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一直沒有開口,就那樣站在她的身側,司夏不曾開口問他為什麽來,就像容九從來都隻是默默出現一樣,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別樣的默契。


    “剛才遇見了一個討厭的人,他總是打擾我玩遊戲,我很不開心。”輕柔說完,司夏嘟著嘴,臉色有些埋怨,赤著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完全不理會空氣裏已經緩緩彌漫起血腥味來。


    “穿上。”容九的話有些冰冷,隱在黑暗裏,有些看不清他的臉色,隻是,司夏卻覺得在黑暗裏的容九似乎更像是她死前見到的人。


    “我不想穿,而且,我不喜歡。”


    司夏拒絕的幹脆,容九隻側眸看她,片刻後從她手中取回她的鞋子,緩緩矮下身子想為她將鞋子穿上,司夏有些不情不願,卻相對還是很乖巧,當然,隻是在容九麵前,畢竟對她來說,容九可是重要的存在,畢竟他是她的口糧。


    踩在草地上的白嫩的小腳上帶著些草屑,容九蹙眉,然後將手帕拿出來,細細的為她才幹淨之後才將鞋子為她穿上,看到手帕上清淺的血跡,容九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大概容九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有多溫柔。


    景謙站在不遠處,就那樣看著兩個人,一個不問,一個不答,卻又意外的和諧。


    原本今晚他是把容九整出來去棚戶區的,因為按照推斷,下一個受害者可能會出現,隻是當聽說司夏在這裏的時候,容九想都不想就朝著這邊來,完全相反的方向。


    也許容九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即便在恢複的關鍵期,不能這樣矮下身子,他也是這樣做了,容九還是那樣毫不猶豫的出現在這裏,然後理所當然的做了。


    也許,本就不需要原因。


    微微搖頭,真是想不明白,兩個人都懵懵懂懂,偏偏還這麽和諧!


    司夏垂眸看著容九,漂亮的眸子裏有些星子閃爍,“容九先生……”


    “嗯。”


    兩個人又陷進了長久的沉默,司夏隻是單純的想叫一叫他,而容九似乎是明了的,隻做著自己的事。


    司夏垂下眸子,定定的看著容九,直到他修長的身體緩緩直起,看樣子,似乎是動作有些吃力的樣子,指尖忍不住穿過他的發,然後微微撫摸過他的臉,司夏的眼底此刻有些困惑。


    “容九先生,今天有位先生想要吻我,但是我很討厭,可是,為什麽我不討厭你?”


    為什麽不但不討厭,甚至還有隱隱的歡喜,那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很想抗拒,卻又隱隱期待。


    司夏的眼睛很明亮,帶著懵懂和求知的欲望,她想知道,可是,容九卻錯開了視線,緩緩起身,將手帕收了起來,重新放回了口袋。


    容九嗓音在黑暗的夜色裏有些低沉,雖輕緩,卻剛好入了司夏的耳,“你不是想吃我嗎?”


    “是這樣沒錯。”


    “那就是因為想吃我了。”


    “咦,是這樣嗎?”歪著腦袋,司夏看著即便穿著高跟也隻是到他肩頭的容九,“容九先生,你很高,我夠不到你。”


    “嗯。”


    容九的回答不知道是回答前一個問題還是後一個,之後就選擇了安靜,就那樣筆直的站在司夏的身側。


    “我可以吻你嗎?”


    許久之後,司夏才開口,她隻是突然有些好奇,為什麽,隻有容九先生是特別的,可是這個問題她連自己都不清楚。


    容九垂眸,狹長的眸低深邃而內斂,定定的看著司夏的時候,像是深淵,讓她看不到到底,“司夏,不可以隨便對男人說這樣的話。”


    “容九先生這是在拒絕我嗎?”


    略帶失望的話讓容九的身體微微一滯,定定的站在原地,微涼的光最後還是落在司夏的身上,視線落在她頸上精致的項圈很久,指尖劃過黑色的寶石,最後落在她的臉頰上,微微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冷冽的氣息緩慢的靠近,最後留下一個吻,隻是卻如風一般輕。


    沒來及品嚐,容九的吻就從司夏的唇瓣上離開,司夏懵懂,容九的指腹擦過她的唇,很涼。


    “滿意了嗎?”


    司夏的眼底有些流光,舌尖舔過唇,細細品味的模樣,容九的眼底有些幽深,指尖微微用力,強迫她看向自己,之後唇再一次落下,這一次不似剛才,來的異常的凶狠,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


    空氣中的血腥味淡淡彌漫開來,司夏的雙手不禁用力,用力的拉扯住容九的襯衣,腳尖輕抬,用力的回吻他,她喜歡這樣的容九先生,即便,她不知道原因。


    美味至極的,甜蜜柔軟的,時時刻刻都讓他陷入泥沼深淵的感覺,不能留,不想留,必須終止讓自己失控的一切因素,一切……


    原本捏著司夏下巴的手掌緩緩下移,然後用力掐住司夏的脖子,如墨的眸子裏暗光洶湧,可嘴裏美味異常的感覺卻讓他不想舍棄,這一刻,他引以為傲的全部自製都在消失,殺掉她,他才能被救贖。


    “阿九!”


    景謙一聲驚呼猛然響起,容九眼底瞬間清明,一個用力就將司夏丟開,身體踉蹌後退幾步。


    司夏定定的看著他,一雙純粹的眸底帶著茫然,卻印著他殺意淩然的臉。


    錯開視線,容九自嘲一笑,緩緩背過身體,“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淡淡說完,容九有些狼狽的離開,景謙看管了容九冷靜從容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看得明白,容九在逃避。


    司夏抬起手指,就那樣學著容九的樣子一下一下摩挲著自己的唇,樣子有些呆萌,一雙大眼睛不住的蒲扇著,每一下都有些撩人心弦。


    “容九先生剛才是不是想殺我?”


    清淩淩的話配著夜色有些泛涼,而景謙一時沉默,剛才的容九殺意顯著,那一刻,他是想殺了她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容九先生是不是討厭我?”


    司夏又問,這一次有著明顯的失落,也許,是她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失落。


    景謙的拳頭微微握緊,他其實可以說討厭的,可是,他比他們還要矛盾。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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