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番外）
穿成反派監護人（係統） 作者：歐小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訂閱率不夠不能看到最新章節哦 在一線城市很難找到這種地方, 顧尋還是通過一起上班的姐妹介紹才知道。
顧尋盤算好，說道：“默默，我們先在這裏住一陣子，等下個月工資到手了我們再離開。”
陳默沒吭聲, 小皮鞋踏在泥濘上, 濺到昨夜的雨水。
顧尋用生平最溫柔的聲音喚道：“默默？是不是有什麽苦惱？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解決。”
【係統插嘴道：你要是敢讓陳默住在這種牛鬼蛇神聚集地方，我就要扣你生命點了。】
顧尋心裏回說：“省錢，陳默她那麽懂事會理解我的苦衷，畢竟我活的這麽艱難, 都到了一個饅頭吃兩天的地步。”
【係統：扣生命點，扣三天。】
本來就沒幾天好活還要被扣生命點, 再扣下去她就真的完蛋了，沒辦法談下去。
係統！算！你！狠！
顧尋臉色有瞬間扭曲, 手攥成拳時太用力，塗有蔻丹的指甲吱呀——被強行掰斷, 斷裂處是指甲肉, 人體被觸碰到就泛疼的嫩肉處之一，顧尋疼的眼眶泛起薄霧, 真疼, 這筆賬她算在係統頭上。
顧尋側過頭，硬是擠出一個慈祥又堅強的笑容：“明天我們就收拾東西搬家, 我怎麽能夠讓你陪我一起受委屈呢？你是天上的小仙女, 是人間的富貴花, 我要好好照顧你才行。”
陳默愣愣說：“你哭了？你別哭, 我沒那麽嬌貴，不是需要精心嗬護的富貴花。。”
撇到地麵吧嗒掉下的淚水，陳默瞳孔深處一絲異樣被完美掩蓋掉，其實她剛剛還在生氣，不想理會顧尋，沒想到顧尋會因為她的安靜改變主意，她在乎自己嗎？真的在乎嗎？
陳默生氣的理由是因為她知道，顧尋上班的工作是陪酒女。
不要巨額遺產也去當一個陪酒女，不要別墅也要住在這種貧民窟。
很奇怪，通常奇怪的人都是有目的。
她就在想，顧尋的目的，是不是想找個完美理由，去完成下午那個女人的任務，勾搭那個女人的哥哥，不然明明說了她可以幫忙解決掉她所有的麻煩，她還是不願意。
這個監護人骨子裏真是犯.賤呢，明明很樂意這種低/賤的身份，現在卻因為照顧不了她而在傷心，陳默憋住了，她知道問出來的話顧尋會回答她，可她現在不想知道答案了。
陳默手指一直在勾著顧尋的手指，輕輕笑了笑。“現在是你養我，我聽從你的安排。”
清風徐徐拂麵，路邊的喧囂叫賣聲都沒有入耳。陳默那雙漆黑清澈的眼眸彎彎笑著，小手伸出為顧尋拂去淚水，才發現她的肌膚白皙無暇，尤為楚楚可憐。
……真好看。
這裏小偷小摸的確很多，一路走來沒發生什麽事，等上樓陳默提醒，顧尋才發現外套口袋都被人割破，要不是她及時捂住，手機就沒了。
回到家的顧尋看到門口被潑的紅油漆，心裏驀然覺得，該來的總會來的。
上書，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還就把顧尋賣到東南亞去還債。
路過的鄰居看了幾下就走人，不想招惹麻煩，顧尋臉色蒼白。
陳默脆生生道：“你別擔心，如果他們真敢動手，許律師是明麵上人手，暗地裏我父親還留下一些人手，不會讓他們放肆。”
顧尋沒聽到，在心裏罵係統，這選的都什麽身份，紅油漆和豬血潑牆麵，味道十分刺激，強迫症發作的顧尋想買白油漆刷回來，或者把牆壁全部都砸掉，全身瑟瑟發抖。
陳默誤以為她還在害怕，踮起腳摟住她的肩膀，她還在青春期，比顧尋矮。
