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馮老太太其實多慮了，王氏可不是個蠢的，她先送了周奇文到上房跟馮明說話，扭頭出來才叫了荷香和馮家另一個接了安智手中東西的下人，一道進了東廂房馮嬌嬌的房間。那下人放下東西就走了，荷香卻留了下來。
王氏沒急著跟她說話，而是雙眼熱切的盯著放了滿滿一桌子的回門禮。
周家富裕，因此正常回門禮該帶的雞呀水果點心呀這些就不提了，另還有兩塊上好的白狐狸皮，六匹上好的布料，兩壺好酒，四條鹵肘子。王氏一一看過，心裏不由得又讚了自己一回，多虧了自己聰明啊，要是不把潤潤嫁給周家那病秧子，她哪能得到這麽些好東西呀！剛才瞧那病秧子麵色蒼白人也瘦弱，也不知還能再活幾年，要是早早就沒了，那潤潤應當還能帶好些錢回來，到那時，她可以把潤潤再嫁一次，再得一份聘金！
哎喲喲，真是，她嫁進馮家最好的，就是有這麽個好侄女兒，簡直就是棵搖錢樹啊！
王氏樂得合不攏嘴，瞧見馮嬌嬌氣鼓鼓衝進來也沒問是怎麽了，隻道：“嬌嬌快來，你瞧這白狐狸皮，給你做條圍脖好不好？還有這塊粉色的緞子，也給你做身衣服。這還有你愛吃的綠豆糕和蛤-蟆酥，你餓了沒，要不要吃點兒？”
馮嬌嬌本是一肚子火氣，待一看到這些，頓時就忘的一幹二淨了。
像是怕弄髒了那白狐狸皮似得，小心翼翼摸了摸，道：“娘，真給我呀？”
王氏很大方：“對，這有兩塊呢，咱們娘倆一人做一個圍脖，剩下的再做個披肩，你要是喜歡，也給你！”
“喜歡的！喜歡的！”馮嬌嬌忙說道，又去摸那粉色的緞子，“娘，這個緞子真滑溜，看著可不便宜呢！”
王氏也順手摸了下，笑道：“那是自然，畢竟是周家拿出來的，周太太可是個講究人。”
馮嬌嬌一聽這話，臉上的歡喜褪去幾分，抱怨道：“娘，早知道還不如我嫁去周家呢，你看潤潤嫁過去多享福啊，回門禮都帶了這麽多，那她豈不是得的更多？剛祖母還說她瘦了，我瞧著她反倒是像胖了，在周家肯定過得好！”
前世因病馮潤潤有很多東西不能吃，如今得了健康身體，在周家這兩天的確沒少吃，然而這麽短的時間說胖瘦那就是在瞎說了，隻能瞧得出她氣色好罷了，但胖瘦還真看不出。
“瞎說什麽呢，這親事哪裏好了，那周大少爺你沒瞧見啊，不知道還有幾天活頭的人，嫁給他，你瘋了？”王氏一麵琢磨著布料該怎麽分配，一麵說馮嬌嬌：“你放心，潤潤那丫頭，她有的你就有。等過段日子我往周太太那多去幾次，明年給你挑個真正的好人家。”
馮嬌嬌並不覺得害羞，還道：“那周二少爺不也挺好的？”
王氏頓了下，轉臉看了馮嬌嬌一眼，又歎氣：“我當然知道他好，日後周大少爺死了，整個周家都是他的。可他哪能看得上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再有你，你又不是國色天香，能叫那周二少爺敢為了你反抗周老爺周太太？”
不能！
若是論長相，她長得還沒有馮潤潤好呢。
馮嬌嬌撅撅嘴，卻是道：“國色天香又有什麽用，潤潤倒是長得好，周二少爺不一樣看不上？”
王氏頓時一臉嘲諷：“你知道就好！”
馮嬌嬌正想告狀，站在門口的荷香聽見了腳步聲，探頭一看，忙道：“大太太，老太太和二小姐來了。”
“她們來幹什麽？”馮嬌嬌一臉嫌棄。
王氏倒是想了下，然後趕緊吩咐馮嬌嬌：“快，把白狐狸皮還有這兩匹布料，都藏你被窩裏去！”
這麵說著，人已經快步出了東廂房，站在門口笑著道：“娘，您怎麽過來了？”
馮老太太板著臉，一指上房，道：“小周跟老大在屋裏呢？”
王氏點頭，誇道：“是呢，我們老爺一直在家等侄女婿的。”
