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支付寶搜索“570828383”拿紅包~  他把什麽當真了?蘇皎月覺得自己腦子有些短路,但隨即而來的,是身上忽然間一冷,凍得她抱住了雙臂。


    “記住你的話。”蘇謹琛披上大氅,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轉身消失在了遊廊上。


    “小姐, 屋子整理好了, 小姐可以進去安歇了。”青杏這時候正巧從屋裏出來,外頭的穿堂風將她吹的一哆嗦, 她立時就擰起了眉心自責道:“這裏是風口上,小姐快進去吧, 怪冷的。”


    蘇皎月的肩頭還殘留了蘇謹琛的體溫。


    他從小身強體健, 又正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紀, 那大氅雖然不甚厚實, 卻實打實的暖和,方才蓋在身上, 當真是讓她感到了濃濃的暖流。


    蘇皎月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肩頭, 忍不住勾了勾唇。雖然蘇謹琛如今對自己態度還不明朗,但畢竟已經開始往好的那方麵發展了,就像方才, 他還把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身上。


    雖說……是怕被蘇政責罰,可蘇皎月覺得大有可能是托詞, 蘇謹琛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被蘇政打過多少次, 但凡他真的被打怕了, 斷不會是如今這副樣子。


    他是天生的王者,他哪裏會怕任何人。


    那就一定是托詞!蘇皎月認定了這件事情。


    ……


    蘇謹琛從後罩房出來,卻是遇上了前來相邀的小丫鬟,


    蘭姨娘請了他去東廂房一敘。


    他過去東廂的時候,就瞧見蘇映月也坐在裏頭。她剛才推說蘭姨娘染了風寒,故而不肯將房間讓給蘇皎月,這時候倒是不怕自己被傳染了。


    “兄長。”蘇映月在蘇謹琛的跟前一向乖巧,徐氏不喜歡蘇謹琛,她也不喜歡蘇映月和她的姨娘蘭氏,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在蘇家是在同一陣營上的。


    蘇老太太喜歡禮佛,可徐氏卻並不喜歡,又因懼怕徐氏在府上無事生非,蘭姨娘很識相的投靠了老太太,帶著蘇映月一起來相國寺禮佛。


    丫鬟上了茶過來,蘭姨娘才開口道:“我今日病著,所以沒去迎你,你最近可還好,我聽說老爺又打你了。”蘭姨娘是蘇謹琛的生母周氏給蘇政抬的姨娘,算是半個周家人,關心蘇謹琛也無可厚非。


    “父親就是這個脾氣,他發泄過了,也就好了。”對於皮肉之苦,蘇謹琛並不覺得難熬,他從前是憎恨過蘇政,可後來在得知自己不是他親生兒子之後,卻反倒釋然了。很多事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不能忍的,他甚至同情蘇政,卻也從內心看不起蘇政,不忍心殺了自己,便是他最大的怯懦之處。


    “都怪我沒用,在你父親跟前也說不上話,隻知道躲在這裏。”蘭姨娘看著蘇謹琛,眉心都皺了起來。可她有什麽辦法呢,蘇謹琛到底是不是蘇政的親兒子,連她也不清楚。她若是找錯了靠山,那將來更沒有好日子過。可她也不能跟蘇謹琛生分了,畢竟在明麵上,她是周家過來的人,她不護著蘇謹琛,還有誰能護著他。


    所以她隻能躲著,躲得遠遠的。


    蘇謹琛很明白蘭姨娘的這種處境,也從不期希於她能對自己有幾分真心,但蘇映月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可為什麽這次見她,她卻也好像變了許多。


    “兄長,父親之所以這樣對你,都是因為那對母女,可兄長為什麽還護著她!”


    蘇映月剛才想去後罩房找他,卻讓她瞧見蘇謹琛把自己身上的鬥篷脫下來給蘇皎月披上,這實在讓她太想不明白了!


    “我哪裏護著她了?”蘇謹琛不喜歡被人質問,挑眉問道。


    “我瞧見你把身上的大氅給她披,你穿的這般單薄……”


    蘇映月的話還沒說完,蘇謹琛就開口道:“是父親讓我照顧好她的,我隻是聽從父親的吩咐而已。” 他不喜歡這般斤斤計較的人。


    蘇謹琛抬起頭看著蘇映月,眉眼中帶著意味不明的審視,以前他很少關心身邊的人或事,興許有些事情沒有看清楚,亦或者一些固有的觀念,影響了他的判斷,


    蘇映月卻是心下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隻咬唇道:“小時候她欺負我,都是兄長護著我,我以為兄長和我是一條心的,沒想到兄長現在也變了。”


