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眾人都沒想到宮裏會突然來人, 還是這麽早的時候, 一個個表情都有些迷茫, 膽子小的甚至有些慌亂。


    因為家裏出了位皇後,眾人對宮裏的人不說習以為常,至少也算是能平靜應對了, 可今日來的這位公公卻不一樣,這竟是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


    李老夫人把人迎進了屋子,又把身上一件水頭極好的玉佩遞給了他, 才笑著問道,“勞煩劉公公大清早跑這一趟了, 不知是有什麽事吩咐?”


    劉公公顯然已經習慣了收這種好處,麵不改色的就把玉佩放進了自己袖中,語氣和善的說道,“吩咐倒說不上,隻是昨個兒惠妃說了一嘴,皇上才想起鎮北將軍戍邊也有十幾年了, 恰好鎮北將軍的女兒也進京了, 便想問問情況。”


    徽媛回京第二日,李老夫人就帶她進宮拜見過皇後, 這件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現在突然要見人, 顯然便是因為那位惠妃了。


    李老夫人心裏有了底, 謝了劉公公, 給人上了茶, 才繼續問道,“不知是否是要即刻進宮?”


    有些事劉公公顯然是比原祚要懂得多,他慢悠悠的喝著茶道,“也沒急到那個份上,沈姑娘先去準備一番吧。”


    雖說讓自己準備一番,但徽媛自是不敢讓人久等,她不過是換了身莊重些的衣服,理了理頭飾便又回來了。


    因為徽媛是女眷,皇帝親自召見一個女眷未免惹人遐想,所以徽媛回來的時候,李謝氏也早就妝容整齊的等候在一旁了,顯然是要陪徽媛入宮。


    徽媛對皇宮唯一的印象便是上一次陪祖母進宮,裏麵的人連走路仿佛都掐著距離,大家的每一步似乎都走的一模一樣,路上即使遇到再多人也聽不見半點聲音,那裏是一個華美卻又莊重的地方,處處都透露出壓抑的氣息,就連皇後姨母和外祖母這對本該最親的母女之間似乎也被一道君臣之別隔了起來。


    徽媛本能的有些不喜歡那裏,此時能有個人陪著進去,她也安心不少。


    隨著劉公公出了府門,他們便坐著馬車向皇城的方向駛去。


    或許是看出了徽媛的緊張,李謝氏一路都在安慰著徽媛,“不用擔心,待會兒皇上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就好。”


    徽媛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什麽突然召見她,但想必也不會為難她這樣一個小姑娘。


    李謝氏安慰著安慰著忽然又歎起氣來,“也不知皇上這次是所謂何事?”


    這也正是徽媛困惑的地方,什麽詢問鎮北將軍的事顯然隻是一個借口,倒是惠妃……


    惠妃?


    自己和她……


    徽媛忽然想起自己前幾日和六皇子的一麵之緣,這大概是自己與惠妃的唯一交集了。


    可要是僅僅因為那麽一麵之緣……


    徽媛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己在心裏否決了這個想法。


    直到馬車在宮門前停下,被一路引著去了皇上的禦書房,她才收起了滿心的猜測,保持著該有的端方進去了。


    李謝氏雖然被留在了外麵,但禦書房裏卻並不是隻有皇帝在。


    除了皇帝竟還有兩人,這倒是徽媛沒有想到的。


    她露出恰到好處的吃驚,然後對著皇帝行禮道,“臣女見過陛下。”


    等皇帝說了起身,她才轉過身對著另兩位道,“見過五皇子,六皇子。”


    徽媛不清楚五皇子和六皇子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行過禮後便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皇帝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這樣任空氣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鎮北將軍這些年在西北過的可好。”


    “一切都好,父親時常和我們感念一切都是天恩浩蕩。”徽媛回答道。


    “嗯。”皇帝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徽媛心裏打著鼓,不清楚皇帝這態度究竟說明了什麽,難道是對父親不滿意?


