將自家男人喊得親熱，所以相互間不會產生某種不可言說的敵意。
隻是這就令滿好越發不自在了，因為她察覺她們都自動將她視作趙不凡的家屬了。
這種場合又不好解釋，滿好唯有笑一笑，然後悶不吭聲。
說好了走夫人路線的，所以，看其他三個女人已經忙開了，滿好將長卷發紮起來，也趕緊加入進去。洗菜、摘菜、切菜，又將各種食材用金屬簽子插成一串串的。
因為是老秦牽頭，故而劉玥就當自己是主人家，全場就屬她嗓門大，還不停指揮老秦和裴振亨撿髒累活做。比如老秦被她指使去了後山摘了一筐青蘋果和石榴，等吃了燒烤，來點餐後水果，爽口解膩。
而裴振亨，則被劉玥指揮去殺雞。
今天的大餐是烤雞子。
李月茹這裏的很多東西是現成的，所以老秦兩口子就隻買了些海鮮和蔬菜，沒買肉食。
山裏的雞沒喂飼料，而且這雞是春天孵出的仔雞，想都能想象那口感會有多鮮嫩美味。
城裏人吃雞，一般都是在菜市場或者超市找人殺了並整理好，在場的男人基本上屬於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那種高級金領階層，所以都對殺雞和剖雞並整理內髒表示無能為力。裴振亨的存在解救了他們，不然今兒可能連肉都沒得吃。
女人們更是不敢殺生了。
這不免就顯得那位殺魚又殺雞的能幹的裴總與眾不同。
自然，這樣的男人是比較引人注目的。
女人們就大咧咧的拿自家男人和裴振亨比較，然後不客氣的開刷老公，場中氣氛陡的十分活躍開來。
隻要笑了，開起了玩笑，自然，陌生人之間的那一點隔閡也都沒有了。
這時候，就有人開始向老秦和劉玥夫妻倆偷偷打聽裴振亨的情況，預備想將親戚朋友同事介紹給他了。
滿好偷偷的將那蹲在水槽邊專心致誌刮魚鱗，旋雞毛的男人看了又看，挨近那位正在笨拙的扇著扇子生火燒炭，熏得眼淚水都流出來了的趙不凡小趙總：“那位裴總好像和秦總夫妻看上去很熟悉啊。”
趙不凡揉揉眼睛，看看裴振亨，又看看滿好，道：“你不知道？”
滿好奇怪道：“我為什麽會知道？又知道什麽？”
趙不凡咕噥：“原來你也不熟悉裴振亨啊，我還以為……”
滿好耳朵豎得尖，心中急切又好奇，麵上卻隻是假裝不經意的問：“你以為什麽？”
趙不凡聳聳肩，“沒什麽，可能是我想錯了。那位秦總和裴總是多年的老朋友關係了。”
“怎麽會……”
滿好想到的是，裴振亨是坐了牢的，而老秦一直是鳳凰證券的員工，兩人竟然會是多年好友，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啊。
她還以為是裴振亨要將李月茹的公司弄上新三板，這才結識了老秦呢。
不過，真的會想錯嗎？
趙不凡暗道，那天確認過裴振亨望向玻璃門內的眼神兒，那是含著情的。
趙不凡又將滿好看一看，心說，也確認過她的眼神兒了，好像對那男人有濃厚的興趣呢。
他再看一眼遠處那嫻熟的拔著雞毛的裴振亨，覺得---郞才女貌。
“這位裴總挺傳奇的。”趙不凡就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嗯？”剛要離開的滿好頓了下，回頭道：“哎哎，不是這麽扇的，你得朝著一個方向扇風。像你這麽左一下右一下的，我的眼睛都要被你熏瞎了！”
滿好搶過扇子，言傳身教指導趙不凡如何煽風點火。
然後，她狀似不經意的說：“哎哎，趙總，你剛剛在說啥？”
趙不凡憋住笑，“我說那位裴總挺傳奇的。”
“哦？怎麽個傳奇法？”