    其實比起蘇皎月的楚楚可憐,蘇謹琛見的更多的,是蘇映月的這副模樣,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瞧見她這副樣子,他腦中一閃而過的,卻是蘇皎月那副淚痕滿麵的樣子。


    蘇皎月長得明麗嬌豔,笑著的時候才是最好看的,他看見她哭過,癱在馬車裏,渾渾噩噩卻哭得淚眼潸然,一個勁的拉著自己的衣襟,如夢中囈語般道:“對不起……對不起……”


    “怎麽說她都是你的姐姐,如今她雙腿殘廢,你便是讓著她點,也不算什麽。”蘇謹琛淡淡道。


    “姐姐……”蘇映月提起這個便越發委屈,哽咽道:“兄長難道不知道她這個姐姐是如何來的?我……”


    蘇謹琛不欲與她糾纏,擰眉道:“你既覺得你該是她的姐姐,那便更不該與她計較了,她如今這副樣子,你也看見了。”


    蘇皎月從前驕縱跋扈,她是承恩侯府的嫡長女,將來徐氏必定會給她找一戶好人家。可現在她癱瘓在床,哪個高門大戶會娶一個這樣的姑娘回去當主母?再者……她這樣癱著,也不知道將來在子嗣上會不會有影響?


    總之……蘇皎月原本大好的前程是徹底的毀了。


    而蘇政膝下,除了蘇皎月就隻剩下蘇映月一個女兒了,這樣一來,徐氏就是再不喜歡她,為了承恩侯府的將來,總不可能把她隨隨便便就嫁了。


    蘇皎月摔斷了腿,最大的贏家,應當是蘇映月。


    “我……”蘇映月終究噤了聲,但心中仍舊委屈,走到了蘭姨娘的身側,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蘭姨娘便開口道:“你兄長說的對,你三姐姐現在這個樣子,著實可憐,若是她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要同她計較了。”


    這話雖然是勸說,可在蘇謹琛的耳中卻著實覺得刺耳,蘇皎月從前是有不好的地方,但這一回,憑心而論,她可沒有欺負蘇映月,反倒是蘇映月耍小性子,被蘇皎月抓住了痛,卻還死不認錯。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蘇謹琛已經站了起來,他抬了抬眼皮,向蘭姨娘點頭道:“姨娘既著了風寒,也早些睡吧,還有你……不怕被過著了嗎?”


    蘇映月哪裏知道蘇謹琛還記著這個,頓時憋得臉頰通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姨娘……”


    看著蘇謹琛離去,蘇映月心中自是無限鬱悶,擰著帕子跺腳道:“你也看見了,現在不光連老太太,就連兄長他也向著長姐了,不就是摔斷了腿嗎?又不是攤在床上不能動了,她還不是一樣尖酸刻薄,一樣會使壞心眼,憑什麽大家都幫著她,都縱著她?”


    蘭姨娘見她發作,隻急忙往屋外看了一眼,見蘇謹琛已經走遠了,這才開口道:“我的小祖宗,你小聲些,當心讓你兄長聽見了。”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你是知道的,你兄長雖然為人冷淡,可他心是不壞的,你長姐現在斷了腿腳,又是因他而起,他難免自責,等過一些時日,他瞧著你長姐脾氣又上來了,自然就會想明白的。”


    “長姐長姐,她算什麽長姐,明明是我才是父親的長女!”蘇映月扯著嗓子道,卻被蘭姨娘給按住了嘴巴,小聲勸道:“你可小聲些,這件事情老太太是不讓你知道的,若是知道你曉得了,必定疑心我,可讓我難做。”


    “你有什麽好難做的,那麽多的丫鬟婆子都看著呢,若不是徐氏蠻不講理,她能是我長姐嗎?”蘇映月咬唇道。


    “便是讓你壓了她一頭,又能怎樣呢?她是嫡,你是庶,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蘭姨娘歎了一口氣,又想起如今蘇皎月已經殘廢了,嘴角卻是勾起了笑意道:“不過如今你倒是不要再為這些小事煩心了,她已經不中用了,你父親怎麽也會高看你幾分了,便是徐氏還想再作踐你,隻怕老太太也是不答應的,她一個斷了腿了姑娘,還能嫁什麽好人家呢?將來總歸還是要便宜你的。”


    屋外寒風蕭蕭,蘇謹琛素來耳力驚人,他站在廂房拐口的遊廊處,聽著那對母女在房裏你一言我一語。


    青杏見蘇皎月咳嗽了幾聲,忙就放下手裏的活計,沏了一杯熱茶送到她跟前道:“這屋子太小,恐是炭火氣薰著了小姐了,二小姐如此怠慢小姐,等回去告訴太太,仔細她的皮。”


    蘇皎月平常驕縱慣了,跟著她的丫鬟自然也是高人一等的,青杏年紀大一些,雖老成些,但在這些事情上頭也是忍不了的。


    蘇家還沒有人敢對蘇皎月這般!便是蘇老太太喜歡蘇映月,那也不至於讓她們小姐屈就住在這後罩房的道理!


