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6
**
6哥對我說完那句話後，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過了幾秒，等我反應過來，感覺自己的眼眶已經紅了。
“哎，你……”
他看著我，好氣又好笑，“明明是你把我甩了，怎麽反倒你那麽委屈呢？”
我是心裏真的覺得很難過，第一是心裏特別內疚、覺得前段時間狠狠傷了他的心；第二又是覺得很心疼他一直這樣等我；第三是覺得他還喜歡著我真的太好了。
反正是百感交集，青春期小少女所有的心思都被無限放大了。
他緊了緊握住我的手，“大家都回教室準備上課了，等我們上去再說？”
“好，”我把眼淚憋回去，胡亂點頭。
回了教室，很快就開始上課了。
上了沒多久，我感覺我後桌輕輕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背。
我悄悄回過頭，就看到後桌的男同學小馬朝我笑了笑，然後示意我看桌板底下。
我往下一看，看到他手裏捏著一張白色小紙條遞給我。
幸好那時候老師背著身在黑板前寫板書，我趕緊接過紙條，轉回身。
小心翼翼地打開紙條，我看到一行熟悉的字體。
【繼續說沒說完的話吧。】
我想了想，給他回：【當時在暑假可能真的腦子有點糊塗吧，放假放傻了，才那樣說，我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寫完疊好再從桌板下給小馬。
很快，紙條又來了。
6哥：【來得及。】
我：【你還喜歡我嗎？】
6哥：【喜歡，不然幹嘛一直等著你？】
我：【真的對不起。】
6哥：【道歉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我：【當時……我和你提分手的時候你是怎麽想?】
6哥：【傷心，震驚，疑惑……還能怎麽想？我說不好能挽回嗎？你甚至都不願意自己跟我說，我覺得你可能討厭我到根本不想看到我的地步吧。】
我：【……我真的錯了。】
6哥：【好啦，算了，都過去了】
我：【我也還喜歡你，很喜歡】
6哥：【能聽到這句話我就足夠了】
一整節課，小馬都充當著我和6哥的地下傳信員。
現在真的覺得當時的友情很偉大，總有一種莫名的“江湖義氣”，我和6哥作為班裏的早戀對象，一直都被周圍知道內情的同學保護著幫助著，甚至我記得後來我們換了座位，有了不同的後桌前桌，他們還是會幫忙遞紙條。
從這場雪和紙條之後，我和6哥開始又再次走近彼此了。
原本剛開學那段時間我們在班級裏是一句話都不說的，現在下課之後，他會來找我說說話，可能真的是因為三個多月沒說過話了，起先的確是有些生疏和怪怪的，也有些說不清楚的尷尬……但是過了幾天之後，我們很快又重新變得熱絡如最初。
現在每天上學對我來說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看到他。
想一直和他說話，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那時候真的每天都傳很多紙條，6哥學習成績很好，我也不賴，反正就是在上課的時候半個腦子聽課半個腦子傳紙條，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話，說都說不完。
…
很快，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寒假到了。
通常考完期末考試到寒假之前，我們都會有集體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活動，我記得太清楚了，那次我們整個學校是一起組織去電影院看的《金剛》。
為什麽會記得清楚，是因為那次活動的意義對我來說太重大了。
在電影開始前，我作為班長正好幫老師在影廳外麵統計人數是否有遺漏，6哥和其他同學都已經進去坐位置了，我和6哥事先並沒有時間說好要坐一起（雖然很想），而且座位其實都是按照學號安排好的，我也沒有抱著可以和他坐一起的念頭。
等我幫老師做完事情，電影已經快要開始了，我衝進電影院，就看到有個男同學在朝我招手。
“老班快來，”那個男同學示意我去他們那排。
我走過去，就看到那個男同學的旁邊居然有個空位，而那個空位的另一邊，坐著正笑眯眯看著我的6哥。
我秒懂了。
趁我在外麵的時候，6哥和其他同學早已經協商好換座位，就是為了要讓我們倆坐在一起。
“你快進來，等會陳老師過來了看到你倆坐一起就完了，快，燈馬上暗了，”那男同學說。
我毫不猶豫，趕緊貓著腰往裏麵走。
走到那個空位上坐下，身邊的6哥立刻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他那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外套，襯得他的皮膚更白皙。
我的心跳很快，又緊張又很開心，目不轉睛地轉過頭看著他，他的大眼睛也亮亮地看著我，波光粼粼，“等會電影快結束前我們再把座位換回來，或者，我出去上廁所，反正陳老師不會看到的。”
