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一波三折, 物競天擇的股東大會終究還是開了。
據事先公告出來的董事會換屆選舉預案, 其表決方式和流程大致如下：
由即將換屆的董事會提出一個新一屆董事會成員的候選人名單, 提交股東大會表決通過。該候選人名單共有15人，選擇其中9名為新一屆董事會成員，可棄權一個不選但不能少選。采用累積投票製，每份股權份額享有9個表決權。可集中投票給一位董事候選人，也可分散投票給數位候選人，按得票多少決定當選董事。
眾人一看這樣一份名單，便就知道了幾名大股東之間經曆了怎樣的拉鋸戰。
別人家的董事會換屆選舉，人家是有幾個董事席位，提交到股東大會表決的候選人就是幾個。說是不讓股東操心，其實是沒得選擇。可物競天擇可心，一骨碌報了15人。選你沒我, 選他沒你。
別人家的股東大會隻能點擊“是”或者“否”按鈕，物競天擇是讓你在15個選項中做多選題。
好玩兒，好玩兒。
秦博耍了心機。
裴振亨隻提名了5個候選人, 他卻授意同一戰壕的盟友提名了10人, 那就是15人的龐大隊伍。他這是想要裴振亨的名字淹沒在諸多人的人名中，讓隻熟悉公司董監高的中小股東們將這個陌生的名字忽略掉。
此時，中小股東手裏的那點票票可是變得舉足輕重了呢。
他是這麽想的。
一切，就留給物競天擇兩萬多名股東來決策吧。
股東大會的地點設在燕城郊區一商務度假酒店內，那個會議室能容納兩百人。
兩萬多股民自然不可能都來參加, 會議時間冗長不說, 且大家心知肚明表決內容一般都是在按大股東的意願執行, 幾乎不會照顧小股東的權益，所以來了也無意義。
不過此次會議，物競天擇一改往常慣例，既給所有來參加會議的股東包食宿，還報銷兩百塊錢的來去車馬費，從未有過的大方。
此舉吸引了離燕城較近的、不少無所事事的股民前來參會，這些人大多攢著免費遊玩一趟的心思。
尤其是那些退休老頭兒和老太太。
所以，能容納兩百人的大會議室竟罕見的快要坐滿了。
現場自是有些混亂和嘈雜。
工作人員未料到。
這也導致了會場紀律很差。
台上的人在講話，坐在下麵的人也在自己講自己的。嗡嗡嗡，先還像蒼蠅一樣，隨著開會時間的延長，漸漸就熱鬧得像菜市場。大媽大爺們肆意的嬉笑，扭頭轉身往四周傳遞各種哪裏降價、哪裏的農家樂好等小道消息。
坐在台上的都是尚未換屆的董事會成員和公司高管。
秦博講話完畢後，就將下首的裴振亨冷冷的睨一眼。
好奇怪，這是他與他第二次見麵而已，卻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的那種刻骨銘心。
哈，差點忘了，的確是認識了很多年了。
比與他老婆相識的時間還久。
秦博轉開了意味不明的視線。
前段時間反收購，公司花的錢太多了。還有這次開股東大會，最後決算，絕對不少於二十萬支出。
不行啊，得節衣縮食才行啊，不然年底年關難過。
回去後就發個通知給集團各公司注意節省開支。另外，從下個季度開始，各公司的管理費預算均需在原來的基礎上砍半後才予以上報審批執行。
坐在主席台上的秦博這麽想著。
董秘劉昀將預案宣讀完畢後，就進入了投票環節。
股東可現場投票和網絡投票兩種方式進行。
許多股民沒耐心，先前主持人講解如何操作的時候不是打瞌睡玩手機，就是自說自話，待等到實際操作的時候又問東問西。
除此耽擱了出結果的時間外，統計票數的時候，得剔除需回避表決或者承諾放棄表決權的股東的票數。
還有，有效票數並不構成最終表決結果，還需要公司有關人員協同律師對投票數據進行合規性確認後，才最終形成上市公司股東大會的表決結果……整個過程十分枯燥無聊，混亂，蕪雜。
秦博看看鬧鬧嚷嚷的會場。
隻怕沒個把小時不會出結果。
他決定去雅室小憩一會兒。
連日來壓力過大，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六小時，終於頂不住了。秦博這一小憩，欠賬的困倦洶湧襲來，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是被噪聲驚醒的。