“這些是高利貸，許律師應該和這些人有打過交道，可以約出來見麵吃頓飯，利息太虛高了我們也不會當冤大頭，隻需要按照民間貸款最高34%還清債務就行，這樣他們還是賺太多了，暴利。”
顧尋沒說話，陳默她話鋒一轉，說道。
“我知道你心疼錢，可是不還的話，他們賣人到東南亞是去跳脫衣舞，每天都跳，直到跳不動就把人□□、腎髒，能賣的都賣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還錢後和這些人斷了來往，包括下午那個女人，她不是善類。”
顧尋知道陳默是真心實意為自己著想，她深呼吸說：“他們弄髒的地方房東肯定要我賠錢裝修，我沒錢，所以我決定給他們這些人來一場仙人跳。”
陳默瞪圓了眼睛，疑惑地說：“仙人跳？”
顧尋摸著下巴：“我們去他們的飯店裏，吃好喝好，然後下點藥。”
陳默聲音尖銳：“下藥？你要自殺？！”
顧尋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著她：“怎麽可能，下藥然後碰瓷，反正他們賺的都是喪盡天良的錢，能碰多少是多少，補貼給房東刷牆。”
【係統：我說真的，你這次敢帶著陳默這樣做試試看，我就真的要扣你三天的生命點了！】
顧尋打哈欠說：“那你扣吧，全部扣完了我拉著你一起去殉情，也挺好。”
【這沒辦法玩下去了，係統被噎住，半響才說：你不害怕嗎？】
顧尋無辜眨眼。
她好像發現，這個係統威脅人的手段，就隻會這一個，不知道耍無賴會怎麽樣，顧尋眼珠子轉了轉。
感動到給她漲生命點，她這麽努力不漲幾十年都說不過去。
【係統看了一下死了有些時日的仙人掌，再看看沒多少平方米的陽台，道：你開心就好。】
顧尋興衝衝出門。
路邊，一輛低調的路虎停留有一段時間。
秘書看了好幾次手表，猶豫想要開口，趙落書手指抵在唇邊，示意安靜，秘書不敢吭聲。
趙落書緩緩摘下墨鏡，她眼睛視力極好，能夠輕易窺見在工地裏和工頭討價還價的顧尋。
顧尋把頭發全紮在鴨舌帽，全身穿的不是輕奢品，是廉價的運動服，額頭上薄汗連連，旁邊有一塊招工的牌子，寫著搬磚一天兩百，包吃包住，男女不限。
有幾個女人被帶去換了安全帽和工作服，就剩一個顧尋。
大概和工頭沒討論好價格，兩個人氣勢劍跋扈張，顧尋幹脆一拍桌子，扭身走人。
那張嬌俏的小臉難掩憤怒，眼睛水汪汪泛著一圈漣漪。
趙落書心想，她是不是想到工地上班，被拒絕在難受。
小胳膊小腿不適合搬磚，被拒絕也正常。真從良的話，她沒什麽學曆，也不會技能，不想陪酒的話傻乎乎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工作。
她突然有點搞不懂顧尋，好像也……有些心疼。
……
【顧尋有點小激動：快，數個一二三，看看工頭有沒有叫住我！】
【係統：沒有，人家不打算搭理你。】
【顧尋難受：世態炎涼，我隻是要陽台上壘個圈種地，他居然要一萬塊錢，真把我當傻子在宰，我跟你講哦，砍價還價是必須的過程，不砍到他的底線我不會開心的。】
“等等，三千塊錢，這是最後的底線，不能再少了。”
後頭的聲音傳過來。
顧尋緩緩轉過頭，目光透露出一股誌在必得，很好，種子化肥土她都買好，明天開始就能在陳默麵前種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時一雙手突然攥著顧尋，她生氣抬眼就看到趙落書，有點錯愕：“你怎麽會在這裏？”
