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虐文又甜又寵又可愛  展世錚看著什麽都不懂的弟弟, 在他腦袋上使勁揉了一圈, 揉得小五弟弟差點炸毛, 然後牙都沒長齊的男孩兒歎了口氣。


    他有點……想媽媽了。


    展世錚守著自己的秘密, 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對外透露過。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算是……自己主動被賣掉的。


    他撞到過爸爸帶著別的女人回來過。那時候他什麽都不懂,被爸爸用巧克力一哄, 就都忘了。可是很快,媽媽懷著展世嶸的時候, 等來了這個耀武揚威的女人。


    展家很有錢。


    展家是能追溯曆史的,當年動蕩的時候輾轉去了國外, 保住了大部分家產。後來,正當家的老爺子在解放後把二兒子——展世錚他爸——送回國,展國庸也抓準了時機,把分到的財富翻了好幾翻。


    展世錚的父母是“傳統婚姻”,家中給定的親。他母親何璐馨也是受該死的“傳統”教育,認為夫大於天,全身心都撲在相夫教子上, 一心以為丈夫是世上最好的人, 直到她丈夫和她丈夫的情人抱著孩子來攤牌, 說離婚。


    離婚?


    這個恥辱的詞匯怎麽可以出現在何璐馨身上?


    她哭也哭過了, 鬧也鬧過了。變了心,或者說心從來都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怎麽挽留得了?“傳統的”女人鑽了牛角尖, 她就是死, 都不願意把位子讓開。


    她把半歲大的小兒子交給了大兒子。


    然後她安靜地吞了兩瓶藥,什麽都不要了。


    何璐馨的父母都已經不在,隻有一個身為大學教授的書呆子哥哥。展國庸完全不把大舅哥放在心上,何璐馨死了還沒一個月,就在設計喜帖,要跟他二兒子的媽正式結婚。


    直到這一步,老爺子才知道這件事。


    他從國外回來坐鎮——你還要爹和家,你就別結婚。


    展國庸也頭疼。他覺得金思妍是真愛,是真的想和她結婚,再說了,他們都有孩子了,兒子軟綿綿的一團,怎麽能不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展老爺子冷笑:“哦,你要給你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我可提醒你一句,你不止這一個兒子。你那還有兩個孩子呢!”


    展國庸說這話的時候,展世錚就抱著弟弟站在門口。


    他答應了媽媽會保護好弟弟,就一定會保護到最後。但他看著眼睛赤紅眼神痛恨的父親,隻覺得無比陌生。當年,會抱著他,把他架在脖子上,會帶著他玩,說你是爸爸的小心肝的父親……是夢嗎?


    老爺子在國外住慣了,之前其實沒怎麽和展世錚接觸過。但他這兩個孫子更招人疼,兒子做出來的混賬事兒,說的那話,讓他就是向著兒子,心裏都邁不過去。


    “我可告訴你,你一個兒子沒爹,一個兒子剛出生被他爹害得沒媽。你想都別想,你老子還在呢,我是絕對不會認那個女人。你和她在一起,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也沒爹!”


    他這話不單單是對兒子說的,也是對那個小三說的。金思妍就溫柔地站在展國庸身旁,小鳥依人,還給他順順後背。


    展國庸有點尷尬,有點頭疼。但老爺子這句話,金思妍聽進去了。


    老爺子在,她沒辦法。可老爺子又不會一直在,他也就再在國內住了三個月。


    展世錚年紀小,他很多事情知道得也不清楚。但他知道,他沒了媽媽,爸爸也不再是他爸爸。爺爺不在家的第二天,保姆趁著他午睡,把展世嶸從床上抱了起來。


    男孩兒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仿佛驚弓之鳥。他抓著保姆不放,想把弟弟拉回來。


    然後,保姆打了個電話。透過話筒,展世錚聽到了金思妍柔柔弱弱的聲音:“你真是個廢物,一點小事兒都做不好。你還能被個小孩兒發現了?”


    保姆唯唯諾諾。


    “算了,”金思妍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你那老鄉不是開了車?他再不鬆手,就兩個一起帶走。六歲記事兒了,記得送得遠一點,永遠回不來就行。我知道,老展喜歡他大兒子又有什麽關係,那小孩兒又不是他親自養著。我們家帥帥已經一歲了,老展現在天天來我這和孩子玩,我隨時還能再給他生幾個孩子。老展會同意的。”


    然後?


    沒有然後了。


    他討厭巧克力。


    ***


    洛正陽被紅姐砸了也不知道疼,他開心地抓著果凍,撿了皮球,把東西獻寶一樣遞給葉菲瑤。


    這是他被養成的習慣,他不知道“給自己”,以前給媽媽,現在給妹妹。


    果凍的包裝袋有棱角,在洛正陽的腦袋上留下一點紅痕。葉菲瑤這堆吃的裏還有易拉罐的汽水,摸上去涼涼的。小姑娘把汽水罐子遞到洛正陽的腦袋上。


    她還是不喜歡紅姐。


    葉菲瑤又拿了兩袋小餅幹塞到洛正陽口袋裏:“你離她遠一點。”


    洛正陽想了想,葉菲瑤都把東西裝好了,才憋出一句話:“姐姐好。”


