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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引著烏雅氏身邊那個忠心護主的宮女和宋太醫進了殿中。


    小太監手中還舉著一個托盤, 托盤上正放著一個精巧別致的秋香色香囊。


    那香囊料子是上等的潞綢, 香囊上繡著意頭極好的石榴佛手繡樣,玥瀅站的近,已經能隱隱聞到香囊中的奇異的香味。


    在經過康熙準許後,她上前將香囊拿在手中, 用剪子將其剪開,把裏麵裝著的香料倒在了托盤上, 自己先撚起了一點放入口中嚐了嚐。


    然後她轉身看向宋太醫, 指著托盤上的香料道:“宋老太醫精通醫理,見多識廣, 想來應是能分辨出這些香料的成分吧, 能否識得出其中有一味特殊的香料?”


    宋祁上前一步, 將托盤中香料細細撚起, 仔細嗅了嗅,又放了一點在口中品嚐。


    “這乃是以逼蟲香的配方為底,調製而成, 應是以茅香、細辛、山柰、川椒等幾位香料為原型, 至於這位姑娘所說的那特殊的香料, 恕老臣並未識出啊。”


    “太醫再仔細辯一辯, 裏麵可有香薷這一原料。”


    “香薷?”


    宋太醫疑惑的看了玥瀅一眼, 又在口中嚐了一點香料, 這次他品嚐的很仔細,表情有些猶豫,似乎是在斟酌著什麽。


    良久,方道。


    “確實是有香薷,不過含量不多,而且與川椒混合,味道難以分辨。”


    “這就是了,啟稟皇上,這香囊香料中含有的香薷,就是導致烏雅答應被雪團兒襲擊的元凶。”


    “哦?這香薷到底有何功效,如何引得這狗攻擊人呢?”


    康熙對香料藥材知之甚少,這香薷更是不曾聽過,因此也很是好奇。


    “回皇上,這香薷其實並非常做香料用,其隻是一味藥材,主治祛風發汗、瘡癰腫痛、毒蛇咬傷等症。隻是這香薷味道偏淡,又有些辛辣,因此少做香料之用。”


    “不過,這香薷還有另一個鮮有人知的功效,那便是它的味道特殊,極易引起貓犬類動物狂躁,很多貓犬類動物聞到後就會很難控製的狂躁興奮起來。”


    這香薷其實就是現代常說的貓薄荷,這東西對大多數的貓狗都有很明顯效果,貓狗的嗅覺發達,照人類要敏感很多,香薷的味道會令他們立刻變得興奮不安,這個狀態下是很容易主動攻擊人類的。


    玥瀅前世在自己哥哥的寵物醫院裏,就見到過被貓薄荷味道刺激到的貓狗,主動攻擊人的案例。


    今天在賞梅宴上,別人可能沒看清,她卻清楚的看到,雪團兒就是奔著烏雅氏腰間那香囊去的,她幾乎是立刻想到了這東西,果然所料不差。


    “而這香料裏更是混合了川椒等辛辣味重的香料,被對氣味敏感的雪團兒聞到,更是會激發動物凶性。由此一來,我們便知為何烏雅答應一靠近雪團兒便會被攻擊了。


    其實,這一切皆是烏雅答應所佩戴的這個香囊引起的。”


    玥瀅說完,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真實性,還特意將還剩一點香料的香囊,遞到了腳邊一直被幫著四肢的雪團兒鼻端。


    雪團兒聞到這味道後,先是頓了一下,然後瘋狂的開始掙紮四肢,想將身體更靠近這枚香囊。


    玥瀅趕緊將香囊拿開,過了好一會兒,雪團兒才又恢複了平靜。


    她轉身看向眾人,道:“這香囊便是烏雅答應此次被襲的真正原因,若是各位主子還有疑慮,盡可以找養牲處裏任意的狗去試,還請皇上、貴妃娘娘明鑒。”


    說著就又跪了下來,將額頭重重扣在地上,身子深深伏了下去。


    一旁候著的小太監趕緊將那香囊送了上去,由梁九功呈給康熙細看。


    康熙一邊把玩著那個香囊,一邊向著烏雅氏的那個貼身宮女道:“這香囊可是烏雅氏自己做的?”


    那宮女跪在地上連忙搖頭,口中連聲道:“回皇上,這香囊並不是小主自己做的,而是內務府送來的,都有記檔的。答應見著這香囊樣式別致好看,繡樣寓意又好,就留下帶著了。”


    “內務府?”