趙落書目如星辰，秀氣的眉頭蹙成一道線：“路過，我在招助理，覺得你正好適合。工資按照行業頂端助理給你，獎金五險一金全都有，要求也不高，每天就給我倒咖啡整理文檔就行。”
顧尋準備搖頭動作頓住，她還不想上班。
“落書你對我這麽好，我好感動，可是不可以哦，我怕你和我會情不自禁展開一段辦公室戀愛，這不被允許，我心裏有你的位置就行。”
趙落書：“……”
顧尋靈光一閃：“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
顧尋比了個小心心，一個飛吻就甩過去，風騷小情人的劇本看這麽多，慣用這招調戲客戶，顧尋無師自通學的活靈活現，顧尋調戲趙落書，是想讓她趕快離開她的身邊。
清風徐徐拂麵，路邊的鬱金香都開花，花香四溢，城市在搞美化，大街上幹幹淨淨，大夏天安排有灑水車，在陽光暴曬的季節倒也不顯得過分悶熱。
人靠衣裝也靠臉，顧尋臉長的好看，吸引不少注意力，她卻專注看著趙落書，和她揮手。
“等等？”趙落書白襯衫扣到最頂端，微露出精致鎖骨，神情偏冷。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道：“當我助理不比搬磚好嗎？收了我一百萬，怎麽？你覺得一點代價都不需要付出？”
該來的還是會來，她終於提到那一百萬。
顧尋躲不過，硬著頭皮：“你不是說當你哥的小情人的酬勞，現在需要的話，我可以……”
趙落書臉黑：“你還想當我哥的情人？未免太過貪心。”
顧尋有點懵：“趙女士，你聽過一句話嗎？”
趙落書說：“什麽？”
顧尋道：“女人心，海底針，不要和一個女人討論她的反複無常。”
趙落書：“……”冷哼一聲，惡狠狠掐了一把顧尋得意的小臉蛋，秘書跑過來提醒已經浪費不少時間。
趙落書才想起要辦的正事，對顧尋留下一句我等你考慮清楚就離開。
顧尋帶工頭回家壘圈。
種田顧尋不會，不過有視頻教導，按照視頻步驟來就不怕出錯，忙活一整天，陳默回家。
顧尋就迫不及待地說一番她的辛苦。
顧尋說：“默默，我做好準備，為讓你每天都吃到新鮮的蔬菜。這裏種蔥花，這裏是玉米，這裏是番茄。”
蔬菜種子種類繁多，種的也是自己吃，每樣種子都撒去不少。
陳默揉了揉頭發，無線耳機被她摘下來，她笑容燦爛如陽光，明媚動人，看的顧尋心肝兒在發顫，忽略掉心裏那一絲詭異，陳默看起來好開心，是感動嗎。
陳默說道：“你缺錢可以跟我說。”
“你在家好好待著不上班也可以。”
“但是請你不要騙我，我最討厭別人欺騙。”
陳默抱住顧尋，狠狠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顧尋舉著鏟子，無辜眨巴眼：“默默你發燒了？這麽不正常是發生什麽事？有什麽難受你都可以告訴我。”
顧尋注意到陳默校服背後的泥垢，是摔倒的痕跡，陳默平時都是穩重，走路不可能自己摔倒，是被人推？
顧尋心疼溫柔摸著她的小臉蛋，“你要是被人欺負要告訴我，我會找對方算賬！雖然你現在沒有爸媽可是我是你監護人，會保護好你。”
陳默下定決心：“我去過工地。”
顧尋一瞬間誤會，咬牙切齒道：“你被帶到工地欺負……是誰這麽無恥？”
顧尋仔細聽著漁夫的呢喃，海浪聲很大，顧尋需要仔細辨別才能聽清楚，沒空去搭理係統。
漁夫六十多歲的年齡，鬢發皆白，套在他身上雨衣雨靴擋住風雨。
船在海中搖搖晃晃，大海張開大口一下子就能把它吞沒掉。
漁夫拎著漁網，看了一眼陳默，喃喃自語道：“怎麽是個小女娃，魚呢？小女娃不值錢，魚才值錢，項鏈也值錢。”