我笑了。
這家夥已經把行動計劃全部想好了，還有這麽多優秀助攻，我還能不接受嘛？
電影院的燈這時暗了下來，電影開始了。
我和6哥的手在電影座位扶手下緊緊握著，我人往他的方向偏，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電影很好看，大概這麽看了一會之後，我感覺6哥的身體動了動。
我以為是我的頭靠在他肩膀上把他靠累了，立刻直起身子，可他這時卻輕輕搖了搖我的手，示意我再靠近他。
我轉過臉，就看到他的臉龐在我麵前無限放大。
電影屏幕的燈光傾灑在他的臉頰上，顯得他的眼睛特別特別亮。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了。
女孩子天生的第六感告訴我有什麽要發生了，我屏住呼吸，就看到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然後，我的嘴唇感受到了他薄薄的嘴唇。
不誇張，我的大腦當時真的是“轟隆”一聲。
現在可能覺得這小兒科，但是在當時，對於畢竟才十多歲的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好奇接吻，卻沒有真正體驗過接吻……也就是說，這是我的初吻。
當然，這也是6哥的初吻，因為我也是他的初戀。
他貼著我的嘴唇，我能感覺到他熱熱的呼吸就嗬在我的臉龐上，我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燙成什麽樣子。
腦子裏一片空白，唯一的感受就是——好軟，特別地軟。
我閉上了一會眼睛，又悄悄睜開眼睛，看到麵前的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地有些顫抖，正無比認真又虔誠地親吻著我。
我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
我隻知道，我再也看不進任何一丁點的電影了。
等他鬆開我時，我們倆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向電影屏幕，可是我什麽劇情都沒看進去，心跳跳得快跳出嗓子眼了，手心裏全是汗，而大腦裏，隻充斥著剛才的那個吻。
過了一會會，我再次轉過臉。
我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沒有人說話，我們卻再次靠近了彼此。
這一次，我感覺他吻得更用力了一些，他的舌頭慢慢碰到了我的嘴唇，我的舌頭也開始試探他的嘴唇。
電影此時應該是播放到高|潮的片段，轟隆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電影院，可對於我來說，我隻專注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以及他的嘴唇上。
不知道多少次。
我們坐回到原來的樣子，又再次貼近彼此……反反複複，初學者並沒有對接吻淺嚐輒止，而是愈來愈熟練地探索著彼此。
等電影結束，整個場子的燈光瞬間亮了。
我和6哥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的熒幕，害羞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連座位都來不及換回去。
不過好在，人潮都在往外麵散場，老師忙著管理秩序，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我這時也起身，一路低著頭往前走路，等出了電影院，我才敢回過頭看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的6哥。
他看著我，整個耳朵都紅了。
“拜拜，”我的聲音緊繃著對他說，“……明天見。”
“嗯，”他看著我的臉，目光又落到我的嘴唇上，又移動回來，眼睛裏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
那天回家之後，一直到了晚上，我的腦子裏都是轟隆隆的。
衝動、好奇、喜歡、親昵……所有的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在十多歲的這個寒冬，在這個播放《金剛》的電影院裏，造就了我們彼此的初吻。
我此後一生都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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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評論：我真的記得是金剛！被你寫下來感覺真的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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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對我說完那句話後，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過了幾秒，等我反應過來，感覺自己的眼眶已經紅了。
