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在哪裏跪了許久, 直到一個柔柔的女聲問道:“你是哪裏的小太監?怎麽跪在這裏?是皇上罰你了?天可憐見的,這麽冷的天跪在這裏。”


    小太監抬頭一看,正式盛寵在身的純貴妃, 她的身後跟著一群婢女, 自己的卻親自端著一個燉盅,想來是給皇上的。


    “皇上呢?”純貴妃問道。


    “皇上他......進了內殿。”小太監答道。


    純貴妃表情一僵, 但是又馬上恢複了正常:“既然如此,那我去看看皇上, 你們在外麵等著吧。


    其他人紛紛稱是, 低眉垂首的等在了外麵。


    皇上性格古怪, 明明賜住了純貴妃這樣豪華的宮殿, 但是卻不允許任何下人進入宮殿內部,隻有純貴妃和皇上本人能進去, 而純貴妃也奇怪,明明皇上賜住的是內殿, 但是卻偏偏整天都睡在外殿裏。


    他們私下都謠傳,這內殿裏是不是個金窩窩,都沒有睡覺的地方嘍!


    世人都羨慕純貴妃的獨寵,明明隻是一介孤女, 卻能得到帝王青睞,自己的兒子也早早的立為了太子,而其中到底怎麽回事, 也隻有純貴妃自己清楚了。


    純貴妃來到內殿門口, 深吸了一口氣, 打開了門。


    撲麵而來的就是比外麵的雪天還要寒冷的空氣,讓純妃身子一僵,但是她卻看見蕭韶似乎視若無物的將臉貼在了冰棺之上,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是你?”蕭韶看見有人走進來,皺了皺眉,露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你怎麽來了?”


    純貴妃微微退後了一步,似乎是有點害怕,小聲道:“我......我來看看皇上......聽說你沒有用晚膳,臣妾給您煮了湯......”


    ”你沒有必要搞這些,“蕭韶冷哼一聲,略微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說你能找到的人,可有下落了?”


    他本來其實已經不想留純妃了,隻是純妃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卿玉的消息告訴了他,讓他能有辦法把卿玉的身體奪回來,又告訴他她又辦法讓卿玉複活......蕭韶這才留她一命。


    純妃心直打鼓,陛下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提到這件事了,他還以為陛下是打算漸漸揭過這件事了,但是沒有想到,新年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問起那人。


    她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回陛下.....沒有。”


    她隻是偶然的機遇從夏朗之前的暗部裏麵得到了這個消息,傳說當時他們是在動用前朝秘術想讓夏朗複活,她故意在那個時候告訴蕭韶,就是為了讓他打斷夏朗的複活儀式,但是沒有想到即使抱回來的是個死人,蕭韶依舊不死心,還在逼問她能不能複活他.....


    生死有命,蕭韶這是,要逆天!


    複活一個已經死去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可能?


    當年卿玉的死士複活卿玉的時候,卿玉隻是假死,他們不過是給卿玉換個殼子而已,算不上是逆天,但是現在卿玉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怎麽可能還能起死回生?


    她隻是為了活命,胡編的而已。


    沒想到蕭韶卻一直記到現在。


    “藥。”蕭韶說。


    純貴妃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蕭韶接過去打開一看:“怎麽隻有兩顆了?”


    純貴妃表情惶恐:“回陛下,這藥的配方實在是太過難得,臣妾......臣妾也配不到啊.....”


    蕭韶緊緊的盯著純貴妃,長發翻飛,一雙眼睛血紅:“希望你沒有說謊。”


    純貴妃看到蕭韶取出一顆藥丸,撬開冰棺裏那人的牙關,把那藥丸送入那人口中。


    明明那已經是個死人,但是蕭韶卻絲毫沒有感到害怕,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懷中的人,目不轉睛。


    純貴妃不傻,相反的是她極為聰明,當年她碰巧在卿玉死後找到了當年卿玉一個死士的軟肋,並從他口中撬出了卿玉的真相,並且得到了幾盒藥丸,可以保夏朗屍身不腐。她不肯把這個藥丸交出來,隻敢分次交給蕭韶,就是怕自己沒有活路。


    隻可惜三年過去了,她的藥丸也快用盡了......


    蕭韶對她的耐心,也快到了盡頭。


    她於是胡編了一個需要找一個和卿玉靈氣相符的人,用他的血液製成藥丸,然後才能把夏朗救活。


    而這茫茫天下裏,要去找一個人,還是不知道姓甚名誰長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找的到啊!


    她以為這樣蕭韶就會放過他,但是沒有想到他還是執迷不悟......