“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我與裴總緣分不淺，他曾經威脅過我。”
……
長話短說終究還是變成了說來話長。
聽完趙不凡的敘述，滿好怔怔的出神了很久。
“我相信他是被人冤枉的。再度與他見麵後回來，我就查了查這位裴總的履曆，數年之前，他在資本圈裏小有名字。那樣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怎麽可能會為了幾百萬去耗費精力詐騙股民？他當時管理的基金已經是上億規模，如果他願意冒風險，分分鍾殺入股市，一天就能賺好幾百萬了。”
“我覺得有人想要往死裏整他呢。”
這是趙不凡最後的點評。
滿好的心有些酸脹，眼睛也澀澀的。
她抱怨道：“這火怎麽老是生不起來？都把我熏得眼淚直流了。”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是自己遭遇裴振亨那樣的境遇，隻怕已經在牢裏就……
八年，人生有幾個八年？更何況失去的是他人生的黃金階段。
所以他才那麽急切，不擇手段，連女人都要利用。
“那個項目，對方是不是很急？”
“急？急什麽？”
“就是急著去新三板掛牌啊。”
裴振亨已經將四隻雞都整理好了，交給了女人們去抹油抹佐料，此時都已經架在燒烤架上烤上了。
彎腰在水槽邊工作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直起身來腰膝酸軟。先前偶爾回頭時，還看見滿好和趙不凡挨在一塊兒說說笑笑，裴振亨就認了命。
看其他人都在燒烤架邊成雙成對的烤食材了，他解下圍裙，放下襯衣袖子，走到了院壩邊，點了根煙默默的吞雲吐霧，黯然神傷。
當他準備點第三根煙時，旁邊遞過來一條烤得焦香的雞腿。
“煙有什麽好抽的，不如吃雞。”趙不凡說。
裴振亨扭頭看去。
趙不凡的另一隻手上正徒手拿著條雞腿，已經啃得滿嘴是油。
裴振亨將那條雞腿接過來，笑道：“趙總此時的形象真令裴某大開眼界。”
趙不凡誇張的說：“某個月黑風高夜，裴總的形象和行為也令我很吃驚呢，還讓我害怕怕。”
裴振亨忍不住大笑。
“唉，有人跟我講，你急缺錢用，想讓公司早點在新三板上掛牌籌集資金？”
裴振亨一怔，回頭看了眼滿好，回道：“是的，可是再急也得等兩年。”
“為什麽一定要等兩年？最快四個月就能搞定了。”
裴振亨愕然：“四個月？！”
“對啊。”趙不凡理所當然的回道，“你早點給我說嘛，不然我們的工作就已經開始開展了。”
“要怎麽做？！”
“簡單。你找家已經成立了兩年以上的有限責任公司，將其改製成股份有限公司就行。哦，如果你新公司的資產想要裝進去做大資產規模，兼並、吸引合並、換股……哎呀，反正方式多的是。前提隻要是你找的那家標的公司已經存續了兩年就可以了。”
“哦，你那天不是來我們所拿審計報告？我聽說你還有家投資公司，既然有現成的，那就將其改製成股份公司就好了。最快四個月，你就能去新三板敲鍾了。”
“我哪來的家屬？要不我把小武帶上好了。”
裴振亨還真就給楊小武打電話。
可惜楊小武很不給他麵子：“振哥，周末我有約啊，來不了。”
氣得裴振亨將他的牧馬人開走了。
別人都成雙成對，裴振亨已經可以預見明天派對上的尷尬，鐵定是淪落成髒話累活都自己幹的份兒，而其他人卿卿我我去看風景拍自拍。
老秦看他還真是一個人來了，很失望。
他為什麽會約趙不凡呢？不就是因為對方是君行的所領導之一嗎？
老秦從楊小武那裏打聽到，裴振亨喜歡的那位就是君行的，楊小武還說對方好像職位不高。
