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雯有意針對, 大家的關注度都集中到言宛黛這裏了。


    原本平淡的酒桌氣氛一下子被點燃了。


    郝部長口氣裏帶著埋怨:“小言不夠意思啊,有邵律師這麽優秀的男朋友, 就應該早點兒告訴大家,讓我們也跟著樂嗬樂嗬。”他轉向財務部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張渴凡挑了下眉:“我還真不知道。”


    郝部長:“行了, 誤打誤撞,咱今天坐這合歡閣就對了, 小言,你今天不喝一杯不行啊。”


    大家看向言宛黛的目光,有羨慕有嫉妒,也有幸災樂禍。


    有邵鎏這樣的優質男友當然是令人羨慕嫉妒恨的事情, 但今晚這酒, 看來言宛黛是逃不了了。


    言宛黛不想太矯情,她起身到旁邊拉了把椅子,放到自己身旁:“陳經理, 站客難侍候, 請坐!”


    陳雯低頭笑了, 施施然坐下。


    言宛黛把五糧液抓到手裏:“喝這個?”


    郝部長:“有好酒當然要喝好酒了。”


    言宛黛起身, 想給兩位部長倒酒, 郝部長拿著酒杯往後撤了撤:“這酒現在不能喝, 得等人到了才行。”


    言宛黛搖了搖頭:“大家真誤會了, 邵鎏隻是我的前男友。”


    有陳雯在場, 言宛黛不說實話都不行。


    小黃一直在看時間, 她主動伸手:“我這還在計時呢, 大家說說,計時到什麽時間結束?”


    總不能幹等一晚上,得有個差不多的時間。


    陳雯意味不明地看著言宛黛,遲疑道:“就等15分鍾吧。”


    邵鎏律師事務所離這裏不遠,邵鎏若是有心要來,15分鍾左右差不多。


    若是言宛黛所言屬實,真是前男友的話,不來的概率更大一些。


    郝部長指指桌上的菜:“既然要等,那咱們邊吃邊等。”


    大家聞言紛紛伸筷開吃。


    陳雯也拿起筷子,但她隻夾了自己跟前的青菜,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她歪頭看著言宛黛,問:“怎麽回事?跟邵鎏吵架了?他可是個好脾氣的人,輕易不發火。”


    言宛黛不便多言,就隻是笑。


    小黃在那裏倒計時:“哎,還有一分鍾,用不用倒數秒哇。”


    有人起哄:“你以為這是開獎哪!”


    “開什麽獎?”門外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男聲,大家紛紛轉頭看向門口方向。


    西裝革履的邵鎏氣息微喘地出現在門口。


    他眼神淡淡地掃了眼室內,抬步走到言宛黛身旁,輕聲道:“我沒來晚吧?”


    看到邵鎏,兩位部長眼神都變了,拉開椅子走到邵鎏身旁,寒暄握手。


    “你今天是家屬身份,得好好喝一杯。”


    “我說成天跟我打聽小言的事情,原來有這一重身份哪!”


    陳雯輕輕碰了碰言宛黛的肩膀,酸溜溜地說道:“是誰說已經分手的?”


    郝部長無所謂地擺手:“人家小言隻是開個玩笑,有分才有合嘛!”


    “既然如此,先罰三杯。”陳雯語氣生硬地喊道。


    言宛黛不喜歡陳雯這種強壓人的姿態,她臉色不悅:“陳經理,這酒不能這麽喝吧,畢竟這是我們公司內部的聚會。你和邵鎏都是客,總不能反客為主吧?”


    她神色複雜地瞪了眼邵鎏,這人來不來,她的立場都為難。


    邵鎏卻無視她的眼神,爽快地接過陳雯遞來的酒杯:“難得跟黛黛的同事一起聚聚,這酒我肯定要喝。”


    大家一片“唷唷”聲,這家屬的表現力太給力了。


    邵鎏來者不拒,酒喝得特別暢快。陳雯有幾次想讓言宛黛喝一杯,都被邵鎏給擋下了,他笑著搶過言宛黛身前的酒杯:“我是黑騎士,所以,她的酒我全喝。”


    不說這一句還好,一說出“黑騎士”三個字,財務部的女同事都躍躍欲試,之前說滴酒不沾的幾位,都端著啤酒過來了。


    言宛黛無奈,隻能眼看著一杯接一杯的酒液流進邵鎏的胃裏。


    啤酒喝了近十杯,白酒喝了三杯,邵鎏醉意明顯,他伸出胳膊輕輕搭到言宛黛的肩膀上,笑著看向全桌人:“實在抱歉,我好像醉了,”他身子微微倚向言宛黛,“現在,你當我的黑騎士,送我回家,好不好?”


    一絲嫉妒在陳雯眼中閃過,她輕笑兩聲:“那怎麽行,”她用手指指門口方向,“這是合歡閣,要走的話,起碼要留下個熱吻吧。”


    郝部長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要麽,你們就親一個?”


    同事們紛紛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邵鎏貼近言宛黛耳邊:“怎麽辦?”


