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時防盜


    出門找個便車搭回去青山村, 卻正撞見藥店裏進來的另一位客人。來人一副黑框眼鏡兒,背著雙肩包, 手裏一個筆記本, 和那天在山下姚木匠家還是一個樣子, 好像衣服都不曾換過。


    淩墨也很是驚訝,竟然在這裏會遇見夏綰,“真巧, 你怎麽也來這兒了?”


    “家裏藥材用完了,我來補些新, ”夏綰看著淩墨拿著筆記本的樣子,“你是來查案子的?”


    “楊家本家是平山村的人, 我來查查有沒有什麽線索。”淩墨說著走去問了問藥鋪的老板原來楊家的住址。老板帶著淩墨出門, 順著村裏的小路,指了指楊家的位置。


    上回夏綰幫著防疫局的專家們, 找出藏蛇的位置的時候, 淩墨的印象便很是深刻。地窖的位置明明很是隱蔽,可她卻能一眼就指出來。看著夏綰拎著藥材還沒離開,淩墨也隻是提一提,“楊家的老宅就在前麵,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楊家的事情, 也算和夏綰有些淵源,淩墨這麽一說, 倒是提起了夏綰的興趣。青山村那間宅子, 是祖孫兩人後來才買的, 風水雖然不大好,可祖孫兩人搬去那邊才五年,他們的性格,應該不是在那裏養成的,反倒是應該和這老宅有關係。眼見今天時間還早,夏綰便隨口答應了。


    穿過大道,又鑽了兩條小巷,依著藥店老板說的,門前有跟電線杆的,便是楊家的老宅。走來的路上,夏綰才聽淩墨說,在楊家以後,這楊家老宅,早前已經轉手過兩次了。現在住在這兒的,是個外地來的年輕人。


    和夏綰料想的一樣,楊家老宅的風水,果然也有很嚴重的問題。宅子地處幾家人中間,卻和周邊的屋子不依不靠,按照風水上的說法,這叫做孤心煞,明明被人圍在中間,卻又孤立無援。住在這樣的宅子裏,容易操心多疑,是以楊家祖孫才養成了那樣自私的性子。


    然而除了風水,還有一點,讓夏綰也頗為吃驚,和楊家出事那天晚上一樣,這宅子身上陰氣有些重。正常人住的宅子,該是不會這樣的。


    淩墨過去敲了敲門,半晌才有人來開門。來人的麵龐夏綰雖然沒見過,可他身上的氣息,讓夏綰一眼就認出了他來。這人身上陰氣極重。楊家出事那天晚上,夏綰在人群中遠遠看到的那個奇怪的人影,就是他。


    “啊秋!”淩墨覺得空氣突然變冷,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請問楊三之前是不是住過這裏?”


    “你們是誰?”男人年紀尚輕,可是聲音深沉。夏綰這才看清楚他眼睛下麵一片青色,似是很久沒睡好的樣子。


    淩墨拿出自己的證件,“新城市北區警局,綜合辦公室探員,淩墨。關於老楊家的事情,我們想請你協助一下調查。”


    男人瞄了一眼淩墨的證件,抬眼看著夏綰,“那你呢?”


    沒等夏綰開口,淩墨幫忙解釋道,“我的同事,和我一起來調查的。”


    男人有些遲疑,“要調查什麽?”


    男人的態度讓淩墨覺得有些可疑,對有抗拒心理的人,淩墨選擇用施壓的盤問手法,“你和老楊家是認識的吧?”


    “不認識。”男人臉上冰冷,似乎早有防備。


    “那能請我們進去坐坐麽?”淩墨看了看他身後黑洞似的屋子。


    男人猶豫,可看著淩墨一動不動看著他,隻好側了側身子,“行,你們進來吧。”


    屋子裏窗戶都被厚布遮住了,光線很暗。男人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走過去,將窗簾拉開了一條小縫。客堂裏微微有了些光,他才去拿了兩個搪瓷杯子,接了兩杯水給淩墨和夏綰。


    “你平常白天也這麽怕光麽?”淩墨問他。


    他慢慢解釋,“嗯,眼睛有些問題,適應不了強光。”


    “原來是這樣,”淩墨看了看桌上的茶水,並沒有準備要喝,而是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繼續問男人道,“你的名字是?”


    “張陽。”男人淡淡道。


    淩墨邊在本子上記錄著,邊繼續問道,“想問問,這屋子你是從誰手上買下來的?”


    “老趙。”


    “老趙的全名是?”


    “趙木一。”


    “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麽?”


    “我來的時候,他就要搬走了,我也不大清楚。”


    “那把房子賣給你了以後,他搬去哪裏了,你知道麽?“


    “不知道。”


    “當時是多少錢買下來的?”


    “五萬塊錢。”


    ……


    聽他們兩人對著話,夏綰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光線很暗,好在夏綰看的並不是屋子裏的東西,而是屋子裏的氣息。張陽身上的陰氣,留在了屋子的各個角落裏,陰氣最重的地方,便應該是他常呆的。可整間客堂的陰氣都十分單薄,他該是很少會帶在客堂裏才對。而更加濃重的陰氣從臥室的門裏穿透了出來。


    夏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走到臥室門口,問張陽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麽?”