度假酒店外麵很熱鬧，他茫然不解的坐起身來，先看看手機時間，不覺就睡了兩個小時。
他忘了設置鬧鍾，有點懊惱，倒沒急。
猜想，投票結果還沒出來？
使勁兒揉了揉麵頰，人清醒很多，然後引頸朝窗外望去，看看到底何事這麽吵鬧。
這一看，有點呆怔。
外麵是工作人員引著一大群老頭兒老太太們在欣賞園林景觀，尤其是老太太些，擺著妖嬈嫵媚的姿勢在拍照，好不開心，難怪會這麽吵。
可是，會議已經開完了？
這一下，所有的睡意都跑光了。
他忙整裝推開雅間的門直奔會場。
大會議裏人去樓空，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桌上的紙質水杯。
“會議開完了？”他擰眉問。
“完了好一會了。”
“那公司的人呢？”
“哦，好像上四樓的二會議室去開董事會去了。”
股東大會結束後，就是新一屆董事會成員聚首一處，接踵召開第一次董事會會議，選舉董事長、副董事長等人，給新一任領導班子排座位。
聞言，秦博愕然。
開董事會怎麽不喊他？！
劉昀，你這個月工資莫想拿了！
他拔腿就上四樓找到那間二會議室，直接推門而入。
小型會議室裏坐了約莫十來號人，濟濟一堂。
人人臉上都猶有尚未散去的笑意，想來之前談笑風生。
裴振亨坐在上首正中央的位置，明白的彰顯著他老大的地位。
秦博暗歎一口氣，知道是無法擋住對方進入董事會的步伐。
隻是，房間裏還多了個突兀的人---他的妻子周蕾也郝然在座。
穿著一身的黑，正在裴振亨的左手邊。
這讓秦博明顯愣了下。
他以為自己看錯，眯著眼再細看，真是周蕾。
她不是在服孝期嗎？
即使今天出來見人，她左臂上仍舊帶著圈白色的孝布。
既是如此孝誠，何必親自來？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會議。從前她都沒這麽積極，隻在他的要求下，她才會露麵的。
按下狐惑，秦博看向坐在門邊的劉昀，眼含怒意：“為什麽開董事會也不通知我？”
新一屆董事會才選出來，故而公司的高管也都還各就各位著。
董秘劉昀支吾：“秦總，您，您……已經不是董事，所以……”
“什麽？！”
他一人就擁有24%的表決權份額，怎麽可能會落選？而且為了保證自己當選，他將9票的投票權盡數投給了自己，那就得多少票了啊？無論如何他也是不可能落選的！
秦博想過最壞的結果裏壓根兒也沒想過自己會進不了董事會！
“裴振亨，你們暗箱操作，我要起訴！這次股東大會表決無效，無效！”他脹紅了臉，大聲咆哮。
劉昀尷尬萬分，小心解釋：“秦總，令夫人趕來了現場，說是她和周董事長的表決權利並未授權出去。所以，您……您先前的投票數，我們將夫人和周董事長的份額都剔除出去了。”
秦博隻覺天旋地轉。
沒了周富民父女的那一份，他隻有8.7%的股權份額。
大農科技見風使舵，定然也沒有投票給他了。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朝灰飛煙滅，極度憤怒。
“周蕾！”他爆喝，“你這淫~婦！”
“秦總，還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裴振亨冷冽道。
周蕾緩緩站起身來。
她一眼都沒有看過秦博。
隻微欠身，那雙沒有喜怒哀樂的眼低垂，清淩淩對裴振亨道：“董事長，接下來你們要商議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一切需要表決的事項，我都全權委托給你。”
董事長？
秦博已經木立在那裏。
什麽時候選的董事長？就剛才嗎？
裴振亨不僅進了董事會，還成了董事長？！
一覺醒來竟變了個天，亦或是他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秦博腦海裏翻過無數篇章。
