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芳著急的身子都發抖, 那些可是剛從娘家拿回來的錢,準備留給兒子上中學用的, 結果被她在車上弄丟了,這可是耽誤兒子未來的大事。


    其實王秀芳也根本不知道是誰偷了她的錢, 本來包裏放著錢她還是比較小心翼翼的, 但是昨晚沒睡好,車上實在是忍不住, 本來想著眯一會沒什麽大事,誰知道,伸手一摸,包裏哪還有錢的影子。


    王秀芳眼睛轉了一圈, 就想看看誰更可疑, 明明現在的天氣穿上個薄棉襖都不會覺得熱,但是她已經急的滿頭大汗,目光落到坐在自己對麵的一家三口身上, 王秀芳抿了抿嘴, 她記得剛上車的時候, 他們家好像說下了火車, 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家來著, 這麽看來就是住在農村的。


    雖然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但是一丁點的懷疑愣是被王秀芳自己說服成了滿滿的懷疑, 當下就指著尚婷三個人冷眼直對, “是你們吧, 是你們偷了我的錢!快把我的錢交出來!”隻要他們包裏有錢, 黑的白的,還不是任憑她一張嘴說。


    王秀芳上手就想翻尚婷放在膝蓋上的布包,還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傻愣愣的丈夫,“他爸,愣著幹什麽呢,偷錢的就在這呢!”


    喬檬看著這潑婦似的行為有些好笑,這麽一對比,她大伯母還真是可愛的多,即使這個年代大部分的人都是淳樸善良的,但是人的劣根性,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存在的。


    “這位阿姨,不問自取視為偷,你這不是偷,是想搶劫啊?”喬檬一改平時乖巧懂事的模樣,麵無表情的說道,連常見的酒窩此時都因為抿的極緊的嘴角而看不到了。


    喬衛明胳膊已經擋在了王秀芳和尚婷之間,他真擔心這個女人一言不合上來打人,他皮糙肉厚的沒關係,萬一媳婦兒閨女被傷到怎麽辦?


    “你剛才說我們偷錢?有證據麽?要是沒證據就給我立馬坐回去!”別看喬衛明長的斯文清雋,年輕時候脾氣虎的一匹,經常一磚頭就能拍上去,他可是能從鄰村一堆孩子的圍毆中單槍匹馬闖出來還能把對方都給揍翻在地的人。


    這麽一吼,還真把王秀芳嚇住了,再抬頭看喬衛明那眼神,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跟冰淩子似的打在心裏。


    這農村出來的人,不都該畏畏縮縮的麽,就跟她娘家親戚一樣,這一家三口怎麽一點都看不出?本來想著找不到小偷挑塊軟柿子捏,誰知道踢到了鐵板。


    王秀芳的男人是個有些懼內的,這時候更不能指望他能有些什麽主意,他也著急錢丟了,但是不敢埋怨媳婦兒,再說這錢也是人娘家借的,他沒立場說。


    “我不管,就你們離我最近,不是你們偷的還能是誰偷的?想證明清白也行啊,把包裏東西給我看看。”王秀芳梗著脖子,心裏越是沒底氣,喊出的聲音越大。


    這時候圍觀的群眾也看不過去眼了,紛紛說道:“你們就把包給她看看唄,偷沒偷不就清白了。”


    “是啊,反正看看又不費事。”


    聽到周圍人的話,喬檬臉上更是麵無表情,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


    眼見著王秀芳因為周圍人漸漸偏向她越來越得意的樣子,本來還表情冷冷的喬檬驀地笑了,臉頰上的兩個酒窩若隱若現,隻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阿姨,我們一家三口在這坐車坐的好好的,平白無故的被人冤枉是小偷,不管是人都不會高興的,對吧?”


    雖然喬檬這句話是對王秀芳說的,但是卻並沒有等她回答,而是轉過身看著目光聚集過來的圍觀群眾,“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人呐,有的時候就是視覺動物,笑的一臉乖巧的喬檬和滿臉倨傲頗有潑婦相的王秀芳站在一起,心裏的天秤就不自不覺的開始偏。


    “也……也是這個理。”


    “可不是,要是我坐車被人說偷錢,我上去就能給她一巴掌!”


    王秀芳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群剛才還站在她這邊的人轉眼就換了口徑,心裏氣真是不打一處來。


    你們都沒立場的麽?你們是牆頭草隨風飄麽?你們不覺得臉疼麽?


    “而且您給的理由也說服不了人,就因為我們離得近?那這麽說,後麵的叔叔就坐在您身後,這位叔叔,跟您就隔了一條過道,不都是距離近麽?這距離近不近可不能當做是偷東西的判定條件啊。”


    被點名的兩個人擔心自己也被冤枉,連忙撇清。


    “小姑娘說的對,你哪能因為距離近就說人偷東西呢?”


    “就是,我雖然坐在你旁邊,但我可沒偷錢啊!”


