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在小公主的心裏, 原澤太傅就是神仙般的人物,不沾煙火, 不染塵世,雖居於朝堂, 卻風輕雲淡。


    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得倒他,也不會有什麽事情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大概是接觸不多,深處深宮的小公主,總是把他想得非常美好。


    現在, 他就這樣看著自己,目光很柔。


    雖懵懂, 卻也並非無知。祝窈能感覺得出來……仿佛有些輕佻的意味在裏頭。


    偏偏她,不討厭……反而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麵蔣甜芽還在說:“不過今天咱們窈窈可真美,那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簡直是絕了, 我都看呆了。”


    祝窈都沒注意蔣甜芽說話,腦子裏還是亂哄哄的。原澤看她這副模樣, 也不再繼續說那個話題,隻是快速的把黑板擦幹淨,和她說:“你收拾下回家吧。”


    祝窈嗯了一聲,看著原澤端起塑料臉盆出去倒水。


    背影修長, 手臂結實有力, 一副很有生活氣息的模樣。看了一會兒, 臉上的紅暈也慢慢散去, 祝窈回到座位上,把要寫的作業本放進書包裏。


    筆袋拉鏈沒拉好,裏麵的鉛筆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祝窈把書包放在桌麵上,彎腰去撿鉛筆。身體彎下去的時候,忽然在身旁課桌的桌肚裏,看到了兩樣東西。


    原澤課桌的桌肚總是收拾得幹淨整齊,更不會像其他同學那樣偷偷藏零食。所以望過去,一目了然。


    桌肚內靜靜放著一封粉色的信箋,及一個裝著很多塑料小星星的五角星玻璃瓶。玻璃瓶壓在信封上,依稀露出半個“原”字,大概是寫著原澤親啟之類的。


    這是……


    祝窈知道。是情書。


    “是情書啊……”


    蔣甜芽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坐在了原澤的位置上。看著桌肚裏的星星瓶,嫌棄搖頭,“真老套。”


    祝窈把身子坐直,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蔣甜芽說道:“原澤進衡中後,很多女生都偷偷暗戀他,還在下課時候故意上下樓梯路過咱們班教室,搔首弄姿的。大概是知道這校草從來不收女生的情書,所以趁著今天咱們去音樂教師搞班級活動,偷偷塞情書……”


    她安慰祝窈,“你放心好了,咱們班長是肯定不會看的。”


    不過——


    蔣甜芽思忖後,小聲說:“我還挺佩服這些女生的,雖然沒什麽機會,可人家畢竟有勇氣,知道試一試。我說窈窈啊……你不能老是暗戀,多沒勁兒啊,要不——”


    要不什麽?祝窈看她。


    蔣甜芽笑得像隻狐狸:“你也試試?”


    ……


    雷聲轟隆,雨水密集的砸在綠茵茵的樹葉上,樹枝搖晃,桂花香味愈發濃烈。


    蔣甜芽把傘落在教室,現在正去拿。祝窈站在廊下等她,想著蔣甜芽剛才說得話。


    她……不敢。那是她的第一反應。


    現在靜下來思考,心裏卻有點小小的期盼。她並非大魏公主,不必拘於身份,也不用拘於禮數。她應該勇敢些。


    隻是……祝窈想起那對被班主任分開的同桌。那女生哭得很傷心。這個年紀,應該以學業為重,這些兒女私情,是明令禁止的。


    祝窈泄氣。


    這邊樓梯口,林芷漪恰好遇到下樓的原澤。


    少年單肩背著書包,氣質疏遠而冷淡,卻有股莫名的矜貴。這個年紀的男生,有的正處於發育期,有的滿臉青春痘,很少有長得像他這麽完美,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


    林芷漪心顫了顫。


    雖是同個班,但平時接觸並不多,其實她很羨慕祝窈,能成為原澤的同桌,就算不說話,也能名正言順的坐在他的身邊。


    林芷漪叫住了他:“班長。”


    原澤下樓的腳步停下,看了她一眼:“有事?”


    原澤雖然話不多,但是擔任班長以來,事情處理的有條不紊、幹淨利落。他的聲音清冷,卻格外好聽,林芷漪臉有些紅,聲音比平常柔了點:“雨挺大的,你帶傘了嗎?要不要我借你啊?”


    林芷漪注意到原澤手裏並沒有拿傘。


    現在下雨,都是同班同學,借個傘沒有什麽。隻是,沒有人上學會帶兩把傘,林芷漪也是,所謂的借傘,最後當然是兩個人同撐一把傘。


    少年的目光看了過來,很快拒絕了她:“不用。”


    他說了句,“我有傘。”


    林芷漪拿著傘的手指下意識的收攏。


    她長相清秀文氣,是很典型的初戀臉,含羞的樣子,十分動人。其實她也隻是試試罷了,知道不太可能,可是還是心存僥幸。


    她很快恢複好表情,微笑著說:“今天祝窈的事情……”


    原澤眼神微頓。看著她說下去。


    林芷漪並沒有替整日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說好話,言語間意外維護祝窈。


    “許悠悠的確挺過分的,也虧得祝窈脾氣好……”


    她的笑容看上去很真誠,“沒想到祝窈琵琶彈得這麽棒,我挺佩服她的。”


