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宛黛感覺渾身血液倒流,恨不能直接打個電話給邵鎏,將他臭罵一頓,他如果內心有個白月光,幹嘛要把自己拉進來,還成天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他可真能裝。


    世界欠邵鎏一座影帝獎杯。


    她正上火的時候,邵鎏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她深呼吸了幾次,接了電話。


    “公事處理完了嗎?”邵鎏聲音一如既往。


    “嗯。”言宛黛情緒不穩,為了不讓邵鎏發覺自己的情緒變化,她隻能給他簡短的回答。


    “那你在酒店等著,到時會有人去接你。”邵鎏說完便掛了電話。


    言宛黛給老媽打了電話。


    “媽,你讓我捎什麽東西來著?”人都快氣糊塗了,她都記不起老媽的安排了。


    “你比媽年輕,怎麽這腦子上來一陣比媽還迷糊?”老媽樂嗬嗬地說道,“a市的糖果特別不錯,你多捎點兒回來,樓下張阿姨的兒子結婚,需求量大著呢。”


    “買多少?”言宛黛聲音不熱切。


    “背一百斤回來吧。”老媽倒是敢開口。


    “媽,我沒開車,你覺得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搬得動?你成心想讓我搞糖果批發吧?”


    “你這傻孩子,張阿姨用不完,你用不就行了?”想到閨女有可能好事將近,老媽笑得特別開懷。


    言宛黛掛了電話,將東西暫時放在酒店房間,她去了批發市場。


    a市的糖果名不虛傳,種類繁多,五顏六色。


    她剝了一顆糖果放到嘴裏,甜甜糯糯的,口感很好,緩解了她內心奔湧四竄的憤怒情緒。


    言宛黛真就購置了一百斤各種各樣的糖果,費事巴拉地搬到了出租車上。


    打車回到酒店,言宛黛將糖果放在前台,自己上樓拿東西。


    拿完東西,言宛黛坐在一樓大廳裏喝咖啡,一杯咖啡剛見底,邵鎏安排來接她的人就到了。


    來人是個衣著幹練的女人,一見麵,她笑著跟言宛黛握手:“言小姐,我姓林,很高興見到你。咱們現在可以出發了?”


    “好的,林姐,我去前台拿東西。”


    “我跟你一起。”女人非常熱情。


    一百斤糖果,兩個女人抬起來很費勁,女人表情誇張:“言小姐,你買這麽多糖果?”


    言宛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鄰居讓捎的。”


    女人沒有多問,兩人把糖果抬上車。


    在路上,女人笑著打量了幾眼言宛黛,意有所指地說道:“對邵律師來說,言小姐一定是特別重要的人。”


    “何出此言?”言宛黛情緒不佳,隨口問道。


    “邵律師很少拜托別人辦私事,我反正是第一次。邵律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特別驚訝,他一再感謝我,讓我將你安全帶回去。”女人低頭笑了幾聲,“你知道我接電話時是什麽感覺嗎?”


    言宛黛:“……”


    女人笑:“感覺像是一個父親在叮囑別人照顧自己心愛的女兒。”她看眼言宛黛,“看到你左手邊的袋子了嗎?裏麵有水、麵包、紙巾、口香糖、爆米花,都是我嚴格按照邵律師的要求買的,你隨意用。”


    言宛黛用指尖挑開袋子,還真是林林總總一大堆。


    她麵露難色:“這,這怎麽好意思?已經麻煩林姐來接我了,還麻煩你幫忙準備這些東西。”


    她在心裏怪罪邵鎏,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幹嘛拜托別人這種幼稚的事情。


    林姐笑容擴大:“邵律師已經付過錢了,你沒必要不好意思,還有啊,我一點兒也不嫌麻煩,反而覺得特別榮幸呢。這說明邵律師不光拿我當客戶,還拿我當朋友。下次有需要我的地方,隻管開口,我樂意之至!”


    “謝謝林姐。沒想到邵鎏成天冷著臉,還會遇到林姐這麽好脾氣、這麽熱心的朋友。”


    “錯,我脾氣一點兒也不好。我也不熱心。”林姐態度很坦誠,“我不是對誰都熱心的,因為邵律師值得。”


    言宛黛心念一動,忽然問道:“那林姐覺得邵鎏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林姐認真考慮了會兒:“怎麽說呢,邵律師話很少,但他行事很酷。是個優質男人,值得深交。”


    這種評論完全沒有新意,言宛黛摸摸臉頰:“林姐,你是不是在複述網上的評論?”