    “我也沒說你們是偷錢的人啊!”王秀芳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再看周圍人滿臉不讚同的樣子,心裏更是堵得慌。


    “那我丟的錢咋辦啊,這都是我兒子上學的學費啊!”王秀芳急的都要哭了,她雖然小毛病不少,但是對兒子是真心疼愛的,剛丟錢的時候,腦子一著急難免想岔了,而且說實話,她瞅著周圍的人,都像是偷錢的!


    聽到王秀芳的話,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說話,這車還沒到下一站,小偷也肯定在車上,說不好就坐在自己身邊。


    從喬檬開口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喬衛明指了指坐在王秀芳斜後方的一個看上去四十歲不到的男人,神色淡然:“我記得剛才你上洗手間從這個過道走的吧?如果我記憶沒出錯的話,你還崴了一下,差點摔倒?”


    喬衛明有個特點,不管是誰,隻要看過一眼,就能記住這個人,加上他會來事兒,所以不管是村子裏還是工廠裏都混的很開。


    突然被點名的男人神色有些慌張,麵對著喬衛明挺直後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我上個洗手間咋還能偷東西。”


    正巧這個時候,火車到站,那男人見周圍人都打量自己,心裏有些不舒服,站起來咽了咽吐沫,“我、我站點到了,我要下車了,一群人不分青紅皂白!”說著話就拎著自己的兩個大行李包擠開人群想要下車。


    隻是剛走到喬檬旁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膝蓋莫名一疼,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摔了下來,整個人半跪到地上後人都懵懵的,站起來動了動腿,剛才的疼好像是錯覺一般。


    喬檬見狀,麵露關切,“叔叔,你包裏的東西都掉出來了。”


    剛才的場景,車廂裏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等聽到喬檬話後,才往地上看過去,可不是,男人的包帶不知道何時散開,因為剛才那一下摔倒,掉了不少東西出來。


    男人連忙蹲下來手忙腳亂的往包裏塞,急的額頭全是汗水,而王秀芳則是眼尖的看到了自己的藍布包。


    “好家夥,果然是你偷的東西,這包是我的!”王秀芳不管不顧的衝了出來,從男人的東西裏搶出自己的藍布包,頗為憎恨的看向男人,說出來的話更衝了一些:“大白天的就敢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下車幹啥啊,是不是打算帶著東西跑路?然後還偷別人?老娘今天非要把你交給公安同誌不可!”


    “你長的就特麽一副缺德樣!我呸!”


    王秀芳罵完才覺得自己胸口出了一口濁氣,狠狠的呸了一口偷錢的男人,那人見贓物都被看到了,也辯解不得,隻能麵如死灰的癱坐在地上,他倒是想跑,可是這車上人圍的嚴嚴實實的,他這小身板誰都打不過往哪跑?


    這麽想著,憤恨的抬頭瞪了眼喬衛明,要不是他,自己怎麽可能被發現,隻剛看了一眼,男人就又蔫了回去,喬衛明目光比他冷多了犀利多了,那看著,就跟小時候欺負他的村裏惡霸一樣樣的!


    沒過一會,偷錢的男人就被上車的公安同誌給帶走了,王秀芳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對喬檬一家三口笑了笑,“剛才我就是急糊塗了,給你們添那麽大麻煩。”


    說完,對喬衛明很是感謝,“也是多虧你,不然誰能想到那個小偷還敢光明正大的坐在那。”說完,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男人,“你個不著調的,那人過來你就不知道?”真沒用!


    王秀芳她男人也憋屈,你困,他也困啊,迷迷糊糊的,來來回回上洗手間的那麽多,誰還記得啊。


    不管是喬衛明還是尚婷都沒說話,無緣無故被冤枉,換誰都不好受,接下來的行程裏,王秀芳也知道自己不招待見,索性就沒硬湊上去,兩方倒是相安無事。


    喬檬低著頭看自己帶來的書,剛才她不過利用學來的穴位知識在偷錢的男人身上實踐了一下,目測效果還真不錯。


    不過喬檬也沒放鬆,剛才是因為人多她渾水摸魚不至於發現,以後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如果爸媽不在身邊,那人又壯實,她也沒這麽容易得手,看來不僅要好好學習知識,自保的能力也萬萬不能少。


    這邊車廂裏,徐琪見自己侄子回來後,那一向看誰都不順眼的臉上居然罕見的出現了笑意,這可是件稀奇事,當下便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小寶,你剛才去洗手間發生什麽了?”


    他們這個車廂的洗手間門壞了,侄子沒辦法隻能去隔壁車廂的洗手間,走的時候可還一副我心情不好別惹我的大爺樣子,結果現在倒好,陰轉晴。


    “都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小寶,小寶的。”這小名也忒幼稚了!


    見狀,徐琪有些忍俊不禁,敷衍著笑道:“好好好,不叫了,所以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了?”


    這侄子也忒不貼心了,她這麽好奇看不出來麽。


    隻是過了好一會,徐琪才發現,這話問出來一點用沒用,坐在對麵的侄子,低著頭看書,顯然是不準備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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