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作者碼字不易, 跪求支持正版  可能是受了病痛折磨, 平素挺直的脊背也略有佝僂, 曾經溫和睿智的眼中寫滿了疲憊倦怠。


    玥瀅好歹是與她近身相處過不短的時日, 對這位皇後也向來欽佩讚賞,見她這副弱不勝衣的憔悴模樣, 怎能不心頭感歎。


    她心裏軟了下來,滿腔鬱憤也淡下去。


    跪下請了安, 鈕祜祿皇後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說話。


    她默默走上前去, 在皇後身邊站定。


    “你這些日子受了不少的苦吧,看著氣色差了些,人也瘦了。”


    皇後親切拉過她的手, 好像姐姐一般溫和的關切著。


    “多謝娘娘關心, 奴才前些日子心思想左了,辜負了娘娘的一番美意, 承蒙娘娘不棄,還願在這個時候拉奴才一把, 奴才已是感激不盡。”


    玥瀅微垂著頭, 低聲答著。


    “你也不必太過在意,本宮清楚你的心思。”


    皇後聽見她這番略有嘲諷的話語,也不生氣, 仍是溫和笑著。


    “雖是折騰了一番, 最終隻如了本宮一人的意, 可這局卻不是本宮設的, 你在這局中連顆棋子都算不上,就別總合計著是本宮算計你了。”


    玥瀅略微有些吃驚的抬起頭,明亮清澈的眸子中裏透出了不解之色。


    她自認還算是個有腦子的,穿越以來也一直都是謹言慎行。這次的事情簡直就是無妄之災,而且事先沒有半點征兆,可看這手法又定是有人幕後弄鬼。


    分析了一番後宮局勢,個人得失,玥瀅覺得很可能是皇後動的手。


    不過聽皇後這話裏的意思,應該是另有作祟之人,所以壓根兒就沒她啥事,敢情兒她就是一倒黴的炮灰啊。


    那這麽蠢的事兒到底是誰幹的啊。


    皇後知她此時一肚子疑問,卻也不給她解惑,隻提點道。


    “賞梅宴前惠嬪來了一趟,告訴本宮承乾宮的烏雅氏有孕了。但是這後宮裏知道這消息的,應該不包括貴妃。”


    玥瀅飛快思索著皇後這兩句話裏包含的豐富信息量,她此刻真心覺得在這後宮生存實在太累了,有話咱就不能挑明了好好說,非要人猜來猜去的。


    她思量片刻,綜合這次事件中的一些線索,得出以下幾點結論:


    第一,惠嬪知道烏雅氏有孕,還特意來告訴皇後。


    第二,烏雅氏有孕,卻要瞞著扶持她上位的主位佟佳貴妃。


    第三,皇後說她什麽都知道,但沒插手,隻看了場戲。


    那麽這件事就隻有可能是惠嬪或者是烏雅氏自己下的手了,但是這事要真是惠嬪的做的,那這手段未免過於拙劣了。


    惠嬪好歹也是出身納喇氏一族,背後又有納蘭明珠這等深受皇上器重的朝中重臣撐腰,使出這等拙劣卻不致命的手段,可不應該啊。


    “可若是烏雅氏自己做的,那她豈不是得罪了她在宮中最大的靠山貴妃娘娘,而且也沒得半分好處啊,反而引得眾人忌憚她心思深沉。”


    皇後目光讚賞的望著玥瀅,此時已近黃昏,夕陽下女孩兒稚嫩清豔的麵容透著勃勃生機,她心中羨慕,一陣悵然。


    “你這些日子閉門養病,應是不知,皇上已查出內務府那香囊的經手之人,責令杖斃了。並將惠嬪禁足鍾粹宮,三月不得出。”


    玥瀅聞言略驚,皇後接著道。


    “而且皇上還下旨將烏雅氏升了貴人位份,並令她移居永和宮,交由敬嬪好生照料。”


    “啊?”


    玥瀅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貴人啊,聽著好像也不怎麽起眼,就是個下等妃嬪。


    但要知道,在大清朝的後宮編製中,嬪位就可做一宮主位了,還大多都是像惠嬪,安嬪,宜嬪這樣出身大家氏族,或者似榮嬪那般生育有功者。


    而這嬪位之下就是貴人了,以烏雅氏的出身和資曆是遠遠夠不上的,沒見孝誠仁皇後的親妹小赫舍裏氏也還在貴人位份上熬著麽。


    “這麽說來,此事是烏雅氏構陷於惠嬪了?”