老秦就想幫他一把。
他這麽安排, 其實就是想讓裴振亨找個理由把人帶來，私下裏兩個人就跟趙不凡搞好關係，有利於他的小女友在事務所裏升職加薪, 走上人生巔峰啊。
唉---, 失敗。
可憐的老秦不知情，裴振亨那位來了的……
開燒烤派對的地方就是李月茹那座山上。
那棟二層小樓前有一塊很大的地壩，位置不高不低，且風景優美，而且還有新鮮的食材就地取用。自來水也有, 方便得很。
一共來了四對情侶加一個單身男人, 如果趙不凡和滿好算是一對的話。
所有人在約定的出發點集合的時候, 裴振亨和滿好隔空遠遠的確認了眼神兒，是對方沒錯！
裴振亨有些意外。
更多的是將滿好身旁的趙不凡充滿敵意的凝視了幾秒。
老秦分明說這是個帶家屬的私人聚會，所以容不得他不多想。
滿好也有些意外。
她將所有人掃了掃後，趨近趙不凡低聲道：“你騙我，趙總！”
“怎麽騙你了？”
“你不是說這是商務聚餐嗎？可人家一個二個都帶的家屬來，而且是去露天燒烤，這分明是私人聚會啊，我覺得好尷尬。”滿好將趙不凡上下一打量，咕噥道：“你別不是怕朋友給你介紹女友，騙我出來給你做擋箭牌的吧。”
“瞎說！你看我是需要別人給我推薦女人的男人嗎？”趙不凡挑挑眉，說。
“你管這是什麽聚會，又尷尬什麽？”他不以為然道，“你現在的職位已不同了，必須要學著磨厚臉皮啊。想每到年終的時候，我去客戶那裏索要欠付的審計費……咳咳，遠的我不說了，說近的吧。”
二人竊竊私語，引得裴振亨頻頻側目。
“滿好，你不是說你也對這位秦總不太熟悉嗎？不過是這次的項目，他突然找到你，你才認識的他。秦總既然在鳳凰證券工作，手裏肯定多的是客戶資源。這麽好的機會，我隻帶你入圈兒，懂？他夫人來了的，你待會兒多去走走夫人路線。”
趙不凡這麽一說，滿好就放下雜念。
她暗暗捏了捏拳頭。
為了獎金，厚起臉皮，上。
老秦夫妻和另外兩對夫妻是較為熟悉的朋友，裴振亨與那兩對隻是點頭之交。但因為召集人是老秦，所以相處起來也就沒什麽了。
相比較而言，趙不凡和滿好這一對就真的是那種根本達不到可以約出來周末一起去搞燒烤的關係程度。
趙不凡認識老秦和裴振亨還隻限於工作原因，並且他與這兩人不過幾麵之緣。
而滿好也隻與老秦見過一次，便是那次老秦直接找到她，聲稱自己是經由一個客戶的極力推薦，所以才想要將手頭上一個項目請她來負責做審計。
有了梧桐投資在前，滿好現在對莫名找上門來的項目都要往裴振亨身上聯想。所以，當老秦找到她談項目時，滿好問得很詳細，一問，還果然！
她心裏歎氣，但是也沒有拒絕，隻是找了個借口，將其介紹給了趙不凡。
老秦不知道滿好就是裴振亨狙擊的目標。
裴振亨對於女人的事情守口如瓶，老秦也不是愛八卦的，那次聽楊小武隨口一說裴振亨失戀了，他隻當兩人不過是鬧了矛盾。
老秦一開始還是有點懷疑滿好就是裴振亨的小女友，但是後來看趙不凡和她一起來，裴振亨也沒表現出異樣，就徹底打消了想法，還道楊小武說對方職位不高，估計就隻是一個項目經理而已。
滿好將老秦轉而介紹給了趙不凡，兩方合作成功，已經簽了審計合同。
趙不凡會做人，憐憫滿好新做領導，手頭項目不多且還不怎麽樣，就提議跟她換項目，也就是將審計六部的某個收費相當的業務交給滿好的團隊來做。
滿好隻感歎，這位新來的小趙總還真是會做人啊，找他找對了。
裴振亨開的牧馬人車大，所以燒烤架、炭、海鮮……反正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扔的他車上。
