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看不到他手下有點慌,尤其是剛剛還被我嚇了一下,就對我很警惕,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通叔,別緊張嘛,我們是自己怕什麽?”


    “嗬嗬嗬嗬,對,自己人嘛,你是霜霜的男朋友,我當然很放心了。”鄭通不愧是鄭通,還是很有兩下子的,在受驚之後就立刻恢複本性,跟我套近乎。


    我也笑道:“就是嘛,我們自己人,你幹嘛裝醉啊,是有什麽不合心意的事嗎?通叔。”


    “唉,沒想到我裝了幾十年居然今天被你看破了,難怪你要送我,就是為了知道這個嗎?”


    我點點頭,其實要不是何姨,我還真看不出來,而且鄭通說他裝了幾十年,一定是次數太多,才被何姨發現的,我本來也隻是想套個近乎送送他,方便以後的遊說,誰知道會有這麽一出,我也隻能配合他問他原因了。


    鄭通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道:“小凡,你人很聰明,做事很有一套,不過,不會做人,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你以為我在裝醉,其實我是在裝傻。”


    “裝傻?為什麽要裝傻?”


    “嗬嗬,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訴你額,伴君如伴虎,你不裝傻充愣你能活的長嗎?”


    這話的意思他就是他對韓複仁也不是完全信任啊,那就 更好辦了。


    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讓他繼續說,也放便我更了解他一些。


    “陳凡啊,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這行飯不好吃,你別看我現在一堆手下很威風,其實也就那麽回事,終日還提心吊膽,我也想老孫那樣有個像樣的女兒辦我頂位置,可是我兒子不行,成天就知道看書學習,我能怎麽辦?我隻能送他去國外了,幹脆不然他管我的事,我一個人準備硬撐到死了。”


    “那也很好啊,兒子不會走你的老路了。”


    “對啊!我最得意的就是這件事,你別看我沒老孫和阿嬌混的好,但是我活的自在啊,每次喝點酒,裝個傻,仁哥說什麽我也當耳邊風,他也不好怪我,我能混一天是一天。”


    原來他裝醉酒就是為了推卸責任,不惹事也不攬事,這才叫真正的明哲保身。


    “你這麽做對的起仁哥嗎?”我問道。


    “有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當年我我們十個兄弟一齊出來混的,就剩我們五個,仁哥最有能耐做了老大,我們依次做了他的手下。”


    “同生共死啊,那就是更不得了了。”


    “什麽同生共死,出來的時候,說的還是這樣,可當了後來……”


    他說著說著就惆悵地看著夜空,繁星點點,浩如煙海。


    我都懷疑現在的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他居然跟我交情了她幾十年起一起打天下的日子。


    當年他們十個人都是同鄉,一齊出來打拚,不是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那個年代就是人命就能堆出來權勢的年代。


    十個人一個比一個敢打敢拚,逐漸有些些地位,隨之而來的災難也來了,搶地盤的可不止他們一個,後來十個人死的隻剩下五個人,才勉強撐了下來。


    而鄭通說死的那個五個人都是比韓複仁有能耐的,他懷疑是韓複仁想借刀殺人暗害他的兄弟們,所以一直對韓複仁是又恨又怕,自己也不敢說什麽,就開始變得耍滑頭,隻求自保,其他一概不管。


    這人膽小似乎是天生的,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按他所說韓複仁這麽狠毒,他能活這麽久也跟他的膽小脫不了關係。


    “你把事情全告訴我,不怕我告訴韓複仁嗎?”我問道。


    “不怕,我知道你不會的,不然你就渣韓複仁麵前揭穿我了,看來你接近韓複仁也是別有用心啊。”


    我笑而不語,這人雖然膽小卻很聰明。


    “不過我勸你還是別亂來了,韓複仁不是那麽容易對付,你安安分分的做他女婿,像我一樣裝裝傻,他應該不會把你怎麽樣!”


    “是嗎?如果我不呢?”


    “不?你想怎麽樣?”


    “我的意思的是,韓複仁的位子也做的差不多到頭了,你不覺得應該換換人了?”我覺得這人是跟我一路的,可以跟他說一點真話。


    “換人?他下個月就讓給他兒子了。”


    “韓少那個敗家子,家業交給他你不怕他把你們辛苦打拚來的家業給毀了?”


