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織田咲身後,籃球館的大門被一位穿著黑色西裝式校服的少年打開了。


    規整挺括的黑色校服外套上繡著立海大附中的校徽,白襯衫搭配藍色條紋領帶,以及拿在手上的綠格子圍巾和灰色書包——總之就是很普通的男子高中生模樣。


    除了那一頭格外招眼的粉色短發。


    雖然身為帝光彩虹戰隊的一員,黑子也沒什麽資格評價別人的發色;而且另一方麵來說,身為籃球部經理的桃井也有一頭柔粉色的翩然長發——但是,眼前這位能四平八穩說出‘我要哭了’的男高中生,顯然不在【稀鬆平常】的範圍內。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大概是……看著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啊!’或者‘哦呼’一聲?


    “齊木同學你來了?”織田咲順溜地改口,假裝無事發生,“我可等了你好久哦齊木同學,我們趕緊開始打掃吧!”


    ‘剛趕到還誤打了學弟的人沒資格這麽說吧?’齊木同學看向女孩的目光透露著無奈和嫌棄,神情和語氣卻還是四平八穩的。


    ……誒?語氣?


    黑子哲也懵懵地看著態度熟稔的兩人:如果沒錯的話……剛才那句吐槽,好像是直接在大腦裏麵響起的?話、話說‘齊木同學’張嘴了嗎?


    “麵試失敗我已經很沮喪了,還請不要再傷口上撒鹽了,好嗎?”織田咲放下水桶、接過齊木楠雄的書包,‘啪’地一聲拍在老同學背上,“況且我可沒打他啊!不信你問!”


    齊木被那一掌拍得踉蹌了半步。


    粉毛少年淡定站穩,單手扯鬆領口:‘憑你在初中時的所作所為,我完全可以向校方匿名舉報你校園暴力的行徑。’


    織田咲:“……喂!你這家夥超過分的!”


    和無良基友友好互懟了一輪,含恨惜敗的織田咲重新提起水桶,偏頭看向藍毛小學弟:“黑子君還可以繼續練習一段時間,我們最後才打掃內球場。”


    抱著籃球站在場中央的黑子哲也:“……謝謝。”


    ‘你把它帶來了嗎?’從更衣室出來的齊木楠雄拿著除塵用的撣子。


    盡管隔著一層衛生口罩,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到了兩人腦中——事實上,短短五分鍾不到,這位男子高中生已經把自己從清潔圍裙武裝到了一次性鞋套。


    隻有塑膠手套的織田咲比大拇指:“當然!我超可靠!”


    “……?”完全聽不懂、放棄思考、隨遇而安的黑子君:果然我還是打球吧。


    織田咲和齊木楠雄都是帝光中學的畢業生,不同點在於齊木是普通升學選擇,而織田咲則是英雄誌願特招生。


    關於帝光為什麽有英雄特招,這一點解釋起來比較複雜,要追溯到這所中學的建成曆史;反正無非就是每屆都有那麽一個班,給一串令人咋舌的錄取要求、按年級增設特殊課程、從學科建設裏單獨撥一筆學科獎學金。


    至於一個孤兒院的勵誌萌妹,是經曆了什麽變成英雄特招班的黑洞,又是經曆了什麽究極進化為帝光中學校霸、統治方圓三條街、最終製霸中學不良界——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中二起來自己都怕##強行好漢不提當年勇#


    “阿雄,能不能把這個墊子掀起來啊?”單膝跪在地上的織田咲仰頭喊道,“這個下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你自己也能做到吧。’被使喚的齊木楠雄正飄在半空中擦玻璃。少年往玻璃上滋了點清潔劑,俯視無良基友,‘還有阿雄是什麽?請不要隨便給我起昵稱。’


    用於熱身運動的大塊軟墊晃晃悠悠漂浮起來,在離地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好的楠醬,沒問題楠醬。”織田咲把若草色的信封從軟墊下撿出來,抖掉塵絮,“放下來吧楠醬——好像是一封信。”


    軟墊晃晃悠悠落地,楠醬擦幹淨最後一塊玻璃的邊角,四平八穩‘哦’了一聲。


    “等一下,這個……”織田咲脫掉塑膠手套,用指腹擦掉黏附其上的灰塵,顯露出一行清秀纖細的字體,“好像是情書。”


    灰撲撲的信封上有兩行清秀纖細的字跡,認真寫著‘若草日向歌敬上,青峰大輝親啟’;紮著高馬尾的女孩起身,衝兩人晃了晃信封,“給青峰那家夥的,黑子你來認一下。”


    聽到搭檔的名字,在內場練習定點投球的黑子走了過來。


    少年扯起球衣前襟擦掉下巴上的汗水,接過織田咲手裏髒兮兮的信封,看著其上的字跡若有所思:“若草……若草同學?”