陳默癱在船頭，雨水沒有留情砸落在她身上，她和條死魚一樣在喘氣，胸膛波動起伏，漁夫扒了陳默的四芒星手鏈和鑽石發卡，借著燈光觀察。
陳默眯著眼睛看漁夫，漁夫抬頭時看到陳默直勾勾的眼睛。
漁夫猝不及防有點害怕。
陳默漆黑幽深，沒有孩子該有的天真。
漁夫心想不過是個小孩子，有什麽可怕，他真是越活越回去，說：“現在這船上就我一個人，我救了你，你這些東西就當做我的報酬。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些首飾能賣一兩萬吧？”
陳默吐出海水，張口吃進雨水，她的聲音微弱：“十幾萬。”
漁夫聽不清：“什麽？”
陳默語氣平靜：“這項鏈二手價能賣十幾萬，給你也可以。你是我的恩人，把我送回家，我家不會吝嗇，會拿錢報答你。”
漁夫掂量首飾，他的麵孔在暴風雨中變的貪婪詭異。半響，抱著濕漉漉的陳默進休息室。
不到三十平米的屋內，煤油燈、燃氣灶、鍋碗瓢盆、衣服被子，這些生活用品全都齊全，還有一台雜牌電視，天氣好的時候裝衛星就能夠接收信號，看看地方電視台。
漁夫拿了一張算幹淨的毯子給陳默，說：“我幫你把衣服脫了，你在這裏好好休息。”
陳默有點嫌棄：“我自己動手，你出去，不要進來。”
漁夫嫌棄：“你個孩子事怎麽這麽多，我村裏的孩子這個年齡光著屁股滿地走也不是沒有，我什麽沒看過。”
陳默一針見血道：“錢，我家人能給你錢。”
屋子就一間，床也一張，陳默不想和漁夫住在一起，等漁夫離開後，陳默把門鎖上，拉上窗簾，防止被偷窺，她的衣服頭發都濕透，厭惡的掃過漁夫準備的舊毛巾，陳默用紙巾擦拭身體的水漬。
過了會，漁夫過來送板藍根，推門推不開，說：“這是我的船，你這小屁孩還要上天了，還鎖門！”
他踹了幾下門，哐當響著。
陳默當沒聽不見，顧尋看漁夫隨手把裝板藍根的保溫壺扔在門邊緣，繼續去捕魚，顧尋就沒把注意力放在漁夫身上。
陳默小臉蒼白，年齡不過七歲，身子骨弱得跟五六歲差不多，沒有幾兩肉。
陳默把紅裙子平攤在幹淨的窗邊，她撐著下巴看著顧尋的方向：“你是誰？”
顧尋有點驚悚：“？？？”
默默是在和我說話？
這不是她的回憶嗎？
【係統確定道：她不可能看見你。】
“我看不見你，可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陳默的手穿過顧尋，隻捕捉到一股空氣，她呆呆攤開看著自己的手，指腹圓潤，指甲幹淨。
陳默又說：“你是誰？你一定存在，你能說話嗎？你能不能和我說說話？”
得不到回複，陳默沒有放棄：“我從剛剛就知道你一直在，他不知道你在這裏，我也沒說，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能感受到你？”
顧尋試著開口道：“陳默？”
陳默再怎麽成熟也是孩子，聽到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她開心露出小虎牙，眼睛明亮得嚇人：“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你的聲音好好聽，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陳默興奮比劃她看過的電視，聽過的故事。
她過目不忘，越說越興奮。
【顧尋徹底懵了：這怎麽回事？你是不是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係統提醒：我在查資料，你等等，總之未來不可能被改變，理論上你隻能以上帝視覺看完陳默過去的人生，不能夠參與。】