裴振亨亦禮貌的起身：“好，很感激周董對我的信任，夫人請便。啊，另外，下午裴某想上門為周董事長上一炷香，不知是否方便？”
“謝謝，必定掃榻相迎。”
裴振亨當即親自給酒店經理打電話，招來了兩名保安：“麻煩好生護送周董回家。”
周董？
周蕾是董事會成員之一，而他秦博反而不是？
搞什麽鬼？！
秦博終於回過神來，“你不準走！你什麽意思？為什麽不投票給我？給我把話說清楚！”
他怒不可遏的追過去，試圖抓住周蕾的胳膊。
裴振亨挺身而出，高大的身體攔住他：“等等，秦總，別忙著走啊。”
“你做什麽？！”
“雖然這是董事會，但是我邀請你列席，畢竟你還是尚未卸任的總經理。”
尚未卸任？
“哼！你要辭退了我就明說，需要留下我來刻意羞辱嗎？原來你裴振亨也變得這麽卑劣了，那你跟我也沒什麽兩樣嘛。既如此，就不要擺出這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樣子！”
裴振亨讓開了道路放他走。
不過，就在秦博欲要走進電梯的時候，他幽幽道：“很感謝秦總為物競天擇這些年來所做的奉獻和犧牲。近期，我們新聘的會計師事務所就要進場，為你做離任審計。還望秦總一方麵能配合我做好工作交接，一方麵配合審計人員的工作，回答一些必要的問題。”
“……”
******
“妙妙，跟我一起去澳洲吧，以後我們就在那邊生活。”
“你不願意跟我走？你不是一直渴望跟我結婚嗎？我已經厭倦了工作，我決定提前退休啦。走吧，我們到澳洲旅行結婚去。”
“真的不願跟我在一起嗎？你已經不愛我了？嗬嗬，你還是當年那個傻女孩呢。妙妙，你會為你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在物競天擇的總裁辦公室留了點東西給後來人，相信他看到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為什麽不告訴你？因為那些東西與你有關啊。”
“你問是什麽？自然是你我的恩愛記錄啊，比如說你的豔照啊，比如說你嗯嗯啊啊的浪~叫啊，再比如說你那曼妙的裸體，惹火的身材，嫣紅的嘴唇，迷離的雙眼……當然，肯定是少不了你淫~蕩的麵部表情特寫啊。”
“哈哈哈哈，我是混蛋啊。我不混蛋，你也不會愛我這麽多年，你說是不是？”
“妙妙，你猜猜那些東西，裴振亨會怎麽處理呢？我猜他說不定會收藏著，方便自己時不時拿出來偷偷欣賞、觀摩、幻想。”
“你不怕？你相信他的人品？嗬嗬，我說那些話自然是刺激你的。我也知道那些東西對你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
“唉---，妙妙，你知道嗎？為了讓你聽話，我不得不大費周章。所以，我在辦公室裏還留了點其他東西……哦，是你我的犯罪記錄，震懾到了吧？看，我多愛你啊。即使是坐牢，我也拉你一起。”
“我知道裴振亨為什麽費盡心機進入物競天擇，他不就是想通過查賬將我繩之以法嗎？可是財務資料那麽多，涉及高管、政要也多，你我做得隱蔽，他怕是得查好長一段時間呢。所以我好心給他整理出了一份目錄、索引，他依據這個東西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倆的犯罪證據了，然後牽出一大批人來為我們墊背。”
“不過呢，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我這麽做隻是想氣氣他。因為等到他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中國，去了澳洲定居啦。他拿著我的犯罪證據，卻隻能幹瞪眼啦。妙妙，你說我幹的這件事情氣人不氣人？好玩不好玩啊？哈哈哈哈……”
“當然嘍，你要是不跟我一起走的話，真是抱歉呢，你可能就得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牢裏度過下半輩子了。”
