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貴妃心裏自然明白得很, 如果景元帝喜歡,就算太後和明安公主阻攔, 也是阻攔不住的。相反,如果景元帝厭惡, 再怎麽巴巴的送來, 他都不會接受。


    白晴方眉眼垂下,盯著自己的雙手看了片刻:“臣女並不知道太後會留多長時間, 臣女更不知道陛下的心意,但是,臣女絕對沒有其他的念頭,這一點, 臣女希望娘娘知曉。”


    白新桐的眼睛轉了轉, 道:“娘娘,不如您告訴臣女,陛下最不喜歡什麽, 我們按照陛下厭惡的方向來, 肯定就不會如太後她們的意了。”


    嘉貴妃的眼睛忍不住彎了彎。


    這位白二小姐, 倒是個單純簡單的。


    白新桐心直口快, 又喜歡把心裏所想的事情說出來, 她見嘉貴妃並不像什麽壞人, 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臣女已經有婚約了, 也和未來的夫君見過麵, 我們情投意合, 心意已經改變不了。”白新桐的臉色紅了紅, 頓了一會兒,又道,“臣女隻喜歡過普通的生活,不喜歡規矩繁多的宮廷。”


    白晴方看了白新桐一眼,示意她不要說太多的話,言多必失,很容易說錯什麽。


    白新桐反應了過來,又道:“臣女的性子比較直,但所說的都是發自肺腑。臣女是站在娘娘這邊,沒有和娘娘作對的意思,所以希望娘娘以後不要為此煩憂。”


    聊了一番,嘉貴妃也算是明白了,這兩位白家的小姐,全然沒有惡意,是真的對景元帝沒有念頭。


    她們隻是無法抗拒太後的旨意,隻能被迫留在宮中。


    說實話,她們也害怕被景元帝看上,進入這宮裏。


    嘉貴妃道:“你們的意思,本宮也是明白了。你們想早點出宮的心情,本宮也能理解,自然會幫你們。”


    白晴方和白新桐對視一眼,笑了。


    嘉貴妃又道:“正好晚膳也準備好了,你們就留下來一起吧,不用客氣,本宮這裏的規矩不多。”


    “那臣女就不推辭了。”白新桐笑道。


    景元帝和大臣談完事情,第一個想去的,自然是去長樂宮。


    他還沒有用晚膳,當然想和嘉貴妃在一起。


    蘇貴提醒道:“陛下,娘娘那邊已經有人了,白家兩位小姐正陪著娘娘一起吃飯。”


    景元帝有些不滿:“那兩位陪著貴妃一起吃飯?”


    “應該是和貴妃聊了會兒天,正巧到了晚膳的時間,貴妃就把她們留下來了。”


    景元帝怕嘉貴妃會受什麽委屈,可又覺得,這個時候自己直接過去,麵對的是兩個年輕的姑娘,不太好。


    所以,等白家那兩位小姐離開,景元帝就去了長樂宮。


    這個時候,嘉貴妃已經卸了妝,宮女在幫她梳理頭發。


    景元帝進去的時候,隻看到了嘉貴妃的背影。


    她的頭發又密又長,十分的柔順,往日是堆雲般梳成了發髻,如今散下來,就像是瀑布一般。


    梳理頭發的時間有點長,嘉貴妃自然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鏡子看。


    她半閉著眼睛,恍然不知景元帝已經進來了。


    宮女看到景元帝,剛想下跪,被景元帝冷掃一眼,嚇得什麽都說不出。


    景元帝拿了宮女手中的檀木梳,輕輕的為嘉貴妃梳發。


    嘉貴妃自然感覺出了不同,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鏡中的景元帝。


    他一手按了嘉貴妃的肩膀,另一隻手拿了梳子:“有沒有受欺負?”


    嘉貴妃不解:“受什麽欺負?”


    “朕聽說,白家那兩位小姐來了你這裏。”景元帝道,“她倆是明安的表姐,一看就是尖酸刻薄愛欺負人的,你有沒有被她們欺負?”


    白晴方長得端莊秀麗,白新桐則是水靈秀氣,她都沒有看出她倆哪裏尖酸刻薄,景元帝是怎麽看出來的?


    嘉貴妃詫異道:“你還特意觀察了她們的麵相?”


    景元帝壓根沒多看,宮裏那麽多宮女,他每天要看那麽多張麵孔,哪裏要特意記住白家兩位小姐的樣貌?


    他道:“她倆是明安的表姐,明安那麽喜歡欺負你,她的表姐能是什麽善茬?你受了欺負就告訴朕,朕明天就讓她們走。”


    嘉貴妃忍不住想笑:“明安不是什麽好人,她的表姐就一定不好?陛下,您太果斷了吧?她倆倒是好的。”


    “真的?”


    他抓了嘉貴妃的一縷頭發,放在了手心:“貴妃可不要騙朕。”


    嘉貴妃勾唇道:“是真的。難道臣妾長了容易受欺負的臉?”


