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張嬤嬤可是迷信的很, 覺得這是上天的預警。她臉色煞白, 急道:“平妻,怎麽可能是平妻!那穆家欺人太甚,即使老爺去了,可您有幾十萬家財, 他們哪裏來的臉。”


    段瑜拍拍張嬤嬤手, 勸道:“嬤嬤別急,這不是做夢嘛, 瞧您嚇得。這還不算,我還晚於文染進門,受盡委屈,最後更是沒幾個月就去了。嬤嬤, 夢中我可沒見到幾十萬家財, 誰知道讓什麽人吞了去,而且日後也不能再提這些銀錢。”


    握緊張嬤嬤發抖的雙手,段瑜繼續:“雖然是夢,卻十分真實。當年父親和穆侯爺交好,可畢竟多少年過去了。且咱們遠在千裏之外,實在不知道穆家如今是個什麽形勢。要我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咱們不如想個法子派人提前往京城探探風聲。”


    張嬤嬤畢竟見識多了, 雖然氣得很, 卻還是冷靜下來。“小姐, 這是就交給老奴, 我去和王嬤嬤商議一二。穆家這次來了幾十個人,總有那愛喝酒玩耍的,說不準能套出話來。隻是老奴想著,小姐終歸還是去京城更安全一些,哪怕遠離穆家那些人呢。”


    段瑜本想在蘇州為父親守孝三年,可她知道,如果小丁公公和侍衛們真走了,那幫子族人能將她生吃活剝。


    誰讓大家都姓段,她還真不能和族人老死不相往來。即使有縣主身份撐腰,可沒有千日防賊一說,畢竟下個毒使個絆子的都能把她給坑死,別人還未必能發現端倪。


    可看到穆三爺有一股她不進京便一直陪著的架勢,她也有些厭倦。蘇州是天高皇帝遠,可京城也不是好地方。


    “嬤嬤,權衡利弊,京城確實更好一些。畢竟穆府要麵子,不會明著強取豪奪,而族人吃香太過難看。咱們隻要把銀子把緊了,在京城總會有立足之地。”


    張嬤嬤自去和王嬤嬤商量著日後怎麽辦,她自然不會把小姐的夢給說出去,隻說自己聽了一些子虛烏有的消息。


    而段瑜這邊則日日為父親抄經供奉佛前。熱孝中日子也不難過,至少能因此少見外人,能為日後思考謀劃一二。


    過了七七,段瑜便請小丁公公先行回京,隨手奉上萬兩白銀和幾車土儀作為孝敬。


    小丁公公連連拒絕:“縣主太過客氣,奴婢隻是做分內之事,怎能收這樣多好處。土儀收下,銀兩您留下用著,不然回頭皇上問起來,奴婢可不敢想象後果。”


    當今聖上眼裏揉不得沙子,不是個好糊弄的。既然聖上能為了段大人做到這個份上,可見真有情分,他可不敢隨便收這麽大好處。


    何況,他也不是沒有底線。恩人的孤女,他即使幫不了太多,也不會坑她銀子。


    段瑜行了一個大禮:“丁公公要是不收,讓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這些日子以來,丁公公帶著侍衛大哥們辛辛苦苦,幫我料理多少家事。若不是你們,我哪裏能守住這份家產。請公公拿去請大家吃個飯喝個酒,也是我一片心意。”


    丁公公無法,隻得抽出一張麵額千兩的銀票:“奴婢收下這張,回到京城請眾侍衛們好好吃上一頓。餘下,還請縣主收回。奴婢說句不該說的,錢財動人心,財不外露,日後即使到了京城,縣主定要小心為上。”


    他在宮裏多年,自然消息靈通,說起穆家,他除了看得上穆四爺,其他人都是狗屁,所以才有此一勸。


    段瑜點頭:“我會謹記公公所言。趁著今日您還在,我家族人也在,還想請您和各位侍衛大哥做個見證,將家產分一分。”


    這段日子,段家族人十分老實,死心的不再來搗亂,不死心的也隻敢來裝孝子賢孫。今天是七七,主要人物正好都在。這些人聽到段瑜竟然要重新分配一些家產,心裏簡直癢癢得不行。心道好在堅持下來,終於能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段瑜看到這些人貪婪臉色,心中冷笑。其實大額銀票和房契地契、名貴首飾、字畫之類全都放到空間裏,今兒拿出來的不過是糊弄一下而已。


    段瑜衝著大家略行了一禮:“各位都是我的長輩,雖然前陣子略有齟齬,卻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看在祖宗份上,我想把家中十傾祖田交給族中當做祭田。可以幫助老弱病殘,幫助孤兒寡母,幫襯族中讀書子弟,以期段家能再出幾個讀書能人,別讓咱們段家從此又變成鄉中土財。”


    雖然是給田,但她也不客氣,暗暗指出這些人不過靠著她父親才擺脫老農民身份而已。


    但族人哪裏計較這個,一聽有十傾田,眼睛都亮了,也紛紛爭奪所有權來。


    小丁公公見這些人鬧得不像樣,咳嗽一聲:“縣主施恩,你們不知道跪拜感激就算了,竟然還爭了起來。”