    “怎麽會?”林姐表情誇張地瞪大眼睛,“網上還有詆毀邵律師的評論呢。我說得可都是真心話。”


    林姐見言宛黛不信,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不瞞你說,我是因為打離婚官司找的邵律師。我前夫和閨蜜搞到一起,悄悄轉移了家產,等我發覺的時候,前夫起訴離婚,逼我淨身出戶。我當時崩潰得想死。深夜坐在江河大橋上,隨時準備縱身一躍。是個過路拾荒的老人救了我。他聽我說了事情經過,讓我去找邵鎏律師事務所的邵律師。我覺得無濟於事,但老人給我講了一件事情,我決定去找他了。”


    “老人僅有的三千塊錢積蓄被騙子給騙走了,無憑無據,也沒有證人。所有人都說找不回來了,他去邵鎏律師事務所哀求,結果,邵律師幫他追回了。他覺得邵律師非常厲害,周圍人都說不行的事情,邵律師卻能夠做到。後來,我就去找了邵律師。”


    回憶總讓人痛苦,林姐眼睛濕潤,她睨了眼言宛黛:“如你所見,邵律師用法律救活了我!”


    言宛黛遞過紙巾,林姐接過去,胡亂拭了拭眼角的淚花兒。


    “讓你見笑了。打官司的過程我就不說了,”她將紙巾塞到垃圾盒裏,“我要不是虛長幾歲,真想瘋狂追求邵律師。”


    林姐自己說完都笑了:“邵律師是個合格的律師,他適時給我意見和建議,但卻保持合適的距離,不讓我有奢望,也不致於讓我太難堪。”


    言宛黛瞥了眼林姐身上的衣服,是某專櫃的名品,價格至少在萬元以上,能穿得起名品的林姐,事業上應該也不錯。


    “能冒昧地問一句,林姐現在做什麽嗎?”


    “我啊,現在開了一個名品專櫃,我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專櫃裏麵的。”林姐笑眯眯地說道,“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去法國幫你選幾套適合你的衣服。”


    剛說完,林姐忙用手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嘴:“我這張嘴啊,邵律師再三叮囑了,說是別提你們之間的關係了,要明明知道還要裝作不知道,怕你不舒服。”她歪頭,俏皮一笑,“怎麽辦,還是說漏嘴了。”


    “謝謝林姐!”言宛黛表情勉強地說道。


    車子停在邵鎏律師事務所的樓下,林姐用手輕輕拍了下方向盤:“到了。”


    言宛黛怔住:“這是?”


    她帶著一大堆東西,不想來找邵鎏的。


    林姐已經拉開車門,她回頭說道:“這是邵律師的指示哦。”


    言宛黛隻好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邵鎏接了電話,很快從樓上下來了。


    林姐把糖果從後備箱提出來,笑哈哈地告訴邵鎏:“邵律師,你千萬別生我的氣,我說不上三句話便漏了底。”她指指那些糖果,擠眉弄眼,“邵律師,好事將近啊!”


    邵鎏目光好奇:“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林姐笑:“全是漂亮的糖果。聽說現在人結婚哪,最喜歡用a市的糖果。”


    提著包走過來的言宛黛聽到了,忙搶白道:“這是給我們樓下的鄰居捎的。”


    林姐拍拍屁股:“我可什麽都沒說哦。”她關上後備箱,“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邵鎏目送她的車子駛出去,單手提起那一袋子糖果,提到了自己的車子跟前。


    “你是不是還有工作?這樣好了,我開你的車把東西送回去,過會兒再把車給你送回來。”言宛黛主動說道。


    把東西搬進後備箱,邵鎏拿出遙控器鎖了車子:“走吧,陪我工作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他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包,扶著她的肩膀往辦公樓走。


    正好是下班時間,三三兩兩的人陸續從樓內走出來。


    看到言宛黛,大家都客氣地打招呼。


    言宛黛一直保持微笑。


    進到邵鎏的辦公室,言宛黛抬手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僵的臉。


    邵鎏給她泡了咖啡,拿了個大靠墊給她:“你累的話,在沙發上躺會兒。我盡量加快速度。”


    他坐到辦公桌前,表情認真地進入工作狀態。


    言宛黛坐在沙發上,邊喝咖啡邊觀察邵鎏的臉。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他和小霞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在自己之前?還是之後?難不成自己是備胎?小霞出國,他因為寂寞,跟自己談一場戀愛,小霞回來後,她這個備胎到了該丟棄的時候,他就毫不猶豫地扔掉了?


    在他眼裏,人心是用來耍著玩的嗎?


    邵鎏工作之餘,眼神掃過來,看她挺無聊的,遂用手指了指沙發角落的一個手機盒子:“給你新買的手機,你拿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言宛黛拉過手機盒子,打開,裏麵是最新款的手機。


    比自己原來那支手機好太多。


    她從包裏拿出邵鎏的舊手機,一手拿新的,一手拿舊的,表情耐人尋味。


    邵鎏給自己買新手機,是著急要回舊手機還是為自己考慮呢?


    她隱隱覺得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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