【顧尋好奇：所以，這是怎麽回事？】
【係統：實際操作，可能會出現一點點問題，這是正常跡象，請勿擔心。】
顧尋盤算好，說道：“默默，我們先在這裏住一陣子，等下個月工資到手了我們再離開。”
陳默沒吭聲, 小皮鞋踏在泥濘上, 濺到昨夜的雨水。
顧尋用生平最溫柔的聲音喚道：“默默？是不是有什麽苦惱？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解決。”
【係統插嘴道：你要是敢讓陳默住在這種牛鬼蛇神聚集地方，我就要扣你生命點了。】
顧尋心裏回說：“省錢，陳默她那麽懂事會理解我的苦衷，畢竟我活的這麽艱難, 都到了一個饅頭吃兩天的地步。”
【係統：扣生命點，扣三天。】
本來就沒幾天好活還要被扣生命點, 再扣下去她就真的完蛋了，沒辦法談下去。
係統！算！你！狠！
顧尋臉色有瞬間扭曲, 手攥成拳時太用力，塗有蔻丹的指甲吱呀——被強行掰斷, 斷裂處是指甲肉, 人體被觸碰到就泛疼的嫩肉處之一，顧尋疼的眼眶泛起薄霧, 真疼, 這筆賬她算在係統頭上。
顧尋側過頭，硬是擠出一個慈祥又堅強的笑容：“明天我們就收拾東西搬家, 我怎麽能夠讓你陪我一起受委屈呢？你是天上的小仙女, 是人間的富貴花, 我要好好照顧你才行。”
陳默愣愣說：“你哭了？你別哭, 我沒那麽嬌貴，不是需要精心嗬護的富貴花。。”
撇到地麵吧嗒掉下的淚水，陳默瞳孔深處一絲異樣被完美掩蓋掉，其實她剛剛還在生氣，不想理會顧尋，沒想到顧尋會因為她的安靜改變主意，她在乎自己嗎？真的在乎嗎？
陳默生氣的理由是因為她知道，顧尋上班的工作是陪酒女。
不要巨額遺產也去當一個陪酒女，不要別墅也要住在這種貧民窟。
很奇怪，通常奇怪的人都是有目的。
她就在想，顧尋的目的，是不是想找個完美理由，去完成下午那個女人的任務，勾搭那個女人的哥哥，不然明明說了她可以幫忙解決掉她所有的麻煩，她還是不願意。
這個監護人骨子裏真是犯.賤呢，明明很樂意這種低/賤的身份，現在卻因為照顧不了她而在傷心，陳默憋住了，她知道問出來的話顧尋會回答她，可她現在不想知道答案了。
陳默手指一直在勾著顧尋的手指，輕輕笑了笑。“現在是你養我，我聽從你的安排。”
清風徐徐拂麵，路邊的喧囂叫賣聲都沒有入耳。陳默那雙漆黑清澈的眼眸彎彎笑著，小手伸出為顧尋拂去淚水，才發現她的肌膚白皙無暇，尤為楚楚可憐。
……真好看。
這裏小偷小摸的確很多，一路走來沒發生什麽事，等上樓陳默提醒，顧尋才發現外套口袋都被人割破，要不是她及時捂住，手機就沒了。
回到家的顧尋看到門口被潑的紅油漆，心裏驀然覺得，該來的總會來的。
上書，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還就把顧尋賣到東南亞去還債。
路過的鄰居看了幾下就走人，不想招惹麻煩，顧尋臉色蒼白。
陳默脆生生道：“你別擔心，如果他們真敢動手，許律師是明麵上人手，暗地裏我父親還留下一些人手，不會讓他們放肆。”
顧尋沒聽到，在心裏罵係統，這選的都什麽身份，紅油漆和豬血潑牆麵，味道十分刺激，強迫症發作的顧尋想買白油漆刷回來，或者把牆壁全部都砸掉，全身瑟瑟發抖。
陳默誤以為她還在害怕，踮起腳摟住她的肩膀，她還在青春期，比顧尋矮。
“這些是高利貸，許律師應該和這些人有打過交道，可以約出來見麵吃頓飯，利息太虛高了我們也不會當冤大頭，隻需要按照民間貸款最高34%還清債務就行，這樣他們還是賺太多了，暴利。”
