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可愛的防盜章


    章茗欽佩這些為夢想堅持的創作人, 在職場這麽多年,她學會了圓滑,學會了向職場潛規則屈服, 所以,在麵對喬馨說的,甲方利益最大化時, 她低下了頭。


    章茗深深歎了口氣, 她不能讓孩子跟著自己去乞討。


    夢想在大多時候,都隻是遠在天邊的那朵雲彩,她這種俗人摸不著那雲彩的邊緣, 都隻能在雲彩的影子下,作繭自縛。


    她拿出手機,掃了地上擺著的二維碼,打賞10元。


    “你喜歡聽?”


    章茗側眸, 看見了他胸前的衣領, 她本想轉身就走, 又知道逃避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微微昂起頭,清揚嗓音,“喜歡呀,覃總是不是需要打開手機記事本,記下來呢?”


    覃戈點頭笑了,“今天吃了槍藥啊, 那麽衝。”


    “拜您所賜。”


    覃戈挑眉調侃:“怎麽, 經不起一點點的批評?”


    那不是一點點批評, 那是對她的羞辱。


    從來沒有客戶這樣當麵否定她的所有努力,再當麵要求另外一家團隊介入比稿,他當眾打了她的臉,又若無其事地找她消遣,他這還不是故意報複嗎?


    “我是經不起批評,所以,這個項目我以後不會再跟進了,不知覃總是否滿意?還是說,你很失望,沒有機會繼續羞辱我。”說完,章茗睨了他一眼,才轉身離去。


    覃戈本能地跟上去,手機震動,他拿起來接了:“媽。”


    電話那頭的湯月,一身睡衣站在陽台上夾著麵包蟲喂魚缸裏的金龍魚,她前幾天才從歐洲旅遊回來,她問:“你把那小子打了?”


    “他活該。”覃戈看著章茗進了地鐵站,他沒跟進去。


    “謝家那姑娘怎麽說?”


    覃戈往回走,準備去停車場取車,“能怎麽說……覃盾承諾會對謝婉楨負責。至於謝婉楨要不要他負責,那就是他們兩個的事了。”


    “什麽東西,他早就存心不良,故意的。”湯月很生氣,覃盾名義上是她的兒子,但是海安的高門闊戶都知道,覃盾實際上是覃震桓的私生子,所以沒有誰家願意把女兒嫁給這麽個不明不白的人。


    而她口中所說的謝家,是華東零部件大王,海安城裏數一數二的豪門,謝家小女兒謝婉楨曾經在雲河集團實習,做過覃戈的助理。


    昨天,覃盾這小子以覃戈名義約謝婉楨出來,把人灌醉後,睡了人家小姑娘。


    覃盾目的很明顯,他就是想高攀一門好婚姻,以幫助他在覃家獲得更多的好處,例如雲河地產的股份。


    “不管他了。”湯月聯想起覃戈的婚姻大事,“周末你把喬馨帶回家來吃頓飯吧,我好久沒見她了。”


    “媽,你想見她你自己約,何必拉上我。”


    湯月急了,“哎,你們這樣拖拖拉拉的,打算拖到什麽時候?”


    “我跟大喬不可能,我早就跟她說得很清楚。她前段時間不是也去相親了嗎?媽,你不要再亂點鴛鴦譜,禍害人家。”到了停車場,覃戈掏出車鑰匙,按下開鎖鍵。


    “你就作吧,人家不嫌棄你二婚,你還挑三揀四的。老爺子那邊你怎麽交代?”


    覃戈關上車門,“爺爺要是問起,我自然會跟他交代。我要開車了,沒其他事,我掛了。”


    ……


    章茗在小區外麵的藥店買了止痛藥和藿香正氣水,從電梯出來,便看見一人站在窗邊抽煙。


    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煙味,讓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唉!”


    章茗頓住腳步。


    “怎麽,不敢跟林內比稿嗎?你怕輸給他?”


    “我避嫌,可以嗎?”


    避嫌,就是表示她跟林內關係親密,所以才需要避嫌。


    覃戈被噎了一口煙,他在垃圾桶上方掐滅煙頭,他還在糾結那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你喜歡他什麽?”


    章茗回轉身,“我喜歡他什麽,你管得著嗎?”


    兩人目光相撞,火花四濺,覃戈怒道:“他,一個小白臉,公然勾引軍嫂,拆散軍婚,沒讓他坐牢,我已經夠仁慈了。你說我管不著?”


    “覃戈,我們已經離婚了,就算你覺得我當年對不住你,也已經過去四年多,你何必這樣糾纏不放?你現在這樣,一邊跟我打溫暖牌,一邊又當眾打我的臉,你究竟是想怎樣?”


    他想怎樣?覃戈慢慢靠近,“我也不知道,我想怎樣。”他的語氣,一時讓人難辨真假。


    章茗冷笑,“你不就是想報複我嗎?你想把我勾引到手,然後再狠狠地拋棄,是嗎?”