    “這些都是小事情,不必跟她計較。”蘇皎月卻是一點兒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住個小房間算什麽,現在運氣好還能有房子住,若是搞不定蘇謹琛,將來等著她們的就隻有牢房了。她頓了頓,繼續道:“再說,我覺得這小房間沒什麽不好的,屋子小,炭火還更暖和些。”


    “小姐現在越來越好性兒了。”青杏心裏卻不服,依舊道:“太太常說,嫡庶有別,二小姐這般就是沒了規矩。”


    蘇皎月隻是笑笑,她一個現代人,自然不會計較什麽嫡庶。


    夜色越發深沉,廊下的燈籠被寒風吹得嘩啦啦作響,隔壁屋裏的老媽媽們也都睡了,隱約能聽見高低起伏的呼嚕聲。


    蘇皎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伸著脖子往外頭看了一眼,開口問道:“兄長回來了嗎?你們給兄長房裏送暖爐了沒有?”


    她剛才回房時依稀看見蘇謹琛出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回來,山寺裏格外寒冷,這幾間屋子平常都是沒人住的,更添幾分陰冷,要是沒有個暖爐禦寒,還當真難熬。


    “我讓田媽媽送去了,可阿福說大少爺從來不用暖爐,又叫搬了回來。”青杏細心老成,這些事情不用交代她都能想到。


    蘇皎月想了想,還是吩咐她道:“我的手爐還暖著嗎?你幫我送過去,睡覺倒是不妨事的,可晚上看書,天寒地凍的,哪裏能看進去?”她以前大冬天碼字都要躲被窩的,她就不信蘇謹琛當真不冷?


    “既然這樣,那我親自去一趟。”


    青杏樂得看蘇皎月對蘇謹琛上心,在她心裏覺得,蘇皎月和蘇謹琛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到底都是嫡出的,倒被那個庶出的蘇映月搶在頭裏,算個什麽東西?


    ……


    蘇謹琛已經回到了房中。


    出門在外,他也不過就帶了幾本書溫習,這幾日天氣太冷,剛磨好的墨不一會兒就凍幹了,他也懶得再做什麽文章。


    蘇皎月提起之後,老太太還當真派人給他送了宵夜來,東西都是熱的,放在食盒中還沒取出來,阿福就在一旁開口道:“看來咱大小姐真的轉了性子了,少爺您說是不是?”


    阿福心思淳樸,是那種給根棒槌都能“當針”的人。


    蘇謹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翻手中的書卷,那書頁透著涼意,帶著潮濕的墨香,凍得指尖都有些僵硬。


    “阿福在嗎?”青杏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他們就住在同一排,剛才廊下的腳步聲,蘇謹琛早已經聽見。


    “青杏姐姐怎麽來了?”阿福忙開門迎了出去,現在他瞧見蘇皎月房裏的下人,也比從前少了一分防備,多了一分親近。


    “姑娘睡了,讓我把這手爐送來給大少爺用,說晚上看書暖和些。”青杏說完,便把懷裏的手爐塞到了阿福的手中,那手爐小巧精致,外麵還包著絳紅色繡花錦緞,一看就是尋常大家閨秀用的。


    “哎……”阿福還想再問問蘇謹琛收不收,青杏就已經轉身走了,這廊上風大,她才穿著小襖,可凍人得緊。


    阿福就抱著個暖爐,看著她進了房間,才折回來,支支吾吾道:“少爺……要不……你就留著用吧?還挺暖和的。”他把暖爐放在了蘇謹琛的手邊上。


    這是一個青銅鎏金雕花小手爐,外頭還鑲著螺鈿瑪瑙,京城裏身份貴重的世家小姐都喜歡用這一款,是珍寶齋的孤品,有價難求。蘇謹琛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是舊年徐氏送給蘇皎月的生辰禮物,她一向寶貝的很,自己都很少拿出來用。


    她還真是……鉚足了勁兒……討好自己。


    蘇謹琛忽然就笑了,指腹輕輕的摩挲過錦緞上的花紋,內裏的溫熱傳至指尖,仿佛連手指也一下子靈活了好些。


    “留著用吧,明早再還回去。”