顧尋沒說話，陳默她話鋒一轉，說道。
“我知道你心疼錢，可是不還的話，他們賣人到東南亞是去跳脫衣舞，每天都跳，直到跳不動就把人□□、腎髒，能賣的都賣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還錢後和這些人斷了來往，包括下午那個女人，她不是善類。”
顧尋知道陳默是真心實意為自己著想，她深呼吸說：“他們弄髒的地方房東肯定要我賠錢裝修，我沒錢，所以我決定給他們這些人來一場仙人跳。”
陳默瞪圓了眼睛，疑惑地說：“仙人跳？”
顧尋摸著下巴：“我們去他們的飯店裏，吃好喝好，然後下點藥。”
陳默聲音尖銳：“下藥？你要自殺？！”
顧尋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著她：“怎麽可能，下藥然後碰瓷，反正他們賺的都是喪盡天良的錢，能碰多少是多少，補貼給房東刷牆。”
【係統：我說真的，你這次敢帶著陳默這樣做試試看，我就真的要扣你三天的生命點了！】
顧尋打哈欠說：“那你扣吧，全部扣完了我拉著你一起去殉情，也挺好。”
【這沒辦法玩下去了，係統被噎住，半響才說：你不害怕嗎？】
顧尋無辜眨眼。
她好像發現，這個係統威脅人的手段，就隻會這一個，不知道耍無賴會怎麽樣，顧尋眼珠子轉了轉。
感動到給她漲生命點，她這麽努力不漲幾十年都說不過去。
【係統看了一下死了有些時日的仙人掌，再看看沒多少平方米的陽台，道：你開心就好。】
顧尋興衝衝出門。
路邊，一輛低調的路虎停留有一段時間。
秘書看了好幾次手表，猶豫想要開口，趙落書手指抵在唇邊，示意安靜，秘書不敢吭聲。
趙落書緩緩摘下墨鏡，她眼睛視力極好，能夠輕易窺見在工地裏和工頭討價還價的顧尋。
顧尋把頭發全紮在鴨舌帽，全身穿的不是輕奢品，是廉價的運動服，額頭上薄汗連連，旁邊有一塊招工的牌子，寫著搬磚一天兩百，包吃包住，男女不限。
有幾個女人被帶去換了安全帽和工作服，就剩一個顧尋。
大概和工頭沒討論好價格，兩個人氣勢劍跋扈張，顧尋幹脆一拍桌子，扭身走人。
那張嬌俏的小臉難掩憤怒，眼睛水汪汪泛著一圈漣漪。
趙落書心想，她是不是想到工地上班，被拒絕在難受。
小胳膊小腿不適合搬磚，被拒絕也正常。真從良的話，她沒什麽學曆，也不會技能，不想陪酒的話傻乎乎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工作。
她突然有點搞不懂顧尋，好像也……有些心疼。
……
【顧尋有點小激動：快，數個一二三，看看工頭有沒有叫住我！】
【係統：沒有，人家不打算搭理你。】
【顧尋難受：世態炎涼，我隻是要陽台上壘個圈種地，他居然要一萬塊錢，真把我當傻子在宰，我跟你講哦，砍價還價是必須的過程，不砍到他的底線我不會開心的。】
“等等，三千塊錢，這是最後的底線，不能再少了。”
後頭的聲音傳過來。
顧尋緩緩轉過頭，目光透露出一股誌在必得，很好，種子化肥土她都買好，明天開始就能在陳默麵前種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時一雙手突然攥著顧尋，她生氣抬眼就看到趙落書，有點錯愕：“你怎麽會在這裏？”
趙落書目如星辰，秀氣的眉頭蹙成一道線：“路過，我在招助理，覺得你正好適合。工資按照行業頂端助理給你，獎金五險一金全都有，要求也不高，每天就給我倒咖啡整理文檔就行。”
顧尋準備搖頭動作頓住，她還不想上班。