據事先公告出來的董事會換屆選舉預案, 其表決方式和流程大致如下：
由即將換屆的董事會提出一個新一屆董事會成員的候選人名單, 提交股東大會表決通過。該候選人名單共有15人，選擇其中9名為新一屆董事會成員，可棄權一個不選但不能少選。采用累積投票製，每份股權份額享有9個表決權。可集中投票給一位董事候選人，也可分散投票給數位候選人，按得票多少決定當選董事。
眾人一看這樣一份名單，便就知道了幾名大股東之間經曆了怎樣的拉鋸戰。
別人家的董事會換屆選舉，人家是有幾個董事席位，提交到股東大會表決的候選人就是幾個。說是不讓股東操心，其實是沒得選擇。可物競天擇可心，一骨碌報了15人。選你沒我, 選他沒你。
別人家的股東大會隻能點擊“是”或者“否”按鈕，物競天擇是讓你在15個選項中做多選題。
好玩兒，好玩兒。
秦博耍了心機。
裴振亨隻提名了5個候選人, 他卻授意同一戰壕的盟友提名了10人, 那就是15人的龐大隊伍。他這是想要裴振亨的名字淹沒在諸多人的人名中，讓隻熟悉公司董監高的中小股東們將這個陌生的名字忽略掉。
此時，中小股東手裏的那點票票可是變得舉足輕重了呢。
他是這麽想的。
一切，就留給物競天擇兩萬多名股東來決策吧。
股東大會的地點設在燕城郊區一商務度假酒店內，那個會議室能容納兩百人。
兩萬多股民自然不可能都來參加, 會議時間冗長不說, 且大家心知肚明表決內容一般都是在按大股東的意願執行, 幾乎不會照顧小股東的權益，所以來了也無意義。
不過此次會議，物競天擇一改往常慣例，既給所有來參加會議的股東包食宿，還報銷兩百塊錢的來去車馬費，從未有過的大方。
此舉吸引了離燕城較近的、不少無所事事的股民前來參會，這些人大多攢著免費遊玩一趟的心思。
尤其是那些退休老頭兒和老太太。
所以，能容納兩百人的大會議室竟罕見的快要坐滿了。
現場自是有些混亂和嘈雜。
工作人員未料到。
這也導致了會場紀律很差。
台上的人在講話，坐在下麵的人也在自己講自己的。嗡嗡嗡，先還像蒼蠅一樣，隨著開會時間的延長，漸漸就熱鬧得像菜市場。大媽大爺們肆意的嬉笑，扭頭轉身往四周傳遞各種哪裏降價、哪裏的農家樂好等小道消息。
坐在台上的都是尚未換屆的董事會成員和公司高管。
秦博講話完畢後，就將下首的裴振亨冷冷的睨一眼。
好奇怪，這是他與他第二次見麵而已，卻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的那種刻骨銘心。
哈，差點忘了，的確是認識了很多年了。
比與他老婆相識的時間還久。
秦博轉開了意味不明的視線。
前段時間反收購，公司花的錢太多了。還有這次開股東大會，最後決算，絕對不少於二十萬支出。
不行啊，得節衣縮食才行啊，不然年底年關難過。
回去後就發個通知給集團各公司注意節省開支。另外，從下個季度開始，各公司的管理費預算均需在原來的基礎上砍半後才予以上報審批執行。
坐在主席台上的秦博這麽想著。
董秘劉昀將預案宣讀完畢後，就進入了投票環節。
股東可現場投票和網絡投票兩種方式進行。
許多股民沒耐心，先前主持人講解如何操作的時候不是打瞌睡玩手機，就是自說自話，待等到實際操作的時候又問東問西。
除此耽擱了出結果的時間外，統計票數的時候，得剔除需回避表決或者承諾放棄表決權的股東的票數。
還有，有效票數並不構成最終表決結果，還需要公司有關人員協同律師對投票數據進行合規性確認後，才最終形成上市公司股東大會的表決結果……整個過程十分枯燥無聊，混亂，蕪雜。
秦博看看鬧鬧嚷嚷的會場。
隻怕沒個把小時不會出結果。
他決定去雅室小憩一會兒。
連日來壓力過大，每天睡眠時間不足六小時，終於頂不住了。秦博這一小憩，欠賬的困倦洶湧襲來，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是被噪聲驚醒的。
