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可愛的防盜章  章茗不敢輕易回複,畢竟她這次來, 有自己的私心和目的, 她不能失敗而歸。


    她看了眼車窗外,街景漸漸蕭瑟, 高樓大廈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低矮平房。


    營地在市郊, 應該快到了。


    秋老虎堪堪回籠, 從山坳裏吹來的風,格外涼爽。


    接章茗的士兵幫她提著包,與她保持著三米遠的距離, 走在了前頭。


    太陽掛在了山尖,遠處操練場上,有剛入伍的新兵在訓練, 她第一次到他的營地來,雖然新鮮, 但也不敢亂看, 悶頭往前走。


    沿著白楊樹往裏,走進了家屬宿舍區,三棟板式樓圍成了一個院落。


    剛踏進院門, 眼前劃過一個白色的東西, 低頭細瞧, 腳後跟躺著個羽毛球。


    “姑娘, 幫忙扔一下。”說話的婦人正看向章茗, 語氣直爽又溫和。


    章茗彎腰撿起羽毛球, 這東西太輕了,不好扔,她微笑著給對方送了過去。


    對方打量著章茗,“你是覃連長的老婆吧?”


    章茗害羞地低下頭,對於這個身份,她是既陌生而又忐忑,不知在外人麵前應該怎麽應對才不會給覃戈丟麵子。


    那女人有點自來熟,她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林英,我男人是徐天成。”


    林英看著章茗恬靜淡然的表情沒有什麽反應,有些意外地道:“覃連長不會沒跟你提起過我們家老徐吧?他們是老搭檔。”


    雖然結婚兩年了,章茗跟覃戈除了在床上是夫妻外,生活裏幾乎就是陌生人,章茗讀研,覃戈在軍隊,兩人長期分居,平常電話都沒打過。


    章茗尷尬地轉移話題,“我坐車坐懵了。”


    “……你們家老覃沒去接你啊?”


    這話又戳了章茗的軟肋,她也以為覃戈會來接她的,按照接她那士兵的說法,覃戈臨時被派去出公差了,所以沒能親自去高鐵站接她。


    章茗正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旁邊另外一個女子伸出手來:“你好,我是喬馨。”


    喬馨?章茗的心被狠狠撞擊了,她沒想到這次來,還沒見到覃戈呢,反倒先見到他的小青梅。


    章茗抬眼看向喬馨,對方一頭利索的短發,小麥色的肌膚,健康知性的美,跟她相比,自己顯得稚嫩蒼白,難怪覃戈和覃母都喜歡她。


    喬馨單手支著羽毛球拍,嘴角的笑意似有若無,“你來的不是時候,最近正忙,覃戈開會去了。”


    “你來的不是時候”這話聽得異常刺耳。


    章茗微微點了點頭,準備告辭。


    林英熱情不減,她笑道:“晚上到我們家吃飯。我包餃子。”


    晚飯不知道覃戈是怎麽安排的,章茗不好答應,也不好拒絕,隻好笑道:“謝謝林英姐,晚點我問問覃戈。”


    “不用問他,男人不管這些事的。白菜豬肉餡的,可以嗎?”


    太熱情了,章茗有些不好推辭,“都可以的……我還是先問問他吧。林英姐,我先上去了,你們繼續玩。”


    她邁開步子,逃也是的,跟著前麵等待的士兵上了樓。


    覃戈的宿舍在五樓,一房一廳,麵積不大,但幹淨整潔。


    章茗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她隻帶了換洗的衣物,筆記本電腦和手繪板。


    這次來,覃母什麽都沒讓她帶,隻是把“離婚協議書”交給她,讓她務必把事情辦好了,才能回去。


    到了六點半,覃戈還沒回來,章茗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麵塞滿了各種吃的,她不太會炒菜,便拿出兩個雞蛋和麵條,打算煮麵充饑。


    打開煤氣開始燒水,從廚房出來聽見敲門聲,她走向門口,問:“誰呀?”


    “妹子!是我。”


    打開門,香氣撲麵,林英端來了水餃和剛剛煎好的豬肉餡餅,餡餅很香。


    “覃連長還沒回來呀?”


    “還沒呢。”章茗連忙接過林英遞來的托盤,“林英姐,怎麽好意思……”


    “怎麽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章茗叫她進來坐,林英說:“改天吧,老徐等我回去開飯呢。我們住樓下402,你有空來找我玩。”


    “唉,好的。謝謝你,林英姐。”


    “別跟我客氣。”


    章茗這邊門還沒關,便聽見林英在走道上跟人說話,是覃戈回來了。


    她兀地緊張起來,像考試沒考好,聽見了班主任走近的聲音似的,慌忙留了門,快步往裏走。


    廚房裏的水煮開了,她把托盤放到餐桌上,趕忙去關火,又把麵條和雞蛋放回冰箱裏。


    轉念,又把雞蛋拿出來,轉身額頭不小心磕在了冰箱門上。


    “在做什麽?”