馮老太太沒接話，抬著下巴示意了下東廂房，馮潤潤就扶著她過去了。
王氏見躲不開，也笑著上來扶了。
一進屋，正見馮嬌嬌臉色慌張的往這邊走，馮老太太瞧她一眼，在心裏嘀咕了句，就被桌上的回門禮驚著了：“哎喲，小周可真是個妥帖的，回門禮帶這麽多呢？”
王氏笑著附和：“可不是，這可見是看重我們潤潤呢，這樣娘您也放心了。”
這倒真是，回門禮的多寡，是可以看出男方家態度的，這回門禮可比尋常人家的要好上太多了，再有又是潤潤挑小周分配的，那更是包含了小夫妻倆的心意。馮老太太可想不到一向乖巧的孫女會說謊，她雖說願意做孫女的後盾，但若是孫女能過得好，那她更高興。
老太太笑嗬嗬的，連帶著對王氏的難看吃相也不那麽生氣了。
拉著馮潤潤的手走到前麵，看了圈桌上的東西，她指著剩下的三匹布道：“潤潤，這三匹布，小周是怎麽分配的？”
六匹布剩下了三匹，顏色鮮亮的全被馮嬌嬌藏了，剩下的一匹米白色兩匹深色繡福字紋的，這都隻適合年紀大的。馮潤潤不動聲色，指著其中一匹褐色的道：“文哥說這是給祖母您的。”又指了一匹藏藍色的道：“這是給大伯父的，做了長袍去鋪子裏穿正好。另外兩個弟弟也得各做兩身。”最後指了那米白的：“這是給我爹的，您也知道我爹，他是讀書人嘛，這個適合他。”
馮老太太滿意極了，正要問別的是怎麽分配的，馮潤潤卻皺眉轉頭看向荷香：“荷香，怎麽回事，還有三匹顏色鮮亮的給太太和姐姐妹妹的呢？對了，還有兩塊白狐狸皮，那是給太太和祖母做圍脖的，是不是落在車上了，你快去取了來！”
荷香站著不動。
馮老太太都急了：“你這丫頭怎麽了，叫你去取東西呢！”
都被大小姐藏起來了，她取什麽取嘛！
二小姐這是怎麽了，那麽好的狐狸皮，不給大太太大小姐，給什麽二太太啊！
荷香不敢直說，隻能悄悄看向王氏。
王氏心氣得一抽一抽的疼，可又知道這個侄女一向是一根筋，你跟她生氣，她說不定都不知道你氣了。因此狠狠按下怒火，擠出笑道：“哎呀，現在不提那個，回頭再拿也不急。潤潤啊，大伯母還沒問你呢，侄女婿喜歡吃什麽你可知道？你說了來，大伯母親自去廚房做午飯！”
馮家雖比不上周家，可家裏簽了賣身契的傭人也有三個，還有那從外麵雇來做飯打掃的，王氏平日也很少下廚。
“他喜歡吃辣，你看著做就是。”周奇文嗜辣，這還是馮潤潤從書上看到的，隨口答了王氏，她繼續對荷香道：“快去拿，你沒聽大少爺說嗎，他親自挑的，叫我親手拿給祖母和太太才行。”
荷香還真沒聽見。
不過她的主子到底是馮潤潤，馮潤潤這麽連著催了兩次，她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都拿來了。”
“都拿來了？拿在哪兒呢？”馮老太太麵色微變，聲音也嚴厲起來。
荷香雖是向著王氏，但馮老太太她一樣怕，頓時飛快的看了幾眼馮嬌嬌。
王氏心裏一陣厭煩，這老太太今兒攪什麽事，那顏色鮮亮的給她她也穿不得，白狐狸皮的圍脖她不出門也用不到啊！心下氣得不行，麵上她還得忍著不發，上前拉了馮潤潤輕輕掐了一把，又使眼色：“潤潤，是不是你記錯了？”
馮潤潤一雙大眼看著她，單純無比：“沒有啊，沒記錯，禮單文哥還給我念了兩回呢，不會記錯的。”
這麽些的回門禮，最貴的就是那兩塊白狐狸皮，之後就是布料，馮潤潤既知道了這王氏是什麽人，自然不肯便宜她！
不等王氏再想什麽辦法應對，馮老太太已經氣呼呼道：“嬌嬌，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那是你妹妹妹夫拿回來的回門禮，又是人家小周分好了的，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幹出這事兒，你這就不怕傳出去壞了名聲，沒人肯娶你了？”
