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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 王馨見許思意沒有回答自己的話,疑惑地皺了下眉,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這一看,也是一愣:“我去我去我去, 那不是顧江麽……對麵兒的誰?秦霜?!!”


    “噓!”許思意連忙製止室友咋咋呼呼的嗓門兒, 豎起食指, “你小聲一點啊。”


    “哦哦好。”王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點點頭,又朝雅間的方向張望幾眼,然後難掩興奮道,“今天真是來對了, 居然能偶遇這種好戲!”


    看著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室友, 許思意同學囧,支吾了下,提議:“要不……我們先撤離吧?”


    王馨皺眉:“為什麽?”


    “大家都認識,被看見了會尷尬……”


    “尷尬啥。看見了就打個招呼。怎麽,難道係花校草談個戀愛,我們平頭老百姓連咖啡都不能喝了?”王馨翻白眼,戳了下許思意的腦袋瓜,一臉嫌棄:“再說了, 看這陣仗還處於秦霜在告白的階段, 你和她又不熟, 管她尷不尷尬。”


    “……”nonono。


    你誤會了, 我是怕我自己被看見了會尷尬,畢竟偷聽告白什麽的……


    “好了,淡定點。”王馨直接把電影調成了靜音,挑挑眉,“繼續聽。”


    雅間裏,秦霜還是那副甜甜微笑的表情,“我聽說,學長你大一就進校會主席團了,而且連續兩年都拿了國家獎學金。好厲害呀。”


    一聲清脆的叮。


    顧江的耐心似乎所剩不多。他隨手把金屬咖啡匙扔回杯子裏,很冷淡:“說重點。”


    秦霜精致又明豔的麵孔明顯一怔,“什麽?”


    顧江說:“我讓你說重點。”


    聞言,秦霜臉微紅,低下頭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鼓起勇氣開口,道:“是這樣的。顧學長,優秀學生代表交流會那天,你在台上發言,我當時就很崇拜你……”頓一下,“我知道你現在單身,請問我能做你的女朋友麽?”


    話音落地,王馨挑了下眉,低聲打趣道:“喲。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這要是被拒絕,丟臉可就丟大了。”


    旁邊,許思意眸光輕閃,非常好奇裏麵的反派boss會怎麽回答。


    拒絕?


    or接受?


    講道理,連桂曉靜都不能入顧江的法眼,秦霜應該也不行吧,秦霜雖然也很美,但肯定是比不上桂曉靜的。不過,萬一這位大佬更鍾愛純天然捏?而且秦霜的身材好像也要更好一些……許思意亂七八糟地思索著,埋頭抿了一口咖啡。


    雅間裏有幾秒鍾的安靜。


    然後,許思意聽見裏麵傳出顧江的聲音,低沉又隨意,相當直接:“不能。”


    噗噗。


    她被嘴裏的咖啡嗆了下。


    大兄弟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委婉”為何物……


    此次告白的女主角顯然也被這絲毫不留情麵的兩個字給弄蒙了。呆了兩秒後,秦霜眼眶裏微微泛紅,似乎是有點想哭又覺得丟人,隻能硬生生憋住。


    其實這之前,她約了顧江好幾次,顧江的回話都是兩個字:沒空。


    這次她從一些渠道了解到顧江手上有一個建築設計工作室,她爸爸又剛好是中國建築設計院的高層,這才終於有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找他。


    須臾,秦霜動了動唇再次開口,字裏行間都是暗示:“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有點唐突,畢竟你對我也不了解。不過顧學長,以我爸爸手上的資源,你今後……”


    “好意心領。”顧江打斷,很淡地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沒別的事兒了吧?”


    “……”秦霜一愣。


    他掀眼皮,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麵,喚來服務生,“買單。”


    很遺憾,這場發生在浪漫咖啡館的告白,沒能有一個同樣浪漫的結局。最終,女主角秦霜說留下一句“抱歉,耽誤你時間了”便紅著眼拎起包,黯然退場。


    顧江也在隨後離開。


    好戲閉幕,咖啡喝完。


    呼。


    許思意鼓起腮幫悄悄地吐出一口氣,慶幸自己存在感向來很低,沒有被發現,躲過一劫。


    “唉,又一顆被擊碎的少女心。”王馨意猶未盡地感歎了句,付完錢,對許思意道:“走吧。”