盡管幾方都不太熟悉，但是男人之間是很容易產生好感的，比方借個火，點支煙，就能哥倆兒好了。
因此一到了目的地，男人們自來熟，都主動走過去幫忙搬東西下車，然後也不用誰來安排工作，自覺的搭架子的搭架子，生火的生火……還能很快就談笑風生起來。
相比而言，女人之間要發生友誼就不那麽容易了。
好在其他三對都是結了婚的，人家老公長老公短將自家男人喊得親熱，所以相互間不會產生某種不可言說的敵意。
隻是這就令滿好越發不自在了，因為她察覺她們都自動將她視作趙不凡的家屬了。
這種場合又不好解釋，滿好唯有笑一笑，然後悶不吭聲。
說好了走夫人路線的，所以，看其他三個女人已經忙開了，滿好將長卷發紮起來，也趕緊加入進去。洗菜、摘菜、切菜，又將各種食材用金屬簽子插成一串串的。
因為是老秦牽頭，故而劉玥就當自己是主人家，全場就屬她嗓門大，還不停指揮老秦和裴振亨撿髒累活做。比如老秦被她指使去了後山摘了一筐青蘋果和石榴，等吃了燒烤，來點餐後水果，爽口解膩。
而裴振亨，則被劉玥指揮去殺雞。
今天的大餐是烤雞子。
李月茹這裏的很多東西是現成的，所以老秦兩口子就隻買了些海鮮和蔬菜，沒買肉食。
山裏的雞沒喂飼料，而且這雞是春天孵出的仔雞，想都能想象那口感會有多鮮嫩美味。
城裏人吃雞，一般都是在菜市場或者超市找人殺了並整理好，在場的男人基本上屬於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那種高級金領階層，所以都對殺雞和剖雞並整理內髒表示無能為力。裴振亨的存在解救了他們，不然今兒可能連肉都沒得吃。
女人們更是不敢殺生了。
這不免就顯得那位殺魚又殺雞的能幹的裴總與眾不同。
自然，這樣的男人是比較引人注目的。
女人們就大咧咧的拿自家男人和裴振亨比較，然後不客氣的開刷老公，場中氣氛陡的十分活躍開來。
隻要笑了，開起了玩笑，自然，陌生人之間的那一點隔閡也都沒有了。
這時候，就有人開始向老秦和劉玥夫妻倆偷偷打聽裴振亨的情況，預備想將親戚朋友同事介紹給他了。
滿好偷偷的將那蹲在水槽邊專心致誌刮魚鱗，旋雞毛的男人看了又看，挨近那位正在笨拙的扇著扇子生火燒炭，熏得眼淚水都流出來了的趙不凡小趙總：“那位裴總好像和秦總夫妻看上去很熟悉啊。”
趙不凡揉揉眼睛，看看裴振亨，又看看滿好，道：“你不知道？”
滿好奇怪道：“我為什麽會知道？又知道什麽？”
趙不凡咕噥：“原來你也不熟悉裴振亨啊，我還以為……”
滿好耳朵豎得尖，心中急切又好奇，麵上卻隻是假裝不經意的問：“你以為什麽？”
趙不凡聳聳肩，“沒什麽，可能是我想錯了。那位秦總和裴總是多年的老朋友關係了。”
“怎麽會……”
滿好想到的是，裴振亨是坐了牢的，而老秦一直是鳳凰證券的員工，兩人竟然會是多年好友，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啊。
她還以為是裴振亨要將李月茹的公司弄上新三板，這才結識了老秦呢。
不過，真的會想錯嗎？
趙不凡暗道，那天確認過裴振亨望向玻璃門內的眼神兒，那是含著情的。
趙不凡又將滿好看一看，心說，也確認過她的眼神兒了，好像對那男人有濃厚的興趣呢。
他再看一眼遠處那嫻熟的拔著雞毛的裴振亨，覺得---郞才女貌。
“這位裴總挺傳奇的。”趙不凡就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嗯？”剛要離開的滿好頓了下，回頭道：“哎哎，不是這麽扇的，你得朝著一個方向扇風。像你這麽左一下右一下的，我的眼睛都要被你熏瞎了！”