    與她的慌亂相比,覃戈相當的雲淡風輕,他高大的個子杵在門口,瞬間加大了廚房裏的壓強。


    眼神從他臉上匆匆劃過,不敢細看,章茗手裏拿著雞蛋,手背去抹額頭上的細汗,強裝鎮定,“我想煮個蛋湯。”說著,去擰煤氣爐,煤氣爐跟她鬥氣似的,連打了兩次,都沒點著。


    身後有壓力貼了過來,他站在她身後,伸手一打就擰開了爐火。


    他身上特有的男子味道,讓她有點眩暈,她低下頭往裏挪了挪步子。


    “我來吧。”覃戈洗了手,拿碗打蛋,他雖然出身富家子弟,但自讀大學開始便獨立生活,不說做菜有多麽高的水準,起碼比章茗會照顧自己。


    廚房小,因剛煮了開水,很悶熱,平靜下來的章茗去打開了廚房陽台的門。


    涼風灌了進來,差點吹滅了爐火,她又慌忙把門關上大半,隻開了一條縫。


    她今天的表現真是,粗手笨腳,在覃戈麵前很丟人,她輕咬著上嘴唇,站在一側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覃戈熟練地打蛋,側眸看著眼前有些手足無措的女人,兩年了,她在他麵前依然是那麽拘謹和陌生,她究竟怕他什麽?


    他側了側腦袋,“進去坐著等吃飯。”


    章茗喉嚨裏應了一聲,沒敢看他,懊惱地從碗櫃裏取碗筷。


    蛋花湯很快煮好了,用大湯碗盛出來,覃戈才去換下軍裝。


    他在臥室裏換衣服,沒有關房門,她偷偷瞄了眼他的背影,健壯,結實,有安全感。


    林英包的餃子個頭很大,覃戈連吃了兩個,問她:“工作的事定了嗎?”


    “嗯,還是留在海安大學的設計院。”章茗在讀研期間就在海大設計院兼職,所以研究生畢業後順理成章留了下來。


    覃戈又及:“什麽時候到單位報到?”言外之意是,會在這裏呆多久。


    呆多久,取決於她能不能懷上,以及……什麽時候跟他說離婚的事。


    這些事,她都沒把握。


    章茗吃完口中的餃子,握著手中的碗喝湯,她糯糯地說:“還沒定。”


    “我昨天給你發的微信看到了嗎?”他這是問排卵期的事。


    章茗徒然緊張起來,她輕輕咳了一聲,小聲撒謊:“我最近經期不太準,我也……不知道哪天是……”


    覃戈盯著粉撲撲的小嬌妻,心裏莫名躁動,強壓著胸腹下的衝動,他把餡餅掰開分了一半給她,“不知道也沒關係,那我們就多做。”


    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但章茗耳朵瞬間熱了,她聽明白了,他也希望要小孩?


    覃戈看出了她的疑慮,解釋道:“趁你年輕,早點把孩子生了,免得我媽再催。”


    原來是為了應付覃母,不是說他真的想要跟她生兒育女。


    隻是覃母已不再是兩年前那個到處抓瞎的茫然貴婦人,她已然看不上章茗這個對於穩固他們母子地位沒有任何幫助的兒媳。


    更何況,因為之前的一個“誤會”,覃母自認抓住了章茗的把柄,婆媳兩個已徹底“決裂”。


    覃戈見章茗低著頭默默吃東西不說話,語氣漸冷:“怎麽,你有別的想法?”


    “不是……不是的。”章茗輕聲迭迭否認。


    來這之前,她就已經決定了,一定要懷孕了才走。


    她早已對婚姻沒有憧憬,但她想要個孩子,覃戈是最合適的,他長得帥氣好看,基因比精子庫的無名氏們有保障。


    最關鍵的是,她懷他的孩子,合理合法,沒有手續上的諸多麻煩。


    吃完晚飯,覃戈讓章茗先去洗澡,他洗碗。


    他們沒有別的娛樂項目,早早上了床。


    在床上,覃戈幾乎不說話,神情冷峻,鏗鏘有力地幹活,容易讓人產生錯覺,他對她沒有興趣,隻有性趣。


    而且,他們從不接吻。


    他們的第一次床上運動,是在覃戈開顱手術成功後的第三個月,患得患失的覃母逼著他們圓房,那時候覃母目的很明確,她要抱孫子。


    圓房那天晚上,覃戈嚐試跟章茗接吻,但是章茗太緊張,把臉撇開了,覃戈便以為她不喜歡,所以自那以後,他會吻遍她全身,卻唯獨不吻她的唇,兩人間缺少了心靈互動的一個重要環節。