“哎，你……”
他看著我，好氣又好笑，“明明是你把我甩了，怎麽反倒你那麽委屈呢？”
我是心裏真的覺得很難過，第一是心裏特別內疚、覺得前段時間狠狠傷了他的心；第二又是覺得很心疼他一直這樣等我；第三是覺得他還喜歡著我真的太好了。
反正是百感交集，青春期小少女所有的心思都被無限放大了。
他緊了緊握住我的手，“大家都回教室準備上課了，等我們上去再說？”
“好，”我把眼淚憋回去，胡亂點頭。
回了教室，很快就開始上課了。
上了沒多久，我感覺我後桌輕輕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背。
我悄悄回過頭，就看到後桌的男同學小馬朝我笑了笑，然後示意我看桌板底下。
我往下一看，看到他手裏捏著一張白色小紙條遞給我。
幸好那時候老師背著身在黑板前寫板書，我趕緊接過紙條，轉回身。
小心翼翼地打開紙條，我看到一行熟悉的字體。
【繼續說沒說完的話吧。】
我想了想，給他回：【當時在暑假可能真的腦子有點糊塗吧，放假放傻了，才那樣說，我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寫完疊好再從桌板下給小馬。
很快，紙條又來了。
6哥：【來得及。】
我：【你還喜歡我嗎？】
6哥：【喜歡，不然幹嘛一直等著你？】
我：【真的對不起。】
6哥：【道歉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我：【當時……我和你提分手的時候你是怎麽想?】
6哥：【傷心，震驚，疑惑……還能怎麽想？我說不好能挽回嗎？你甚至都不願意自己跟我說，我覺得你可能討厭我到根本不想看到我的地步吧。】
我：【……我真的錯了。】
6哥：【好啦，算了，都過去了】
我：【我也還喜歡你，很喜歡】
6哥：【能聽到這句話我就足夠了】
一整節課，小馬都充當著我和6哥的地下傳信員。
現在真的覺得當時的友情很偉大，總有一種莫名的“江湖義氣”，我和6哥作為班裏的早戀對象，一直都被周圍知道內情的同學保護著幫助著，甚至我記得後來我們換了座位，有了不同的後桌前桌，他們還是會幫忙遞紙條。
從這場雪和紙條之後，我和6哥開始又再次走近彼此了。
原本剛開學那段時間我們在班級裏是一句話都不說的，現在下課之後，他會來找我說說話，可能真的是因為三個多月沒說過話了，起先的確是有些生疏和怪怪的，也有些說不清楚的尷尬……但是過了幾天之後，我們很快又重新變得熱絡如最初。
現在每天上學對我來說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看到他。
想一直和他說話，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那時候真的每天都傳很多紙條，6哥學習成績很好，我也不賴，反正就是在上課的時候半個腦子聽課半個腦子傳紙條，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話，說都說不完。
…
很快，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寒假到了。
通常考完期末考試到寒假之前，我們都會有集體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活動，我記得太清楚了，那次我們整個學校是一起組織去電影院看的《金剛》。
為什麽會記得清楚，是因為那次活動的意義對我來說太重大了。
在電影開始前，我作為班長正好幫老師在影廳外麵統計人數是否有遺漏，6哥和其他同學都已經進去坐位置了，我和6哥事先並沒有時間說好要坐一起（雖然很想），而且座位其實都是按照學號安排好的，我也沒有抱著可以和他坐一起的念頭。
等我幫老師做完事情，電影已經快要開始了，我衝進電影院，就看到有個男同學在朝我招手。
“老班快來，”那個男同學示意我去他們那排。
我走過去，就看到那個男同學的旁邊居然有個空位，而那個空位的另一邊，坐著正笑眯眯看著我的6哥。
我秒懂了。
趁我在外麵的時候，6哥和其他同學早已經協商好換座位，就是為了要讓我們倆坐在一起。
“你快進來，等會陳老師過來了看到你倆坐一起就完了，快，燈馬上暗了，”那男同學說。
我毫不猶豫，趕緊貓著腰往裏麵走。
走到那個空位上坐下，身邊的6哥立刻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他那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外套，襯得他的皮膚更白皙。
