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啊,燕世子風華冠世,天下無雙,能得大家如此讚美,本郡主為何不高興?”秦南星美眸流轉,皆是濃濃戲謔。


    明知道她是逗自己的,雲亭還是眼神一沉,“想要嫁給別的男人,沒那麽容易,不過倒可以提前準備待嫁之事。”


    說罷,雲亭站起身來,“等我娶你。”


    語調矜冷狂傲,勢在必得。


    這是雲亭第一次在秦南星麵前毫無保留的暴露自己對她的占有欲。


    秦南星卻不由得心口一跳,嘴上依舊刺激他,“本郡主風華正茂,為何要等你。”


    “不等也不行,沒人敢娶你。”雲亭篤定道,隨後往後退了幾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才轉身大步出了正廳。


    秦南星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低低的笑出聲,嗯,激將法果然好用。


    瞧瞧現在,他果然著急了吧。


    男人,嗬!


    用過晚膳,秦南星準備梳洗就寢之時,才想起雲亭還沒跟自己解釋呢。


    算了,改日再找機會問吧。


    秦南星放下手中話本子,準備就寢。


    誰知蘇城卻敲門稟報,“郡主,王爺大約一刻鍾後便回府,有要事找您敘話,您先莫要睡下。”


    什麽要事得大半夜說,秦南星腹誹道。


    卻也從善如流的起身更衣。


    誰知,這一等就是兩刻鍾。


    秦南星柳眉蹙起,“父王怎麽還不來,是不是外麵出了什麽事兒?”


    “青雀,你去看看。”


    青雀應聲而去。


    沒多久,匆匆而來,身後還跟著懷安王身邊的親衛,“啟稟郡主,平夫人自縊未遂,如今王爺去了那邊,今夜不能過來,請郡主先就寢。”


    秦南星一聽,倏然冷笑,手中話本子往桌上一拍。


    掌下發出一道沉悶聲響。


    “自縊未遂,怎麽不直接死了呢。”


    聽到郡主的話,親衛沒敢多言,“若郡主無事,屬下先行告退。”


    “她這是在挑釁本郡主。”秦南星一字一句,語調充斥著滿滿的淩厲與痛恨。


    本來她覺得自己經曆生死,已經看透了這些事情,但柳飄搖這一個挑釁,讓她瞬間又怒意升騰。


    秦南星深吸一口氣,自嘲一笑,果然,她還隻是個平常人,喜怒形於色。


    外室光線昏黃,青鸞擦亮夜明珠,瞬間亮堂起來。


    而秦南星眼底的冷色,在光線下,越發清晰。


    青鸞低語,“郡主莫要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氣壞了身子,雲大將軍會心疼的。”


    她早就看得出來,自家郡主與雲大將軍互相喜歡,因此,此時提到他,是為了讓郡主轉移一下視線。


    隻不過,現在提到誰都不好使。


    秦南星桃花眸上揚,眉眼越發冷豔,“青鸞,明兒一早送信給博陽候陸小姐,告訴她,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務必要加上宋仲和與柳飄搖。”


    博陽候陸小姐,乃秦南星的手帕交,關係親密,且知書達理,被長公主偏愛,每每要宴席舉辦,都會招她幫忙。


    加上兩個人,不過舉手之勞。


    聽到郡主之言,青鸞神色一凝,立刻恭聲回道,“奴婢記得了。”


    秦南星這才緩緩起身,往內室而去。


    眸中皆是幽暗,如幽冥深澗內的鬼魅之色,令人望而生畏。


    可惜,無人可見。


    亦無人可知,她當真是一步一步從地獄深淵中爬出來。這些前世害過她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本想著先拿下夫君再說,誰知柳飄搖非早早的來尋死,就怪她不多給她幾日活頭。


    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秦南星剛剛起榻,青雀便來稟報,父王在正廳等她。


    略一頓,秦南星方不急不慢的梳洗更衣,綰發梳妝。


    “郡主,王爺等好一會兒了。”青雀小聲開口,怕王爺若是等急了,生郡主的氣,豈不是影響父女關係。


    偏偏秦南星依舊氣定神閑,輕撫發鬢,纖指撥弄著妝奩,慢條斯理的挑選今日要用的發簪,一邊道,“慌什麽,若是急事,昨晚怎會留在那邊。”


    這麽看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虧她昨夜都從暖呼呼的被窩中起來,卻被放了鴿子。


    她父王倒是好,昨夜恐怕是暖玉溫香,腦子裏早就沒有她這個閨女了。


    現在讓他等一會又怎樣。


    秦南星足足折騰了將近兩刻鍾,才慢悠悠的出門,裙擺翩躚,風姿華豔灼灼。


    而等得頗不耐煩的秦蒼抬眸看到女兒之後,內心的鬱燥換成了感概,這才多少日子,女兒便成了大姑娘了。


    想到昨日雲亭同自己說的話,秦蒼捏緊了拳頭。


    大姑娘就該嫁人了。


    “星兒,過來。”


    秦南星聽到父王蒼勁和藹的聲音,唇角啜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父王找女兒,可是有何要事。”


    語調中的嘲諷,一目了然。


    秦蒼知曉她是怪自己昨夜去了柳飄搖哪裏。


    輕歎一聲,“星兒,她畢竟剛失了孩子,如今精神又不大好,父王總不能置之不理。”


    “女兒可沒有這個意思。”秦南星緩步上前,神色怠懶而閑散的眯了眯桃花眸,抬手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行了,父王有話趕緊說吧,女兒還約了博陽候小姐去逛成衣鋪子呢。”


    秦蒼沒有在意女兒的冷淡,驟然嚴肅道,“父王問你件事,你一定要老實回答。”


    “父王請講。”


    秦南星玉指輕撫溫熱的茶壁,慢悠悠的開口。


    “你想嫁給雲亭雲大將軍嗎?”


