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兩人現在麵對麵, 簡一能直接撲上去咬祁聞硯。


    但他們隔著長長的網線,簡一隻能紅著臉呼哧呼哧喘氣, 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祁聞硯還在故意撩撥:“你要是不答案因也沒關係, 茶樓掙不掙錢都無所謂, 我別的都還好, 就錢用不完。你想用多少, 隨便花就是,宋斯霖就不用管他了。”


    祁聞硯知道,現在的簡一還不能很坦然地麵對他們兩人在金錢上的巨大差距, 心裏還是會在意他用了他多少錢這種事情, 不然他就不會非要背債也買那麽貴的跑車給他, 不會把鋪子還回去。所以簡一不可能接受祁聞硯大筆的金錢, 更不可能隨便花他的錢。


    簡一能夠在平時一些生活小細節上不跟他斤斤計較,沒有敏感到非要連一頓飯都要aa製,已經很難得了。


    簡一果然不願意用祁聞硯的錢, 妥協道:“好吧, 那我……能不能,先欠著?”


    祁聞硯在電話那頭已經笑得不行了, 真是個傻小子, 太實誠了。不先欠著還能怎麽辦?難道他還想現在打車過來, 坐一回大腿?


    太可愛了, 忍不住想欺負。


    “那就先欠著吧。”祁聞硯艱難忍笑道。


    簡一掛了電話後, 臉頰還滾燙滾燙的。真是的, 祁聞硯不是挺溫柔善良的一個人嗎?為什麽一談戀愛,畫風就變了呢?


    可即便祁聞硯畫風變了,簡一依然喜歡得不得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在元旦很快就到了。


    元旦放假從周六開始,周五上完課同學們就可以離校。


    放假前夕,同學們都沒心情上課,迫不及待想出去玩,一下課就呼啦一下全散了。


    簡一正收拾課本,就接到祁聞硯的電話,說馬上就過來接他,直接去機場。


    簡一一頭霧水:“現在去機場?坐飛機嗎?上次不是說坐高鐵?我沒買機票啊,現在還能買到票嗎?”


    “坐私人飛機去,我提前申請了航線。”祁聞硯說,“忘記告訴你了。”


    簡一暈了一下:“私人飛機?”


    祁聞硯聲音含笑:“對,快出來,我在校門口等你。”


    簡一知道他是因為知道自己沒坐過飛機才特意安排私人飛機飛回去,心裏暖暖的,加快了收拾速度。


    彭石源就在旁邊,聽了個大概,打趣道:“私人飛機厲害了,你哥還真寵你。”


    他現在還不知道簡一在跟祁聞硯談戀愛。


    簡一也很興奮:“我還沒坐過飛機呢,第一次坐飛機,激動。”


    “有些人真可悲,坐一次飛機就跟過年似的。”簡一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簡一回頭一看,薑永和柳盛傑剛好推門進來,似乎是落了什麽東西回來取,嘲諷的人正是薑永。


    薑永好像從開學沒多久就看簡一不順眼了,簡一也不愛搭理他。最近陸家壹不知道用了什麽理由徹底從宿舍搬走後,偶爾來上一次課也是跟薑永他們坐一塊兒,幾人之間的矛盾更深了。


    隻不過簡一平時實在太忙,沒什麽時間搭理他們。


    彭石源卻最討厭薑永,不等簡一說話,他就冷笑一聲,嘲諷回去:“有些人真可悲,自己眼界窄還嘲笑別人,別人的生活怕是你做夢都想不出來的。一一,上了飛機一定要記得多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讓那些一輩子都碰不到私人飛機的人也見識見識。”


    薑永隻聽到簡一最後一句,說坐飛機激動,還真不知道他是坐私人飛機,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


    “彭石源,你不就是簡一身邊一條狗嗎?”薑永轉頭懟彭石源,“你對你的主人那麽忠心,他有賞賜你兩塊肉骨頭嗎?不也跟我一樣沒見識?”


    簡一本來著急出去見祁聞硯,不想理薑永。但他罵到彭石源頭上,簡一就不能不管了。


    他走過去道:“薑永,你嘴巴放幹淨一點,不要自己是什麽就認為別人是什麽。”


    “你少他媽跟我裝逼。”薑永最看不順眼的還是簡一,“你自己什麽來曆不清楚嗎?裝什麽有錢人?不正當手段弄來的錢,再多有屁用,骨子裏還不是個窮鬼。裝逼遭雷劈,當心錢到手了沒命花。”


    彭石源氣得要死,衝過來想跟他動手,被簡一攔住了。


    簡一看到薑永左眼下方有塊銅錢大小的黑色疤痕,是普通人看不到的那種。


    黑色疤痕比漂浮的黑氣更嚴重,這也是簡一一直不喜歡薑永的原因之一。小小年紀,就有黑色疤痕了,可見做過很惡毒的事情,也遲早要糟報應。


    “薑永,不用你替我擔心,自己走路當心點,別栽跟頭。”簡一冷冷道。


    他說完,拉著還沒消氣的彭石源走了:“別氣了,回去幫我拿東西,我拿不動。”


    簡一雖然跟祁聞硯說不要給青燈大師買禮物,他自己卻抽空去買了不少敬州當地的特產,給師父給廟裏的和尚,還有村民們……東西不少。


    彭石源跟著他離開,還是憤憤不平:“你知道薑永為什麽老找你茬嗎?”


