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風吹醒的嘉貴妃好像又要醉了。


    她的臉色略有些紅, 眼中水光閃爍,頭腦也有點亂亂的。


    隻是看著這樣的她, 景元帝的心裏就忍不住生出惡意來。


    他想欺負她,想要把她給氣哭, 讓她一邊哭, 一邊又離不開自己。


    光是這樣想著,景元帝的心就微微顫抖。他在嘉貴妃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看著她顫抖了一下,自己便忍不住笑:“貴妃喝酒了?”


    嘉貴妃“嗯”了一聲:“隻喝了幾杯。”


    景元帝把她身上的披風給扯掉,隨意的扔到了一邊,嘉貴妃有些心疼:“哎, 你別亂扔, 那是臣妾的新披風,上麵有寶石,寶石掉了很難找。”


    “不要緊。”景元帝拉著她就往裏麵走, “明天朕就把所有稀奇的石頭送到你這裏來。”


    他的力氣很大, 可能的確是沒有和女人相處過, 總是忘記憐香惜玉, 拉著嘉貴妃的胳膊就往裏麵走, 嘉貴妃磕磕絆絆的, 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她踉蹌了一下:“您趕著做什麽呀……慢點……”


    景元帝把她放在了軟榻上, 嘉貴妃身上的酒醉還沒有完全醒, 腦子想不清楚東西, 身子也有點軟, 她把一隻手臂放在了雕雲紋炕幾上,另一隻手支著下巴:“今天晚上那麽多美人兒,陛下有沒有看花眼呀?”


    景元帝覺得好笑:“美人兒?那些女人一個個臉塗的比麵粉還要白,嘴巴像是塗了血,你覺得她們是美人?”


    嘉貴妃:“……”


    嘉貴妃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也是啊,臉上有粉,唇上有胭脂。”


    畢竟是女人嘛,出個門哪能不化個妝呢?


    景元帝湊近了一點:“你臉上有粉?”


    他掐了掐嘉貴妃的臉,軟軟的,滑滑的,香香的,他很喜歡,很想咬一口。


    掐著掐著,景元帝注意到嘉貴妃的眼神不對了。


    她很憋屈的看著自己,眼圈兒似乎有點泛紅,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景元帝又捏了一下,這才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貴妃剛剛說什麽?”


    嘉貴妃揉了揉自己的臉,十分不高興:“您再摸下去,臣妾的臉都要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給了臣妾一巴掌呢。”


    “哪裏舍得。”景元帝也想起了剛剛兩人的對話,“你臉上也沒有什麽東西啊,朕還以為撲了粉的臉輕輕一摸就往下掉粉。”


    嘉貴妃覺得景元帝的眼睛似乎有點瞎。


    當然,她不可能會親口說出來。


    嘉貴妃歎了口氣:“陛下,那些小姐個個都挺好看的,臉沒有你說的那麽白,嘴巴也沒有你說的那麽紅,她們和臣妾一樣。”


    景元帝警惕心大起。


    實際上,他都沒有怎麽看那些女人,就是掃了一眼,什麽白不白,紅不紅的全靠自己腦補。


    可嘉貴妃為什麽看她們那麽仔細?


    “貴妃看上她們了?看上了哪一個?該不會是今天送你回來的那兩個吧?”景元帝想了想,“你想讓她們來你身邊給你解悶兒?”


    “沒沒沒……”嘉貴妃連連拒絕,她真怕景元帝把大好年華的兩位小姐整進宮做自己的宮女,“臣妾隻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景元帝在她的腦袋上戳了一下,“隨便說說也不行。你別想著結交什麽小姐妹把朕拋在腦後,朕不允許。”


    嘉貴妃被他戳得七葷八素,都要變成傻子了:“陛下說的是,陛下英明。。。。……”


    嘉貴妃小聲嘟囔著誇獎景元帝,誇獎了一會兒,她爬下了軟榻:“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頭暈目眩的,臣妾先去溫泉裏泡會兒再去睡覺。”


    .


    秦太後倒是沒有想到,白晴方和白新桐那麽早就回來了。


    侍女幫她們脫去了孔雀裘,還沒有坐下,明安公主就急切的問道:“表姐,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長樂宮離這裏不算遠。”白晴方冷淡的笑道,“太後娘娘隻是讓臣女把貴妃娘娘送過去,把貴妃娘娘安全送到長樂宮,臣女就回來了。”


    永平公主眉毛微微一挑,似乎不怎麽高興:“陛下應該也在貴妃那裏吧?”