“落書你對我這麽好，我好感動，可是不可以哦，我怕你和我會情不自禁展開一段辦公室戀愛，這不被允許，我心裏有你的位置就行。”
趙落書：“……”
顧尋靈光一閃：“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
顧尋比了個小心心，一個飛吻就甩過去，風騷小情人的劇本看這麽多，慣用這招調戲客戶，顧尋無師自通學的活靈活現，顧尋調戲趙落書，是想讓她趕快離開她的身邊。
清風徐徐拂麵，路邊的鬱金香都開花，花香四溢，城市在搞美化，大街上幹幹淨淨，大夏天安排有灑水車，在陽光暴曬的季節倒也不顯得過分悶熱。
人靠衣裝也靠臉，顧尋臉長的好看，吸引不少注意力，她卻專注看著趙落書，和她揮手。
“等等？”趙落書白襯衫扣到最頂端，微露出精致鎖骨，神情偏冷。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道：“當我助理不比搬磚好嗎？收了我一百萬，怎麽？你覺得一點代價都不需要付出？”
該來的還是會來，她終於提到那一百萬。
顧尋躲不過，硬著頭皮：“你不是說當你哥的小情人的酬勞，現在需要的話，我可以……”
趙落書臉黑：“你還想當我哥的情人？未免太過貪心。”
顧尋有點懵：“趙女士，你聽過一句話嗎？”
趙落書說：“什麽？”
顧尋道：“女人心，海底針，不要和一個女人討論她的反複無常。”
趙落書：“……”冷哼一聲，惡狠狠掐了一把顧尋得意的小臉蛋，秘書跑過來提醒已經浪費不少時間。
趙落書才想起要辦的正事，對顧尋留下一句我等你考慮清楚就離開。
顧尋帶工頭回家壘圈。
種田顧尋不會，不過有視頻教導，按照視頻步驟來就不怕出錯，忙活一整天，陳默回家。
顧尋就迫不及待地說一番她的辛苦。
顧尋說：“默默，我做好準備，為讓你每天都吃到新鮮的蔬菜。這裏種蔥花，這裏是玉米，這裏是番茄。”
蔬菜種子種類繁多，種的也是自己吃，每樣種子都撒去不少。
陳默揉了揉頭發，無線耳機被她摘下來，她笑容燦爛如陽光，明媚動人，看的顧尋心肝兒在發顫，忽略掉心裏那一絲詭異，陳默看起來好開心，是感動嗎。
陳默說道：“你缺錢可以跟我說。”
“你在家好好待著不上班也可以。”
“但是請你不要騙我，我最討厭別人欺騙。”
陳默抱住顧尋，狠狠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顧尋舉著鏟子，無辜眨巴眼：“默默你發燒了？這麽不正常是發生什麽事？有什麽難受你都可以告訴我。”
顧尋注意到陳默校服背後的泥垢，是摔倒的痕跡，陳默平時都是穩重，走路不可能自己摔倒，是被人推？
顧尋心疼溫柔摸著她的小臉蛋，“你要是被人欺負要告訴我，我會找對方算賬！雖然你現在沒有爸媽可是我是你監護人，會保護好你。”
陳默下定決心：“我去過工地。”
顧尋一瞬間誤會，咬牙切齒道：“你被帶到工地欺負……是誰這麽無恥？”
顧尋仔細聽著漁夫的呢喃，海浪聲很大，顧尋需要仔細辨別才能聽清楚，沒空去搭理係統。
漁夫六十多歲的年齡，鬢發皆白，套在他身上雨衣雨靴擋住風雨。
船在海中搖搖晃晃，大海張開大口一下子就能把它吞沒掉。
漁夫拎著漁網，看了一眼陳默，喃喃自語道：“怎麽是個小女娃，魚呢？小女娃不值錢，魚才值錢，項鏈也值錢。”
陳默癱在船頭，雨水沒有留情砸落在她身上，她和條死魚一樣在喘氣，胸膛波動起伏，漁夫扒了陳默的四芒星手鏈和鑽石發卡，借著燈光觀察。
陳默眯著眼睛看漁夫，漁夫抬頭時看到陳默直勾勾的眼睛。
漁夫猝不及防有點害怕。
陳默漆黑幽深，沒有孩子該有的天真。