我的心跳很快，又緊張又很開心，目不轉睛地轉過頭看著他，他的大眼睛也亮亮地看著我，波光粼粼，“等會電影快結束前我們再把座位換回來，或者，我出去上廁所，反正陳老師不會看到的。”
我笑了。
這家夥已經把行動計劃全部想好了，還有這麽多優秀助攻，我還能不接受嘛？
電影院的燈這時暗了下來，電影開始了。
我和6哥的手在電影座位扶手下緊緊握著，我人往他的方向偏，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電影很好看，大概這麽看了一會之後，我感覺6哥的身體動了動。
我以為是我的頭靠在他肩膀上把他靠累了，立刻直起身子，可他這時卻輕輕搖了搖我的手，示意我再靠近他。
我轉過臉，就看到他的臉龐在我麵前無限放大。
電影屏幕的燈光傾灑在他的臉頰上，顯得他的眼睛特別特別亮。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了。
女孩子天生的第六感告訴我有什麽要發生了，我屏住呼吸，就看到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然後，我的嘴唇感受到了他薄薄的嘴唇。
不誇張，我的大腦當時真的是“轟隆”一聲。
現在可能覺得這小兒科，但是在當時，對於畢竟才十多歲的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好奇接吻，卻沒有真正體驗過接吻……也就是說，這是我的初吻。
當然，這也是6哥的初吻，因為我也是他的初戀。
他貼著我的嘴唇，我能感覺到他熱熱的呼吸就嗬在我的臉龐上，我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燙成什麽樣子。
腦子裏一片空白，唯一的感受就是——好軟，特別地軟。
我閉上了一會眼睛，又悄悄睜開眼睛，看到麵前的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地有些顫抖，正無比認真又虔誠地親吻著我。
我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
我隻知道，我再也看不進任何一丁點的電影了。
等他鬆開我時，我們倆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向電影屏幕，可是我什麽劇情都沒看進去，心跳跳得快跳出嗓子眼了，手心裏全是汗，而大腦裏，隻充斥著剛才的那個吻。
過了一會會，我再次轉過臉。
我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沒有人說話，我們卻再次靠近了彼此。
這一次，我感覺他吻得更用力了一些，他的舌頭慢慢碰到了我的嘴唇，我的舌頭也開始試探他的嘴唇。
電影此時應該是播放到高|潮的片段，轟隆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電影院，可對於我來說，我隻專注在眼前的這個人身上……以及他的嘴唇上。
不知道多少次。
我們坐回到原來的樣子，又再次貼近彼此……反反複複，初學者並沒有對接吻淺嚐輒止，而是愈來愈熟練地探索著彼此。
等電影結束，整個場子的燈光瞬間亮了。
我和6哥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麵前的熒幕，害羞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連座位都來不及換回去。
不過好在，人潮都在往外麵散場，老師忙著管理秩序，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我這時也起身，一路低著頭往前走路，等出了電影院，我才敢回過頭看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的6哥。
他看著我，整個耳朵都紅了。
“拜拜，”我的聲音緊繃著對他說，“……明天見。”
“嗯，”他看著我的臉，目光又落到我的嘴唇上，又移動回來，眼睛裏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
那天回家之後，一直到了晚上，我的腦子裏都是轟隆隆的。
衝動、好奇、喜歡、親昵……所有的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在十多歲的這個寒冬，在這個播放《金剛》的電影院裏，造就了我們彼此的初吻。
我此後一生都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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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評論：我真的記得是金剛！被你寫下來感覺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