    康熙冷哼一聲,將那香囊重重的丟在托盤裏。


    “著人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那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著內務府的旗號謀害皇嗣,這手伸的可真是越來越長了。”


    一旁的梁九功躬身應了是,臉色也不好看。他是乾清宮總管太監,同時兼著協理內務府的差事,這事一出,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另外,貴妃也需對你宮中的事務多加整頓了,少做些逗貓遛狗的玩樂之事吧。這樣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康熙這句話的語氣有些重,佟佳氏聽得臉色一白,銀牙緊咬,擠出了一句話。


    “臣妾知錯了,以後定當更加謹言慎行。”


    安嬪見著佟佳氏吃癟,心裏簡直要樂開花,嘴上卻道:“姐姐以後可定要小心些了,畢竟您這宮裏多了一個雙身子的,還得多賴姐姐照顧呢,姐姐日後還需穩重些才是。”


    佟佳氏則根本不想理她,隻做沒聽見。


    康熙也好像沒感覺到兩人針尖對麥芒的火氣,隻是看著玥瀅淡淡道:“雖然你證實了今日之事並非是因你失責而起,但畢竟是你馴養的狗衝撞了主子,險些傷了龍嗣,死罪可免,這連帶的罪過卻還是要罰的。”


    “去慎刑司領十個板子吧,至於這狗,不論處於何種原因,畢竟是傷了主子的,賜死吧。”


    說完,便不在停留,擺駕離開了承乾宮。


    剩下殿中的一眾嬪妃,望著佟佳氏陰沉至極的臉色,也知道沒什麽好戲可看了,留下來還有可能被貴妃的怒火波及,也都連忙告辭了。


    隻有安嬪臨走前還不忘刺了兩句。


    “貴妃姐姐,這丫頭可是皇上吩咐免了死罪的,姐姐可別一時衝動,違逆了聖意啊!”


    玥瀅從剛才起就一直伏著身子跪在地上,額頭死死抵在承乾宮冰涼的青石地磚上。


    她閉著眼睛,努力控製著不讓淚水從眼中流出。


    她救不了它,真的救不了。


    能讓自己在這樣的一場波雲詭譎的宮廷鬥爭中保存性命,已是她最大的幸運了,她真的無力再去做什麽,她甚至不是它名義上的主人。


    她在心裏不停地勸著自己,你已經盡力了,做得很好了,很冷靜的想到法子救了自己,這就是你能做的極限了,沒必要為做不到的事情內疚。


    但她的心裏還是那麽難過,疼痛酸澀,像是有一片新生的柔軟傷口被反複的狠狠擦拭著。


    她知道她在痛恨軟弱無力的自己,她甚至沒有勇氣為這個無辜的生命發一次聲。


    就像此時,她沒有勇氣去看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睛。


    她真的,也僅僅是普通人而已。


    隻是一個被父母兄長慣著,被老師同學捧著,被異性讚美同性羨慕著長大的小姑娘。


    她沒經曆過多少挫折風浪,更沒經曆過生死劫難。


    但此時,僅有的生存意識告訴她,她絕不能衝動,她能做的隻有忍耐,即便心痛內疚到幾欲呼喊怒吼,也隻能,忍耐、沉默。


    她聽見身旁有雜亂的腳步聲匆匆而過,接著是一陣狗吠聲,聲音惶急,仿佛在恐懼不舍。


    之後這聲音就消失了,隻剩下低沉的嗚嗚聲,隨後這一點嗚嗚聲也隨著那腳步聲遠去消失了。


    大顆大顆的淚珠終於從玥瀅的臉上滑下,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哽咽之聲。


    很快就有人來拽住她的兩條胳膊,將她架起來,像拖死狗一般將她拖離了承乾宮正殿。


    淚眼模糊中,她隻看到依稀看見,錦繡富麗的承乾宮正殿中,佟佳貴妃仍是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動。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康熙十六年的初冬,格外的冷。


    醜時剛過,玥瀅就起了身,微縮了縮膀子,適應了一下屋子裏寒涼的溫度,便輕手輕腳的穿衣收拾起來。


    同屋的春和此時還賴在溫暖的被窩裏,聽到響動,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在滿室的黑暗中隱約見玥瀅身影晃動,不禁咕噥著。


    “怎的今兒個又輪到你值下夜,這都連著第幾天了?沒這麽欺負人的!”


    這坤寧宮中值夜的差事向來是由二等宮女們輪換著兩班倒,這其中下夜是大家最不愛值的。


    隻因著大冬天的下夜值起來冷不說,還要在睡的最香的時候爬起來,而等著替早班的大宮女來上值,少說也要卯時過了,連丁點休息時間都不能再有就要接著上值,最是累人的活計。


    原本她們屋子裏四個二等宮女當是隔一天一值夜的,可誰想這自打入了十一月以來,在掌事宮女纖雲的安排下,玥瀅就一連值了九天的下夜,一天也沒讓休息過,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是故意給玥瀅小鞋穿呢。


    玥瀅聽得她這話,連忙看向睡在通鋪另一側的女孩子,見她呼吸平穩,不像是醒著的樣子暗舒一口氣,走到床邊輕掐了一下春和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兒,湊過去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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