    宮裏人一出聲,這些人立刻冷靜下來:是了,先應下來,日後再說歸誰的事。


    小丁公公掃了眾人一眼,冷笑道:“這事簡單,地契依然放在縣主這裏,具體管理由族長負責,族老們一起參詳。若是有什麽大動作,一家出一人共同商議便是。我隻說一件,你們需好好給段大人供奉香火,若是讓拱衛司的人發現有什麽不妥,你們可別想糊弄過去。”


    眾人一聽竟然沒有地契,不免心涼了大半。但想著段瑜身在京城,日後好處還不是他們的,便也認了。主要是,有宮裏人在,他們也不敢有異議。


    族中人擺平,段瑜衝小丁公公行了一禮,示意讓張嬤嬤將黃花梨盒子抱了過來。


    段瑜將盒子打開,拿出一疊銀票。“我既然去京城,免不了麻煩穆侯爺府上多加照顧。這是我段家所有活財,共六萬兩銀票。我自個兒留下一萬兩零花,其餘五萬全部交到穆府,也算是日後幫襯費用吧。至於京城這兩家鋪子、一個莊子和一處房子,倒是方便我日後長長久久住了。”


    她亮出家產,一是為了打臉穆家,另一個也是為了讓小丁公公和侍衛們看見,向皇上證明她爹可是個清官,沒貪過老百姓的錢財。


    穆三爺臉上火辣辣的,他們侯府是有些捉襟見肘,大嫂恨不能將銀子掰成三瓣花,可沒想過這樣青天白日的就占孤女便宜。“縣主太過客氣,你我兩家本就有婚約,怎能拿您錢財,沒得讓人笑話。”


    怕人笑話?穆府出的笑話還少嗎?這次來的家丁有一兩個愛酒愛賭的,早被套出了話。那侯夫人可是放了話,讓他們將人和財物一起帶回穆府。這樣特意交代“財物”二字,可見早有貪心。


    這還不算,那穆澤然日日和文染卿卿我我、你情我濃的,還有臉提婚約。


    段瑜心中冷笑,麵上卻還是一派溫暖:“穆三叔這就折煞我了,咱兩家不過是世交,哪裏又有什麽婚約。至於這五萬,您若不收,我可不敢進京麻煩穆府。”


    穆三爺不知是該拒絕還是接受,心裏十分煎熬。他本身不想貪這個,可來的人裏全是大房的人,若是他有膽子將五萬兩推拒舉門外,日後日子更會雪上加霜。


    “這,這樣吧,我隻拿走一萬,其餘還請縣主收回。”


    “哎,三叔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段家。且我小小年紀,哪裏能守住財物,還請三叔笑納才是。”段瑜堅持。


    推來拒去的,穆三爺終究還是收下。


    小丁公公等人一直冷眼看著,心中更是有了思量。這穆府,看來是真的沒落了啊,連五萬兩都看得上。


    段瑜麵上笑得溫婉可人。收了就好,若是穆府不收,她日後倒不好操作。


    小寶捧著包子如珍寶,“娘,這個好貴,竟然要3個銅板一個,咱們一會找點野菜吃就好。”


    段瑜聽得心酸,誰信這是舉人家孩子。講真,她覺得原主有點太過懦弱了,看把孩子餓的。


    “得了,娘給你就拿著吃,這點錢還是有的,日後娘讓你天天吃上肉。”段瑜給自己來了兩個饅頭。


    用空間作弊不好,那就盡量節省吧。


    段瑜尋了幾處往外出租房子的地方,要麽大房子整租,要麽房東家裏人口雜亂,要麽租戶太亂,總之各種不滿意。


    而且因為鎮子沒有高大安全門禁,即使有人驅趕難民,也仍四處都有,總之不是那麽安全,不是宜居之地。


    最後,段瑜帶著小寶進了打鐵鋪子,給自己買了一把斧頭,給小寶來了一根小鐵棍。


    又一人買了一件最便宜的粗布衣服,秋天了,兩人破破爛爛的,早晚有點冷。而且穿衣是體麵,日後裝逼用得著。


    回到破廟,一個身著綢衣的中年女子站在那裏挑人。一群難民圍著,求她將自家孩子帶走。


    世道艱難,人命不值錢。有的是真為了孩子有口吃的活下去,而有的是為了能得幾個錢。


    比如鄭家一家子,見到段瑜和小寶,臉上神情放鬆。大伯招手:“小寶可回來了,大爺爺給你找了一戶好人家,雖然要做活,但總比餓死好。”


    “大妹子,你看我家小寶可行?年紀小,好調/教,人還幹淨機靈。”大伯娘有些諂媚問那人牙子。


    人牙子打量一番:“可以,不過太瘦弱,隻能四兩銀子。”


    大伯歎氣:“四兩就四兩,小寶能吃飽就行。”


    段瑜冷笑:“大伯一家子打的好心思,怎不把自己兒子孫子賣了,賣我家小寶幹啥。”


    人牙子看了段瑜一眼,望著大伯:“你這就不地道,人家娘不同意,怎麽能賣?我們是官府認證的正經買賣,可不幹坑蒙拐騙的事。”


    大伯瞪著段瑜:“我還不是為了小寶好,等咱們從京城回來,再贖回來就是。這樣一路上京,天越發寒冷,說不定就凍死街頭。老三媳婦,你就一個婦道人家,還管了我們鄭家的事了?”


