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不足80%看不到更新, 買齊或等幾日可看  至於她自己, 則跟車夫一起, 用車上帶的食物對付過去。


    說到這,就不得不誇一句無名準備周到細致了。


    他備下的這輛馬車不僅寬敞舒服,車內還大有乾坤。


    謝臨雲平時坐的軟塌下, 有大小二十餘個抽屜, 分別裝著各色容易保存的小吃, 從甜口的糕點,倒洞庭湖自產自銷的小魚幹, 每一樣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軟塌邊上,則是兩方小櫃,一個放了君山島上的小姑娘們烙的胡餅,另一個裏則是些宿在野外時, 必定會用到的工具,比如火折。


    但最叫謝臨雲驚訝的, 是這兩方小櫃上方的一扇紗櫥,裏麵放著各式各樣的調料, 大小不一的廚用刀具, 甚至還有兩罐油。


    謝臨雲:“……”居然連他們吃膩了幹糧可能會在野外現烤野味的情況都考慮到了?!無名真是個人才。


    於是謝臨雲也就沒浪費他這番不能更精心的準備,每隔幾天就“物盡其用”一番,在山野間逮個野兔野獐啥的, 給自己換口味。


    這日也是一樣, 因為一路往北, 都快行至襄陽地界了, 離最近的鎮子卻還有好幾個時辰的路,謝臨雲就做主在山間溪邊歇了下來,讓車夫在原地等著,自己則帶著黑雕進了林中,準備抓點個頭合適的動物,把今夜這頓對付過去。


    黑雕對此十分有經驗,歡快地叫喚著,帶著她在林中追捕獵物。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一人一雕抓了兩隻野兔,怎麽也夠吃了。


    可回程路上,黑雕不知怎的,忽然興奮了起來,直接在低空展開翅膀,推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謝臨雲:“那邊有東西?”


    雕叫了一聲,聽聲音應該是在表達肯定。


    雖然相處不久,但謝臨雲一直挺喜歡它,覺得它通人性識人語,實在是隻好雕。


    現在它要把她往另一個方向帶,她也本能地覺得,它肯定不會害自己。


    稍想了想後,她便主動調整了步伐,往它想她去的地方去了。


    大概半刻鍾後,她遠遠地看到了河對岸的火光,而順著火光一同傳來的,還有一陣誘人的香味。


    很顯然,河對岸有和她一樣,正就地解決吃食的過路人。


    方才在林中,他們隔得太遠,各方氣味又雜亂無章,所以她沒有察覺。但黑雕不一樣,為了更快地狩獵,它一般都是飛至高處,縱覽全局,再出爪一擊必殺的。


    謝臨雲想,它應該就是那時看到的對岸火光,加上像它這樣足具靈性的動物,嗅覺遠勝人類,故而還沒出樹林,它就聞到了這股叫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是的,從對岸飄來的香味,實在是誘人極了,走得越近,謝臨雲的食欲就被勾得越厲害。


    她琢磨了片刻,決定過去看看,看能不能出錢讓那邊的人幫自己處理一下今夜獵得的兩隻野兔。


    這麽想著,她幹脆提氣而起,一陣風似的掠過河麵,朝火光和香味的方向過去了。


    黑雕見狀,也展翅一躍,迅速飛至她前方,給她帶路。


    它飛得快,謝臨雲跟得也快,是以不消片刻,他們就行到了生火處附近。


    出乎謝臨雲意料的是,架著樹枝的火堆邊,竟是一個看上去最多十四五的青衫少年。


    少年是側對著他們來的方向的,大約是聽到了黑雕發出的動靜,用餘光掃了他們一眼。


    但就算是餘光,他也沒分給他們太久,一眼過後,他就收回目光,專注他眼前的事了。挽著半個袖子,分明是在轉烤架,卻動作優雅得有如正對月奏琴。


    謝臨雲看得愣住,一時忘了要開口。


    最後還是黑雕又朝那邊飛近了些,她才反應過來跟上。


    不過看這小子的打扮和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的氣度,她覺得出錢請他給自己料理野兔這法子,或許行不通。


    算了,來都來了,總要試試。


    如此思忖著,謝臨雲又朝其走了幾步,站到他架的火堆前,開口闡明了自己的來意。


    她說話的時候,這青衫少年總算有了些旁的反應,他抬起眼睛,迎上她的目光,隻聽了一半,便打斷她道:“此地無椒樹,我身上最後一點,已用在自己的吃食上了。”


    這言下之意就是,哪怕謝臨雲給他再多錢,他也無能為力。


    可在謝臨雲看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容易解決了。


    她笑起來:“我有椒,有油,有酒,還有鹽和梅,怎麽樣,夠齊全了嗎?”


    少年一怔,看表情似是在不解。


    果然,下一刻他就疑惑道:“那你為何還要請我料理?”