    她笑笑:“我要去下洗手間,你出去等我吧。”


    “嗯好。那你快點啊。”


    許思意點點頭,背上自己的小黃鴨書包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路過吸煙室,餘光看見裏麵沒有窗戶也沒有開燈,光線昏暗,似乎有道修長的人影。那人叼了根煙,唇畔間火星明滅,看不清臉。


    許思意沒有多想,收回目光走到洗手台前,站定,打開水龍頭。


    搓搓手。


    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從吸煙室一直到她左邊。同時,空氣裏彌漫開一股夾雜著薄荷味道的煙草氣。


    許思意怕擠到別人,移動小碎步往右側挪了挪。


    嘩啦一聲,那人一把擰開了水龍頭,似乎是開到了最大,水流嘩啦啦地噴湧出來。


    “……”節約用水是美德啊親。


    許思意低著頭,視線微微移過去一點。看見兩隻很漂亮的手,手掌寬大,指骨修長,袖口略卷,露出截瘦削幹淨的手腕。


    ……好像有點眼熟?錯覺錯覺。


    許思意收回目光,一看,邊上正好是一瓶洗手液,就擺在兩個洗手盆正中間的位置。她一隻手摁住出液管,一隻手掌攤開,接在底下。


    然而,十分突然的,從左邊伸過來一隻手,不偏不倚,剛好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小小巧巧,幾乎被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完全包裹。


    “……”許思意被嚇了一跳,眸光輕閃,下意識地抬起頭。


    麵前是一麵大鏡子,裏頭映出的兩個身高差距極其明顯的人像。小姑娘個頭小小的,大概是太過驚愕,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旁邊的英俊少年身形修長,正好整以暇地盯著鏡子裏的她。


    空氣凝固了足足有五秒鍾。


    他說:“不知道往邊兒上瞟一眼?”


    “……”原來您還沒走嘛……


    許思意反應過來,隻能尷尬地幹咳兩聲,乖乖打招呼:“顧學長好。”


    顧江盯著她,沒有說話。


    被他捏在掌心裏的小手弱弱地縮了縮。


    顧江手上的力道紋絲不減。


    許思意輕輕把手往回抽,連試兩次,發現抽不開,隻得試探著低聲道:“你的……手。”


    又過片刻,顧江五指一鬆,終於把她放開。


    許思意呼出一口氣,也不用洗手液了,匆匆關上水龍頭就轉身準備逃離現場。然而步子還沒邁出去,背後那道熟悉的嗓音又懶洋洋地響起來。


    “戲好看麽。”


    “……”許思意怔住,回過頭。什麽意思?


    顧江扯了張紙巾擦手,微低著頭,動作慢條斯理,完了把紙扔進垃圾桶。一側目,漆黑慵懶的眼睛裏映出一個滿臉茫然的小姑娘,“誰剛才全程在邊兒上看戲。”


    “……”


    還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原來是她想太多……


    許思意成了個大寫的囧,一眼都不敢看他,默了默,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搶救一下,於是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和室友來喝咖啡,你們的位子又不遠,所以我……”


    “順便偷聽?”


    “……”無言反駁。許思意默。


    他站得很近。


    清冽的煙草和薄荷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和呼吸。


    她下意識地往後站開一點,低頭,思緒亂飛不敢看他。


    片刻,後頸忽的一緊,被人拎小貓似的捏住。力道拿捏恰到好處,一點也沒有弄疼她。接著下巴也讓人捏住抬了起來。


    許思意一下瞪大了眼睛。


    顧江垂著眸瞧著兩頰微紅的姑娘,淡淡的,“地上掉了錢?”


    啥?