這叫什麽話！
馮嬌嬌氣得大喊：“祖母！”
馮老太太冷著臉，扭頭看向王氏：“你也就由著她？這要是叫小周知道，那也就等於周家知道了。”
實際上馮老太太這會兒更在乎的並不是馮嬌嬌的名聲，她更在乎的是馮家出了這種事太丟人，要是小周往心裏去了，以後可是要瞧不起潤潤的。夫妻之間，一旦有一個瞧不起另一個，那這輩子就別想過好了。
王氏一咬牙，幹脆直接道：“潤潤，你看你已經嫁了好人家，你大姐這邊還沒著落呢。那白狐狸皮，我想給她做個披肩，另外再做兩身衣裙，這樣日後有人給介紹了親事，她穿的好些也好給人相看。再說，你做妹妹的都嫁去了周家，你大姐若是嫁的不好，那你也一樣臉上沒光，對不對？這回門禮，左右是周家給你拿回來的，你祖母這兒你放心，大伯母肯定給她做個圍脖。至於你太太那裏，潤潤啊，這你還要我多說嗎？”
當著馮老太太的麵，王氏也不敢太直白說羅氏不好。
馮潤潤就順著王氏的話一直點頭，等王氏不說了，她才道：“可文哥都分配好了，要是他見不是按他分配來的，他要跟我生氣的。大伯母，我才剛嫁人，你也不想看文哥跟我生氣，叫我在周家難過吧？”
誰管你啊！
王氏真想這麽說一句，但硬是忍住，道：“你這傻孩子，你不說，他不就不知道了？”
“可是大伯母，我已經知道了。”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男聲。
屋裏眾人頓時麵色各異，而馮潤潤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站著的是誰。
扯虎皮拉大旗被虎知道了，這可怎生是好？
馮老太太其實多慮了，王氏可不是個蠢的，她先送了周奇文到上房跟馮明說話，扭頭出來才叫了荷香和馮家另一個接了安智手中東西的下人，一道進了東廂房馮嬌嬌的房間。那下人放下東西就走了，荷香卻留了下來。
王氏沒急著跟她說話，而是雙眼熱切的盯著放了滿滿一桌子的回門禮。
周家富裕，因此正常回門禮該帶的雞呀水果點心呀這些就不提了，另還有兩塊上好的白狐狸皮，六匹上好的布料，兩壺好酒，四條鹵肘子。王氏一一看過，心裏不由得又讚了自己一回，多虧了自己聰明啊，要是不把潤潤嫁給周家那病秧子，她哪能得到這麽些好東西呀！剛才瞧那病秧子麵色蒼白人也瘦弱，也不知還能再活幾年，要是早早就沒了，那潤潤應當還能帶好些錢回來，到那時，她可以把潤潤再嫁一次，再得一份聘金！
哎喲喲，真是，她嫁進馮家最好的，就是有這麽個好侄女兒，簡直就是棵搖錢樹啊！
王氏樂得合不攏嘴，瞧見馮嬌嬌氣鼓鼓衝進來也沒問是怎麽了，隻道：“嬌嬌快來，你瞧這白狐狸皮，給你做條圍脖好不好？還有這塊粉色的緞子，也給你做身衣服。這還有你愛吃的綠豆糕和蛤-蟆酥，你餓了沒，要不要吃點兒？”
馮嬌嬌本是一肚子火氣，待一看到這些，頓時就忘的一幹二淨了。
像是怕弄髒了那白狐狸皮似得，小心翼翼摸了摸，道：“娘，真給我呀？”
王氏很大方：“對，這有兩塊呢，咱們娘倆一人做一個圍脖，剩下的再做個披肩，你要是喜歡，也給你！”
“喜歡的！喜歡的！”馮嬌嬌忙說道，又去摸那粉色的緞子，“娘，這個緞子真滑溜，看著可不便宜呢！”
王氏也順手摸了下，笑道：“那是自然，畢竟是周家拿出來的，周太太可是個講究人。”
馮嬌嬌一聽這話，臉上的歡喜褪去幾分，抱怨道：“娘，早知道還不如我嫁去周家呢，你看潤潤嫁過去多享福啊，回門禮都帶了這麽多，那她豈不是得的更多？剛祖母還說她瘦了，我瞧著她反倒是像胖了，在周家肯定過得好！”
