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比例百分之六十, 防盜時間四十八小時  電話是kane打過來的, 這次新西蘭團隊說是洽談合作, 其實是來實地考察的, 明天一天ev和何氏集團要給他們的負責人做策劃報告。


    新西蘭的團隊負責人共有三人,其中有主負責人行事作風格外嚴苛。明天就要做報告了, 她今天晚上十一點又反饋過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必須今晚加急做進策劃裏。


    kane拿了電腦到了醫院, 他看著病床上的蘇秋子,問道:“要請護工嗎?”


    坐在病房的桌子旁, 何遇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用,文件給我。”


    蘇秋子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房裏。她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空,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仍然有些燙。沒想到昨天下午立的g,當天晚上就倒了。


    她在醫院, 肯定是何遇送過來的。病房裏現在空空如也,何遇應該送下她之後就走了。但蘇秋子仍覺得自己命大, 她如果要是在蘇家高燒昏迷,估計早就燒到不省人事最後橫屍當場了。


    窗外陽光正好,蘇秋子拿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她今天這個樣子,也沒法去陶藝舍了。想到這裏, 蘇秋子趕緊給關林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關林帶著鼻音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大早上的幹嘛?”


    “老板, 我想請假。”聽出老板的不耐,蘇秋子長話短說。


    蘇秋子說話也帶了鼻音,關林語氣稍頓,問:“感冒了?”


    “嗯。”蘇秋子應聲後,怕關林不滿她經常請假,補充道:“我燒得比較厲害,現在還在醫院呢。醫生沒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情況。”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關林似乎翻了個身,問道:“你自己在醫院?”


    不知道老板為什麽突然這麽問,蘇秋子誠實道:“對啊。”


    關林沉默半晌,道:“你感冒是我傳染的,我也有責任。今天你好好休息,算你帶薪休假。”


    電話那端,蘇秋子感恩戴德,關林聽著她的奉承,應了兩聲後掛了電話。


    高燒到住院,她老公不聞不問,還要自己照顧自己。關林歎了口氣,越想越覺得這個女學生真是太慘了。


    帶薪休假讓蘇秋子開心了好一會兒,開心完後,她就徹底放鬆了下來。她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了,周一到周天一直在上班,偶爾還接其他的散活。這次生病,或許是積勞成疾。


    早上吃過早餐後,有護士進來給蘇秋子掛點滴。護士看著有些年紀了,紮針手法十分嫻熟,她拍打著蘇秋子的手背找著血管,笑著說了一句:“血管還真是細。”


    她另外一隻手上紮了一手的針眼,蘇秋子有些緊張,說:“是不是不好紮啊?”


    “別緊張,我能紮好。”護士笑了笑,抬眼看著蘇秋子道:“你那隻手是昨晚另外的護士給你紮的,紮了好幾次沒紮進去,何先生今早走之前專門交代,要找經驗豐富的護士來給你紮針。”


    蘇秋子聽完後一愣,她看著護士,問道:“他今早上才走的?”


    “對啊。”護士笑了笑,手上的針一次紮成功,她道:“何先生昨天在這裏守了你一夜,今早你情況穩定後才走的。”


    低眸看著手上的針頭,蘇秋子想到何遇,心頭微動。


    蘇秋子從小到大生病,從沒被陪護過。因為身邊沒人,她病都病得很累,不然她怕自己稍一疏忽就沒了命。現在被人告知自己昨晚有人守著,蘇秋子心裏竟然產生出一種淡淡的溫情來。


    兩人同一屋簷下,多少會照顧著對方一些。何況繆華苓還打電話提點過她,也肯定提點過何遇。


    她和何遇之間的關係現在已經沒開始那麽陌生,想到這裏,蘇秋子覺得有句話說的不對。誰說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誼,她和何遇馬上就是了。


    被照顧一夜,蘇秋子挺過意不去的。何遇平時工作那麽忙,她生病了,他又不能不管。說抱歉有點生分,但謝謝還是要說一下的。


    上午掛完點滴,醫生給蘇秋子開了藥,提醒她注意飲食和休息,明天下班後要繼續來醫院輸液。醫生的交代,蘇秋子一一應下,被通知可以出院後,蘇秋子打車回了家。


    她的燒雖然退了些,但身體仍然乏力。回家後,蘇秋子就爬上了床。在臨睡過去前,她翻了個身,將手機拿過來,給何遇撥了個電話報備一下她已經出院的事兒。


    電話很快接通,男人“喂”了一聲,聲音低沉好聽,蘇秋子被就有些頭暈,感覺何遇的聲音像是從夢裏傳來的。


    “是我。我已經掛完點滴出院了,醫生給我開了藥,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蘇秋子甕聲甕氣地說完,最後說道:“謝謝你昨天送我來醫院。”