    林芷漪還說:“那會兒我也想讓許悠悠向祝窈道歉的,同學之間,應該和睦相處。隻是沒想到……”沒想到祝窈剛下來,原澤就讓許悠悠道歉。


    又想起以前和祝窈的相處方式,同學們幾乎都忽略了她。林芷漪表現的很熱情:“我看祝窈最近挺努力的,我成績雖然不是很好,不過如果祝窈以後有什麽需要的話,我非常樂意和她互相學習。”


    非常謙虛的話。


    林芷漪的成績很好,班上同學都很喜歡請教她一些問題,林芷漪每次也都講得很仔細。而祝窈的成績,並沒有值得她“互相學習”的地方。


    林芷漪觀察著他的表情,見少年的眼睛看向了自己,最後很淡的吐出兩個字:“不用。”


    嗯?林芷漪一愣。


    最後,他說了一句:“我會教她。”


    林芷漪的臉唰得一下就白了。


    他們已經高中,不是小學生。男女同學之間,不再是以前那樣單純。


    換做別人也就算了,可是這原澤,什麽時候和女生有過什麽接觸?聽說他在初中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學霸,上了高中後,不僅僅是學霸,與人相處時,都保持一段距離,儼然是個高冷的學霸。


    可偏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對祝窈仿佛格外上心。


    會給她講題,有時候去飲水機倒水,會主動帶上祝窈的水杯。而今天,更是公然出麵維護祝窈。


    原澤下了樓梯,走到一樓。


    雨下得很大,樹枝搖曳。他伸手拉開書包上的拉鏈,準備拿雨傘。


    卻在不遠處的走廊下,看到了一隻落單的大魏小公主。背著書包,手裏拿著一把雨傘。


    看了一眼。原澤將書包拉鏈拉好,慢慢走了過去。


    學生們放學回家都很積極,已經沒什麽人了。人少,在加上原澤長得本來就顯眼,祝窈很快就看到了他。


    他朝著她這邊走來,身上是一身和她同款的校服,藍白相間。


    校服寬鬆肥大,款式其實很醜,可偏偏穿在他身上,與當初那個錦袍玉冠風姿祁秀的探花郎沒有什麽兩樣。


    祝窈眉眼一彎,叫他的名字:“原澤。”


    小公主見他和自己並排站一塊兒,目光看了一眼外麵的雨勢。她低頭,察覺到原澤雙手空空,並沒有拿傘。


    於是語氣關心的、小聲的問了一句:“你……沒帶傘嗎?”


    清朗的少年重新目光落在祝窈的臉上,很快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點頭:“……嗯。”


    抄份作業居然也有這麽多學問在裏麵……來自大魏的小公主算是開了眼界。


    抄到最後一題時,原本安靜的教室開始變得鬧哄哄。祝窈握筆抬頭,就看到那個高大身影進來,開始收第一組數學作業。


    男生們早就乖乖的把數學作業準備好,而女生們更是紅著臉把手裏的作業本雙手奉上。


    祝窈手一頓,忽然想起初見太傅的場景——


    那時候她年紀還小,雙手捧著個與她臉一般大的蜜桃,是邊界小國進貢的,特別甜。


    她安靜的坐在父皇龍椅後的屏風下。而殿內正值科舉殿選,由帝王親自擬題,主要是考時事政治或經義史事,貢士們答完題後,由主考官朗讀,最後帝王裁定,選出第一甲狀元、榜眼、探花。讀書之人大多迂腐木訥,雖滿腹經綸,在小公主看來,個個看上去呆呆木木,像那池麵嘎嘎亂叫的呆頭鵝,聒噪又無趣。


    唯有那個少年郎,麵如白玉,身姿筆挺。


    像杆翠竹似的,遺世而獨立。


    麵對威嚴帝王時從容不迫,對答如流,字字珠璣。


    年僅八歲的小公主哪裏聽得懂那些文縐縐的話及時事見解,隻覺得那神仙般的少年郎聲音悅耳,音色入耳時如冰雪乍破,春光湛暖,這般賞心悅目,竟連手中捧著的甘美蜜桃都忘了食,恨不得將這圓溜溜的大眼瞪得更大。後來祝窈才知道,這位俊美的少年,就是三朝元老原侯嫡孫,名原澤,年十五。


    據說這原侯嫡孫五歲能文,博涉經史,後又習武,善騎射,劍術奇佳。文武雙全,又生得張神仙般的臉,乃是那平生最為挑剔苛刻的原侯得意之作。


    ……昔日她看太傅忘了食桃,現下她看太傅,也幾乎忘了抄作業。直到第二組作業收完,祝窈才驀然回神,笨拙的握筆把最後一道題目抄完。


    那雙白色球鞋走到自己身邊,祝窈抬眼。


    最先入目的是疊厚厚的卷子,然後是他搭在卷子上修長的手,指甲修得幹幹淨淨,泛著健康光澤。他就這樣站在自己麵前,壓迫感瞬間襲來,聲音卻溫潤清朗:“作業交一下。”


    祝窈把整理好的作業本遞給他。


    他斂著眉收作業,伸手接過她的作業,整理好,下一刻卻倏然抬睫。祝窈猝不及防,目光直直跌進他漆黑幽深的眼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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