    “誒~我似乎聞到了三角戀的味道。”織田咲用手肘拐了一下小學弟,戲謔,“怎麽怎麽?黑子認識這位‘若草日向歌’同學嗎?”


    “若草同學和我同班,上個學期末轉學回老家了。”黑子回答道,“但是她和青峰同學幾乎沒見過麵……”兩人的圈子也沒有任何交集。


    “嘛,誰知道呢。”織田咲把塑膠手套搭在水桶邊緣,“應該是小姑娘害羞不敢送出去,才會塞在那種地方吧——畢竟,青峰那家夥再怎麽糟糕,也不會隨便踐踏別人心意。”


    黑子呆呆看向唇角帶笑的學姐。


    “嗯?這是什麽眼神?”織田咲挑眉,“我好歹也給籃球部打掃了三年半的衛生,看著青峰他們從傻乎乎小萌新變成大魔王的。這種程度的了解不是很正常嗎?”


    她這份高薪工作,還是當時剛進正選的虹村修造擔保、上一位籃球部教練批準的呢。


    齊木楠雄摘掉臉上的口罩,路過織田咲時順手拍了她後腦一記:‘麻煩不要閑聊,趕緊開始拖地,我今天還有作業。’


    織田咲被打得‘哎’了一下,捂著腦袋喊道:“你好菜啊楠醬!連作業都沒寫完的齊木君還算什麽卡密sama!”


    齊木楠雄提著拖把走回來,幹脆利落塞進她的手裏:‘必選輔修的俄語老師懷孕了,學校直接從大學部調來了一位講師。’總之是一位脾氣超差、要求超嚴的外籍男老師。


    “看來新老師很難纏啊。”織田咲抱著拖把的長杆,笑眯眯道,“今天也麻煩你了,約好的果凍在書包裏,請自己去拿吧。”


    抱著籃球準備離開球場的黑子:‘它’原來是果凍啊。


    ‘這樣隨意地讓異性翻看書包,真不知你是自視甚高還是毫無防備。’齊木楠雄這樣吐槽著,還是幾步走到內球場旁邊,彎腰提起了棕色的製服包。


    織田咲順著球場邊緣的白線開始拖地,隨口笑道:“楠雄a夢怎麽能算異性呢?”


    ‘從生理和心理等方麵來說,我的確是男性。’齊木楠雄在軟墊上坐下,從織田咲包裏掏出兩個咖啡果凍,把其中一個分給抱球蹲在旁邊的黑子。


    “是道歉的禮物哦。”織田咲帶著拖把從兩人麵前走過,衝藍毛小學弟眨眨眼,“請務必收下,黑子學弟。”


    “其實不需要道歉。”黑子把球放在身邊,接過果凍和勺子,和齊木楠雄一樣在墊子上坐下,“謝謝學姐。”


    果凍裝在不大的透明玻璃瓶裏,掀開橡膠蓋子後,溫柔醇厚的咖啡香氣就帶著涼意撲了出來;最上層撒了一些白巧克力碎,廉價的塑料勺子舀下去,冰涼q彈的口感似乎就順著勺柄傳達到了舌尖。


    黑子小心地嚐了嚐這瓶明顯手工出品的三無果凍。少年立刻被意外出眾的口感震住,默默又下勺子嚐了一口、然後又嚐了一口、又嚐了一口……


    “織田咲的廚藝不錯。”沉穩的少年聲從身側傳來,齊木楠雄慢悠悠地品嚐著勞動成果,捏著勺子繼續道,“這算是她不多的優點。”


    ……張、張嘴說話了?黑子捧著所剩無幾的果凍看向齊木楠雄。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誇我?”和兩人隔了整個球場的織田咲拽著拖把停下,雙手呈喇叭狀、歡樂無比地喊道,“沒事的阿雄!別害怕!請繼續誇!用力點!”


    齊木楠雄無語:“……”


    這到底是哪來的智障兒童?


    前輩組的相處太過有趣,黑子哲也沒忍住勾起嘴角。藍毛小學弟捧著布丁瓶子問道:“織田學姐現在在立海大附中的英雄科就讀嗎?”


    齊木楠雄舀了一勺布丁,不緊不慢道:‘不。織田目前在帝光上學。’


    哎?帝光不是僅限國中部嗎?黑子哲也目露困惑。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的確存在的——帝光直係高中部,帝光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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