滿好搶過扇子，言傳身教指導趙不凡如何煽風點火。
然後，她狀似不經意的說：“哎哎，趙總，你剛剛在說啥？”
趙不凡憋住笑，“我說那位裴總挺傳奇的。”
“哦？怎麽個傳奇法？”
“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我與裴總緣分不淺，他曾經威脅過我。”
……
長話短說終究還是變成了說來話長。
聽完趙不凡的敘述，滿好怔怔的出神了很久。
“我相信他是被人冤枉的。再度與他見麵後回來，我就查了查這位裴總的履曆，數年之前，他在資本圈裏小有名字。那樣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怎麽可能會為了幾百萬去耗費精力詐騙股民？他當時管理的基金已經是上億規模，如果他願意冒風險，分分鍾殺入股市，一天就能賺好幾百萬了。”
“我覺得有人想要往死裏整他呢。”
這是趙不凡最後的點評。
滿好的心有些酸脹，眼睛也澀澀的。
她抱怨道：“這火怎麽老是生不起來？都把我熏得眼淚直流了。”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是自己遭遇裴振亨那樣的境遇，隻怕已經在牢裏就……
八年，人生有幾個八年？更何況失去的是他人生的黃金階段。
所以他才那麽急切，不擇手段，連女人都要利用。
“那個項目，對方是不是很急？”
“急？急什麽？”
“就是急著去新三板掛牌啊。”
裴振亨已經將四隻雞都整理好了，交給了女人們去抹油抹佐料，此時都已經架在燒烤架上烤上了。
彎腰在水槽邊工作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直起身來腰膝酸軟。先前偶爾回頭時，還看見滿好和趙不凡挨在一塊兒說說笑笑，裴振亨就認了命。
看其他人都在燒烤架邊成雙成對的烤食材了，他解下圍裙，放下襯衣袖子，走到了院壩邊，點了根煙默默的吞雲吐霧，黯然神傷。
當他準備點第三根煙時，旁邊遞過來一條烤得焦香的雞腿。
“煙有什麽好抽的，不如吃雞。”趙不凡說。
裴振亨扭頭看去。
趙不凡的另一隻手上正徒手拿著條雞腿，已經啃得滿嘴是油。
裴振亨將那條雞腿接過來，笑道：“趙總此時的形象真令裴某大開眼界。”
趙不凡誇張的說：“某個月黑風高夜，裴總的形象和行為也令我很吃驚呢，還讓我害怕怕。”
裴振亨忍不住大笑。
“唉，有人跟我講，你急缺錢用，想讓公司早點在新三板上掛牌籌集資金？”
裴振亨一怔，回頭看了眼滿好，回道：“是的，可是再急也得等兩年。”
“為什麽一定要等兩年？最快四個月就能搞定了。”
裴振亨愕然：“四個月？！”
“對啊。”趙不凡理所當然的回道，“你早點給我說嘛，不然我們的工作就已經開始開展了。”
“要怎麽做？！”
“簡單。你找家已經成立了兩年以上的有限責任公司，將其改製成股份有限公司就行。哦，如果你新公司的資產想要裝進去做大資產規模，兼並、吸引合並、換股……哎呀，反正方式多的是。前提隻要是你找的那家標的公司已經存續了兩年就可以了。”
“哦，你那天不是來我們所拿審計報告？我聽說你還有家投資公司，既然有現成的，那就將其改製成股份公司就好了。最快四個月，你就能去新三板敲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