    “陛下也在,看樣子,陛下是等了貴妃娘娘很久。”白晴方道,“一路上,貴妃娘娘的酒也醒了,就沒有多留我們,讓宮女送我們回來了。”


    秦太後的臉色又陰沉了。


    明安公主也不怎麽高興。


    永平公主道:“你們怎麽不和陛下多說幾句話呢?就這樣瞪著眼跑回來,也太沒用了吧。”


    話音剛落,白新桐立刻回道:“臣女為什麽要和陛下多說話?臣女是有婚約在身,理應避嫌,臣女此次過來,是專門慶賀明安公主的生辰,而非為了其他。”


    明安公主見自己的兩位表姐和永平公主鬧了不愉快,她怕永平公主生氣,趕緊出來道:“皇姐,您別在意,我這兩位表姐生來就是這樣的脾氣……”


    永平公主冷笑一聲。


    白晴方和白新桐雖然沒有說什麽,可臉色也不見得有多高興。


    等到回去的時候,寧淑從背後拍了拍白晴方和白新桐的肩膀:“你們和貴妃一起回去,有沒有發現貴妃特別溫柔?”


    四周也沒有別人,她們四個是從小玩到大,雖然有時候喜歡互損,但還是一條心。


    白新桐環顧了四周,這才悄悄地道:“看到我和長姐身上的孔雀裘了嗎?嘉貴妃怕我們回來冷,特意給我們穿的。”


    寧淑又捅了陳書蕊一下:“你看,我就說嘉貴妃是個好人。”


    “好人不好人我們不知道,但起碼比某些人會做人。”白新桐還有些不滿,“有些人啊,想利用我們的時候就對我們好,用不著了,一腳就踹開,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


    “別瞎說。”白晴方瞪了白新桐一眼,“我們還在宮裏呢。”


    白新桐嘟嘴道:“四周沒人,我又不是傻的,都看過了。”


    陳書蕊想了想:“無論如何,以後我們都要和太後她們劃清界限了,她們純粹就是利用我們,不把我們當人,我們又何必尊重她們呢。”


    寧淑還是歎了口氣,把話題給轉移了:“可惜了,陛下長得真是讓人沒話說,就是脾氣怪了點,或許隻有貴妃能忍受得了他吧。”


    四個人一路上邊走邊聊天,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


    嘉貴妃在溫泉裏泡久了,她覺得骨頭都有點酥了。


    渾身的醉意仿佛也隨著溫熱的泉水消失了。


    她趴在岸邊,細細的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明安公主生辰,來這麽多小姐也算是正常,不正常的卻是明安公主和秦太後的表現。


    一個個的,仿佛都想把女人往景元帝懷裏送。


    嘉貴妃知道自己不是心胸狹窄的女人,可一想想會有別的女人來瓜分景元帝的寵愛,她就渾身上下不舒服。


    她從小就缺愛,原本覺得沒人愛也沒什麽,自己愛自己就好,可是自從感受到景元帝對自己的關心後,嘉貴妃就覺得,有人喜歡有人疼愛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就像是從未吃過糖的人,一旦品嚐了那種甘美滋味,就再也難以放下。


    細細想了一番,嘉貴妃伸了個懶腰,屏風外突然傳出了聲音:“貴妃,朕能進來嗎?”


    嘉貴妃的心瞬間亂了:“等……等一下!”


    她趕緊出來,把身子擦幹,披了一件寬鬆的衣服。


    嘉貴妃鬆了口氣:“陛下,您進來吧。”


    她的頭發還在滴水,身上散發著暖暖的香氣。


    景元帝拿了一塊布巾給嘉貴妃擦了擦長發:“這麽長時間,朕還以為你在水裏睡著了。”


    嘉貴妃搖了搖頭。


    天色已經不早了,等頭發幹了,嘉貴妃爬上床就閉了眼睛。


    景元帝也躺在了她的身側。


    嘉貴妃背對著她,腰肢被他摟著,醉意已經完全沒有,取而代之的是睡意。


    睡之前,嘉貴妃小聲嘟囔:“雖然您有的時候也會惹臣妾生氣,但臣妾還是挺喜歡您的。”


    她的聲音超級小,有那麽一瞬間,景元帝覺得自己是幻聽。


    他扳過嘉貴妃的肩膀:“貴妃說什麽?嗯?”


    嘉貴妃睜開了眼睛,又立刻閉上:“什麽都沒說,臣妾要睡覺。”


    他把她的臉按在了自己的懷裏,衣服畢竟寬鬆,景元帝大片胸膛露了出來,他能感覺到,嘉貴妃柔軟的唇被迫貼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個怕羞的小家夥,隻是閉上眼睛裝死,動都不敢動。


    被她親吻的那一塊兒,似乎是滾燙的,有些發熱,景元帝深吸了一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幾日,海香對嘉貴妃道:“娘娘,白家的那兩位小姐,托人給您送了一封信。”


    嘉貴妃打開看了,白晴方的字跡娟秀清晰,裏麵寫的,還是感謝昨日送了她們孔雀裘禦寒。雖然寫的不多,但言語間透露了對嘉貴妃的好感。


    海香又道:“娘娘,奴婢還打聽了一下,太後那邊想讓白家那兩位小姐進宮陪自己一段時間,明安公主昨天已經派人把兩位小姐請來了。”


    嘉貴妃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一時間,她搞不清白家小姐的真實想法。


    不過太後和明安公主的舉動,確實讓她不怎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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