    ……


    蘇皎月還是沒睡著。


    一來是換了床,她有些認床;二來是這屋子實在太小,暖爐的煙熏得她嗓子太癢,才剛有些睡意,咳嗽兩聲就又醒了。


    她睡不著,青杏也不敢睡,幫她倒水拍背,弄出不小的動靜。


    蘇謹琛的臥房就在她隔壁,隻隔了一道牆,聽著她一夜不停的折騰。


    蘇皎月以前身子也嬌弱,但不至於嬌弱至此,上回險些摔下懸崖,回家暈了幾天幾夜之後,身子就大不如前了。


    一直快到下半夜的時候,蘇皎月才算少咳了幾聲,青杏見她睡的安穩了,才想吹熄了燈睡下,那人卻又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你記得明兒卯時就叫我起來。”


    “小姐,現在都已經快子時了,卯時就起,小姐隻能再睡兩三個時辰了。”青杏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老太太說明兒一早,廟裏頭有派臘八粥,據說那粥是開過光的,喝了可以強身健體。”


    一聽說強身健體,青杏馬上就應了下來道:“小姐放心,明天我一定早起讓婆子去排隊。”


    “不行,我得自己求才心誠啊,你也知道老太太不喜歡我,要是我一早能把粥求來,她可能會喜歡我一些?”


    青杏以為蘇皎月是要為自己求粥,聽到這裏才明白是要為老太太求,隻無精打采道:“老太太那邊肯定有人一早就去求的,小姐咱還是早些睡吧。”


    蘇皎月沒有回話,等青杏偏過頭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實在是太晚了。


    蘇謹琛看了一眼睡在對麵榻上的阿福,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福從夢中坐起來,一臉迷茫的看著蘇謹琛問道:“少爺,天亮了嗎?”他明明記得自己才剛剛睡著啊!


    “天還沒亮。”蘇謹琛頓了頓,繼續道:“明兒早起半個時辰,去廟裏的齋房求些臘八粥回來。”


    “啊?”阿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和蘇謹琛年年都來這相國寺,可從來沒有求過臘八粥,蘇謹琛說過,他是從來不信這些神佛鬼怪之事的。


    但是看著蘇謹琛這一臉正色的模樣,很顯然他不是在說笑,阿福皺了皺眉心,點頭道:“哦……我知道了。”然後倒下繼續睡去了。


    ……


    第二天蘇皎月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屁股了。


    青杏一睜眼發現已經到了辰時,急得從炕上蹦了起來,昨晚她們睡太沉了,這相國寺清晨的鍾鼓聲都沒能把她們叫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青杏急忙去喊蘇皎月,平常她們在家裏睡覺,向來是不定時辰的,蘇皎月最近身子弱,徐氏從不拘著她早起,這下可慘了。


    蘇皎月還是迷迷瞪瞪的,等睜眼看見窗外曬進來的大太陽,才馬上清醒了過來。


    臥槽……錯失了一次拍馬屁的好機會了!


    蘇皎月忙喊了婆子進來抱她下床,丫鬟們也忙成一團,幫她穿衣洗漱。


    這裏頭正忙得不可開交,外麵老太太身邊的石媽媽已是過來傳話道:“三小姐可是起了?今兒有臘八粥喝,老太太讓三小姐洗漱完了就過去。”


    青杏一邊回了,一邊湊到蘇皎月耳邊道:“小姐,我說的沒錯吧,老太太那裏肯定一早就派人過去等著了。”


    蘇皎月不過就是想趁著現成的機會,討個巧宗兒拍老太太的馬屁,誰知道卻還因為貪睡給黃了。


    “行吧,反正老太太能高興就好。”蘇皎月頓時有些心情失落,錯過了這個店,也不知道下次還能找什麽機會討好老太太。


    說話間眾人已經幫著蘇皎月洗漱完畢了,她昨晚沒睡好,眼圈都熬黑了,看著實在有些無精打采。青杏幫她上了一些脂粉,由小丫鬟推著去了前院。


    廳裏布了早膳,除了有臘八粥之外,還有素燒賣、蔥油花卷、素麵、素燒餅、豆腐花等。


    老太太瞧見蘇皎月過來,隻笑著道:“難為你孝順,還知道我喜歡喝這廟裏大鍋煮的臘八粥,一早就讓小廝去等著。”


    蘇皎月心下好奇,抬頭卻見蘇謹琛手裏端著一個青瓷小碗,慢條斯理的為老太太添了一碗粥。


    不等徐氏遲疑,蘇婉……不對,此時的蘇皎月急忙開口道:“若不是兄長救我,隻怕我已經死了!”