    “哈哈……毀了就毀了,我就不想幹了,正合我意,我兒子說了,叫我快點退休,他帶我去國外,他養我,要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早就不幹了。”


    難怪了,這老頭原來巴不得讓韓少做這位置呢,怪不得沒人反對,並不是一味的害怕韓複仁,還有自己的小算盤,這下就麻煩了,我還能勸的動他嗎?


    “通叔,你就不想看到韓複仁倒台嗎?你不想為了你那幾個被韓複仁害死的兄弟報仇嗎?這韓複仁風光了一輩子也該走走下坡路了。”我開始挑破離間,感覺有那麽點陰險,沒辦法,為了韓淩霜,壞人隻能我來做了。


    鄭通聽到報仇,雙眼如血,十分氣憤,但是又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行的,韓複仁估計多端,我們鬥不過他的。”


    “怎麽不行?通叔隻要你幫我,下月在韓複仁傳位給兒子的時候,你出麵唱反調,逼他把位置給霜霜,霜霜是我老婆,什麽都聽我的,這麽一來韓家就是我的了,到時候你報了仇,我也能給你一筆錢安排你去跟你兒子一家團聚怎麽樣?”


    鄭通眼睛一亮,跳起來道:“好主意啊!陳凡你真的了不起,居然想出怎麽好的主意,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這麽說你是答應幫我了?”


    “沒錯,為了我死去的兄弟,我一定要幫他們把韓複仁拉下馬!他作威作福這麽多年,就知道壓榨我們,我豁出去了,一定要報仇!”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通叔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一定能拿下韓複仁。”


    鄭通也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們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的計劃,我就安安全全的送他回家了,這一切居然來的這麽容易,真讓我意外,難不成公司天助我也?


    看來上天是被我愛的真誠給感動了,所以才這麽幫我的。


    送完鄭通,我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的韓家。


    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吳嬌洗過澡換了一件何姨的睡衣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年紀確實不小了,皮膚都鬆弛了,不過看輪廓和氣質,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韓複仁看到我回來就叫我去房間,要找我談談,我心裏一虛,看了一眼何姨,何姨一句話一個眼神也沒有,完全當做沒看見我,這大概是沒什麽危險了。


    來到房間,韓複仁就問我關於這次孫曉柔上位有什麽看法,我心裏的不安平定了下來,果然不是發現我有什麽不妥之處。


    說道孫曉柔,我就是大肆鼓吹了,說她如何能幹,如何厲害的話,韓複仁也頻頻點頭,說孫金榮生了好女兒。


    突然他就話鋒一轉問道:“老鄭沒跟你說什麽吧?”


    我一愣:“通叔?”


    “是啊,你不是送他回家的嗎?”


    “通叔……沒說什麽啊……”我有些心虛。


    韓複仁皺著眉頭道:“是嗎?他裝醉回家沒跟說什麽嗎?真是奇怪,難不成一直裝到了家裏?”


    “裝醉?”我傻了,怎麽韓複仁也看出鄭通在裝醉了?


    對啊,何姨都看出來了,韓複仁會看不出來嗎?


    “是啊,你沒看出來吧,這老頑童啊,玩了幾十年了,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就他自己不知道而已。”韓複仁笑了起來。


    “這他為什麽要裝醉?”我繼續問道。


    韓複仁歎了口氣:“你跟霜霜這麽合得來,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那我就不拿你當外人了,跟你說說老鄭事吧。”


    他說的也是十兄弟闖蕩江湖的事,前麵是跟鄭通差不多,後麵就不對了,韓複仁說死去的五個兄弟裏有三個是鄭通的親兄弟,而且全都是為了救他而死,他一時接受不了,腦子就經常有點糊塗了。


    雖然大部分試試是清醒的,可是總是會時不時的胡思亂想一切事情,比如他就常常說是韓複仁害死了他的兄弟,借此來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醫生說這叫妄想症,不過是輕微的。


    聽到這裏我傻了,這他媽不就是神經病嗎?怎麽神經病也能做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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