    不至於吧。


    徽媛努力回憶著自己剛才回的那句話裏可有哪裏不合適的。


    就在這時,皇帝突然開口道,“西北風沙大,沈將軍不想自己的女兒在那裏受苦也是應該的。”


    徽媛莫名覺得這話裏有些危險的意思,她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道,“父親一直希望我留在西北,隻是我自己不爭氣,覺得西北的男兒沒一個瞧上眼的,想著京城是天子腳下,定然地靈人傑,才想著來京城看看。”


    徽媛知道皇上定然是知道自己回京的目的了,此時也一定說的這件事,因此也顧不上害羞,直接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豈料這時皇上卻突然笑了起來道,“你這性子倒是和沈將軍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他說著把徽媛扶了起來,“你不必驚慌,我沒有怪罪的意思。”


    徽媛自然不敢真的讓皇上把她扶起來,她不過是沾了沾皇帝的衣服,自己便站了起來,低眉順眼道,“陛下天威深重,臣女情不自禁俯拜。”


    皇帝笑了笑,對她這奉承的話不置可否,隻是以一種長輩的語氣說道,“那這些日子在京中可有瞧上眼的,算起來,你也是我外甥女,有什麽瞧上眼的隻管和我說。”


    徽媛謝恩然後說沒有。


    皇帝的眼神這時終於落到兩個一直站在這裏卻仿佛沒有存在感的人身上。


    他以一種調侃的語氣問徽媛道,“那你覺得我這兩個兒子怎麽樣?”


    此話一出,禦書房的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除了皇帝,其餘三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僵硬。


    最後還是原祚率先打破沉默道,“父皇,兒臣之妻必然溫柔嫻靜,沈姑娘西北長大,混跡軍中,怕是不太合適。”


    既然有人先開了口,徽媛也不計較對方是在說自己不溫柔不嫻靜,直接順著他的台階下道,“兩位皇子龍章鳳姿,器宇不凡,臣女蒲柳之姿,雖心有所往,卻自知不可相配。”


    皇帝連著被兩個人拒絕似乎也不生氣,而是對著原仲問道,“你覺得呢?”


    對方父親是手握三十萬兵權的鎮北將軍,舅舅又是當朝丞相,可以說是京中貴女中公主之下,身份最為貴重的那一群人了,原仲從知道這位“表妹”要回來選夫婿的消息之後就有了要娶了她的意思,但現在被這樣直接問出來,他卻知道不能這樣回答。


    他低著頭,十分恭敬的回答道,“父皇慧眼如炬,一切但憑父皇做主。”


    他這副默認的樣子已然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但皇帝卻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問徽媛道,“我聽說懷遠前幾日還陪著你在京城逛了一圈?”


    “是,外祖母怕我不熟悉京城,恰好表哥在場,便央了表哥帶我到處看看,熟悉熟悉。”


    徽媛這話說得十分明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所以這個完全不算什麽。


    “哦,是嗎?”徽媛這副急於澄清的態度似乎讓皇帝感興趣起來,他追問道,“聽說懷遠還帶你去了典獄司?”


    徽媛怕皇帝誤會自己幹擾公務,或者誤會原祚玩忽職守,趕緊解釋道,“當時恰好有公務需要處理,我身邊又沒帶下人,表哥怕我一人回去不安全,便將我安置在了典獄司的一處廂房裏,之後便去處理公務了。”


    皇帝將目光轉向原祚。


    他從徽媛開口解釋起,臉色就一直不算好,現在幾乎已經黑了一層,見皇帝看過來也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皇帝對他的無禮似乎半點不在意,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徽媛,又看了看似乎任他處置,眼神中卻透出急切的六子。


    最後他仍是笑著對徽媛說道,“看來我這兩個兒子你都看不上了,罷了,罷了,終身大事自然是要好好考慮,看來這種事你還是該找你姨母商議商議。”


    這個姨母自然是指皇後了。


    徽媛對著皇帝說著,“不敢,是自己配不上。”


    皇帝卻已經結束了話題,隨意說了幾句之後便把三人都打發出了禦書房。


    而徽媛原本就該去拜見皇後,因著皇上的那句話更是不得不去了。


    出了禦書房的門,她便尋到了李謝氏打算和她一起去。


    但此時在她身後出來的原祚和原仲竟也和她走了一條路,一副要和她一起去拜見皇後的樣子。


    原祚是皇後的親生兒子,他剛剛被皇上召見了,現在去找皇後說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也情有可原,可六皇子是怎麽回事?


    隻見原仲似乎看出了徽媛的疑惑,和她解釋道,“早上還未來得及向母後請安,便被父皇召了來,此時和表妹一起去拜見,希望托著表妹的福,讓母後不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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