度假酒店外麵很熱鬧，他茫然不解的坐起身來，先看看手機時間，不覺就睡了兩個小時。
他忘了設置鬧鍾，有點懊惱，倒沒急。
猜想，投票結果還沒出來？
使勁兒揉了揉麵頰，人清醒很多，然後引頸朝窗外望去，看看到底何事這麽吵鬧。
這一看，有點呆怔。
外麵是工作人員引著一大群老頭兒老太太們在欣賞園林景觀，尤其是老太太些，擺著妖嬈嫵媚的姿勢在拍照，好不開心，難怪會這麽吵。
可是，會議已經開完了？
這一下，所有的睡意都跑光了。
他忙整裝推開雅間的門直奔會場。
大會議裏人去樓空，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桌上的紙質水杯。
“會議開完了？”他擰眉問。
“完了好一會了。”
“那公司的人呢？”
“哦，好像上四樓的二會議室去開董事會去了。”
股東大會結束後，就是新一屆董事會成員聚首一處，接踵召開第一次董事會會議，選舉董事長、副董事長等人，給新一任領導班子排座位。
聞言，秦博愕然。
開董事會怎麽不喊他？！
劉昀，你這個月工資莫想拿了！
他拔腿就上四樓找到那間二會議室，直接推門而入。
小型會議室裏坐了約莫十來號人，濟濟一堂。
人人臉上都猶有尚未散去的笑意，想來之前談笑風生。
裴振亨坐在上首正中央的位置，明白的彰顯著他老大的地位。
秦博暗歎一口氣，知道是無法擋住對方進入董事會的步伐。
隻是，房間裏還多了個突兀的人---他的妻子周蕾也郝然在座。
穿著一身的黑，正在裴振亨的左手邊。
這讓秦博明顯愣了下。
他以為自己看錯，眯著眼再細看，真是周蕾。
她不是在服孝期嗎？
即使今天出來見人，她左臂上仍舊帶著圈白色的孝布。
既是如此孝誠，何必親自來？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會議。從前她都沒這麽積極，隻在他的要求下，她才會露麵的。
按下狐惑，秦博看向坐在門邊的劉昀，眼含怒意：“為什麽開董事會也不通知我？”
新一屆董事會才選出來，故而公司的高管也都還各就各位著。
董秘劉昀支吾：“秦總，您，您……已經不是董事，所以……”
“什麽？！”
他一人就擁有24%的表決權份額，怎麽可能會落選？而且為了保證自己當選，他將9票的投票權盡數投給了自己，那就得多少票了啊？無論如何他也是不可能落選的！
秦博想過最壞的結果裏壓根兒也沒想過自己會進不了董事會！
“裴振亨，你們暗箱操作，我要起訴！這次股東大會表決無效，無效！”他脹紅了臉，大聲咆哮。
劉昀尷尬萬分，小心解釋：“秦總，令夫人趕來了現場，說是她和周董事長的表決權利並未授權出去。所以，您……您先前的投票數，我們將夫人和周董事長的份額都剔除出去了。”
秦博隻覺天旋地轉。
沒了周富民父女的那一份，他隻有8.7%的股權份額。
大農科技見風使舵，定然也沒有投票給他了。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朝灰飛煙滅，極度憤怒。
“周蕾！”他爆喝，“你這淫~婦！”
“秦總，還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裴振亨冷冽道。
周蕾緩緩站起身來。
她一眼都沒有看過秦博。
隻微欠身，那雙沒有喜怒哀樂的眼低垂，清淩淩對裴振亨道：“董事長，接下來你們要商議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一切需要表決的事項，我都全權委托給你。”
董事長？
秦博已經木立在那裏。
什麽時候選的董事長？就剛才嗎？
裴振亨不僅進了董事會，還成了董事長？！
一覺醒來竟變了個天，亦或是他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秦博腦海裏翻過無數篇章。
裴振亨亦禮貌的起身：“好，很感激周董對我的信任，夫人請便。啊，另外，下午裴某想上門為周董事長上一炷香，不知是否方便？”
“謝謝，必定掃榻相迎。”