    簡一搖頭,他也疑惑。


    他看薑永不順眼是因為他能看到薑永做過壞事,那薑永呢?為什麽討厭他?


    “他在追阮白。”彭石源說,“結果係花連個正眼都不肯給他,他本來就很生氣。你還把係花給拒絕了,他對你就更加不滿了,覺得你是瞧不上他,才故意拒絕阮白的。”


    原來如此,簡一這才恍然大悟。同時又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拒絕阮白是因為瞧不起薑永?這人是不是自我意識太強了一點?他跟阮白的事情,跟薑永有毛關係?他以為他是誰呀?


    不過,簡一也就在心裏罵一句奇葩,便沒什麽太多想法了。


    反正他跟薑永就是普通同學,畢業後就不會再有交集,其實現在交集也不多,薑永根本影響不了他什麽。


    簡一現在歸心似箭,隻想早點出去見祁聞硯,早點回到青風廟,沒把跟薑永的這點小矛盾放在心上。


    彭石源幫著簡一把行李搬到校門口,看到一輛路虎停在那裏。暗自咂舌,這是他看到祁聞硯開的第三輛豪車了吧?


    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等在車邊,過來叫了聲“簡少爺”,然後接過他們手裏的東西,去後備箱放好。


    祁聞硯也下車,禮貌的跟彭石源打招呼。


    彭石源有點受寵若驚,他能在知道簡一和祁聞硯的關係後還和他像從前一樣交往,但他沒辦法對祁聞硯像對普通同學哥哥一樣,祁聞硯氣場太強大了。


    簡一卻被中年男人吸引了,偷偷問祁聞硯:“這是誰呀?”


    祁聞硯說:“我的司機,蘇林。”


    “你竟然有司機?”簡一驚訝道,他一直以為祁聞硯沒司機。


    祁聞硯好笑:“我當然有司機啊。”


    很很奇怪嗎?他像請不起司機的人?


    簡一蹭蹭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知道自己以前想岔了。


    正好蘇林過來問他們還有沒有東西,一口一個“簡少爺”。


    “沒有了,謝謝蘇哥。”簡一立刻道,“還有,你別叫我簡少爺了,我聽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你叫我一……”


    “叫小簡吧。”祁聞硯插嘴道。


    簡一馬上跟著點頭:“對,叫小簡。”


    蘇林從善如流地改口。


    “那我們走吧?”祁聞硯道。


    幾人一起跟彭石源告別,上了車。


    有司機在,簡一不好意思跟祁聞硯表現得太親密,稍稍坐遠了一點。


    祁聞硯卻抓著簡一的手指在手裏把玩,搞得簡一簡直坐立難安。


    剛剛陷入熱戀中的人,都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對方黏在一起,二十四小時不分開才好。


    這兩天沒見麵,簡一心裏感覺像過了幾個月那麽久。他本來還想,等見了祁聞硯一定要先給他一個擁抱,然後再狠狠親吻他。


    結果祁聞硯帶了個司機出來,他抱也不能抱,親也不能親,心裏憋得慌。


    不能抱不能親也就算了,祁聞硯還勾引他。


    一會兒捏他的手指,一會兒撓他掌心……祁聞硯的指尖像是會漏電,都說十指連心,電流一直傳到心髒,搞得心髒也酥酥麻麻一片。


    簡一幾次差點把持不住,撲向祁聞硯,還好他臉皮還不夠厚,最後都忍住了。


    機場終於到了,簡一鬆了口氣。


    祁聞硯知道他沒乘過飛機,一路上慢慢跟他介紹機場的設施,簡一也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上了飛機,簡一才興奮起來。


    他被飛機奢華的內部裝飾吸引,明白了什麽叫“貧窮限製了想象”,座椅擺件那些就不說了,祁聞硯這飛機上竟然還有一張床!


    簡一看得合不攏嘴,又不好意思在工作人員麵前表現出來,憋得相當辛苦。


    祁聞硯看得好笑,將人都打發走,親自給簡一介紹裏麵的設施。


    簡一一一看過,激動得不行,最後站在床邊:“我可以躺床上嗎?”


    “當然可以。”祁聞硯笑道。


    簡一在床上滾了幾圈,又挨個去坐那些座椅,直到飛機起飛才安靜下來。


    祁聞硯跟他坐一塊兒,確定他沒有任何不適,沒有暈機後,問道:“喜歡嗎?”


    “喜歡!”簡一眼睛亮晶晶的,湊過去在祁聞硯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祁聞硯眼眸漸深,摸了摸臉頰,說:“那要不趁著你高興,把欠我的東西還了?”


    簡一一臉懵逼:“我欠你什麽了?”


    “忘記了?”祁聞硯一本正經地提示他,“今天我繞路去了趟廂東路,看到你們的茶樓裝修得很漂亮,進展很快,春節應該能順利開張。”


    簡一這才反應過來,祁聞硯說他欠的東西是坐大腿!


    果然,祁聞硯再明顯不過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嗯?”


    簡一:“……”


    坐大腿也就罷了,但為什麽非要到萬米高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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