    說著,大伯帶著兩個本家兄弟就要搶走小寶。


    段瑜輪起斧頭:“我看誰敢搶!敢害了我家小寶,隻要我不死,早晚砍死他。就算我死了,變成厲鬼也要咬死他。”


    原主身子弱,但段瑜力氣大,掄起斧頭虎虎生威,嚇得鄭家人不敢上前。小寶見他娘紅了眼,也跟著掏出小棍子揮舞。


    一婦人一孩子亂揮舞一氣,放在平時場景搞笑,但此時看來卻讓人心酸。


    那人牙子歎氣:“大妹子快放下吧,隻要我不收,別人不敢來這個地盤買人。都是女人,我懂你愛子之心。”人牙子也是寡婦,當年從亡夫手中接下買賣,也是吃盡了苦頭才立住腳跟。


    段瑜拉著小寶給人牙子行了個禮:“多謝大姐。”


    “各位父老鄉親見證一下,我夫君多年舉人,六年前進京趕考後一直杳無音信,據說在京城做了小官。這次是我們家中受災,族人帶著我們一起進京投奔。按理說投奔我夫君,即使不對我們娘倆優待,也不該起了心思賣了我唯一的兒子。”


    段瑜說到這裏,眾人都嘩然。


    “天哪,舉人娘子。”


    “投奔人家,還把人家兒子賣了,心真黑。”


    “咦,沒聽夫君為官了嗎,說不定早就拋棄糟糠之妻另娶美人。族人估計是得到授意,故意把他們娘倆弄死,省的進京礙事。”


    “哇,有道理。”


    ……先把輿論帶起來,即使沒屁用。


    聽著眾人議論,鄭家族人深覺丟臉,鄭林站出來喊道:“各位不要誤會,我父親真是為了侄子能吃口飯才賣了他。等咱們進了京,一定會來找回孩子。”


    有人就喊:“喲,你旁邊站著幾個孩子白白胖胖的,你侄子瘦成弱雞,你咋不先賣你兒子。”


    鄭林心下惱,卻還是反駁:“沒有沒有,我侄子本來也白胖,路上病了一場才這樣。”


    段瑜冷笑:“這鄭家我是不敢同行了,說不定何時就被賣了,甚至被弄死。各位鄉親做個見證,從此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自找活路吧。”


    眾人有點頭的,也有不讚成的,畢竟女人帶孩子太難,尤其是這個亂世道。


    鄭家一開始不同意,鄭林勸道:“咱們好心被辜負,心裏肯定不舒坦。但這樣拉著他們娘倆一起走,更是被誤解,不如各自分開。”


    見到鄭林眼色,眾人明白過來,紛紛點頭。


    好啊,這女人不識抬舉,那就讓她自己去京城吧,不信她能走到,路上不被殺也會被搶,死的隻會更難看。


    段瑜帶著小寶,還有唯一的一個小包袱走人。


    到了官道人少處,母子二人站著等了小半晌,才等到人牙子坐著騾車經過。


    段瑜給行了一禮:“大姐,能否停下聽我說一句話?”


    人牙子點頭。


    段瑜湊上前悄悄道:“大姐,你也見到剛剛情景,我北上實在沒活路,想請你幫個忙。”


    人牙子笑:“你想自賣自身?不過帶著兒子不好辦。”


    段瑜搖頭:“我倒是不怕,可真賣身為奴,讓別人知道,還不定怎麽笑話我夫君。大姐,這是一兩銀子,能幫著把我帶進濟南府城,推薦一個住處嗎?我知道您做大生意看不上這點,但我實在沒有更多,隻能日後再想法子報答。”


    人牙子這才正眼看段瑜,盯了片刻才笑道:“成,都是女人,能幫就幫你一把。”官府不讓難民進,但奴仆可以,她順手的事。


    段瑜跟著上了車,倆人聊起世道人情竟十分投機。


    進了濟南府,人牙子拍拍段瑜肩膀:“妹子,姐喜歡你這樣爽利人。這樣,你要信得過我就跟我回家,先住我那裏兩天,我好好給你找個落腳地方。你放心,姐手頭不缺人,不會把你們娘倆賣了。”


    於是,兩人當真姐妹相稱,段瑜住進人牙子王姐家中。


    王姐是個大忙人,家裏一兒一女剛剛十來歲,也能幫襯。


    段瑜也不白住,想幫忙打掃衛生做飯之類,可人牙子真不缺幹活的,人沒賣出去之前就在她家裏幹這些活計。


    為了報答,段瑜去布莊花一百文買了一堆碎綢緞碎布頭,衣服做不成,拿來做帕子、汗巾和鞋子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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