裴振亨當即親自給酒店經理打電話，招來了兩名保安：“麻煩好生護送周董回家。”
周董？
周蕾是董事會成員之一，而他秦博反而不是？
搞什麽鬼？！
秦博終於回過神來，“你不準走！你什麽意思？為什麽不投票給我？給我把話說清楚！”
他怒不可遏的追過去，試圖抓住周蕾的胳膊。
裴振亨挺身而出，高大的身體攔住他：“等等，秦總，別忙著走啊。”
“你做什麽？！”
“雖然這是董事會，但是我邀請你列席，畢竟你還是尚未卸任的總經理。”
尚未卸任？
“哼！你要辭退了我就明說，需要留下我來刻意羞辱嗎？原來你裴振亨也變得這麽卑劣了，那你跟我也沒什麽兩樣嘛。既如此，就不要擺出這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樣子！”
裴振亨讓開了道路放他走。
不過，就在秦博欲要走進電梯的時候，他幽幽道：“很感謝秦總為物競天擇這些年來所做的奉獻和犧牲。近期，我們新聘的會計師事務所就要進場，為你做離任審計。還望秦總一方麵能配合我做好工作交接，一方麵配合審計人員的工作，回答一些必要的問題。”
“……”
******
“妙妙，跟我一起去澳洲吧，以後我們就在那邊生活。”
“你不願意跟我走？你不是一直渴望跟我結婚嗎？我已經厭倦了工作，我決定提前退休啦。走吧，我們到澳洲旅行結婚去。”
“真的不願跟我在一起嗎？你已經不愛我了？嗬嗬，你還是當年那個傻女孩呢。妙妙，你會為你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我在物競天擇的總裁辦公室留了點東西給後來人，相信他看到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為什麽不告訴你？因為那些東西與你有關啊。”
“你問是什麽？自然是你我的恩愛記錄啊，比如說你的豔照啊，比如說你嗯嗯啊啊的浪~叫啊，再比如說你那曼妙的裸體，惹火的身材，嫣紅的嘴唇，迷離的雙眼……當然，肯定是少不了你淫~蕩的麵部表情特寫啊。”
“哈哈哈哈，我是混蛋啊。我不混蛋，你也不會愛我這麽多年，你說是不是？”
“妙妙，你猜猜那些東西，裴振亨會怎麽處理呢？我猜他說不定會收藏著，方便自己時不時拿出來偷偷欣賞、觀摩、幻想。”
“你不怕？你相信他的人品？嗬嗬，我說那些話自然是刺激你的。我也知道那些東西對你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
“唉---，妙妙，你知道嗎？為了讓你聽話，我不得不大費周章。所以，我在辦公室裏還留了點其他東西……哦，是你我的犯罪記錄，震懾到了吧？看，我多愛你啊。即使是坐牢，我也拉你一起。”
“我知道裴振亨為什麽費盡心機進入物競天擇，他不就是想通過查賬將我繩之以法嗎？可是財務資料那麽多，涉及高管、政要也多，你我做得隱蔽，他怕是得查好長一段時間呢。所以我好心給他整理出了一份目錄、索引，他依據這個東西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倆的犯罪證據了，然後牽出一大批人來為我們墊背。”
“不過呢，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我這麽做隻是想氣氣他。因為等到他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中國，去了澳洲定居啦。他拿著我的犯罪證據，卻隻能幹瞪眼啦。妙妙，你說我幹的這件事情氣人不氣人？好玩不好玩啊？哈哈哈哈……”
“當然嘍，你要是不跟我一起走的話，真是抱歉呢，你可能就得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牢裏度過下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