    她被問得一頭霧水,“……沒有啊。”


    “那就給我把頭抬起來說話。”


    “……”……好吧。


    顧江放開了手。


    許思意當即往後退兩步。不讓她低頭,得,那就把腦袋一直昂著吧。如是一思索,她定定神,隻好努力瞪大眼睛保持著仰頭看他的姿勢。


    四目相對。


    脖子有點兒酸……


    就在許思意的小脖子快要抽筋的前一秒,對麵的大佬終於開腔了,還是那副散漫又冷淡的語氣,“道歉免了,這種毫無意義的玩意兒我一般不接受。”


    “……”這麽小心眼又欠扁的話,您老人家是怎麽做到說得這麽從容自若的……許思意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風中淩亂。


    又聽顧江接著道:“後天星期五,你們大一晚上應該沒課。”


    許思意回神,默默回憶了一下她們工管專業的課表,“嗯。沒課。”


    “晚上七點鍾,到主席辦公室來一趟。”


    “……”那什麽,難道是要對她濫用私刑?雖然這位爺中學時代是知名的校霸大佬,但是這都8102年了,他應該不會再這麽暴力了吧……許思意為自己的小命捏了把汗,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謹慎問道:“請問有什麽事?”


    “來了就知道。”


    聞言,許思意也不好再過多追問,隻好點點頭,認命地轉身離開。然而走出幾步之後又忽然想起什麽,停下來,回眸。


    “星期五晚上,是隻有我們兩個人麽?”鬼使神差般,這句話脫口而出。


    ……瘋求了哇。


    ……她在說個啥……為什麽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許思意瞬間生出種把自己舌頭咬掉的衝動,連腸子都悔青。


    彼時窗外有陽光灑進來。


    少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冷黑的眸似乎也被陽光染上了一絲暖意。須臾,他勾唇角,一挑眉峰似笑非笑地說:“你期待什麽?”


    許思意的同情心默默泛濫了會兒。


    隨後一回頭,看見客廳的黑色沙發上正大剌剌地趴著個人。是的,不是睡,也不是躺,而是趴。不知是因為對方人太大隻,還是沙發太小隻,他一雙修長的胳膊和配套大長腿根本無法妥善安放,腿從膝蓋以下的部分全都懸空支在沙發外,右手也耷在地板上,隨便抓了個靠墊當枕頭,臉朝外,雙眼緊閉。


    許思意眸光微閃。


    這屋子是標準的單身居室,昨天,顧江把唯一的一間臥室讓給了她住。so,可以合理推測,他是保持這種高難度造型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嘛?


    古有小龍女輕功蓋世睡繩子,今有顧大佬四肢懸空趴沙發。


    非常可敬了。


    思索著,愧疚之感和敬畏之情同時在許思意心中升起,她上前幾步蹲下身子,小腦袋往顧江湊近了點兒,小聲試探:“顧學長?”


    顧江兩道濃眉瞬間擰起一個結,眼也不睜,隻從鼻腔裏發出一個“嗯”。


    “昨天真的很謝謝你,我準備回學校了。”許思意說。


    顧江還是沒睜眼,唇微動,倦意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慵懶低啞。他說:“桌上有包子和豆漿。”


    她詫異,回過頭一看,冰箱旁邊的飯桌上果然擺著幾個包子和兩杯豆漿,都裝在透明塑料袋裏。


    昨晚上明明還什麽都沒有,是他早上去買的?許思意有點狐疑。


    “熱一下。”他調整了下睡姿,額前的黑色碎發垂落,稍稍擋住了一副眉眼,“微波爐在廚房裏邊兒。”


    “我……”然而,“不餓”兩個字還沒接出來,便被顧江輕描淡寫地打斷:


    “吃完再走。”


    大佬有令,莫敢不從。幾秒後,許思意默默拿著桌上的包子和豆漿進了廚房,一邊埋頭找碗,一邊在心裏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正好也餓了,昨晚整整一宿你都挺過來了,再多相處個幾十分鍾也不會少塊肉。你可以的少年!


    一番心理建設做完,許思意小拳頭一握,燃起了熊熊鬥誌。


    誰知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客廳過來了,涼拖的鞋底摩擦地板,嗒嗒嗒嗒,停在了廚房門口。許思意都沒轉頭,隻是餘光一瞟,剛燃起的鬥誌之火就被嘩啦啦澆滅大半。


    “……”……???


    那什麽,大哥你怎麽還沒穿衣服?身材一級棒也不用這樣展示吧……許思意腦子裏迷迷糊糊亂七八糟地思索著,下意識舉起右手,擋在側邊,絲毫不給自己的餘光和那些腹肌人魚線接觸的機會。


    顧江打了個哈欠靠在門框上,一抬手,“哐哐”鑿兩下門板,懶洋洋的,“微波爐怎麽用,不用我教吧?”