    覃戈走前來,語氣沙啞曖昧,“你覺得我能把你勾引到手嗎?”


    章茗的思維被牽扯著停頓了片刻,“我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了……你也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彼此折磨。”


    “我就喜歡跟你彼此折磨。”覃戈貼上來,把她籠罩在影子裏。


    章茗不由往後退了兩步,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覃戈越靠越近,呼出的氣幾乎就噴在她的臉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我?”


    想過。


    章茗臉上熱辣滾燙,她呼吸亂了,心也亂了。


    “就林內那孱弱的小身板,能跟我比?你多久沒被滿足過了?”


    這話讓章茗徹底清醒過來,她想把他撐開,“你幹什麽?”


    “你想我幹什麽?”覃戈順勢拉開了點距離,冷笑道:“據說,林內這個奸夫是不婚主義者,你想用小孩來牽住他也沒湊效……實在,太失敗了。”


    “你看了他的采訪?”


    “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章茗雙手捂著額頭,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慢慢走上了正軌,當年生孩子難產,三個孩子兩個在保溫箱裏,死神隨時光顧,隨時可能帶走她的骨肉,而她剛剛生產完,身體虛弱,家中人手不足,錢包羞澀,想想那最艱難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她害怕平靜的生活被打亂。


    章茗咽了咽喉嚨,故意刺激他,“我樂意,我愛他,我願意給他生孩子,一輩子不結婚,我也願意。”


    果然,覃戈被激怒,他雙眼微紅,脖子上青筋畢現,下頜線繃得直直的,“你這叫犯賤!”


    “我怎樣都跟你沒關係。”章茗也很激動,雙唇顫抖,眼含淚花,“我隻求你趕緊離開,趕緊搬走,離我的生活越遠越好。如果你不搬,我搬。”


    她說完,慢慢半蹲下來,雙唇因為激動變成了醬紫色,她頭痛腹痛雙腳發軟。


    被心愛的女人如此嫌棄和厭惡,覃戈強烈的自尊心再次坍塌。


    他紅了眼,半天沒說出話來。


    電梯門打開,濤哥快步走出來,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在監控裏看到監控畫麵,一開始以為他們在偷情,後麵又看到他們似在爭吵……他怕出事,趕緊上來。


    覃戈無視濤哥的存在,他像被褫奪了靈魂的線偶,無力地往回走,“好……”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念想,留戀,報複,都沒有了意義,覃戈低頭冷眼盯著她,“我搬走。”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家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才想起掏鑰匙,準備開門。


    “章小姐!你怎麽了?章小姐……”


    覃戈聞聲頓住了腳步,眼角瞥見章茗捂著腹部,倒在地上,狀似痛苦萬分。


    他急步跑過去,“章茗?”


    覃戈冷笑:“是不是看到我,就想起自己做的齷齪事,想起自己曾經背叛過一個這麽優秀的男人?”


    章茗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臉皮薄的女孩,她沒有怯懦,也沒有跟覃戈正麵扛,反而笑道:“哥,留點麵子。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記恨我,我也祝願你能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早點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生兒育女。”


    說完她拿著自己的橙汁,跟他的啤酒碰了一下。


    覃戈憋著一口氣打開啤酒易拉罐,狠狠咪了一口。


    章茗吃完,剛好接了個電話,她要回去查看郵件,就先走了。


    走之前,她想把垃圾帶走,覃戈冷冷地說:“放著吧。”


    待章茗撐著拐杖離開之後,覃戈繼續埋頭吃飯,他掃光桌上的所有菜,之後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喝完把易拉罐給捏扁,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快氣炸了。


    手機鈴聲響起,他隨手拿起接通。


    電話那一頭,小梧說:“覃總,前天我給你看的那套房你說不喜歡,今天公司特意騰了一套公寓出來,頂層複式的……”


    “我改變主意,不搬了。”


    “啊?不搬了?”


    “不搬。”她越想他搬走,他偏不走,他要攪亂他們的生活。


    他要讓她嚐嚐被人拋棄的滋味。


    覃戈又想起一件事,“你問白總,青檸街舊改的競標項目是不是在找設計公司,叫他找海大設計院,指定要他們的建築二部來設計。”


    小梧有些詫異,覃總除了開會從來不過問公司的事,怎麽突然關心起公司業務了。


    ***


    章茗拆完石膏後,回家小住了幾日,主要是陪陪母親和孩子。


    之後回設計院正式上班。


    海大設計院建在海安大學外麵的藝術園區,一棟三層高的辦公樓,她所在的建築二部在二樓辦公區。建築二部又分了多個小組,她在c組。


    方芳是他們c組的老大,她接近四十歲了,結婚多年,一直沒有要孩子,她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說:“我們娘子軍今天終於人齊了,歡迎章茗健康回歸。”


    會議室裏總共十多個人,紛紛鼓掌。


    其中唯一的男丁梁越拍掌最帶勁,他笑嘻嘻說:“朕的後宮終於充盈了。”


    坐他旁邊的葉子靜直接拿文件夾拍了他一腦門,“做你的黃粱美夢呢!”