    景元帝還真的覺得嘉貴妃長了一張容易受欺負的臉。


    這段時間,他其實一直都很自責。


    在她剛剛入宮的那段時間,他並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嘉貴妃的眼睛亮晶晶的:“臣妾可不好惹,您放心,沒有人敢欺負臣妾。有您給臣妾撐腰,誰有那個膽子呀。”


    他從鏡子裏看著嘉貴妃,她確實很開心的笑著,仿佛沒有過煩惱一般,沒心沒肺。


    嘉貴妃從他的手中把梳子奪了回來:“您到底會不會梳頭發啊,一直在這裏愣著,還是讓臣妾自己來。”


    她的頭發本來就很順,隨便梳了兩下,嘉貴妃想拿個簪子給挽起來,身子突然一輕,她被抱了起來。


    “朕現在沒心情給你梳頭發。”


    嘉貴妃被扔到了床上,她“哎呦”了一聲,景元帝覆蓋上來,咬了咬她的唇瓣:“朕隻想緊緊抱著你。”


    嘉貴妃感到了疼,她在景元帝的胸膛上推了一下:“你把衣服脫了上來。”


    “全脫?”他含笑道。


    “當然不是全脫。”嘉貴妃用手指刮了刮景元帝的臉,“你都在想什麽呢,臣妾有事情要說。”


    景元帝把外袍扔下了床,他盯著嘉貴妃的眼睛:“貴妃說吧。”


    嘉貴妃的眼睛轉了轉:“太後的意思,陛下是知道的吧?”


    景元帝的注意力全在嘉貴妃一張一合的柔軟唇瓣上,也沒有聽她在講什麽,就點了點頭。


    嘉貴妃道:“那天明安生辰,那麽多漂亮的姑娘都來了,擺明了都是給你準備的,連這兩位白小姐都是。陛下您說,您對她們有沒有意思?”


    她見景元帝不說話,有些惱了:“您說啊。”


    景元帝也沒有仔細聽嘉貴妃的話,隻聽她說“有沒有”,他當然說了句“有”,就吻了上來。


    嘉貴妃:“!!!”


    她又氣又惱,如今滿心思的都是想要把景元帝給踹下去。


    景元帝捧著嘉貴妃的臉啃個不停,嘉貴妃一時生氣,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咬過之後,她就後悔了:“陛……陛下……”


    景元帝的唇被她咬破了,滲出了些血來。


    他倒是有些驚訝:“貴妃還會咬人?”


    嘉貴妃眼中溢滿了淚水,她背過了身:“您都沒有認真聽臣妾說話。”


    他也覺出小心眼的嘉貴妃又生氣了。


    歎了口氣,景元帝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朕認真聽了,如果貴妃不相信,那就再說一遍吧。”


    嘉貴妃用手指輕輕擦去景元帝唇上的血,小聲道:“剛剛臣妾問您,您對明安生辰宴上出現的女人有沒有意思?”


    景元帝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當然沒有。”


    嘉貴妃“哦”了一聲:“可您剛剛說有意思。”


    景元帝知錯就改,毫不猶豫的道:“是朕錯了,貴妃想怎麽懲罰就說吧,如果再想咬一口,朕也是給咬的。”


    嘉貴妃磨了磨牙:“算了,下次再咬,臣妾這次要說正事。”


    “你說。”


    嘉貴妃道:“白家兩位小姐都是定了婚事,且和未來的夫君情投意合,可太後想利用她們,非要把她們留在宮中,想要被您注意到,您應該也知道吧?”


    景元帝這些時日忙於政事,沒太多心思關注太後那邊。可太後一直想把和她親近的女人送到景元帝身邊,這一點,他是清清楚楚。


    他也隱約覺察出了嘉貴妃那一點小小的擔心。


    嘉貴妃應該也是怕別的女人進來吧。畢竟,她那麽膽小,那麽柔弱,如果有了別的女人,指不定會被欺負成什麽可憐模樣。


    景元帝越想,就越是心疼嘉貴妃。


    他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貴妃放心,朕不會讓別的女人進來,至於白家那兩位,朕也沒有別的想法。”


    嘉貴妃還在想,到底應該用個什麽辦法讓太後放人家出去,如果要照顧白家小姐的名聲,必須得讓太後心甘情願。


    如果太後對白家小姐不滿了,肆意抹黑人家可不是什麽好事。


    想著想著,嘉貴妃一偏頭,發現景元帝居然睡了。


    作為皇帝,他怎麽可能會十分舒坦呢?他這段日子也勞累得很,眼下甚至有淡淡的陰影。


    嘉貴妃吻了吻景元帝的下巴。隻要他對別的女人沒有想法,那一切事情就都沒有隱患了。


    她也有了小小的私心。她希望以後也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


    隨即,嘉貴妃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不僅天真,甚至有些自私。


    想來想去,她也沒有想出讓自己能舒坦的想法來。


    嘉貴妃歎了口氣,抱了景元帝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未來很難想象,隻要現在幸福,那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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