    何遇安靜地聽她說完,手上文件翻頁,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客氣。


    聽到文件翻頁聲,蘇秋子知道他正在忙,沒敢多打擾。她掛了電話,頭暈得更厲害了,放下手機後,翻了個身就睡了過去。


    與新西蘭合作的策劃報告是在何氏集團進行的,上午是項目整體策劃報告,下午是度假村建築圖稿報告。何老爺子特別看重這次合作,上午的報告是何氏集團的董事,下午圖稿的報告則是何遇親自上場。


    何氏集團是房地產起家,資蘊雄厚,旅遊雖是近些年剛開始開發,但班底資質高,發展也是不錯。倒是ev建築師事務所,成立不過短短兩三年,經驗上肯定稍有欠缺。


    然而何遇的報告圖稿,打破了新西蘭負責人們對這一點的顧慮。報告完成後,幾個人都很滿意。


    下午六點,與新西蘭的合作任務完成,合同簽下後,何氏集團籌備了晚宴,一行人要去青竹軒慶祝。


    在臨行前,何遇和kane安排道:“你聯係一下顧虞,讓他去青竹軒。等李董他們過去以後,讓他一起陪同。”


    kane聽完,理解他的意思,問道:“您不過去了?”


    微抿了抿唇,何遇望著窗外漸漸蒙上黑影的天空,道:“不過去了,我有事要回去一趟。”


    何遇下午的圖稿報告做的太過精彩,新西蘭的負責人對他記憶猶新,何遇過去道歉說今晚家裏有事不能一起參加晚宴。主負責人是一名女性,做事認真嚴苛。在聽到他說要回家照顧生病的妻子時,她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欣賞和理解。


    交接清楚後,何遇上車回了家。


    蘇秋子一覺睡到了六點多,窩在被子裏,她起了一層虛汗。家裏沒有開燈,黑蒙蒙的。抬手摸了摸額頭,又開始燙了。腦子昏昏沉沉還想睡,但她知道自己再睡下去今晚估計又得被送醫院。想到這裏,趕緊從床上起來,準備吃點東西把退燒藥吃了。


    去了廚房,蘇秋子打開冰箱,拿了牛奶和麥片,準備隨便糊弄兩口。正在倒牛奶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開門聲,她往門口一看,何遇走了進來。


    手上的牛奶灑出來了些,蘇秋子迷迷糊糊的,拿了手指吮了兩下滴在手上的牛奶,道:“你今天回來的好早。”


    廚台上是冰牛奶和麥片,她撐著身體站在那裏,有些搖搖欲墜。何遇垂眸看了一眼,應了一聲後,起身過去。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燙起來了。何遇收手將她手裏的牛奶拿開,道:“你先去休息,我熬些粥,熬好後叫你。”


    聽了何遇的話,蘇秋子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再跟他客氣就顯得矯情了。她道了謝後,去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了。


    粥很快熬好,口味不錯,蘇秋子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小碗。喝完粥後,她吃了退燒藥,又爬回床上躺著了。剛剛吃飯的時候,何遇又接到了工作電話。他是真忙,但忙得有意義,不像她一樣,整天瞎忙還賺不幾個錢。


    最近景城跨江大橋項目和新西蘭度假村項目撞在一起,何遇連軸轉了兩周,也確實很累。他掛了電話後,去浴室洗了個澡就上了床。


    何遇一上床,蘇秋子就動了動身體。她睡了一下午,吃過退燒藥後倒是清醒了。動作還有些笨拙,蘇秋子翻身準備起床。何遇原本閉著眼睛,聽到動靜後眼睛睜開,一雙黑眸安靜地看著她,問道:“怎麽了?”


    身體還未起來,蘇秋子帶著鼻音,看著何遇道:“我去客房睡吧,別再把你給傳染了,生病不好受。”


    何遇看著她,道:“不用,我體質好。”


    當時在電梯裏,她也是這麽跟關林說的,但最後還不是傳染上了。蘇秋子想著何遇應該是覺得他昨晚陪了她一夜都沒有染上,所以就掉以輕心了。她看著麵前的何遇,低聲科普道:“這不是體質的事兒,是距離的事兒,如果離得近,很容易會被傳染。”


    退燒藥發揮作用,她比剛剛要活潑了些。何遇看著她一臉小心的樣子,眉眼微垂,問道:“要多近?”