    原文中的蘇皎月不知道,但現在的蘇皎月卻很明白,安國公世子請他們去馬場遊玩本就沒安好心,而那匹受驚的獅子驄,也是他們故意安排的。隻是半路殺出一個蘇皎月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誰叫她這位便宜哥哥長得俊俏呢?


    身為承恩侯府嫡長子,蘇謹琛容貌酷似故去的侯夫人周氏,如今年方十七的他蘭芝玉樹、眉目如畫,端得是京城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也正因如此,雖然他嫡母早逝,如今已然十七歲還尚未被冊封世子之位,但京城內外,喜歡他的大家閨秀卻是數不勝數。


    這不……從小和安國公世子趙德春有過了婚約的雲家大小姐雲詩秀,就對蘇謹琛情根深種,私下裏更是鬧得恨不得退親,這讓趙德春懷恨在心,便設下了這個局打算坑蘇謹琛一把。


    蘇皎月回想起這些劇情就覺得腦殼疼,這哪是別人要坑男主,這都是她……為了在前期磨練男主的意誌力,好在後期讓他橫掃千軍、彈無虛發的虐回來,所故意設置的劇情。


    千坑萬坑,沒想到自己入了坑。


    蘇皎月捶了一把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兩淚漣漣。


    “嬌嬌,你都這樣了,還想著為那個逆子說話……你真是……”


    在徐氏心中,蘇皎月就是她心尖尖上的寶貝,在她的嗬護下一直善良純真,偶爾動怒,也不過就是女兒家家的嬌嗔,哪裏是別人口中刁蠻無理的大小姐了。


    如今見她傷了雙腿,還為蘇謹琛說話,反倒又氣急了幾分:“那個逆子把你害成這般,本就該死……如今還請什麽大夫!”


    徐氏眉梢一挑,厲聲道:“劉媽媽,你把這事情去回了老爺,讓老爺自行定奪吧。”


    徐氏這個皮球確實踢的不錯,承恩侯蘇政對那原配周氏本就沒什麽感情,況且那人還疑似給他帶了綠帽子,他對蘇謹琛這個兒子,是愛也不是、恨也不是。再加之蘇謹琛又長得像周氏,他看見這個兒子,就跟自己打臉似的難受,恨不得眼不見為淨。


    如今因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事,他把這些年心裏的積怨一並發泄了出來,一頓鞭子委實打得不輕。


    但若是真的讓他定奪……卻未必真的會去請大夫,畢竟他就算下手重,也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當真差點把自己兒子打死。況且……大約是因為蘇謹琛身上有龍氣,從小到大但凡生病,不過兩劑湯藥,沒有不好的。


    蘇政明知徐氏對蘇謹琛一般,可蘇謹琛卻跟那不怕風吹和雨打的小樹苗一樣,照樣茁壯的成長,並且比那些被人捧在掌心養尊處優的京城公子哥們,成長的更出眾。


    所以……一頓鞭子真的能打死他嗎?不可能……


    蘇政會給自己兒子請大夫打自己的臉嗎?也不可能……


    想清楚這一點的蘇皎月腦中立馬一個激靈……雖然這次蘇謹琛死不了,可……重病之中不給請大夫,那必是將來的一大罪狀啊!


    “母親怎生如此糊塗!”蘇皎月蹙著眉心,一副擔憂的模樣,拉著徐氏的手腕道:“父親心疼女兒,自然遷怒兄長,家法既是父親所罰,他必是不肯為兄長請醫延藥的,可若是兄長真的因此有了三長兩短,那畢竟是他的兒子,到時候父親豈有不埋怨母親的道理?”


    這一席話卻是說的徐氏心上一緊,但縱觀蘇政平日裏對待蘇謹琛的態度,她還是不信那個男人會對自己這個大兒子有什麽憐惜,隻不屑道:“你父親不喜歡你大哥,又不是為娘我教唆的,他如何能怪到我身上?”


    “母親這就不懂了……”蘇皎月看著一心想抓住這次機會的徐氏,搖了搖頭道:“父親對兄長不聞不問,還不是怕母親若是覺得他太過偏袒兄長了,就會心中不平……”


    徐氏絕非蠢笨,這樣的道理怎會不懂,頓覺茅塞頓開,小聲道:“難不成你父親……?”她轉念一想,越發覺得如此,若不是蘇政對蘇謹琛冷淡,她才不會由著蘇謹琛這樣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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