    聽到父王這話,秦南星握住茶盞的手,猛地一緊,長睫倏地抬起,“父王何出此言。”


    秦蒼潤潤喉嚨,沉聲道,“昨日雲大將軍同父王說了件事。”


    “你乃淨梵大師親口所定天定鳳命,皇上已知曉,昨日皇上本來已經將你與燕世子的賜婚聖旨擬好,最後卻派人追回,可見皇家定會左右你的婚事。”秦蒼沉沉的看著自家閨女,“若你對雲亭大將軍有意,父王便立即定下你們婚事,在皇上左右之前。”


    呯。


    秦南星放下茶盞,發出一道清脆的瓷器碰撞的聲音,隨後抬眸看向自家父王,心中陡然掀起波瀾,而語調卻從容,“雲亭權勢滔天,皇上也不會同意將女兒嫁給他。”


    頓了頓,秦南星桃花眸肅凝,“是不是雲亭許諾了什麽?”


    真不愧是自家女兒,就是聰穎,秦蒼極是驕傲又是感歎,頜首道,“確實,雲大將軍說他準備自請守衛邊境,永不回京。”


    “……”秦南星站起身,咬牙切齒道,“他敢!”


    永不回京。


    那他這些年來,沙場拚死,戰功赫赫,全都化為烏有,為官之路戛然而止,日後再也不會晉升,而且還會步步被貶。


    隻是為了娶她,值得嗎。


    無論他如何想,但在秦南星看來,一點都不值得。


    秦蒼見女兒如此生氣,心中已明了,“若非如此,皇上不會將你這天定鳳命嫁給他,為君者,自古多疑,他連親侄子都信不過,怎麽信得過臣子。”


    “父王,錯!親侄子能名正言順的踩著他上位,而臣子卻隻能謀反,皇上方信不過侄子,但臣子,縱觀曆史,有幾個為君者仁政愛民,臣子會謀反的?但子侄為了權勢謀反的卻不計其數。”秦南星重新端起茶盞,手指冰涼,觸碰到茶壁的時候,指腹滿是溫熱。


    暖了好一會兒,看到猶在沉思的父王,秦南星眸光閃爍,“女兒有一主意。”


    秦蒼對上女兒的狡黠的眼神,問道,“什麽主意?”


    “陛下應該不知父王已知女兒乃鳳命之事吧?”


    “不知。”


    秦蒼毫不猶豫的回道,因為雲亭告訴過他,除了他,皇上,還有淨梵大師外,無人知曉。


    秦南星桃花眸彎成月牙狀,意味深長道,“那就好說了。”


    “女兒有一主意,父王附耳過來。”


    朝著自家父王神秘的招手,秦南星紅唇帶笑,似乎胸有成竹。


    越聽女兒的話,秦蒼的眼神越亮,最後讚道,“好主意!”


    秦南星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漸漸變涼的杯壁,想到雲亭那個大傻子弄出的事兒,忍不住抿唇,看她怎麽收拾他。


    蠢死了!


    這廂,秦蒼聽了女兒的話,匆匆前去派人辦。


    而秦南星若無其事的前去與陸顏墨相約逛成衣鋪子。


    不得不說,懷安王的速度極快,秦南星剛到了與陸顏墨相約的錦繡成衣鋪,一個早晨,外麵便傳開了,襄平郡主與宋家公子退婚的原因是,宋家公子的八字與襄平郡主八字相克。


    自然,最近一直關注懷安王府的皇上,也接到了這個消息。


    宮門深深,皇帝的議事殿外,一株桃花,正漸漸露出花骨朵,為這清寂的宮殿點綴了一點生機。


    大殿內,皇上坐在明黃的龍椅上,看著早朝結束,前來議事的諸位朝臣。


    其中便有禮部尚書宋大人,亦是宋仲和的父親。


    有太監在皇上耳邊低語幾句,皇上鷹眸射向宋大人,話語卻如同家常閑話,“聽說宋愛卿愛子與平珺郡主退婚是八字不合,既然不和,為何之前要結親呢?”


    沒想到皇上還關心這些八卦。


    宋大人上朝之前也得了這個消息,因此皇上一問,立刻甩鍋,“此乃內子與懷安王平夫人負責,微臣身為男人,一心為君為國分憂,這種內宅之事,不甚清楚。”


    “先有家才有國,愛卿忠心,朕明白,但也要多關心家裏,家寧才能更好的為朕為百姓分憂。”皇上沉聲斥道,卻並非生氣之意。


    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宋大人隻能跪下應是。


    而後才繼續道,“雖然微臣不清楚細因,但大體是懷安王平夫人記錯了平珺郡主的時辰……”


    旁邊一直沉默當壁畫的雲亭,聽到此言,鳳眸閃爍,福至心靈,難道是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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