    葉菲瑤有點驚訝。


    不過她對洛正陽為什麽覺得紅姐好沒有任何想法,她要把今天得到的這些禮物拿下去分給小朋友們,洛正陽跟在她身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跑。


    最後那些零碎的小零食都送在了活動室,就是比較大,還鋪了地毯的一個房間。大部分的時候孩子們都在這活動,隻是葉菲瑤他們幾個一起來的,關係格外好一點。


    小姑娘跑上跑下的時候,顧廉傑還在捧著蛐蛐好奇地擺弄,顧延年和錢峰在聊天。


    同齡人總是有很多聊的,不過一抬頭就能看到孩子們燦爛的笑臉,兩個中年男人忍不住都心軟了一點。


    院長衝葉菲瑤擺手,葉菲瑤飛快地竄過來,還把給院長的糖果交到了她手裏。


    顧延年想了想,露出最慈祥的笑臉。


    “……招娣,”他說,“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家?”


    葉菲瑤一直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但是和愣子比起來,她可能就太聰明了。一個月的時間,小姑娘長了點肉,但愣子倒還是那樣。


    他洗了澡,也換了幹淨的衣服,雖然看上去還是呆呆傻傻,可比最開始要好一點。


    他可能,還沒有明白,為什麽他被帶到了這裏,他的媽媽去哪了。


    葉菲瑤還沒說話,展世錚直接把男孩兒抓著葉菲瑤衣服的手拍了下去。


    愣子也不生氣,他經常被打,呆了一下,就收回手,直接坐在葉菲瑤跟展世錚中間的地上,仰著頭,表情也是那種木木的:“我很乖,餓了。”


    小四哥哥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況,有點不自在,小五弟弟不跟哥哥學說話,但是跟別人學:“餓餓餓——”


    院長歎氣,把愣子抱到了另外的椅子上。男孩兒乖得過分,還不太會用筷子,飯菜被倒在一個碗裏,他低頭捧著碗,和其他幾個小豆丁一樣,一勺一勺挖著米飯,機械性地往嘴裏送。


    老師們和孩子們是一起吃飯的,院長看著反應遲鈍的愣子,有些憐愛地歎了口氣。


    飯後老師們閑聊,葉菲瑤一邊幫忙送碗筷,一邊聽了個大概。


    愣子叫媽媽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他媽媽。女人早年也是被賣的,做了皮肉生意,已經摸爬滾打扭曲了性子,後來懷了孕。本來打算弄掉這個孩子,結果不知道怎麽的,有人找上門來說要她這個娃娃。等孩子生了,那人找不見了,女人守著個隻會花錢的孩子,根本不想理,最後孩子發了燒,一直燒成肺炎,燒得神智不太清醒。女人倒是跟了個男人轉了行,把孩子帶著當乞討工具。


    名字就隨口那麽叫著,說是愣子。


    媽媽進去了,正等著正義的審判,倒是可憐了這個孩子。老師們覺得“愣子”這個名字有點過分,正商量著給他取個新名字。


    葉菲瑤心裏頭有點難受。


    小姑娘現在比以前漲了不少見識。


    她以前傻傻的隻知道聽話,知道自己其實是被買來的之後,也有一陣子會覺得自己倒黴。可和福利院裏的孩子們比起來,葉菲瑤覺得自己幸運很多。


    這裏有小妹妹天生兔唇,她每天都低著頭,不願意說話;這裏有小哥哥心髒不好,嘴唇都是紫色的,不能跑不能跳,這裏有小姐姐臉上有胎記,鮮紅的,她總是留著厚厚的劉海,都不願意出房間;這裏有聽不見也不會說話的小弟弟,也在每天翻著畫冊,就連新聞聯播都看得津津有味。


    葉菲瑤覺得自己很幸運了。


    她看得見,四肢健全,身體健康,能跑能跳,還是主角。


    她應該做點什麽。


    葉菲瑤還沒有什麽主意,結果她回到住的房間,紅姐不在那了,愣子倒是抱著膝蓋占據著角落。


    小姑娘很頭疼為什麽他們都喜歡來自己的房間,尤其這還是屬於女孩子的房間。葉菲瑤明白男孩兒遲鈍,她想了想,在他麵前蹲下來。


    “你在這幹嘛?”


    愣子反應是真的慢。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葉菲瑤在問什麽。男孩兒回答得也很認真:“等媽媽。妹妹,媽媽呢?”


    他的世界很小,他媽媽不愛他,但是他隻有媽媽。


    媽媽說這個是她的女兒,那她就是妹妹。他知道自己笨,但他很認真地去記住了。


    “你有自己的房間,”葉菲瑤說,“你要去自己的床那等媽媽。”


    愣子搖頭。


    “我……跟著你,”他說,“我聽話。”


    ***


    洛安市第二人民醫院。


    顧連慧已經從昏迷中蘇醒,像是做夢一樣,從被囚禁的女人,變回了家裏的掌上明珠。


    顧家之前是做生意的,還有點積蓄,一家四口都呆在醫院。夫妻倆守著女兒,弟弟守著姐姐,都不願意離開。這邊住院的人不多,顧老頭幹脆讓閨女住了貴一些的單人間,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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