    他聲音極低,像是往言宛黛的耳朵裏吹氣。


    言宛黛不自在地轉了下頭,低頭想了下,她忽然偏頭、踮腳,輕輕觸了下邵鎏的唇。


    蜻蜓點水一吻,她笑著轉向大家:“那我們先走了。”


    她扶著邵鎏往外走。身後是一片鬧哄哄的歡呼聲。


    邵鎏真醉了,在包間裏,他還可以勉強撐住,但到了街上,他的身體便像軟麵條一樣,癱在了言宛黛身上。


    身上負擔突然加重,言宛黛踉蹌了幾步,差點趴到地上。


    她歪歪扭扭地走路,好容易將邵鎏架到了車前。


    她拉開車門,毫不客氣地把他推入車內。她自己拍拍雙手,在車前緩了好一會兒,才繞到駕駛室開車。


    一路開到樓下,言宛黛停好車子,拉開後排車門,邵鎏睡著了,呼出的氣息都是酒液的味道。言宛黛抬手揮了揮已經被汙染的空氣,接著雙手齊齊拍向邵鎏的臉頰:“醒醒,醒醒!”


    她用力不大,但拍臉頰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挺清脆的。


    連拍十幾下,邵鎏緊了緊鼻子,慢慢睜開了眼睛。


    言宛黛手伸到他腋下:“來,回家了。”


    她架著半夢半醒的邵鎏,晃晃悠悠地送到了他家。


    在家門口,言宛黛照著記憶摁出了密碼,房門接著開了。


    言宛黛低語:“密碼還沒改啊。”


    她扶他進屋,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


    開關還沒摸到,醉醺醺的邵鎏忽然動了,他抬手,抓向了言宛黛的肩膀,“咚”的一聲將她撞到了門側的牆上。


    屋內漆黑一片,言宛黛什麽也看不清。


    醉酒後的邵鎏一點兒也不溫柔,剛才這一撞太生硬,言宛黛疼得呻.吟了一聲。


    邵鎏順著聲音,直接捕捉到了她的唇。


    他將她擠在牆上,強勢、霸道地吻她。


    屋內太暗了,隻有一點微弱的光亮透過窗戶折射進來。


    言宛黛被他吻得渾身無力、發軟,要不是他強勢地將她擠在那裏,她都擔心自己會軟成一團癱到地上。


    他人雖然醉了,但男人的體力尚在,言宛黛手腳並用也推拒不開。


    她動左腿,他右膝往前,釘住她。她抬右腿,他左腿一橫,她動不了了。


    她伸出雙手,欲抓他的後背。他兩隻手一左一右抓住她的,將之舉過頭頂,直接摁到了牆上。


    言宛黛像是被釘在了牆上一般,渾身動彈不得,隻能任他宰割。


    黑暗放大了感官和觸覺。


    言宛黛起初是抵觸的,可在他毫不溫柔的吻裏,她漸漸有些激動,體內的某種欲望似乎呼之欲出。他口腔裏全是酒液的味道,他將這些味道揉碎撚細,慢慢送進了她的口腔。


    言宛黛沒有喝酒,卻醉意朦朧。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


    正當言宛黛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時候,邵鎏的身體忽然一歪,嗖的滑坐到地上。


    言宛黛反應幾秒,急忙奔到對麵去摸牆上的開關。


    啪嗒一聲,燈亮了。


    柔和的光線灑滿房間,言宛黛極其不適地閉了閉眼,睜開後,她忙看向地麵。


    邵鎏垂頭坐在地上,似乎是神智不清。


    她蹲到他身邊,低聲喚他:“邵鎏,邵鎏!”


    她的耳邊隻有邵鎏略微發沉的呼吸聲。


    言宛黛無語,雙手伸到他的腋下,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臥室。


    拖到床邊,她挺直身子,攢了攢力,彎腰,一股作氣架起他,先掀頭再掀胳膊,最後是腿。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言宛黛終於將這具笨重的身體給掀到了床上。


    她自己則累得癱坐在地上,半絲也動不了了。


    清晨,一聲接一聲的鬧鈴聲急驟地響起。


    邵鎏從被窩裏伸出手,胡亂在桌上摸了摸,沒摸到手機。


    鬧鈴聲依然在繼續。


    邵鎏不耐煩地掀被坐起,仔細聽了聽聲音,恍然發覺,鬧鈴聲來自自己的兜裏。


    他摸出手機,關了鬧鍾,低頭看自己身上。


    西裝皺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他竟然穿著外套睡了一夜。


    邵鎏不適地扭了扭身子,抬腿下床。


    地上沒有拖鞋,兩隻皮鞋胡亂歪在地上,他踩正鞋子,雙腳伸進去,還沒邁步,赫然看到床側的人影。


    他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蹲到言宛黛跟前,“黛黛,你怎麽睡在這兒?”


    言宛黛咳嗽兩聲,睜開眼睛。她雙手抱了抱胳膊,咕噥了一聲:“好冷!”


    邵鎏抬手摸向她的額頭,不燙,他又摸了摸自己的:“應該是不燒。”他說著話,手伸到她腋下,直接將她給抱了起來。


    言宛黛愣神:“你幹嘛?”


    邵鎏放她到床上,拉過被子替她蓋上:“你再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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