    玥瀅眉頭輕蹙,仍是有些不解。


    “說是構陷也不盡然,惠嬪也並非毫無幹係。隻是那香囊中原本裝的會是更加致命之物罷了。”


    皇後輕笑著說。


    “這便是烏雅氏的厲害之處了,這事做的聰明極了,令惠嬪吃了個啞巴虧不說,而且是她在當下最好的選擇。”


    皇後聲音低緩,語氣中卻帶了幾分鄭重意味。


    “她應該是深知這後宮眾人的脾氣秉性,並多少猜到了這些人會在她有身孕的情況下,做什麽樣的事。”


    “惠嬪不必多說,她那點子心思,好猜的緊,被烏雅氏利用也是正常。而佟佳氏手段向來粗暴直接,扶她上位,為了什麽她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事一出就立馬移宮,想來是怕被去母留子的。”


    “而她最厲害之處還不在於能猜中這二人的心思,而是對皇上的了解。她深知皇上對佟佳氏一族的忌憚,這孩子若是個皇子,那她就決不能和佟佳氏一條心,這樣即使有那麽一天,佟佳氏真的做了皇後,那這孩子有這麽個與養母敵對的生母在——”


    皇後聲音微微拖長,將未盡的話留給了玥瀅。


    “有這樣的身世,無論佟佳一族給予怎樣的支持,都隨時可能會被扣上不孝的罪名,那就對太子毫無威脅了,也就最大程度獲得皇上的信任。”


    玥瀅心中的寒意隨著皇後的話,漸漸漫上全身。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烏雅氏。


    這女人心思之縝密,性情之陰毒,手腕之高明,簡直是玥瀅活了兩世遇見的第一人。


    她這一出之所以能取得這種戰略性的成就,達成移宮升職的目的,主要就是靠算計佟佳氏和她自己肚子裏才三個月的孩子。


    這孩子一出生便注定了會成為烏雅氏奪得康熙信任寵愛的籌碼,再無法得到生母的疼愛。


    原來這就是後世人們猜測的雍正母子不和的真相嗎?


    “可是,烏雅氏是怎麽知道惠嬪送給她的香囊有問題的呢?”


    玥瀅還有最後一點想不明白,烏雅氏不過一個答應,哪來的人手和消息渠道呢?


    “烏雅氏祖父額參曾任內務府膳房總管,累擢至正一品內大臣。這些年來,烏雅一族在內務府的勢力也不算小了。”


    皇後淡淡道。


    “惠嬪得知的消息也是烏雅氏有意透露的!”


    玥瀅恍然大悟,整件事情的真相此時已完整浮現出來。


    事情始於烏雅氏得知自己懷孕,在瞞住佟佳氏的同時,將消息透露給了惠嬪,將惠嬪通過內務府送來的香囊裏的,或是致命或是容易造成流產的香料,換成了容易致使動物狂躁的貓薄荷。


    並在賞梅宴當日佩戴著靠近佟佳氏抱著的湯圓,借著被湯圓襲擊一事演了一場苦肉計,即達成移宮目的,升了位份,順了聖意,又打了佟佳氏的臉,順帶著還打擊了一門心思對付她的惠嬪。


    這一出自導自演的大戲簡直一舉數得。


    玥瀅還在驚歎不已烏雅氏的算計之周全,卻聽皇後譏嘲道。


    “倒真是可憐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兒了。”


    “若是對上這烏雅氏,你心中可有幾分把握?”


    皇後忽的將目光轉向玥瀅,語意不明的問。


    玥瀅心中一動,她心中很清楚,皇後的意思。


    皇後此番肯伸出援手,說到底也不是真缺個使喚丫頭,還不是為著皇上對她的那點子心思。


    而她如今會站在皇後的麵前,認真去分析這件事情中眾人的心思算計,也是做好了馬上就要投身於此的準備的。


    隻不過,聽了這件事的真相,她卻又躊躇恐懼起來。


    媽媽呀,後宮裏這些女人段位都這麽高,她、她好像剛不過啊!