前世因病馮潤潤有很多東西不能吃，如今得了健康身體，在周家這兩天的確沒少吃，然而這麽短的時間說胖瘦那就是在瞎說了，隻能瞧得出她氣色好罷了，但胖瘦還真看不出。
“瞎說什麽呢，這親事哪裏好了，那周大少爺你沒瞧見啊，不知道還有幾天活頭的人，嫁給他，你瘋了？”王氏一麵琢磨著布料該怎麽分配，一麵說馮嬌嬌：“你放心，潤潤那丫頭，她有的你就有。等過段日子我往周太太那多去幾次，明年給你挑個真正的好人家。”
馮嬌嬌並不覺得害羞，還道：“那周二少爺不也挺好的？”
王氏頓了下，轉臉看了馮嬌嬌一眼，又歎氣：“我當然知道他好，日後周大少爺死了，整個周家都是他的。可他哪能看得上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再有你，你又不是國色天香，能叫那周二少爺敢為了你反抗周老爺周太太？”
不能！
若是論長相，她長得還沒有馮潤潤好呢。
馮嬌嬌撅撅嘴，卻是道：“國色天香又有什麽用，潤潤倒是長得好，周二少爺不一樣看不上？”
王氏頓時一臉嘲諷：“你知道就好！”
馮嬌嬌正想告狀，站在門口的荷香聽見了腳步聲，探頭一看，忙道：“大太太，老太太和二小姐來了。”
“她們來幹什麽？”馮嬌嬌一臉嫌棄。
王氏倒是想了下，然後趕緊吩咐馮嬌嬌：“快，把白狐狸皮還有這兩匹布料，都藏你被窩裏去！”
這麵說著，人已經快步出了東廂房，站在門口笑著道：“娘，您怎麽過來了？”
馮老太太板著臉，一指上房，道：“小周跟老大在屋裏呢？”
王氏點頭，誇道：“是呢，我們老爺一直在家等侄女婿的。”
馮老太太沒接話，抬著下巴示意了下東廂房，馮潤潤就扶著她過去了。
王氏見躲不開，也笑著上來扶了。
一進屋，正見馮嬌嬌臉色慌張的往這邊走，馮老太太瞧她一眼，在心裏嘀咕了句，就被桌上的回門禮驚著了：“哎喲，小周可真是個妥帖的，回門禮帶這麽多呢？”
王氏笑著附和：“可不是，這可見是看重我們潤潤呢，這樣娘您也放心了。”
這倒真是，回門禮的多寡，是可以看出男方家態度的，這回門禮可比尋常人家的要好上太多了，再有又是潤潤挑小周分配的，那更是包含了小夫妻倆的心意。馮老太太可想不到一向乖巧的孫女會說謊，她雖說願意做孫女的後盾，但若是孫女能過得好，那她更高興。
老太太笑嗬嗬的，連帶著對王氏的難看吃相也不那麽生氣了。
拉著馮潤潤的手走到前麵，看了圈桌上的東西，她指著剩下的三匹布道：“潤潤，這三匹布，小周是怎麽分配的？”
六匹布剩下了三匹，顏色鮮亮的全被馮嬌嬌藏了，剩下的一匹米白色兩匹深色繡福字紋的，這都隻適合年紀大的。馮潤潤不動聲色，指著其中一匹褐色的道：“文哥說這是給祖母您的。”又指了一匹藏藍色的道：“這是給大伯父的，做了長袍去鋪子裏穿正好。另外兩個弟弟也得各做兩身。”最後指了那米白的：“這是給我爹的，您也知道我爹，他是讀書人嘛，這個適合他。”
馮老太太滿意極了，正要問別的是怎麽分配的，馮潤潤卻皺眉轉頭看向荷香：“荷香，怎麽回事，還有三匹顏色鮮亮的給太太和姐姐妹妹的呢？對了，還有兩塊白狐狸皮，那是給太太和祖母做圍脖的，是不是落在車上了，你快去取了來！”
荷香站著不動。
馮老太太都急了：“你這丫頭怎麽了，叫你去取東西呢！”
都被大小姐藏起來了，她取什麽取嘛！
二小姐這是怎麽了，那麽好的狐狸皮，不給大太太大小姐，給什麽二太太啊！
荷香不敢直說，隻能悄悄看向王氏。