    蕭韶長指撫摸著夏朗的臉頰,沒有施舍給旁邊的純貴妃一個眼神。


    ————————————————————————————————————————————


    年後回來就是一年一度的春閨了。


    夏朗執起自己的一雙手輕輕揉搓,嗬了口氣,然後在卷子上筆走龍蛇。


    今年的題目特別奇怪,諸多考生一進考場就哀嚎起來,但是夏朗看了一眼,卻覺得勝券在握。


    ——飛花令。


    本來應該考長篇國策和社論的春閨,居然考做這風花雪月的東西?皇帝如此胡來,不禁更讓人擔憂起這個國家未來的命運起來,不過夏朗心裏清楚的很,蕭韶這麽做,隻是為了懷念卿玉罷了。


    【嘖嘖嘖沒想到蕭韶這麽懷念我】夏朗看到題目的時候不經感歎道。


    他提筆,把當年卿玉在前朝宮宴上的飛花令直接默寫了一遍。


    【宿主你不能這樣啊!】係統問道【如果您這樣寫的話,容易被蕭韶發現的!】


    【就是要讓他發現啊】夏朗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微笑。


    他已經等不及要回到他的好老公身邊了。


    幾天後放榜,夏朗還沒有來得及看到榜單,就先看見了其他人異樣的眼神。


    當中一個人斜挑了眉,睨向他,“哦,夏狀元回來了。”


    剛剛放了皇榜,夏朗的名字和他的文章被放在了頭名,成了狀元,被應招和其他中舉的人進宮麵聖。


    他雖然是狀元,但是卻沒有人真的佩服他。


    畢竟夏朗的那一篇文章實在是太過眼熟了——是個讀書人就讀過的,卿玉公子十六歲寫下的飛花令,連個句號都沒有點。


    這樣光明正大的剽竊,還故意和卿玉公子重名,一看就是沽名釣譽之輩!


    主考官一定是眼瞎了,才會讓這種人奪得魁首!


    夏朗笑了笑,沒有和那些人搭話,隻是轉身跟著小太監進了大殿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碧輝煌。


    夏朗看見他要尋找的那人坐在高位上,目光投下來,懶洋洋的。


    【叮,發現任務目標,當前好感度0】


    【係統,】夏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我以卿玉的身份跟蕭韶相認,這個任務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他敢打賭,蕭韶對卿玉的好感度一定超過了百分之百。


    【不可以的哦宿主,】係統說【而且,您在任務進行過程中不能說出或者用任何方式暗示您是卿玉,第一次會給您警告,消除您關於卿玉的記憶,第二次會直接毀滅掉卿玉的身體,第三次就算任務失敗】


    【好的,知道了】真的是一點漏洞都不留給他。


    夏朗隨著他人匍匐在地,看到蕭韶在高高的王座上打量著他們,嘴角揚起笑意:“誰是狀元郎?”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夏朗身上。


    夏朗也不懼,微微踏出一步:“鄙人夏朗,福州人士,參見陛下。”


    “抬起頭來。”


    夏朗也不懼,順著帝王的指示把頭抬起來,對上了帝王探究的目光。


    蕭韶緊緊的盯著麵前的人,卻在那人抬起頭來之後,一陣恍惚。


    那是一張極為精致的臉,眉眼精致,一身當今最流行的窄肩衣袍顯得那人腰身盈盈,看上去不像是個讀書人,卻像是那個青樓裏的絕色花魁,在男子之中,能稱得上絕色。


    但是卻不是蕭韶想看見的那一張......


    卿玉長的沒有麵前的人好看,他也從來不會這樣打扮,他永遠是那樣一絲不苟,眼中永遠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君王百姓與朝堂民間,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


    “陛下金安。”一句淡淡的問候,斷了蕭韶層縷不清的思緒。


    旁邊的人大驚失色,這狀元郎哪來的膽子,居然敢打擾陛下的出神!


    這一聲,也似乎把陷入沉思中的蕭韶驚醒過來,看向麵前的人,笑道:“你好大的膽子。”


    居然敢打斷他的話。


    他本來看到夏朗的那一份答卷,一開始也以為這人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人在卷子的反麵,居然又答出了另一份精妙絕倫的答卷!


    以飛花令這樣的主題開頭,但是通篇內容全是關於國事和政事,而且都是條條入肉的建議!


    這份答卷足以證明,夏朗本身的才華,也當之無愧這個狀元!


    隻是,既然他明明可以靠自己的才華,他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蕭韶對這個人好奇很久了,本來以他的個性,連朝都不怎麽上,是不會來參加什麽勞什子的春閨大典的,他是特意為這個人跑了這一趟。


    夏朗看著王座上的人戲謔的聲音透了絲笑,漫不經意的樣子,微微歎氣。


    “在其位,謀其政,阿韶。”


    明明是勾人的黃鸝嗓音,卻被蕭韶聽出了清涼淡漠的語氣。


    這淡淡的一道聲音,蕭韶震驚得頓了所有聲息。


    阿韶......


    這樣叫他的人之後有一個人......


    同時,夏朗腦袋裏也奏響了警報。


    【宿主!你犯規了!】係統這是第一次發現夏朗違反了規則,大聲提醒道【不能提示蕭韶您的身份的!您這樣要被刪除關於卿玉的記憶的!】


    【我故意的,讓他刪】


    【什麽?】係統震驚道【可是如果刪除了記憶......您會失去很多重要信息的】


    【沒有關係,我不需要】夏朗看著蕭韶震驚的表情,勾起了嘴角【他能愛上我第一次,就能愛上我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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