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這一聲吼得太大,都快地動山搖,響徹雲霄了,時暖的小心髒被他嚇了一大跳,覺得很意外。


    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激烈到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了。


    按理說也不應該啊,她和他不過就在酒席上見了一麵而已。


    “那個……”時暖挺不好意思地對他說。


    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好,她便學著當晚在酒席上的叫法,“顧總,麻煩你小聲一點,陸老師昨天晚上睡得很晚,現在他應該還在睡覺呢。”


    她本意是不希望他把陸之恒吵醒,畢竟他昨天晚上也是為她忙前忙後弄到很晚才睡的。


    可這話落到顧淮耳中,注定又是另一層意思了――


    陸之恒嘴上說著把人家當學生,結果扭臉就把小姑娘給睡了,還生生折騰了一整晚!


    再看見時暖身上係著的圍裙後,顧淮覺得他做得更過分了――


    睡過之後,竟然還讓人家姑娘這麽早起來做早飯?!


    陸之恒簡直是禽獸不如啊!渣男,24k純金的渣男。


    顧淮對這個昔日好友很失望,站在他旁邊的霍銘倒不像他這樣激動。


    他記得,這就是昨晚上陸之恒車的小姑娘,後來聽說原來還是他的學生。


    昨晚光線暗,看不太清,如今近距離一看,他覺得這姑娘還真挺好看的。而且還沒有化妝,可以說是天生麗質了。


    “早上好。”霍銘和時暖打了聲招呼,笑得有幾分歉意,“沒想到你也在這裏,打擾到你們了,真不好意思。”


    時暖忙搖頭道:“沒有打擾。”


    想起鍋裏的雞蛋,她隨口問,“你們吃了早飯嗎?我在煎雞蛋培根,要吃嗎?”


    “謝謝了啊。”


    “你不用給他們兩個做。”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陸之恒穿著深藍色的家居服走到時暖的身邊,“他們吃麵包就好,不用麻煩給他們做。”


    顧淮瞪眼,哼了哼,“你這重色輕友地也太不要臉了啊。”


    時暖被這四個字說得臉一紅,小幅度地擺了擺手道:“不麻煩,我做得很快的,你們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說完,她轉身進了廚房。


    顧淮湊近他,八卦地問,“陸之恒你怎麽回事啊?真和她那個啥了啊?”


    “別胡說。”陸之恒三言兩語解釋,“她家裏鑰匙搞丟了,進不去。”


    似能感知到他接下來要問什麽,陸之恒斜覷了顧淮一眼,語氣正兒八經,“什麽都沒發生,別當著我學生的麵瞎說。”


    顧淮冷哼一聲,明顯不信。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貨打小就蔫壞,小時候在長輩麵前裝得像是個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三好學生,私底下抽煙喝酒全不落,打架還能以一敵五。


    後來又出國,被萬惡的資本主義浸淫了幾年,說不定變得有多衣冠禽獸呢。


    -


    沒一會兒,時暖就把做好的早餐和熱好的牛奶一起端了上來。


    三個男人坐在餐桌前,陸之恒最先站起來把她手裏的東西接過。


    他說了聲“辛苦了”,就開始給她介紹,“霍銘,顧淮,你上次見過他的。”


    時暖看著他們,點頭示意,中規中矩地做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時暖,現在讀大四,目前是陸老師的學生。”


    聞言,顧淮笑了笑,很自來熟地叫了她一聲,“小暖妹妹好啊。”


    時暖被他叫得臉一紅。


    陸之恒在桌下踢了下他的凳子,皺眉道:“別瞎叫。”


    霍銘也笑了,“就是,這是陸之恒的學生,你別把在外麵亂認哥哥妹妹那一套搬過來。”


    顧淮臉上笑意更甚,偏要和陸之恒作對似的,立刻換了個更親昵的稱呼,“暖暖啊……”


    還沒開始說正題,坐著的凳子又被對麵的人踹了一腳,好像還比剛才更用力了點,都快把他踹得從座位上摔下來了。


    顧淮重重“嘖”了一下,鄙夷道:“陸之恒你管得也太幾把太寬了吧,小暖妹妹不讓叫,暖暖也不讓叫,你說叫什麽?”


    陸之恒目不斜視,壓根沒看他,“好好叫名字。”


    “這麽護著啊。”顧淮嘴邊勾起一個調侃的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陸之恒沒打算理他,倒了杯牛奶遞給時暖,“給。”


    時暖趕忙道了聲謝,接過來小小地抿了一口。


    喝完放下杯子,唇邊殘留著些許的牛奶,像長了一圈白胡子,她下意識地先用舌頭舔了下,動作小小的,像小奶貓似的。


    看著有一股說不出的乖巧勁兒。


    顧淮坐在時暖對麵,看到這一幕後,不由替陸之恒滄桑地歎了一口氣。


    長得美豔,性格卻乖,真是不可多得的。以他多年縱橫情場的經驗,他這個兄弟啊,別管現在有多嘴硬,絕對要栽進去。


    一頓早餐很快吃完,時暖和陸之恒告辭,“陸老師,我上午外麵報了表演課,就先走了啊。”


    “嗯。”陸之恒提醒她,“這幾天你先在寢室住著,別回那邊。”


    時暖也怕又碰上那個老變態,立刻點頭,笑著給他揮手,“好的,我知道了,我們學校再見。”


    -


    她離開以後,顧淮和霍銘兩個很不見外地往沙發上一躺,又拿起遙控器一按,調到了一個體育頻道上。


    液晶電視裏開始重播昨天的精彩賽事。


    等陸之恒過來坐下,霍銘饒有興致地問:“你對時暖真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啊?”


