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棟看著金塵沉默不語的樣子,房間裏麵還是肆無忌憚低傳出男女承歡的聲音,金塵的臉上沒有怒氣,隻是微蹙眉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穆北棟現在,才是最想要衝進房間裏麵,看看付嬈安那狼狽不堪模樣的人。


    但是這件事情,金塵做,才更有意義。


    “都眼見為實了,你還在猶豫什麽?奸夫淫婦就在裏麵,抓現行啊!”


    穆北棟催促著金塵,可是沒想到,金塵卻忽然拽住了穆北棟,拉著他走出了一八一五房間。


    出門,還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上,似乎是不想驚擾裏麵的人。


    “金塵,你不是想息事寧人,安安靜靜地戴上這頂綠帽子吧?你還是男人嗎?”


    穆北棟實在是沒有想到金塵會這樣,意外之中,還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所認識的金大少爺,可不是一個能夠忍氣吞聲的人。


    “如果剛才衝進去,付嬈安還能做人嗎?我不想逼死她。”


    金塵冷冷地說了一句,穆北棟忽然明白了什麽。


    “說到底,你根本就不愛付嬈安,所以才能做到這麽鎮定思考,如果裏麵的女人換成安多米,怕是你就不能這般淡定了吧?”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也當做沒有看見,幾個小時之後就是我跟付嬈安的訂婚宴,我不希望你用這件事情來掀起什麽波瀾。”


    穆北棟驚詫地看著金塵。


    “你的意思是,你還打算跟付嬈安這個女人訂婚?”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我隻希望,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見,穆北棟,你會有一八一五的房卡,就代表,你也不是跟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係,但是我不想計較你跟付嬈安之間的恩怨,你也息事寧人吧。”


    穆北棟一愣,臉上的表情不自然了起來,這金塵也不是個傻子。


    “放心,金家已經跟我們穆家鬧掰了,明天你跟付嬈安的訂婚宴,我們穆家可沒有收到請帖,也犯不著去無理取鬧,失了我們自己的體麵!”


    穆北棟看自己勞心費力了一番,竟然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悻悻地離開了。


    金塵深深吐出一口氣來,回頭看了一眼一八一五的房門,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剛才看到的畫麵,他伸手將一八一五的房卡掰折,扔進了垃圾桶裏。


    淩晨四點半,付嬈安回來了。


    金塵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麵,一夜無眠。


    十三年前那個站在落地大鏡子麵前壓腿抻腰的小女孩,一直在他的腦海裏晃來晃去,母親在她的身旁指導,自己趴在舞蹈室的窗戶前偷偷看著,心,微微悸動著。


    這麽多年,就算是沒有守著,看著,付嬈安在舞蹈室裏麵跳舞的畫麵,還是會一直出現在金塵的夢裏,偶爾會閃現在眼前,金塵都會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大概是那十年裏麵,金塵最單純的笑意了。


    金塵感覺,自己內心那個安靜的角落,正在崩塌毀滅,母親站在黑暗裏麵,衝著自己擺手告別……


    金塵慢慢倒在床上,仰麵看著天花板上的玻璃水晶燈,忽閃著從前的幻影,像是播放幻燈片一樣,慢慢走向結束,消散。


    “金塵!金塵快起來了!”


    天蒙亮,金塵房門外就響起了付嬈安歡快的叫喊聲。


    金塵一個晃神,從床上起來,打開了門。


    “早上好啊!”


    付嬈安的心情看起來很好,笑容甜美,身上已經穿上了那天在婚紗店,安多米試穿的那件婚紗。


    可是金塵看著付嬈安,就會不由地想起淩晨看到的那一幕,他下意識撇開看著付嬈安的目光。


    “怎麽了你?是不是因為,我穿婚紗的樣子太美了?訂婚宴穿婚紗,我應該是頭一個,可是我就是要告訴別人,我是肯定要嫁給你金塵的人。”


    付嬈安說著,伸手去環金塵的腰,金塵後退幾步,躲開了。


    “我還沒有洗漱呢,你先下去吃點兒東西吧,我洗漱一下,馬上就下去。”


    付嬈安的手僵硬尷尬地停在半空,看著金塵關上了房門,臉上的微笑變得暗淡。


    另一邊,被囚禁在酒店的安多米,一直盼著那大漢睡著,可是那大漢,不是玩手機就是看電視,死活不睡覺,一直到了天微亮,他才開著電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安多米看大漢睡著了,一刻都不敢耽擱,抽出腰間的刀片,反手拉割著捆綁著自己的繩子。


    繩子綁得很緊,難免會割到自己的手,安多米感覺,自己手上的血都滴滴答答地流在了地上。


    疼痛感已經麻木了,安多米不知道割了多久,隻覺得手腕上一鬆,繩子從身上鬆垮下來。


    安多米抑製自己心頭的喜悅,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將嘴裏的毛巾給拽出來,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咧了一下嘴。


    安多米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快八點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還蒙著臉的大漢,忽然想用手機拍一下大漢的臉,記者的心不安分地晃動著。


    安多米拿著手機慢悠悠低靠近大漢,正要伸手去撩開大漢的口罩時,大漢的眼睛卻忽然睜開了……


    金塵從休息室的門縫裏麵看到,金南明一臉春風得意地招呼著賓客們,這還是金塵第一次看見,他這麽高興,可是想想這件事情最後應該有的結局,金塵不禁蹙起了眉頭。


    “你幹嘛老是在門口站著,就不能來坐下來跟我好好說說話嗎?”