王氏心氣得一抽一抽的疼，可又知道這個侄女一向是一根筋，你跟她生氣，她說不定都不知道你氣了。因此狠狠按下怒火，擠出笑道：“哎呀，現在不提那個，回頭再拿也不急。潤潤啊，大伯母還沒問你呢，侄女婿喜歡吃什麽你可知道？你說了來，大伯母親自去廚房做午飯！”
馮家雖比不上周家，可家裏簽了賣身契的傭人也有三個，還有那從外麵雇來做飯打掃的，王氏平日也很少下廚。
“他喜歡吃辣，你看著做就是。”周奇文嗜辣，這還是馮潤潤從書上看到的，隨口答了王氏，她繼續對荷香道：“快去拿，你沒聽大少爺說嗎，他親自挑的，叫我親手拿給祖母和太太才行。”
荷香還真沒聽見。
不過她的主子到底是馮潤潤，馮潤潤這麽連著催了兩次，她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都拿來了。”
“都拿來了？拿在哪兒呢？”馮老太太麵色微變，聲音也嚴厲起來。
荷香雖是向著王氏，但馮老太太她一樣怕，頓時飛快的看了幾眼馮嬌嬌。
王氏心裏一陣厭煩，這老太太今兒攪什麽事，那顏色鮮亮的給她她也穿不得，白狐狸皮的圍脖她不出門也用不到啊！心下氣得不行，麵上她還得忍著不發，上前拉了馮潤潤輕輕掐了一把，又使眼色：“潤潤，是不是你記錯了？”
馮潤潤一雙大眼看著她，單純無比：“沒有啊，沒記錯，禮單文哥還給我念了兩回呢，不會記錯的。”
這麽些的回門禮，最貴的就是那兩塊白狐狸皮，之後就是布料，馮潤潤既知道了這王氏是什麽人，自然不肯便宜她！
不等王氏再想什麽辦法應對，馮老太太已經氣呼呼道：“嬌嬌，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那是你妹妹妹夫拿回來的回門禮，又是人家小周分好了的，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幹出這事兒，你這就不怕傳出去壞了名聲，沒人肯娶你了？”
這叫什麽話！
馮嬌嬌氣得大喊：“祖母！”
馮老太太冷著臉，扭頭看向王氏：“你也就由著她？這要是叫小周知道，那也就等於周家知道了。”
實際上馮老太太這會兒更在乎的並不是馮嬌嬌的名聲，她更在乎的是馮家出了這種事太丟人，要是小周往心裏去了，以後可是要瞧不起潤潤的。夫妻之間，一旦有一個瞧不起另一個，那這輩子就別想過好了。
王氏一咬牙，幹脆直接道：“潤潤，你看你已經嫁了好人家，你大姐這邊還沒著落呢。那白狐狸皮，我想給她做個披肩，另外再做兩身衣裙，這樣日後有人給介紹了親事，她穿的好些也好給人相看。再說，你做妹妹的都嫁去了周家，你大姐若是嫁的不好，那你也一樣臉上沒光，對不對？這回門禮，左右是周家給你拿回來的，你祖母這兒你放心，大伯母肯定給她做個圍脖。至於你太太那裏，潤潤啊，這你還要我多說嗎？”
當著馮老太太的麵，王氏也不敢太直白說羅氏不好。
馮潤潤就順著王氏的話一直點頭，等王氏不說了，她才道：“可文哥都分配好了，要是他見不是按他分配來的，他要跟我生氣的。大伯母，我才剛嫁人，你也不想看文哥跟我生氣，叫我在周家難過吧？”
誰管你啊！
王氏真想這麽說一句，但硬是忍住，道：“你這傻孩子，你不說，他不就不知道了？”
“可是大伯母，我已經知道了。”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男聲。
屋裏眾人頓時麵色各異，而馮潤潤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站著的是誰。
扯虎皮拉大旗被虎知道了，這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