漁夫心想不過是個小孩子，有什麽可怕，他真是越活越回去，說：“現在這船上就我一個人，我救了你，你這些東西就當做我的報酬。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些首飾能賣一兩萬吧？”
陳默吐出海水，張口吃進雨水，她的聲音微弱：“十幾萬。”
漁夫聽不清：“什麽？”
陳默語氣平靜：“這項鏈二手價能賣十幾萬，給你也可以。你是我的恩人，把我送回家，我家不會吝嗇，會拿錢報答你。”
漁夫掂量首飾，他的麵孔在暴風雨中變的貪婪詭異。半響，抱著濕漉漉的陳默進休息室。
不到三十平米的屋內，煤油燈、燃氣灶、鍋碗瓢盆、衣服被子，這些生活用品全都齊全，還有一台雜牌電視，天氣好的時候裝衛星就能夠接收信號，看看地方電視台。
漁夫拿了一張算幹淨的毯子給陳默，說：“我幫你把衣服脫了，你在這裏好好休息。”
陳默有點嫌棄：“我自己動手，你出去，不要進來。”
漁夫嫌棄：“你個孩子事怎麽這麽多，我村裏的孩子這個年齡光著屁股滿地走也不是沒有，我什麽沒看過。”
陳默一針見血道：“錢，我家人能給你錢。”
屋子就一間，床也一張，陳默不想和漁夫住在一起，等漁夫離開後，陳默把門鎖上，拉上窗簾，防止被偷窺，她的衣服頭發都濕透，厭惡的掃過漁夫準備的舊毛巾，陳默用紙巾擦拭身體的水漬。
過了會，漁夫過來送板藍根，推門推不開，說：“這是我的船，你這小屁孩還要上天了，還鎖門！”
他踹了幾下門，哐當響著。
陳默當沒聽不見，顧尋看漁夫隨手把裝板藍根的保溫壺扔在門邊緣，繼續去捕魚，顧尋就沒把注意力放在漁夫身上。
陳默小臉蒼白，年齡不過七歲，身子骨弱得跟五六歲差不多，沒有幾兩肉。
陳默把紅裙子平攤在幹淨的窗邊，她撐著下巴看著顧尋的方向：“你是誰？”
顧尋有點驚悚：“？？？”
默默是在和我說話？
這不是她的回憶嗎？
【係統確定道：她不可能看見你。】
“我看不見你，可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陳默的手穿過顧尋，隻捕捉到一股空氣，她呆呆攤開看著自己的手，指腹圓潤，指甲幹淨。
陳默又說：“你是誰？你一定存在，你能說話嗎？你能不能和我說說話？”
得不到回複，陳默沒有放棄：“我從剛剛就知道你一直在，他不知道你在這裏，我也沒說，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能感受到你？”
顧尋試著開口道：“陳默？”
陳默再怎麽成熟也是孩子，聽到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她開心露出小虎牙，眼睛明亮得嚇人：“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你的聲音好好聽，你是神仙還是妖怪？”
陳默興奮比劃她看過的電視，聽過的故事。
她過目不忘，越說越興奮。
【顧尋徹底懵了：這怎麽回事？你是不是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係統提醒：我在查資料，你等等，總之未來不可能被改變，理論上你隻能以上帝視覺看完陳默過去的人生，不能夠參與。】
【顧尋好奇：所以，這是怎麽回事？】
【係統：實際操作，可能會出現一點點問題，這是正常跡象，請勿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