    而章茗卻一直以為,覃戈不愛她,所以,才會不屑跟她接吻。


    半年沒有夫妻生活的他們,可謂久旱逢甘霖,運動激烈綿長。


    軍人出身的覃戈,在隻有兩個人的這個戰場上,驍勇善戰,每一個撞擊都直擊要害,讓她忍不住輕歎出聲。


    章茗因為有自己的“不良”如意算盤,在床上很配合他,嬌羞而又熱情,覃戈差點沒忍住,死在她身上。


    他放慢了步伐,慢慢地研磨,折磨得身下的小妖精咬破嘴唇,眼神惺忪迷離,嚶嚶哼唧。


    就在他準備發起總攻的時候,不識相的手機鈴聲突然大作。


    作為軍人,因為怕有突發任務,手機都必須全天候開機。


    “啵”的一聲,他毫不猶豫離開了她的身體,伸出手去床頭櫃拿過手機接通電話。


    章茗弓起背,下意識不滿地嬌喘,突然的空虛讓她在幾近昏厥的迷離中清醒過來,忙拉過被子蓋住了關鍵部位。


    電話那頭是喬馨,她生病了,要覃戈送她去醫務室……


    覃戈看著電視裏幼稚的畫麵,沒辦法理解小孩子的興趣,他問:“子函你渴嗎?要喝牛奶還是果汁?”


    子函又學了兩聲豬叫,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空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媽媽說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


    覃戈身上有軍人的優良傳統,那就是耐性極佳,他想了想,繼續說:“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不算是陌生人。”


    子函盯著覃戈,好奇地問:“你是媽媽的男朋友嗎?”


    覃戈反問:“你媽媽有男朋友嗎?”


    子函“噓”了一聲,悄聲說:“姥姥要幫媽媽和小姨找男朋友,找好多好多男朋友。”


    覃戈忍不住樂了,他拿過手機,打開林內建築設計事務所的網頁,找到林內的照片,遞給子函:“你認識這個人嗎?”


    子函興奮叫起來,“林叔叔……“


    對於子函看見林內照片時表現的高興勁兒,覃戈有點不爽,但一琢磨,又覺得不對勁,誰會讓女兒叫自己叔叔呢?


    林內這個人不正常。難道他對章茗吃幹抹淨後,沒有負責?


    覃戈小聲探聽:“林叔叔……是不是你媽媽的男朋友?”


    子函認真看著電視,對於這個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的問題,她完全忽略過去,小孩思維跳躍,小包子臉笑眯眯地說:“我可喜歡林叔叔了。林叔叔林叔叔帶我們去吃鹵肉飯。”


    麵對小子函的答非所問,覃戈無可奈何,他問:“你想吃鹵肉飯呀?”


    子函連連點頭,想。


    “你肚子餓了是嗎?叔叔去給你做鹵肉飯,好不好?”


    子函小眼睛瞪得溜圓,她驚喜地點頭,“我要吃好多好多鹵肉飯。”


    覃戈起身去了廚房,準備為情敵的女兒做頓好吃的。


    章茜跟姐姐通完電話,從洗手間出來。


    她今天約了朋友吃飯看演唱會的,她真後悔帶小搗蛋鬼一起出來,更後悔在地鐵口指著旁邊高樓告訴子函,“你看,你媽媽就是住在這個小區。”


    然後,就完蛋了,子函非得要來找媽媽,十頭牛都拉不走。


    章茜經過廚房,往裏麵瞄了一眼,這個曾經的姐夫,在她印象中,總是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很難親近,但是今天他對她們非常客氣,甚至可以說,有些熱情。


    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要不是剛才子函著急上廁所,她肯定不會接受覃戈邀請上門打擾。


    “小寶,我們走吧,小姨帶你去樓下吃麥當勞。”


    子函舍不得電視,她推了推小姨,“不要麥當勞,叔叔給我做鹵肉飯。”


    “給你做鹵肉飯?”


    章茜看向廚房,完了,姐夫不會有什麽覺察吧,她心虛地看著子函,端起她的臉蛋,論長相,沒有什麽破綻呀。


    章茜:“小寶,剛才叔叔跟你聊什麽了?”


    子函眨眨小眼:“我們聊鹵肉飯了呀。”


    “哦,你媽媽快回來了,我們到樓下去接她好不好。”


    子函對小豬佩奇的愛堅定不移,“我跟小豬佩奇一起等媽媽。”


    章茜根本誘惑不動子函,她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還差一刻鍾七點,她要看八點鍾的演唱會,幸好體育館就在邊上,不然鐵定趕不及了。


    章茗一路兼程,終於在七點多一些回到公寓。


    她回來先去按2902的門鈴,開門的是章茜。


    “姐,你終於回來了。”


    章茗輕聲問:“怎麽樣?”


    章茜搖頭,也放低了聲音:“沒事,姐夫在做鹵肉飯。”


    “做鹵肉飯?”


    “啊,你閨女下的聖旨。”


    章茗本來是想回來帶上小寶就走的,這還得一起吃晚飯?


    章茗在門口換了鞋,輕聲提醒:“你別叫人家姐夫了,你不別扭啊。”


    “那叫什麽?覃大哥?太尷尬了。”章茜無奈說完,向裏麵大聲喊:“小寶,你媽媽回來了。”


    子函看著電視,沒舍得挪動屁股,隔空喊了一句:“媽媽……”


    章茜去拿包,“我得趕緊走,嘉嘉等我看演唱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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