    謝臨雲用空著的那隻手摸摸鼻子,實話實說道:“當然是因為我不擅這個,怎麽做都做不好吃啊。”


    “你烤的這個就不一樣了,我方才在河對岸都聞到了香氣。”


    少年:“……”


    他垂眸思考了片刻,道:“那你將東西取來。”


    謝臨雲立刻點頭:“沒問題!”


    他補充:“我隻烤,兔子你自己殺。”


    “那是自然。”她高興得很,“你等我一刻鍾,我去把東西拿來!”


    他嗯了一聲,隨即重新低頭,繼續烤他的食物了。


    一刻鍾後,謝臨雲抱著一溜陶罐過來,將它們擺到他麵前,讓他放心大膽地用,她則拎著兩隻野兔,去水邊處理了。


    他也沒跟她客氣,直接拈了一把花椒便灑到了麵前的木架上,等她殺完野兔回來,木架上的肉已經開始滋滋作響,香味比之前更甚。


    謝臨雲隻聞了兩口,饞蟲便全被勾出來了,她忍不住讚歎道:“真的好香啊,你太厲害了吧。”


    他沒說什麽,隻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把殺好的兔子給他。


    謝臨雲原本以為,一切都準備就緒,隻差烤一烤了,那自己應該很快就能吃到肉了,結果他拿到那兩隻兔子後,光是烤前處理,又處理了快兩刻鍾。


    看著他動作行雲流水地往兔子腹腔裏倒酒抹鹽灑花椒,做了前後十幾步處理,她真實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原來烤個野兔有這麽多講究啊……”她蹲在火堆邊,如此感歎道。


    “這些隻是最基本的。”少年不以為然,“不過此地條件惡劣,隻能做到這個程度,烤出來也最多是勉強可以入口。”


    謝臨雲:“……”我想我們對勉強入口的標準可能不太一樣。


    等肉熟的過程裏,謝臨雲因為無事可幹,便試探著同他聊了幾句,問他是哪裏人士。


    他倒也爽快地答了:“江南。”


    “江南離這可遠得很啊。”她說,“我看你不過十四五歲,你家裏人竟也放心你獨自出門跑這麽遠嗎?”


    “我家裏就我一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語氣十分平靜。


    謝臨雲有點不好意思,想著換一個話題,卻一時卡了殼。


    結果就在她憋不出話的時候,他抬眼看過來,再度開了口。


    他說:“你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


    “我十七了!”她立刻糾正他的錯誤判斷。


    “是嗎?”他轉了一下木架,眼角淌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那你有點矮。”


    謝臨雲:“……”矮怎麽了!矮她也是天下第一!


    自從她入主洞庭,成了兵器譜第一後,所有人見了她,都是恭恭敬敬喊湖主,根本沒人敢拿身高調侃她。


    現在碰上這麽個不知道她身份的小子,她——


    ……算了,她還在等他給自己烤完野兔呢。


    謝臨雲鼓著臉輕哼了一聲,道:“你也沒高到哪裏去好吧。”


    他一本正經:“我才十四,還能再長。”


    謝臨雲覺得關於身高的話題不宜繼續,否則隻會氣死自己。


    於是再開口的時候,她又換了個話題,問他叫什麽。


    他一邊往麵前的火堆裏添柴,一邊道:“我叫黃藥師。”


    他是仗著黑雕主人已經被謝臨雲領去休息,才如此嘟囔的。


    可他沒想到,這黑雕竟似能懂人語,聽到他罵它畜生脾氣大,當即翅膀一抖,朝他麵門狠狠來了下。


    若是從前,無名當然不怕,不就是一隻雕,他身法快如閃電,便是讓它半瞬,也定能避過。


    可快如閃電的身法需要精純的內力支持,他現在半點內力都不能動,縱使看清了黑雕的動作,也是避無可避,一下子就被其扇到了臉上。


    黑雕跟著獨孤求敗一路翻山越嶺,又餓又累了快一個月,正是暴躁的時候,這一扇也沒留力。


    無名隻覺眼前閃過一陣黑風,而後麵門就遭受重重一擊,直把他擊得一個不穩,連退兩步不說,還腿一彎摔在了地上。


    再看那黑雕,雄赳氣昂地掃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個人類真是不堪一擊。


    無名:“……”


    自從碰上謝臨雲,他真是受盡了委屈!


    他第一千八百次後悔起來,早知今日,他真的應該在上官金虹死的時候就跑,撈什麽子母龍鳳環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他也不能且不敢與麵前的雕大爺計較。


    他隻能爬起來,把邊上的籮筐重新放到黑雕麵前,說這裏沒別的生肉了,你將就著點吧。


    黑雕一爪子揮開裝魚的籮筐,朝他走近兩步。


    無名:“……你又想幹什麽!”


    它生得比尋常雕大幾倍,便是站在人麵前,比起來也頗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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