    接下來,各組員匯報工作進展,章茗雖然請了病假,不過她在家也還跟著兩個項目。


    方芳問她:“馨庭院的施工圖紙都交了嗎?”


    “我上周審核的,圖紙都沒有問題,已經提交給甲方的項目組了。”


    方芳點頭說:“那你手上也沒有其他項目了,正好,雲河地產要去競標政府的青檸街舊改項目,這是市重點規劃項目,是個大標,你的青檸街舊改設計方案拿了金獎,這個項目就由你來負責吧。”


    章茗剛想說好啊,坐她旁邊的安萩迪在低下扯了她衣角,然後敲了敲自己的草稿紙。


    章茗看向安萩迪麵前的稿紙,鉛筆字若隱若現:這個項目在鍾淮手裏。


    鍾淮是她們組的老二,副總監,一直以來她都視章茗為最大的競爭對手。


    章茗並不想得罪鍾淮,她忙說:“我先看看資料吧,剛回來也不知道你們做到什麽程度了。我可以做輔助工作。”


    鍾淮手裏轉著鉛筆,沒有表態。


    方芳知道鍾淮的心思,鍾淮這個人高傲自負又有野心,對她威脅最大,方芳有意要借章茗之手打壓她的這位副手。


    方芳往後一靠,說:“雲河地產找到我們設計院,指定交給建築二部來負責,然後我們二部的陳總直接把項目交到我手上,因為什麽?因為我們建築二部c組的章茗拿了青檸街舊改設計大賽的設計金獎,這是政府評的獎,我相信雲河就是衝著這個金獎來的。鍾淮……”


    鍾淮抬了抬下頜,算是應答。


    方芳說:“青檸街舊改項目,鍾淮,你負責審核,章茗是主設,安萩迪、梁越和葉子靜配合章茗完成項目概念設計,有沒有問題。”


    大家都沒說話,梁越不知是缺根筋還是大智若愚,他率先舉手說:“yse madam!沒問題。前期資料搜集,我們這邊已經基本完成了。”


    其他幾個女的,都沒說話,紛紛看向鍾淮。


    鍾淮冷笑,“看著我幹嘛?領導怎麽安排,我們怎麽工作。”


    方芳不理會鍾淮的小情緒,繼續說:“這是我們跟雲河集團的第一個項目,上麵非常重視,你們一定要拿出一個漂亮的方案出來。為了方便溝通,雲河地產在雲河大廈給項目組準備了辦公室。現在是這麽安排的,周一你們四個回設計院上班和匯報工作,其餘時間在雲河大廈辦公。”


    要到雲河大廈跟項目,章茗非常排斥,畢竟那是覃家的地盤。


    等散會後,章茗到方芳辦公室去,試圖說服方芳收回成命,還是讓鍾淮擔任青檸街項目主設。


    方芳堅決不同意,她以為章茗是怕了鍾淮,這讓她更生氣,讓她覺得章茗對自己這個總監沒有敬畏心,反而處處避讓鍾淮。


    方芳質疑她:“你怕什麽?”


    “我不是怕了鍾淮,”章茗不想引起領導誤會,她放低了聲音,說:“方總,我實話實說吧,我前夫在雲河上班,我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方芳愣住,這個理由還算比較充分,但是跟她急需壓製鍾淮的理由相比,那都不算什麽。


    方芳疑惑地問:“你前夫不是軍人嗎?”


    “他退伍了。”


    “退伍後在雲河做什麽?保安隊長嗎?”


    保安隊長?章茗心底一訕:“我也不清楚。”


    “沒事,你知道雲河集團有多大嗎?你遇不上他的,你放心吧。而且你現在過得那麽好,更應該踩著高跟鞋把那些廢物男人踩在腳底下。”


    章茗說:“我就是想離他遠一點。”


    “你還愛他?”


    章茗馬上否定:“不是!”


    “那就行了,既然不愛,那更不應該在乎。我頂著那麽大的壓力,把這個項目交給你負責,你可不能讓我丟了麵子。快去忙吧。”方芳不答應章茗的請求,連轟帶哄把她請了出去。


    第二天,他們一行四人進駐雲河集團商業地產事業部在雲河大廈22樓的辦公室,跟他們對接工作的策劃部袁總和策劃許珍都挺好溝通,在會議室裏,大家有說有笑,氣氛非常融洽。


    正聊著,玻璃門被推開,一個秘書模樣的女子先進來,隨後進來個身穿醬藍色套裙的女子,披肩卷發,容光煥發,章茗一時恍惚,這是喬馨,幾年不見,變化太大了。


    甲方工作人員紛紛打招呼:“喬總。”


    策劃部袁總站起身介紹道:“這是我們商事部的運營總監喬總。喬總,這幾個是海大設計院的建築設計師。這位章工,她是主設,也是青檸街舊改設計大賽的金獎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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