    “不用不用,我會。”許思意忙顛顛地搖頭。


    “加熱個兩分鍾就差不多了。”


    “嗯嗯。”


    交代完,顧江隨手抓了下頭發轉身離開。然而長腿還沒跨出半步,背後的姑娘忽然出聲叫住了他,聲音細細的,聽著滑稽,跟鼓足了什麽勇氣似的。


    “……學長。”


    顧江聞言身形一頓,回過頭。


    他顯然是嚴重缺覺沒睡醒,眯著眼瞧她,平時十分明顯的雙眼皮被擠壓成內雙,使得整副眼型更加地上挑狹長。本該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偏偏配上天生涼寒的眸色,散發出矛盾又致命的吸引力。


    不過許思意哪有膽子敢一直盯著顧江看。她叫住他以後,飛快瞄他一眼之後就又把目光轉向了別處,幹咳兩聲,臉微熱,好心地小聲提醒:“秋天了,天氣比較冷,你這樣……嗯,可能會感冒的。”


    唔。


    雖然表達得有點委婉,不過主席您老人家這麽高的智商,肯定能明白我什麽意思的吧?


    衣服是個好東西,值得穿上。


    空氣安靜了兩秒鍾。


    隨之,顧江輕輕挑了下眉毛,盯著她,慢條斯理道:“聽你這意思……”


    許思意一聽這話,也顧不上長不長針眼了,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立刻轉過去跟顧江對視,嘴角上翹,用力點頭,拚命用眼神之光向他傳達:對呀對呀,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大佬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呀!


    對麵傳來幾個字,調子像被夏日午後的陽光曬過一遭,又鬆又散,“你挺關心我的。”


    “……”許思意眼底的光噗噗兩下,熄滅了。她囧。


    大佬你這是什麽理解能力……


    就在許思意低著頭,默默反思自己剛才的表述是不是出了嚴重偏差時,顧江動身走進了廚房。他隨手拎了下料理台上的包子和豆漿,問:“碗呢。”


    許思意飛遠的思緒被一下拽回來,支吾:“……找了一圈,暫時沒找到。”


    顧江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然後許思意就看見他隨手打開了那個最頂端、她可能要踩個小板凳才能夠著的櫥櫃,隨手從裏麵拿出了兩個純白色的瓷盤子,又隨手關上了櫥櫃門。


    最後隨口附帶一句反問:“很難找嗎。”


    “……”長得矮是我的錯嗎?我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在身高問題上被嚴重打擊的許思意陷入了沉默。須臾,她看見顧江往盤子裏裝了幾個包子,放進微波爐,摁下啟動鍵,做完這一切之後就又轉身出去了。


    許思意從廚房裏探出一顆腦袋,見他徑直走向臥室,問道:“你不吃早飯麽?”


    “睡覺。”


    話音落地的同時,顧江反手關了房門。


    昨兒趕了一通宿的圖,天沒亮又下樓去買早飯,要不是怕那小傻子不會用微波爐出什麽問題,他根本動都懶得動一下。


    倒頭就睡,少年聞到被褥裏殘留的一絲甜香,清淡撩人,若有似無,不含任何雜質的純粹。是那姑娘身上的味道。


    這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顧江人在臥室裏,卻能清楚地聽見廚房方向傳來水聲、碗碟碰撞聲,還有輕盈的腳步聲。他從那那些聲響判斷,許思意已經到了客廳,開始吃包子。


    她去廚房洗碗。


    她在玄關換完鞋,輕手輕腳打開門,出去了,又更加輕手輕腳地關上。


    鬼使神差,莎士比亞的一句名言在腦海中浮現:笑容,是一切罪惡之源。


    莫名心煩意亂。


    顧江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了一張青澀稚嫩的小臉,一身淺色衣裙,背著個小書包,站在月色和路燈交織成的光裏,一雙清澈的眼眸微微彎成了兩道月牙。


    他閉上眼睛嗤了聲。一轉眼,都他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


    周六周日,部分學生要回家,還有一部分學生要外出旅遊或者做兼職,寢室管理並沒有平時嚴格。因此,許思意的徹夜未歸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過了公寓大門宿管阿姨的那一關,她長長地鬆了口氣,懸著的心落回肚子裏,又開始思索怎麽跟幾位室友交代自己昨晚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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