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子還告訴我,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秦副省長曾詢問過他的意見,再三衡量之後,他也同意了徐家人轉院的請求,因為不答應就這樣一直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隻能頂著壓力落一個不近人情的名聲,於案件本身來說絲毫沒有幫助。


    想了想胡老爺子說的話,我隻能無奈的承認這是事實,徐子銘用了一個拖字決,這個案子就得無限期拖延下去,而且齊局那邊關於槍擊案的調查遲遲沒有進展,如此一來就陷入了相互僵持的境地。


    而且徐家的請求從某些角度看也算合情合理,對於sz醫療條件的質疑,又有專家的意見作為佐證,所以要求換一個條件更好的醫院治療,秦副省長那邊的確找不出太多反對的理由。


    與胡老爺子的這通電話讓我明白了徐子銘轉院這件事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了,當然我在電話裏也表達了對於某些事的擔憂,老爺子沉默良久也隻是歎了口氣,這更讓我心中一沉,莫非他已經預料到後果了?


    第二天下午,徐子銘被推上一輛救護車,前麵警車開道,向著不遠處的那座魔都駛去,sz市局派了四名警員跟隨,而且與sh那邊也打了招呼,然而我卻知道,作用其實不大,隻要離開了sz這一畝三分地,徐子銘也就成了脫韁的野馬,唯一讓我稍稍安心的就是他的病情似乎真的有些麻煩,不管是本地醫院還是上海那邊專家會診,得出的結果都不是很樂觀,估計一時半會是康複不了的,躺在病床上的對手終歸令人放心一些。


    徐子銘離開sz之後一周,齊局關於槍擊案的調查終於有了些許進展,當初隻是擊穿玻璃的彈道上判斷殺手應該是在徐子銘所住酒店正對麵的那棟寫字樓頂開的槍,大概距離四百米左右,後來現場經過仔細勘察之後發現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當時徐子銘倒在靠牆位置的沙發上,中槍部位是心髒下方肋部的位置,最開始分析認為是那晚陣風大,所以彈頭在飛行過程中收到風力的影響有了偏差,這樣推斷並沒有什麽問題,畢竟幾百米的距離,影響彈著點的因素很多,不管是重力還是別的,子彈其實飛行過程中都是劃過一道拋物線的,再牛逼的殺手也不可能百分百的擊中目標,何況嚴格意義上說殺手並沒有完全失手,畢竟徐子銘重傷了。


    然而後來有新的證據表明早前的推斷有與現場情況矛盾的地方,比如若是殺手真的是從四百米外那棟寫字樓樓頂射出的子彈,因為高度差的原因,子彈斜著擊穿徐子銘房間的窗玻璃再射向他所在的位置時,應該擊中的是地麵位置,不可能擊中坐在沙發上的徐子銘的肋部。


    發現這個疑點之後市局技術科大人又現場做了測量和模擬,最後發現要是滿足擊中徐子銘的條件,這顆子彈必須是從對麵那棟寫字樓中間幾層的某個辦公室內.射出來的。而那棟寫字樓晚上七點之後中間幾層就封閉了,而且當晚的監控並沒有發現有人進入那幾層,反而是有一個看不清樣貌戴著帽子的男子在槍擊前十多分鍾提著一個箱子從消防通道上了頂層。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那一槍是從樓頂射出的,窗戶上的彈孔也說明這點。


    那麽這就說不通了,最後分析後劉隊提出一個假設,樓頂射出的那顆子彈並沒有擊中徐子銘,徐子銘身上的傷是由別的方式造成的,因為當時監控裏聽到玻璃破碎聲以及徐子銘痛苦呼救到警察破門而入間隔了至少半分鍾左右,警察衝進來之後就看到徐子銘捂著腹部倒在沙發裏,聽他說挨了一槍,又見他滿手的血,那會誰也沒想著去查看一下到底是不是槍傷。


    這個假設可以說是十分大膽的,隻是按照這個假設又產生了新的問題,樓頂射出的那顆子彈到哪裏去了?房間內沒有發現任何彈孔,另外就是徐子銘身上的傷要不是槍擊造成的,那醫院的醫生怎麽會從他體內取出彈頭的。


    要說劉隊這人也是較真,在專案組其他人都不認同這個觀點的時候,他一個人跑去醫院調查那個主刀醫生還有當晚同在手術室的護士,結果還真發現了一些問題,那晚在手術室的主刀醫生加護士一共四人,在手術後的一周內都接連接收到幾筆轉賬,特別是主刀醫生,前後收到四筆,總計六十萬。


    發現這個重要線索之後劉隊直接找了齊局匯報,雖說老狐狸現如今還是停職檢查,可畢竟在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坐了十多年,於是按著劉隊的這條線索一調查,發現了更多的問題,醫院方麵對於徐子銘那間icu監護病房儀器上的數據也做了手腳,造成徐子銘病情各種反複的假象。


    雖然後續調差還在進行,可就從目前掌握的情況已經能說明一切了,基本可以確定槍擊事件就是徐子銘演的一出戲。


    然而當齊局剛準備向上匯報初步調查結果時,上海那邊就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而這個消息是我淩晨被齊局的電話吵醒後得知的。


    徐子銘跑了,確切的說是失蹤了,就在特護病房裏,還是外麵有幾名警察守著的情況下,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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