    沒等他回答,顧淮咧嘴笑了兩聲,兀自接過話頭,“他沒意思正好,那我去追。”


    他一臉玩味,繼續插科打諢道:“小暖妹妹長得多好看啊,性格也好,還特別的賢惠會做飯,我還沒交過這種類型的女朋友。”


    陸之恒低頭睨了他一眼,聲音暗含著警告,“你別亂來。”


    “哈哈哈。”霍銘大笑起來,很不厚道地提起了往事,“想跟陸之恒搶你瘋了吧,你忘記了小時候被他揍得有多慘?一顆牙都被揍掉了吧。”


    那個時候,三個人住在一個軍區大院,陸之恒是裏麵成績最好的。


    而且他寡言少語,性格沉默,和他們幾個完全玩不到一塊去。


    其他男孩子皮得能上房揭瓦,就他一個安安靜靜地讀書。


    作為典型的“別人家孩子”,每次挨訓,他們都得聽家長念叨好幾十遍陸之恒這個名字。


    顧淮聽的耳朵都起繭了。有一次,在陸之恒看書的時候,他故意尋釁滋事。


    他把書本從他手中抽出,眼中滿是不屑,“你整天讀書有什麽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男人,靠的是拳頭。”


    當時陸之恒隻一笑,眸光微冷,語調漫不經心的,“想打架,嗯?”


    “來啊,有種你就和我幹一架。”這正和了顧淮的意。


    他看著就弱不禁風像個古時候的書生,估計二兩力都沒有吧。顧淮本以為能好好教訓他一頓,結果卻被揍得鼻青臉腫。


    壓在地上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這群人才意識到,陸之恒他丫的就是一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啊!


    陰險,太陰險了!他們這群心思單純的小男生都被他良善的外表騙了!


    提到難堪的舊事,顧淮臉一陣紅一陣白,“當時我輕敵了,做不得數。而且那顆牙也不是被他揍的好嗎?我當時剛好在換牙。”


    霍銘嗤笑,毫不留情地戳穿,“十三歲了還在換牙,您老發育得夠晚的啊。”


    顧淮繼續梗著脖子,忿忿地狡辯,“我晚熟,哪像你啊,戀愛的花苞開得早,上初一就和校花談,踩著個小摩托帶她去兜風喝酒看星星,被你爸發現了,一個暑假都罰著站軍姿。”


    霍銘和顧淮針鋒相對,互相揭對方老底時,忽然聽到陸之恒站在陽台那裏打電話。


    隱約還能聽到“小混混”“教訓”這樣他們熟悉但和陸之恒的形象氣質很不相符的詞語。


    兩個人同時閉嘴,又同時豎起了耳朵。


    等他打完電話進來,霍銘先開了口,很仗義道:“誰惹你了,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去教訓啊!”


    陸之恒輕輕扯唇,“不是我。”


    顧淮追問不休:“那誰啊?”


    “時暖。”陸之恒沒法,簡單扼要地說了說,“她小區住著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老人,經常對女生性騷擾,她昨晚回家碰上了。”


    顧淮一聽,挺有正義感地怒道:“這老變態敢欺負我家的小暖妹妹,你讓我來,我絕對幫她好好出口氣。”


    “我已經找人解決了。”陸之恒說完,眉一擰,不滿地看他,“注意用詞。”


    顧淮嘿嘿笑兩聲,忙道歉,“口誤口誤,朋友妻不可欺,我懂的。”


    陸之恒的辦法簡單又有效率,根本不需他親自動手,花錢找幾個小混混就行。


    雖說是混混,但也講點江湖道義。他給的錢多,他們辦事也盡心盡力,一個禮拜不到就把事情完美地解決了。


    幾個混混查到了老人兒子工作和住的地方。老頭子年級大,揍狠了容易一命嗚呼,那他們就換成揍他兒子。


    父債子嚐,而且兒子皮糙肉厚的,經打。


    上班下班的時候,他們堵著他揍一頓,還在他家門口潑紅油漆貼警告信。


    沒過幾天,兒子就受不了了,問他們要怎樣才肯罷休。


    幾個混混提的要求也簡單,隻說要把他那個神誌不清的爸送到精神病院就行。


    否則見他一次揍一次,且一次比一次下手狠。


    那兒子本來是舍不得花錢的,明知道自己爸有精神病還放任他一個人在家裏住著,反正他爸有病,年紀也大,出了事不用負責任。


    可不知是得罪了誰,引來這麽大的麻煩,現在他就算再心疼錢也不得不照那幾個混混說的辦,把他那個神經不正常的爸送到精神病院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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