    穿著婚紗,畫著精致妝容的付嬈安不滿地說著,金塵回頭看向她,顯得有些為難,他如今都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麵對付嬈安。


    “訂婚宴之後,我一定會跟你好好說說話的。”


    付嬈安聽金塵這話裏有話,正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開了,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


    “金先生,付女士,金董說,讓你們兩個出去接待一下客人,還有十分鍾,訂婚儀式就要開始了。”


    “好!”


    付嬈安激動地上前挽住了金塵的胳膊,拽著金塵一起走到了宴客廳。


    “恭喜啊,恭喜,金總,總算盼到著皆大歡喜的一天了。”


    “金董,金總,恭喜啊,付小姐真是才貌雙全,聽說,年紀輕輕,就為金氏做出了不少的貢獻呢。”


    一出來,所有的人臉上都是不辨真假的笑臉,嘴巴裏麵說出來的,都是悅耳動聽的好話,可這也絲毫改變不了金塵現在心底的灰暗,臉上,是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


    “今天這大喜的日子,你給我哭喪著臉是什麽意思?”


    金南明早就注意到金塵一直哭喪的臉,端著酒杯小聲在金塵的耳畔提醒他,金塵冷冷看來一眼金南明。


    “爸,您現在覺得滿意了嗎?付嬈安成為了您的兒媳婦?”


    “滿意,我當然滿意了,嬈安能幹,聰明,對你專情,為了你能在法國等十年,一句怨言都沒有,這麽好的女人,你應該知道珍惜。”


    金南明說著,又咧開嘴笑了,金塵也跟著冷笑了一聲,若是金南明知道付嬈安在法國的一切,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恭喜啊,金董!”


    正熱鬧著,人們散開一條道,白城煥領著一幫人朝著金南明和金塵走了過來。


    金南明一看這些人,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整個臉都耷拉了下來。


    “白城煥,我記得,請帖我隻給了你們白家一家,你咋那麽帶過來這麽多不該來的人啊?”


    原來,白城煥後麵跟著的,是穆京華和穆北棟父子兩個,而且,穆北棟竟然還把齊天睿給帶來了。


    金塵和付嬈安,一眼就看到了齊天睿,金塵下意識看向付嬈安的表情,隻見付嬈安臉色驟變,目光閃躲,想要逃離。


    齊天睿呢,也是一臉得意的色相,笑眯眯地死盯著付嬈安。


    金塵伸手將付嬈安拉到了身後,怒目瞪向了齊天睿。


    “看來金董還不知道,您那張請帖是給了我白家,我今天帶來的人,也確實都是我白家的人啊。”


    白城煥笑吟吟地說著,金南明一愣,瞬間明白了白城煥的意思。


    “嗬嗬……原來穆京華從我金氏集團出去,投靠了白氏啊?不過穆京華你是不是忘記了,白氏也是靠著我金氏集團過活的!”


    “那是以前了,金董,白董今天帶著我們來參加您兒子的訂婚宴,也是為了告訴您一聲,白氏有意要撤出在金氏集團的股份,要單幹了。”


    穆京華得意地看著金南明,金南明微微一愣,疑惑地看向白城煥。


    “白城煥你當真有這個意思?”


    “嗯,沒錯,對了,葉令權今天不想來,也讓我通知金董一聲,他也要撤股,跟我白氏一起幹了。”


    金南明的臉上依舊掛著笑,隻不過這笑容有些牽強僵硬了起來,撤股倒不至於如何,可是這些人一起反抗自己,讓他覺得,臉麵全無。


    “白城煥,你也太狼心狗肺了,金董當初那麽提攜你,你現在帶著這幾個來造反是嗎?離開了金氏,我看你們也快活不了幾天了!”


    郭星從一旁狗腿子地冒了出來,在這個時候表忠心,自然是有利無害。


    “提攜?那是圈禁,那是限製!提攜?要是沒有他金南明的提攜,我白氏現在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了,被金氏壓製了這麽多年,如今,不必在怕你了。”


    白城煥第一次能夠這般仰首挺胸地跟金南明對視,整個訂婚宴現場,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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