    有那麽一瞬間,張陽的臉色很不好看,半晌才答道,“裏麵很亂。”


    淩墨察覺到他幾分的慌亂,看來夏綰點到了他的痛處,淩墨幫著夏綰道,“我們隻是例行查看。排除一些可能,我們就離開。”


    從張陽的臉色看,他仍然不願意。可他嘴上卻答道,“好。”


    淩墨對他點點頭,站起身來將夏綰擋到身後,自己先走進了臥室。


    門一打開,一股濃重的陰氣,撲麵而來,似是要將淩墨吞噬了進去。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夏綰看了一眼張陽,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夏綰也跟著淩墨進了屋子,窗戶被厚厚的被子擋住,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恐懼讓夏綰不自覺地往淩墨身邊靠了靠。淩墨也停下腳步,“有沒有覺得很冷?”


    “嗯,不是正常的冷,而是陰冷。”夏綰道。


    淩墨三兩步走去窗邊,將那擋著窗戶的被子拉了開來。光線一瞬間灑進了屋子,灰塵在陽光下飛舞著。


    黃色的紙張,飄散出來的陰氣,卻不是符文本身的,而是剛剛張陽身上的氣息。他將自己身上的陰氣,度到了符文上?


    夏綰注意到一旁床底,隱隱有陰氣散發出來,對淩墨道,“床底下好像有東西,要不要查一查?”


    上回夏綰一眼便幫著大家找到楊家藏蛇的地窖,淩墨現下聽夏綰這麽一說,沒有遲疑,拿出手電,趴在地上往床底照了過去。


    手電的光剛一照到床底,一條蛇張著大嘴朝淩墨撲了過來。夏綰也嚇了一大跳,“小心!”


    卻見淩墨十分鎮定,伸手一抓便捉到了蛇頸,在地上和蛇糾纏打了個滾,另一隻手順勢擒住了蛇尾,狠狠將蛇頭甩在地上。蛇被撞得不輕,這才消停了下來。淩墨身手敏捷從身上拿出一把軍刀,一刀將蛇頭插在了地上。蛇血流了一地,蛇最後掙紮了幾下才斷了氣息。


    淩墨喘著氣站起身來,手上還蘸著蛇血,看著夏綰一笑,“好在在警校的時候,練過兩手。”


    “怎麽這裏也會有蛇?”夏綰看著地上那條蛇的屍體,身上的陰氣和符文上的如出一轍,忽地找到了答案,“是張陽在用自己的陰氣養著這些蛇麽?”


    “陰氣養蛇?”夏綰的話有些奇怪,淩墨好奇,“是什麽意思?”


    夏綰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說漏了嘴,連忙想著法子圓場,“我老家裏有個傳言,蛇這種動物,極其喜歡陰氣。他故意把這屋子弄得這麽黑,怕是就是為了養陰,所以這蛇該不會是他養在屋子裏吧?”


    夏綰邊說,淩墨邊拿相機,給地上的蛇拍著照片。


    夏綰見他好像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也沒打算再說。這陰氣陽氣的事情,於現實世界的人聽起來,該都是些天方夜譚,當故事聽聽就罷了。淩墨該也是上過大學的,以為這陰氣養蛇是迷信的說法,也是人之常情。


    淩墨拍完蛇的照片,便走來張陽床角,對夏綰道,“幫幫我把床挪開。”


    “你要做什麽?”


    “如果他要用陰氣養蛇,該不會隻養這一條,我們得把床挪開看看。”


    夏綰本以為他全當自己說的是笑話,不想他倒是全信了,還舉一反三做了推理。


    見夏綰沒動靜,淩墨又道,“怎麽?害怕?”


    夏綰搖搖頭,在走來幫手。兩人好不容易將床挪了開來。一扇地窖的木門,出現在了二人麵前。夏綰眼見這才是整間屋子陰氣的源頭,淩墨卻先一步走了過去,將木門上的栓子解開,拉開了地窖的門。


    熟悉的腥臭氣味,從地窖裏傳來。淩墨打著手電往裏麵看去,地窖下麵灑滿了剛才那樣黃色的符文,一條條黑色的蛇正在裏麵緩緩蠕動著,“是他!”淩墨果斷下了判斷,關上地窖門便出來找那張陽。


    可客堂裏空空如也,張陽一早就不見了人。


    “糟糕!”淩墨皺眉。


    “不見了?!”就在淩墨和夏綰進屋子的時間,張陽竟然趁機跑了,這蛇和楊家宅子捉來的蛇是同一個品種,夏綰心裏琢磨著,如果沒錯的話,楊家的蛇是他用陰氣豢養在地窖,然後斷了幾天的糧。犯案的時候,再找機會將陰氣度到楊老太和楊小順身上,地窖門一開,常年以陰氣為食的蛇,便會攻擊楊老太和楊小順了。“這個張陽太有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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