    玥瀅想到此處,有些尷尬的低了低頭。


    “奴才也不知道,隻能說是見招拆招,盡力而為吧。”


    鈕祜祿氏皇後見她這樣,反而繃不住臉,輕笑出聲。


    “本宮知道你今天來見本宮,並非是出自本心,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但你也要相信本宮識人的眼光,也要看清你自己身上的優勢。”


    她拉住玥瀅的手緊了緊,語氣誠懇地說。


    “我們女人這一輩子,有那麽多的不得已。但這日子既然已經是不得已的過了,就一定要過得好,這樣才不辜負那些你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皇後的手很瘦很涼,握著自己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麽溫暖的力道,但玥瀅莫名的就覺得很這句話很有觸動自己的力量。


    可能人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殘酷,總會被迫的進入一種你根本不喜歡,不想選擇的生活。


    前世的她活得那麽恣意任性,有著出身良好的家世,令人傾羨的容貌,世界名校的碩士學位,她甚至在不到25歲的年齡就走遍了半個世界,但那又怎麽樣呢?


    她已經成為了西林覺羅氏玥瀅,成了這個不得不小心翼翼,夾縫生存的卑微宮女,她努力了,鬥爭了,她想跳出別人的掌控,活出自由的人生。


    但是現實讓她低了頭,她隻有認命,才能活命。


    可既然生活都已經這樣了,除了把它經營好,經營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外,自己還能做什麽呢?


    難道非要自怨自艾,將生活搞得一團糟,令親者痛仇者快嗎?


    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她就一直在被逼著向前走,縱使不情願,縱使委屈,不也一路過來了,如今不過就是又一個被逼著做的選擇罷了,麵對而已,沒那麽困難的。


    她輕輕的抽出了被皇後握著的手,跪在了皇後麵前,仰頭看著這個讓她又敬又怕,又恨又憐的女人,一字一句道。


    “娘娘放心,這條路是奴才自己選的,奴才惜命,定會竭盡全力,走到最後。”


    眼見佟佳貴妃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冷,玥瀅連忙跪下,麵色卻是鎮定自若。


    她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緩聲說道:“回娘娘的話,湯圓這個名字並不是奴婢所起。”


    “不是你起的,那會是誰?難道是本宮起的不成?”


    佟佳貴妃冷哼一聲質問著。


    “其實這名字卻是娘娘所起。”


    玥瀅鎮定答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著娘娘的麵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湯圓的名字明明就是你起的,怎麽能是娘娘所起?”


    黃銃跪在一旁,聽她這麽說,立即尖利著嗓子大聲嗬斥。


    卻沒想到佟佳貴妃揮了揮手,製止了他再次發出聒噪聲。一雙美目仍是緊緊盯著玥瀅,流露出幾分興味好奇來。


    “那你且說說,這名字怎麽就成本宮起的了?”


    “娘娘有所不知,奴才在養狗處的時候,就覺得雪團兒是那一群獅子犬中最好看最特別的一隻了,按說奴才這身份也沒資格給雪團兒起名,但也不知道怎麽的,奴才就是覺得雪團兒應該有一個名字的。”


    說到這裏,玥瀅微微停頓了一下,發現貴妃正聽得聚精會神,她心頭給自己鼓了鼓氣,接著說出來的話語中,竟帶出了一些輕鬆地笑意。


    “後來有一天晚上,奴才做了一個夢,夢見雪團兒變成了一個渾身雪白的小公子笑著和奴才說話,小公子告訴了奴才他的名字,讓奴才以後一定要喊他的名字,他才知道是在喚他。可是奴才實在愚笨,一覺醒來,竟然記不清那名字是什麽了。”


    佟佳貴妃聽得正入神,此時忍不住開口埋怨道:“哎呀,你怎麽能給忘了呢!”


    玥瀅略表情有些窘迫,接著道:“奴才也是覺得自己很是不爭氣,第二天早上去看雪團兒時,隻隱約記得那名字的意思,好像是又白又圓的東西,奴才粗笨的很,隻能想起湯圓這樣的吃食名字,遂就一直這麽稱呼著了。”


    看到貴妃露出恍然的表情,她連忙揚起臉,雙眼直視貴妃,眼神充滿了欣喜崇拜,語氣歡喜的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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