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去找幾個詞形容眼前的情景的話,有一首十分貼切的小令是這樣寫的: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我不知道這位叫喬吉老祖宗當真是寫心上人的可愛呢,還是逛了青樓後的有感而發,不過他留下的這首“天淨沙·即事”就是我眼前情景的完美寫照。


    兩位領班的素養還是比較高的,一身職業套裝,打扮的靚麗之外不失幹練,比起歡子找來的那位風騷無限的劉姐,簡直是天差地別。


    要是把劉姐叫來往這一站的話,那就是街邊小發廊和五星級酒店前台的區別。


    當然,這也不能說劉姐就一定是一無是處,男人那點操性,保不準就有許多喜歡嫵媚妖嬈的。


    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客人的口味不同,作為經營者就得提供不同的口味供其選擇。


    領班一個姓許,一個姓吳,手下各領著十一二個女孩,我隨意翻看了一下對方遞過來的名單,心想此刻要是學著老師上課點名的樣子叫一遍的話,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不過我很快放棄了這個有些逗比的想法,因為女孩子們的目光無一例外的都落在我身上,這讓我有些被放在八月太陽下炙烤的感覺。


    其中有小部分是熟麵孔,畢竟原先在asiablue幹過半年多,平時巡視偶爾也能碰見,次數多了,總歸有些熟絡,有的甚至還能叫上名字來,這部分女孩看到我的眼神多是一種親近和驚喜在裏麵,


    另外那些麵生的,可能看到將來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輕,有些難以置信,所以目光裏好奇的成分居多。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麽,偶爾有幾個偷偷打鬧一兩下,再抬起頭瞥見我的時候臉頰上會飛快騰起一片紅雲。


    我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在靠門的角落裏,有個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孩年齡應該與我相仿,瓜子臉,剪水的雙眸,一頭秀發如瀑布挽在後麵,其他女孩或是掩嘴輕笑,或是唯有她低著頭,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憂愁,獨自站在人群最後。


    我心念一動,指了指那個女孩問道:“許姐吳姐,咱們做的生意雖然不受人待見,可不能自己不待見自己,若是有人不願意做,可不能使用脅迫之類的手段。”


    兩個領班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回頭看了看之後,其中吳姐秀眉一皺說道:“寧總,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都什麽年代了,自然不會做那種逼良為娼的事,這個丫頭剛來不久,算上這周也就不到十天,這還是苦苦求了我幾晚我才答應的,如今隻做平台不出台,寧總要覺得不合適,我讓她走就是。”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平台和出台我還是知道的,所謂的平台就是隻陪客人喝酒,當然,偶爾也難免被沾點手腳便宜,出台從字麵上就很好理解了,除了在酒吧內陪酒之外,還可以跟客人出去,至於去做什麽,成年人都懂。


    相對於出台,做平台掙得錢就少很多,我有些納悶的又瞥了一眼躲在人群最後麵的那個女孩,從吳姐的介紹可以看出,著女孩應該是遇到什麽困難,無奈之下才來做這行的。


    一聽這話,那個女孩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來,瞬間眼中就泛起了淚花:“寧總,您別趕我走,我需要這份工作。”


    如此反應嚇了我一跳,我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竟然讓她如此反應,隻得趕緊站起身安慰道:“誰說要趕你走了,我隻是了解一下大家的具體情況,以後都在ds上班,也算是一家人了,要是誰受了委屈什麽的我不管不問,那是我失責。”


    “我沒受什麽委屈,吳姐對我挺好的,替我當了好幾回客人了,要不是她……”女孩說著說著,哭泣起來,引的其餘女孩紛紛側目搖頭。


    “行了,別哭了,寧總也就是隨口一問,你這丫頭怎麽動不動就哭鼻子。”


    吳姐微惱的提醒道。


    “你叫什麽名字?”我翻開吳姐給我的那份名單,在那十多個名字上麵來回遊移著。


    “蘇小小。”女孩羞赧的低下頭去,聲音細若蚊蠅,若非我聽覺靈敏,恐怕很難聽清她在說什麽。


    女孩的回答立刻引來一陣哄笑,吳姐有些尷尬,回頭瞪了一眼,才壓製住笑聲。


    果然,在名單的最下方,我看到了蘇小小三個字,也不知這當爹媽的怎麽想的,非要和古人同名,真要用古人的名字也該學學那位劉玄德的父母,聽著也大氣,起什麽名不好,非要和南齊名妓同名,這下可好,連身份也淪落到相同境遇了。


    “別哭了,以後在ds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見其還在抽噎,我合上名單,輕歎了口氣說道,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哪曾想數十雙妒忌的眼光一瞬間都落在了蘇小小身上。


    我隻得趕忙補救:“以後不管誰在ds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又說了一番場麵話之後,才把兩位領班和一群女孩送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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