    當時在電梯,蘇秋子是差點被擠到了關林的懷裏。她大概估計了一下距離,身體往何遇那邊挪動了兩下。


    “大約……”


    她剛挪了兩下,就沒控製住平衡,往前一個趔趄,埋進了男人懷裏。她本就頭暈,一下撞得七葷八素的,臉貼在男人胸膛上緩衝了一會兒,高燒的她竟然聞到了他身上清涼的薄荷香。


    蘇秋子回過神來,臉一下變得有些燙。她佯裝鎮定,雙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道:“就……就這麽近。”


    說完,她有些擔心,好看地眉頭輕輕蹙了一下,仰頭看著他,小聲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男人墨黑的雙眸很深很深,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他垂眸看著她,唇角淡淡勾起,眉眼溫柔。


    “嗯。身體開始變熱了。”


    何遇去上班了,看來是沒什麽大礙。但蘇秋子卻不怎麽好,感冒一時好不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她隨便吃了點東西,將感冒藥吃完,然後穿得嚴嚴實實地去上班了。


    高燒沒退,蘇秋子一上午都過得昏昏沉沉的。下午朱檬的財經新聞錄製,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看上去仍舊萎靡不振。


    朱檬上午沒來,剛才也是在聚精會神的錄製節目,等收拾完資料,她才發現蘇秋子的不對勁來。女孩臉頰泛紅,呼吸深重,還伴隨著輕咳。她看著蘇秋子,問道:“不舒服?”


    “嗯,發燒,吃過藥了,沒什麽大礙。”蘇秋子撐著精神,笑著回答道。


    最近有一茬特別厲害的流感,朱檬的女兒也感染了。她上午請假沒來,就是在醫院陪著孩子掛點滴了。小姑娘掛著針,難受地抱著她直哼哼。人多少都是有同理心的,朱檬看著蘇秋子這樣,道:“今天錄製完就沒什麽事兒了,下班回家休息吧。”


    朱檬一直是個很嚴厲的師父,偶爾冒出的關心讓蘇秋子受寵若驚。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她也確實該去掛點滴了。她呼著熱氣道了謝,就準備離開了。


    離開前,朱檬想起什麽來,對她道:“元旦台裏會舉辦跨年晚會,到時候塗河廣場的跨年倒計時需要一個外景主持人,我給你報上去了,你做下準備。”


    電視台每年都會舉辦跨年晚會,除了電視台內,電視台外還會有外景主持。塗河廣場是夏城最繁華的地方,毗鄰塗河,河對岸就是夏城金融中心,高樓大廈林立,神秘大氣。每年到了元旦,塗河廣場都會聚集滿了跨年的年輕男女,等跨年的鍾聲響起,煙花炸裂,一片繁華絢爛。這裏已經成了夏城跨年的一個景點標誌,所以每年電視台的跨年晚會外景地點都定在這裏。


    元旦外景主持是直播主持,雖然隻是寥寥幾句稿子,但對主持人的要求卻十分高。這對於實習生來說,是一種肯定,也是一場考驗。蘇秋子能獲得這次機會,心裏激動而開心。


    距離元旦還有半個月,她要以飽滿的狀態去做這次外景。這是她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一步,她要努力走好。


    蘇秋子出了電視台大廈後,準備坐地鐵去醫院掛點滴。現在才下午四點多,太陽斜掛在天空上,冬日的陽光有些清冷的暖意,曬得她眯了眯眼。


    蘇秋子很久都沒有曬過這樣的太陽了,上次曬還是在大二上學期。那時候課程很滿,下午上完前兩節課後,從3號教學樓轉去1號教學樓。冬日的午後,學校裏的法桐高高地矗立在那裏,陽光拉長了樹影,地上一地落葉,染滿枯意。


    步入大三後,蘇秋子就開始頻繁地接兼職,為自己將來畢業和在社會上立足做打算,就很少再曬這樣的陽光了。回想當時上學的時候,雖然也是寄人籬下,但以學習為主,無憂無慮。不像現在要謀生,要安身立命,整日奔波。


    冬風吹著又濕又冷,蘇秋子隔著口罩呼吸嗓子都被刮得有些疼。她咳嗽了一聲,聽到手機鈴聲響了。


    蘇秋子拿手機看了一眼,摘掉口罩後,應了一聲:“喂。”


    電話那端,非常好聽的男聲傳了過來,問道:“你這嗓子是怎麽了?”


    “感冒了。”蘇秋子簡單地說道,問:“什麽事兒啊?”


    男生道:“你現在有時間麽?來學校旁邊的韓國料理店一趟,我有點事情拜托你,是關於學校聖誕節晚會的。”


    電話是許紹打過來的,他和蘇秋子是同級同專業但不同班的同學。許紹和林青是老鄉,兩人高中就認識,所以和蘇秋子也算比較熟。


    許紹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學校的大小活動一般都由他來主持。大一時加入學校的朗誦社團,大二參加齊越節獲得一等獎,一舉成名,今年剛升大四就被景城電視台內招為主持人。


    他整日參加比賽和活動,大三後老師給他介紹的兼職他大都給了蘇秋子。雖說他這麽做是看在林青的麵子上,但蘇秋子還是很感激他。所以許紹說讓她幫忙,她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都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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